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到來

    人類集團才來到這個位面，對於這個位面的規則也只是似懂非懂，或者說十竅通了九竅那種。

    不管是個人層面的信息，還是戰術層面的內務內政，農業工業等生產信息，還是對外的戰略部隊的信息，人類現在都還在不停的嘗試。

    從現在已知道的信息中表明，這個世界具備着極度外顯的規則，幾乎一切都可以規則化，與此同時，因爲這種規則化，所以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大到了不可計數的地步。

    雖然在這個位面之外，在現實世界裏，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與狗之間的差距還要大，但是因爲沒有數字化規則顯示，所以很多人是看不清這一點的。

    比如愛因斯坦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他最多也就是學識更多一些，我能夠考上大學，距離愛因斯坦估計也就幾步距離吧？

    嗯，一步一天的那種幾步距離。

    而在這個位面中，人與人的差距已經大到了肉眼可見，普通人無法單人做到組成戰術小組，而最頂尖的幾個人甚至強大到人類集團現有資源都無法讓他們外出的地步，這差距可真就是幾萬幾十萬幾百萬倍的差距了。

    “目前我們的常規戰略資源中，木材和黃金嚴重不足，在二十四小時前，決定者下達的木材收集令已經生效，六十七億人類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帶了木料材質的物件和傢俱，除了其中的藝術品與歷史物品，別的已經基本收集完成，共得戰略木材量六百多，目前爲止，我們一共可以派遣五艘小型宇宙戰艦及五萬名士兵外出。”

    林言現在算是成了路遠明的全職祕書了，在珂語蓉迴歸前，這個位置在這裏基本上沒人可以搶得過她，雖然薇也想要成爲這個職位，但是畢竟薇的地位太高，同時也不是人類本族，這時候確實只有林言才最適合這個職位。

    路遠明正在視察所有的宇宙戰艦。

    這是一個浩大的行程，一共一萬三千多艘宇宙戰艦，他需要一艘一艘視察巡邏過去，爲的就是穩定人心。

    這個位面明顯非常特殊，特殊到已經不再是少數領袖與軍人的戰鬥了，而是全民都必須要參與到這場戰爭之中，不如此他們就無法征服這個位面，而無法征服這個位面，就意味着他們無法脫離這個位面。

    這自然引得一些民衆的恐慌與騷亂，而從數字上的表現就是在管理頁面標註的工作效率下降，士氣下降，連帶的完成戰術級別任務的成功率都下降了好幾個百分點。

    這實在是不科學到極點了。

    現實世界雖然也會有這樣那樣的概率導致任務失敗，但那是講究邏輯的，而這個位面的規則之下，真就只是看純粹成功率多少，那怕是什麼都不懂的新人，只要成功率不爲零，那麼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成功，包括了數學題……

    沒錯，在路遠明等人還在煩惱資源時，科學家們從最高層處知道了這個世界的規則，於是乎他們就開始了科學家組隊，然後挑戰科學領域的一些前沿知識。

    雖然因爲規則緣故，五級及以上的科學實驗與測試無法在位面晶壁系中展開與研究，但是純粹的數學公式和數學題卻完全沒問題。

    那怕真實物質宇宙中人類已經即將突破到五級宇宙文明，但是依然有少許的數學猜想還沒有得到證實，雖然科學家們可以嘗試着用光石計算舉證來得到答案，但是光石計算矩陣需要使用的地方太多太多了，特別是得到光石之後就是一系列的事件發生，包括了對暗覃族的援助，包括了接觸獨眼巨人一族，包括了人類文明世界的種植入暗物質世界，包括了暗物質世界防禦圈……等等事情。

    而光石計算矩陣雖然功能強大無比，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耗能，在早期的使用之中，科學家們經常性造成藍星號大停電，以至於被路遠明憤怒的剝奪了他們使用光石的資格，除非是下一輪科技大進步，有了下一代能量來源爲止，所以科學家們拼死拼活的解析獎勵的零點引擎試作型，最後弄了一個黑洞反應堆試作型一號出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其實就是爲了“光石使用自由”權。

    這些且不說，這時候的科學家們就因爲位面規則而動了歪腦筋。

    自古以來都有這麼一句話，那就是人被逼急了什麼都做得出來，除了數學題……

    但是現在科學家們看到了一個人被逼急後，居然真的可以解出數學題來，這如何不讓他們驚喜若狂啊？

    所以在路遠明等高層苦惱物資如何解決，宇宙戰艦羣何去何從，以及全艦隊巡視以穩定人心時，科學家們開始偷偷組隊，在各自科學研究實驗室的頭領，或者是團隊隊長的許可下，一個個奇特數學（賭運氣）小組小隊就此誕生。

    這並非是異想天開，雖然在戰術視窗中設置任務目標爲解開那些數學猜想，其成功率都標註到小數點後三位數上去了，但事實上這確實是可以偷奸耍滑的。

    現在人們已經知道了關於這個位面戰術任務的許多有趣信息。

    所有除個人以外的事務，但又侷限於宇宙戰艦羣這個勢力內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可以統稱爲戰術任務，小到打掃街道衛生，大到製造一艘小型戰艦，全部都是戰術任務。

