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柳暗花明

    說是橫掃江湖，但壓根沒機會讓路遠明和唐哲安發作。

    當唐哲安通過柳家，只是非常隱晦的將他們想要獲得漸凍法門的消息傳遞出去後，以山庵城爲中心，周邊十幾座城池的武林世家，邪門歪道全部都跑了過來，甚至都還不止是武林人士，連修仙層次的邪修都來了數十之多，各自奉上丹藥，符咒，蠱，邪物，魂魄，器具……等等，也不求回報，但凡唐哲安點個頭，他們立刻就是欣喜若狂。

    這一幕看得路遠明疑惑不解，他問道：“你是做了什麼嗎？爲什麼他們感覺好像很怕你的樣子。”

    唐哲安雙手叉腰，仰頭哈哈大笑道：“天下誰人不知你我二人正是那拿來跪下雙雄啊！單你我任何一人都是天下無敵的存在，若是你我同時出現，那他們就必須跪下交出一切才行了，試問誰人不怕？”

    路遠明捂住臉痛苦的呻吟。

    什麼他娘的拿來跪下雙雄啊！

    現在路遠明是真切明白了，只要我不尷尬，那麼尷尬的就是別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路遠明懷疑唐哲安趁着他不在時，對這些人做過些什麼，但是具體做了什麼他卻猜不出來。

    “……算了，還是先看一下這些東西吧。”路遠明放棄了去猜測某些尷尬場景，於是乎就和唐哲安開始篩選送來的東西。

    在這個簡陋茅屋旁擺放了林林總總不下百件不同物品，大體上可以分爲三類，物品類，包括了丹藥，器具，生物類，包括了蠱（蟲子），天財地寶（植物），凝膠（鬼魂？），功法類，包括了符咒，陣圖，以及一些似是而非的書籍。

    路遠明正捏着一顆丹藥仔細看着。

    這顆丹藥晶瑩剔透，捏在手上就有一股寒氣從手指間蔓延，光這造型就頗有一種玄幻風。

    他想了想，就將這丹藥直接吞下肚中，只是頃刻間就有寒氣從胃裏蔓延，他也不管，任憑這寒氣從肚中散開，數秒之後，他的體表就開始有寒霜生成。

    到這一步時，路遠明才揮手使用無色光顆粒，頓時這寒氣就輕鬆瓦解，他就讚歎道：“這東西就是凝凍丹了嗎？好東西啊，真的可以將人凍結萬年時間？”

    “別開玩笑了，這還好東西啊？”唐哲安蹲在了路遠明身旁，他不屑的將所有物品類和生物類的東西全部掀翻到了一旁。

    路遠明立刻大急道：“你幹什麼？我剛剛嘗試了一下，這確實是可以凝凍啊！”

    說完，路遠明就要去撈那些物件，唐哲安就立刻道：“這些東西現實裏可以造出來嗎？”

    “什麼意思？”路遠明奇怪的問道。

    “物質啊，拜託，大哥，物質啊！”

    唐哲安捂着腦袋道：“便是暗物質世界的東西去到物質世界，也會立刻被物理定律所粉碎消失，而這裏比暗物質世界都還要低一層，這些東西別說是拿到物質世界去了，便是暗物質世界都拿不出去，伱打算怎麼將這些東西弄到物質世界去喂十二億人？”

    路遠明皺着眉頭道：“若是用場域包裹可以嘗試一下，不過……你說得對，那怕這些真的有效，估計也沒法普及到十二億數量去，所以你認爲是那些功法之類最有效了嗎？”

    “不，這才是好東西啊。”

    唐哲安拿起了那些符咒和陣圖，他邊翻看邊說道：“這個仙俠序空間裏最重要的其實就是知識和信息了，除非能夠確認天外戰場和仙界……來吧，開始記憶，要記清楚這些符號，圖像，陣圖的分佈，方位，線路等等。”

    路遠明無可奈何，只能夠苦着臉開始死記硬背。

    而就在距離路遠明和唐哲安數萬公里之外的天空上，三名男子正坐在一朵白雲上。

    此三人，一道，一釋，一武，各自都往路遠明和唐哲安所在方向看來。

    看到這裏時，那武人就皺眉道：“路遠明還無妨，唐小子腦子太靈光，已經要看破此界真相了。”

    釋者雙手合十，唸誦了一聲佛祖，而那道人童顏鶴髮，看不出是老是少，他就溫和的說道：“道可道，非常道，什麼是此界真相？看破又如何？沒看破又如何？”

    武人滿臉不爽的道：“你們兩個，一個閉口不談，一個滿嘴胡說八道，結果每次都是我來出死力。”

    釋者依然一言不發，那道人卻是哈哈笑道：“什麼胡說八道啊，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正所謂……”

    “打住！”

    武人立刻暴喝一聲，他怕道人繼續說話，立刻就急急說道：“現在怎麼辦？唐小子已經快要看破真相，若是不加阻止，最多一兩個月後他就會去到危險之地，莫不成還要將唐小子也清理掉嗎？”

