第二十章：規則

    路遠明瞪大了眼珠子，要不是有着眼眶包裹，他的眼珠子一定會直接滾到屏幕上。

    不單單是他，所有看到戰場上這一幕的人全部都是同樣的表情，大約就類似於某些誇張動畫漫畫裏的顏藝那種，包括了一向對外表現得冷靜從容，頗有女強人風範的林言都是如此。

    而戰場上，張恆等人的表現雖然略好，可是也依然全部都是一臉驚容，連同他們對面的精靈們也都是同樣驚駭的表情。

    科學的東西都是遵循物質物理定律而來，一輛最高時速一百五十公裏的跑車，不可能因爲你賽車手突然爆發熱血就開到一千五百公里時速，那不叫做現實，那叫做超級機器人駕駛員在使用精神指令。

    張恆等人所遇到的問題就是這個了。

    他們可沒有路遠明的奇蹟之力，不可能違背物理定律。

    他們的外骨骼裝甲是二級宇宙文明的單兵造物，比磁暴兵裝備要高上一個大世代等級，擁有着單兵能量護罩，超電磁場推進系統，以及單人型磁軌武器等等，可以算是極爲強大的單兵武器了。

    但是再怎麼強大，這東西是機械造物，自然就有機械造物的穩定性與極限值了。

    說是一百五十公裏每小時，那最高速度就不可能飆升到一千五百公里每小時。

    張恆等人的這套裝備是人穿戴的，所以自然不可能直接將人像是高斯炮彈那樣彈射出去，這叫做酷刑道具，而不是什麼裝備，所以這套裝備雖然有磁場穩固系統來減少慣性傷害，其速度依然不可能達到十馬赫的恐怖速度，物理層面就做不到。

    可是現在，張恆等人確實是以超過了十馬赫的速度撞穿了敵陣，直接現場表演了一番人肉高斯炮彈的威力來。

    更可怕的是，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因爲這種恐怖的加速度而震碎了自己，這明顯的也違背了物理定律。

    在撞擊過去了至少兩三秒後，兩方部隊彷彿才回過神來，艾達絲立刻高聲呼嘯一聲，帶領剩下的弓騎士們往側面繞行，遠遠的躲開了張恆等人所站位置，而且也並沒有再繼續往工地方向奔襲，而是從側面尋找開闊點準備展開弓騎團的標準作戰姿態，也就是拉開距離後用弓箭耗死對方。

    與此同時，張恆等人也忽然間明白了爲什麼會出現超越物理定律的一幕，很顯然的，這是規則化搞的鬼。

    在這個位面中，萬物都可以數據規則化，而這一隻團隊全部是由適格者與調試者所組成。

    四名適格者全部都有主屬性達到了戰術值，張恆最強，分別是武力三點，體質兩點零五，伊山久略次之，武力兩點五，體質兩點，別的適格者也是差不多的屬性，然後就是調試者，調試者雖然遠不如適格者，但是其中的佼佼者也有接近一點武力值，接近一點體質值。

    這裏的數千人是全員都達到了主屬性戰術值跨度的人。

    而其中的四名適格者更是在評價爲精英英雄，也就是至少兩項屬性達到戰術值兩點以上。

    至於與他們作爲對手的精靈艾達絲，作爲百年難得一見的超級天才，她的體質值達到了零點一戰略值，然後智力七十，武力零點一戰術值，這個模板已經是非常厲害與可怕了，畢竟她升級的所有選擇傾向都加到了血脈本源上，所以她的體質值高到了誇張地步，可是她的評價依然只是精英，而非精英英雄。

    同時還不光是如此，她所帶領的十萬弓騎士們，雖然其中有數百名士官主屬性都達到了戰術值，但是其餘大多數精靈則都是普通屬性，最多就是普通屬性偏高一些，比如八十屬性其實就比絕大多數普通人要強壯聰明有能力許多了，經過長期訓練，足以作爲常備軍團的普通士兵。

    而他們所面對的人類……

    卻是目前人類勢力六十多億人中的最頂級佼佼者，而且全部都是來自於宇宙時代中的超級強者，適格者與調試者。

    認真來說，目前張恆這只團隊是四名精英英雄帶着至少一半以上的精英和另一半的準精英，打着一個單屬性戰略值零點一的精英所帶領的大量普通凡人……直接就是數字超級碾壓了啊！

    “這就是我之前所提到的規則化的戰鬥了。”