    所有的戰術任務都有屬性要求，分別爲主屬性的戰術武力，戰術智力，戰術體質三者，這三者不達標，連開啓任務都做不到，而一旦三項主屬性達標了，接下來就是完成該任務概率要求的次級屬性。

    依然是用打掃街道衛生來舉例子，需要的次級屬性中最爲重要的是耐心，愛乾淨，有一定力量與耐力，還要有觀察力，一定的邏輯判斷力等等，一旦次級屬性也全部達標，那麼那怕是從未打掃過街道的新人，也可以百分之百的完成該任務。

    但是次級屬性不合格的情況下，相差屬性越多，成功概率也就越小，不過這裏有一個任務事件選項，比如打掃一條街道衛生，可以設置三小時，六小時，十二小時，二十四小時等等，時間越多，所需要的次級屬性越少，相對來說成功概率也就越大。

    科學家們在這裏就偷奸耍滑了一回。

    他們爲每一個計算數學猜想的小組設置了最短一小時的任務時間，成功概率差不多在小數點後五位左右，但這完全沒所謂啊，因爲那怕他們設置長達三個月的任務時間，成功概率也不過從小數點後五位變成了小數點後三位數，這壓根沒差啊。

    反正都是幾乎不可能達成的任務，那爲什麼不用足夠多的戰術任務小組來刷單呢？

    不說了，先來幾千個數學小組，每個小組計算數學猜想一個小時，開刷就是……

    然後當路遠明還在繼續巡視着穩定人心時，宇宙人類科學家，加上位面人類的科學家，差不多有三萬多名有名有姓的科學家，加上另外差不多有十七萬左右的研究人員，其中一半人發生了腦溢血……

    “不是，他們計算數學難題，類似於什麼什麼猜想的數學題，對吧？然後連續刷了十個小時左右的題海，接着他們一半人腦溢血了？”路遠明用一種你他娘的講什麼笑話呢的表情說道。

    因爲超過一半的科學家和研究人員全體腦溢血，所以這事鬧得挺大的，連想要掩飾這事故的科學院都無法遮掩，只能夠層層上報，最後通過林言報告給了路遠明。

    林言也是對此無語得很，她將這些科學家們奇思亂想的東西解釋了一番，接着就說道：“事實上，他們真的成功了，一個小組將霍奇猜想給解了出來，該次成功發生在任務測試開始的第六小時，而這次成功大大振奮了科學家們，讓他們不顧一切的繼續開始了這次測試，然後……”

    路遠明捂着臉好半天，這才問道：“人沒事吧？超過十萬人腦溢血……我他娘的都快腦溢血了。”

    林言就看着報告道：“人沒事，自動化手術系統拯救了他們，不過這也暴露出了一些潛在的規則，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任務懲罰了，雖然我們都知道任務失敗會有一定的懲罰，比如維護工作若是失敗，往往會導致維護的器具，載具，或者是造物破損，又或者是維護人員因爲種種意外而受傷，但是其情況都很輕微，數百次測試的結果都是如此，所以我們就大意了啊。”

    這事情路遠明確實是知道的。

    正因爲這個世界是全規則化世界，類似於遊戲世界一般，但這畢竟不是遊戲，而是真實的世界，所以這種規則化才最爲可怕，因爲這無視了因果規律，無視了邏輯現象，直接一個不好就可能因爲規則而死亡，所以對於這個位面的規則探索一直都在持續中。

    路遠明就苦惱的道：“從這次的科學家事件裏可以看出來，這個世界的規則還有許多是我們所不明白的，比如同一個任務若是連續持續的失敗，雖然失敗概率不會疊加，但是懲罰機制會逐漸加大，最終甚至可能只是在室內計算數學題，都會變成腦溢血，對吧？”

    幸虧只是腦溢血……對於現在宇宙戰艦羣來說，腦溢血只要及時發現，及時治療，確實是一個非常小的傷痛罷了，一個小手術就可以完全解決。

    但下次呢？

    這種懲罰機制是以什麼樣的線性規律來累積的呢？

    多少次失敗後會提升懲罰？

    懲罰是否有極限呢？

    會不會高級別的懲罰會直接抹殺什麼的呢？

    這些也全部都是未知。

    所以現在除了物資以外，最爲緊要的事情就是探索清楚這其中的規則。

    當然了，還有一個同等重要的事情……

    聯絡上這個位面的十二只人類勢力！

    這些人類勢力毫無疑問都已經熟悉並且適應了這個位面的規則化情況，他們不但開始收集物資，更是已經派遣出了大量的外在戰略部隊，他們必然知道這個世界的許多規則隱祕，同時，路遠明的到來也意味着他們有了主心骨，如果能夠協調這十二只人類勢力，那麼對於征服這個位面將會是巨大的推動力。

    對於這一點，路遠明絕不會懷疑，而所有宇宙人類也絕對不會懷疑，他就是人類現在的共主，沒有之一。

    “做不到。”