    釋者卻在這時開口道：“不可。”

    武人和道人同時看向了釋者，而這個光頭老和尚又一次閉嘴無話了。

    武人就皺眉道：“我知道不可，先不說唐小子的資質堪稱妖孽，這是可以繼承下吾等衣鉢的傳人，便是他和路遠明的關係，也不能夠輕易將他清理掉啊，但這就難辦了，總不可能……”

    道人就樂呵呵的道：“爲什麼不能？他既然想要知道真相，那就帶他去看一下真相好了。”

    武人錯愕的看向道人道：“你認真的？他都還沒飛昇，能夠承擔真相？”

    道人就虛指一下道：“這不是還有路遠明嗎？帶他們兩人一起去見識一番真相就好了。”

    武人沉默了下來，釋者依然雙手合十一言不發，只有道人呵呵笑着，時間就在這沉默中不停過去。

    隔了許久，道人忽然站了起來道：“初始，吾等無知無覺，一切皆是混沌，直到八年多前，仙界裂縫開啓，有仙氣從仙界而落，化出清者，沉入濁者，在那時，吾等才逐漸清醒，然後恍然而驚……過往無數紀元居然全部爲零？吾等實際上是在八年多前才誕生。”

    “下界弟子不明，暗自責怪我們開啓仙界，但他們如何知道，我們從虛化實，全都依賴仙界仙氣，更還有天外邪魔破開界壁，視吾等吾世界爲‘資源’，這才又開闢了天外戰場，與此等邪魔死戰，護得此界安生。”

    “可是隨着時間過去，吾等也知曉了那仙氣實在是可怖可畏，那仙界更是不可言說的大恐怖之所在，但是吾等生死存亡都依賴仙氣，怎麼可能就此斷絕後再回虛無？更何況那也不是我們想要斷絕就可以斷絕的，仙界至高無上，至大至偉，長此以往，吾等吾界都將化入仙界之中，成爲那大恐怖的一丁點微粒。”

    “幸而有真實世界來人，路遠明，唐哲安爲吾等弟子，入吾等門下，特別是那路遠明，他的存在可以與仙氣同化對抗，這實在是意外之喜，也可以說是我們的一線生機。”

    道人說到這裏，他目視武人和釋者，兩人都是不言，但從表情神態來看，也都是承認了道人所說。

    道人就說道：“那天外邪魔稱我們世界爲還未曾畸變的多元裂縫，那顯然就有許多已經畸變的同等世界不是？我們也對那些邪魔搜魂搜識，所看到的那無窮星辰和宇宙戰爭，更還有黃昏種，舊日種，多元種，神屍，黃金殘軍……種種奇異不可盡數，這等無邊遼闊的大宇宙世界何等壯麗，相比之下，吾等的凡間界和靈界簡直如同海邊沙礫一樣。”

    “吾意已決，此次仙氣浩劫後，就對二人和盤托出，我們與他們同文同種，實是不必遮掩虛言。”

    武人沉默，釋人忽然道：“好。”

    這讓武人更爲詫異，這一下子就變成了道人和釋人看向了他，壓力就全到了他身上了。

    即便如此，武人依然說道：“我只有一個擔憂，若是我們向他們說明了一切，也帶他們見識了真相，那他們……特別是路遠明，會不會藉此要挾，讓我們成爲他所在人類文明的保鏢戰力什麼的。”

    道人愣了一下，就哈哈大笑道：“我還以爲你要說些什麼呢……同文同種，他們是人類，我們難道就不是人類了？還是說你真的信了那些小輩弟子們的吹噓，真當自己是仙了？”

    “仙？哈哈哈哈……仙！？”

    另一邊，路遠明記下了一堆不知道有用沒用的符咒與陣圖，而唐哲安則記憶了他所記十倍的量，兩人當下也不敢怠慢，立刻就從此界迴歸到了暗物質世界，路遠明再帶着唐哲安直接去到了物質世界。

    接着的事情就很好辦了，唐哲安自身就是一個科學家，雖然他最擅長的是數學，但是別的學科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就在他的指導下，一個科研小組快速成立，並且用超級電腦開始分析符咒與陣圖，在拋除了其中完全不科學的部分，超級電腦很快分析出了這些符咒與陣圖中相似的部分。

    那是以非歐幾何方式來描述的一組數學公式。

    “……生命方程式？”在經過了數天數夜不休不眠的計算與探討下，這組公式被計算出來時，立刻就有人大聲呼喊着。

    唐哲安則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他大聲喝道：“這算什麼生命方程式啊，不過就是基因層面的某種休眠狀態而已，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多着呢，解析這公式的原理，將基因層面的休眠狀態徹底搞清楚，需要什麼溫度，需要什麼磁場，還需要什麼別的輻射或者類似能量沒有，諸位……”

    “搞快點，我們每早一秒製造出休眠艙，我們人類文明能夠延續下去的希望就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