    唐哲安邊吃着蟹黃包子，邊從荀筱雨手上搶過一杯剛插上習慣的奶茶，他美美的喝了一口，完全不理會荀筱雨的怒目而視，只是邊看着屏幕邊說道：“在三十年前我帶領的分支隊降臨這個位面後，就一直在探索與歸納這個世界的規則細節，比如我們的宇宙戰艦與高科技造物，看似還能夠發揮出其原本作用，懸浮的懸浮，飛行的飛行，電磁鍊鋼，核聚變等等都可以做到，但實際上已經全部都被這個世界的規則限制了。”

    “就拿能量來說，我們的核聚變反應堆的能量輸出與獸人族的沼氣地窖輸出量居然相等？你敢信？同樣佔地面積的情況下，兩者居然相等！？而重聚變反應堆差不多和地精族的大型火力發電站輸出相等，至於反物質反應堆雖然高級一些，其能量輸出也僅等於精靈族的法師塔元素池……”

    “再比如你們也肯定遇到了的問題，飛行速度，一隻普通級的戰略團隊，其每小時的行動速度是二十公裏左右，若是有載具，那麼可以提升十公里左右，注意，這個載具是一切載具的統稱，不管你是坐着老鼠，野豬，馬匹，還是摩托車，運輸機，還是宇宙戰艦，只要戰略團隊是普通級，每小時就只有最高三十公裏，跨大陸航行的海船和飛行載具也是同樣速度。”

    “同時，攻擊方面也是如此，甭管你是用的投石索，還是弓箭，弩矢，又或者是高斯能量槍，根據你的種族所處的文明階段與文明模式的不同，所發揮出來的威力卻是完全相同，強大的戰略團隊投石索可以投出千米開外，一石砸穿砸爆伱的主戰坦克，而你的能量步槍很可能只能夠射出五六百米，又或者是打到一些精英單位身上連其鎧甲都沒法穿透。”

    “總結一下，這是一個規則至上，摒棄了科技代差，以及別的力量體系奇詭和差距的位面，只有智慧生物自身的能力才可以顯化爲這個世界的真實力量，而且自身越強，顯化的力量越是誇張。”

    唐哲安說完這些話後，在場的人員都在默默思考，而荀筱雨就忍不住道：“這和我之前的推論完全一致，敵人想要一個和路遠明對戰的戰場，而一個能夠摒棄科技等力量的規則化世界，只依靠自身的本質屬性來碾壓，這就是敵人覺得針對你的最好戰場了。”

    唐哲安慢悠悠的等荀筱雨說完話，然後就拍了拍手道：“說得好，下次別說了。”

    荀筱雨立刻怒目看向了唐哲安道：“爲什麼！？我說得很正確啊。”

    唐哲安笑嘻嘻的道：“對，很正確的廢話，敵人要做什麼已經是一目瞭然，而且那怕不是一目瞭然，難道我們就什麼都不做了嗎？你要思考的方向是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而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去考慮敵人的想法，好好聽，好好學，乖徒兒。”

    “誰答應成你徒弟了！？”荀筱雨低聲吼了起來道。

    “略略略。”唐哲安吐了幾下舌頭，接着又開始吃着了蟹黃包子。

    荀筱雨頓時氣得快哭了。

    路遠明則沒功夫去看唐哲安調教荀筱雨什麼的，他正在思考唐哲安所提供的這些情報。

    規則化的戰鬥，規則化的世界，以及摒棄了外物，純粹以智慧生命本身的能力來決定強弱。

    “……所以是想要封印我的底牌，一切時空大自在符籙嗎？”路遠明立刻問道。

    唐哲安打了個響指道：“沒錯，這也是常規意義上的外物，不過這個外物或許有許多的不同，畢竟你這幾天才測試了一下，你依然可以使用一切時空大自在符籙來恢復實力，所以我有幾個關鍵性推測，第一，入侵到這個入魔之境的諸神殘屍絕非是一具諸神殘屍的本體，應該是類似操控星辰之光那樣的觸手，第二，這個諸神殘屍的一部分並不知道一切時空大自在符籙的存在，也並不知道一切時空大自在符籙的來歷，第三，一切時空大自在符籙或許並非是單純的‘外物’。”

    路遠明明白的點了點頭，他說道：“所以這個戰場其實反倒是對我有利了？那麼下一個問題，升級是什麼？”

    唐哲安就邊吃包子邊說道：“進入所有的副本中，殺死其中的怪物或者生命，帶出其中的物質來，就可以獲得所謂的‘經驗值’，藉此經驗值，可以提升等級，每一個人的等級都是不定的，比如我，極限等級是兩百六十級，而普通士兵的極限等級差不多在三十五到四十，普通非戰鬥人類則只有三十級左右。”