    科學家黎鬥本來還心懷不安。

    作爲現在科學院的負責人之一，黎鬥雖然還算不上大科學家，但是作爲大科學家劉彥的徒弟，他在目前的人類集團中還是有份量的。

    這一次的科學家集體腦溢血事件，他也是贊成者之一，結果就出了這個事來，接着他就被路遠明叫到了跟前，一時間他很是揣揣不安，生怕路遠明擼了他的職務。

    結果路遠明並沒有多說腦溢血事件，只是讓他們多加小心，不要再這麼亂來了，緊接着就問起了關於對外通訊的事情。

    說到這裏，黎鬥就直接來氣了，他大聲的道：“這個世界太荒唐了，你們敢相信嗎？任何帶着信息的手段都無法穿透出宇宙戰艦所在位置的周邊五十公裏以外，電磁波也好，各種射線也好，甚至直接就是光線都不行，除非是五十公裏外的我方戰略部隊人員，通過戰略窗口開啓了通話界面，不然連他們都無法與我們進行任何交流，這太荒唐了！”

    路遠明和林言彼此對望，林言就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怕是用旗語，或者用明暗光源來製造摩爾密碼都做不到？”

    黎鬥立刻叫喚道：“對啊，就是這樣，你們敢信！？明明從外界可以輕易看到宇宙戰艦羣浮在天空上，這一點已經通過戰略部隊得到了確認，但是我們所發射的各種射線與波段卻完全無法與在五十公裏外的宇宙戰艦聯繫，就如同我們根本沒發射一樣。”

    “好吧，規則問題，屏蔽了這些射線與波段，這個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不是用肉眼看得到宇宙戰艦羣嗎？那我們就換個方式，用光線來交流，用旗語來交流，可是也不行，戰略部隊的回答是，他們看不到我們亮了光或者滅了光，也看不到我們的宇宙戰艦是否揮舞了旗語，這簡直就太扯淡了！”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路遠明依然無比的失望，他沉默半響後才說道：“所以，只能夠派遣宇宙戰艦直接物理性的接觸那十二只人類部隊了嗎？”

    黎鬥又叫喚了起來：“可是這就更加荒唐了啊，你們能夠想象我們的特製二級宇宙文明小型超快速宇宙戰艦，飛行速度是四十公裏每小時嗎！？若是換算成老舊船隻在海上航行的速度，差不多只等於二十一節而已！！伱能夠想象嗎？我們觀察到的那些異文明的帆船航行速度，最快的可以達到四十節，最慢的都有十五節，我們的二級宇宙文明等級的宇宙戰艦，居然還比不過那些帆船的航行速度！？”

    這個信息路遠明幾天前就知道了，他當時也是無語得很。

    按照測量，他們距離最近的一座有人類的大陸，差不多有一萬五千公里遠，按照宇宙戰艦每小時四十公裏的距離，完全無休的飛過去需要十五天以上！

    這他娘的還沒算回來的時間！？

    路遠明沉默了半響，他就苦惱的道：“我的領袖指令界面，倒是有安置首都領地的選項，也是最近的那塊大陸，安置時間是五天，這比四十公裏每小時快多了，實在不行，我們就將首都領地安置到那塊大陸上去好了。”

    林言卻是立刻說道：“不行！這很明顯的是一個重要決定，將會影響到我們人類的整體戰略，按照到什麼大陸需要從長計議，我的建議是你找荀筱雨來詢問一下如何？”

    路遠明就更是無奈了，他搖頭道：“我詢問過她，而且連續詢問了好幾次，可是她也拿不定主意，按照她的說法，她只是擅長分析和推理，真的不擅長從這些大戰略局面去思考，她真的做不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決定這些的壓力太大，讓她藏拙了，還是她真的不擅長這方面的事務，總之她真的是斷然拒絕了好幾次。”

    一時間路遠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只能夠在與衆人，包括薇他們商量後，決定先派遣一艘宇宙戰艦前往最近大陸，那怕來回要等一個月時間，也好過倉促決定首都的位置。

    而與此同時，在十四塊大陸上的生命，他們也全部看到了天邊出現的宇宙戰艦羣。

    一些強大的異文明雖然不屑這種樣子貨，但是也對這只新出現勢力保持着極高的警惕，畢竟數量太多了，這種樣子貨有一萬多艘，這代表着裏面的人口也多，潛力也大，當然了，要給其發展時間才行，若是沒有發展時間，那再大的潛力都是無用。

    而人類一方……

    所有人類都知道，路遠明來了！

    這些宇宙戰艦很明顯是一級二級宇宙文明的宇宙戰艦，這只可能是路遠明現造出來的東西。

    而在兩個人類獨霸的大陸中，其中一個大陸的城市，城鎮，村落，以及各種野外設施與器具都在快速的減少消失，大量的外居工作人口開始迴歸首都，甚至爲此放棄了超過八成的戰略要地與工業要地。

    所有的物資開始回收，超過八成的戰略部隊也就此回收，之後，一艘看起來破爛的小型穿梭機，以每小時接近一百公裏的速度直飛向了天空，這艘只能夠載上幾個人的穿梭機足足消耗了這個霸佔大陸的人類勢力八成以上的資源。

    而這艘穿梭機上只有一個人。

    唐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