    “升級有什麼好處？”路遠明，薇，因斯坦基亞，荀筱雨，林言……一大堆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

    “沒有具體的參數，但是有三個選項，分別是個人潛能開發，提升武力值，意識靈魂強化，提升智力值，血脈本源回溯，提升體質值，每一級提升的總量也是依照個人的不同而不同，比如我，一級可以提升主屬性十點戰術值上下，刷滿後，我才讓三個屬性都達到了兩點戰略值。”唐哲安說道。

    “什麼！？”荀筱雨的反應比旁人大多了，她不可思議的道：“你不是兩個屬性超過了兩點戰略值嗎？”

    唐哲安撲哧一笑道：“誰告訴你我是兩個屬性超過戰略值？我的智力值本身就有五點戰略值，武力值是一點四左右的戰略值，只有體質連戰術值都沒達到，兩百六十級刷滿，恰好滿足了武力兩點戰略值，體質兩點戰略值，徒兒啊，下次最好是獲悉了全部情報再下結論。”

    荀筱雨的眼眶又要紅了。

    路遠明依然壓根不關心這些，他只是覺得這一切似乎很眼熟的樣子。

    “很眼熟，對吧？像不像你的念動力體系變強途徑？”唐哲安轉頭看向了路遠明道。

    對於唐哲安，路遠明自然沒什麼好隱瞞的，他點頭道：“確實很像，不過還是有許多的不同，念動力途徑的升級是全方位的整體變強，而且每一等級的提升都是生命本質的變化，在你消失後我又升了一級，現在我那怕去除了魔本質，也依然是高維存在了，我有了高維本質體，這一點上就完全超越了這個規則位面不知道多少倍了。”

    唐哲安則無所謂的道：“這是肯定的啊，畢竟你這個才是完整版的，不是嗎？”

    “完整版……你的意思是說？”路遠明忽然猛的回過神來道。

    唐哲安點頭道：“沒錯，就是字面意思，這個規則世界的升級體系，應該就是模仿了你的念動力升級途徑，因爲按照你的說法，念動力升級途徑就是當初諸神神靈們的變強途徑，所以諸神殘屍可以弄出這個殘缺版的規則來，這是說得過去的，而且你知道嗎？這個世界除了人類，別的所有種族和怪物，全部都有各自信仰的神靈！”

    衆人都沒明白唐哲安說這話的意思，只有荀筱雨一個人猛的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麼。

    唐哲安就笑着說道：“在我統一一塊大陸期間，抓住了不少俘虜，也對他們和他們的文明進行過詳細調查，然後我發現，所有異種族和異文明，他們升級後所提升的屬性值遠小於人類，差不多只有人類的五分之一左右，還有一些極端些的種族，升級提升的屬性值只有人類的百分之一，而他們的神靈卻都是無比強大，幾乎個個都是傳奇領袖級，甚至還有超過傳奇領袖的神級存在，所以，懂了吧？”

    路遠明沉思了幾秒，忽然說道：“這些神靈吸收了信仰他們的種族的屬性值？”

    “答對！”

    唐哲安就拍了拍手，然後左右看了看，直接走到了路遠明身旁將手上的油膩擦在了他衣服上，也不等路遠明發怒，他就拍着路遠明的肩膀道：“第一，經我調查與研究，所有的神靈都是規則生命，他們並不由凡人所誕生，是由智慧生命的信仰與情緒而誕生，第二，這些神靈可以吸收信仰他們的種族升級屬性，這其實就是對本位面規則的一種解析與應用，第三，你的評價是前所未有的，決定者，超越了神級評價，那麼是不是意味着你也可以做到神靈能做到的，甚至做到他們做不到的事情呢？”

    “我的計劃就是這個了！”

    “打怪升級下副本，等你的等級刷到滿級時，基本上就可以開始攻略本大陸，然後在打入精靈族首都時，湊齊你成爲戰略單位的物資，這方面我會負責解決，我的那塊大陸，晧晟，洛薩，艾茲的那塊大陸，再加上你刷副本的收穫，最後的一戰，就是你親自攻入到精靈族首都衆神殿中，當着所有精靈的面擊殺他們的神靈，然後宣稱你才是唯一真神，要求所有精靈，所有別的智慧種族信仰你。”

    “你來成爲唯一神，然後看看能否吸收屬性，能否解析與操控規則，而這就是我爲你規劃的奪取到位面規則模塊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