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大遠征

    （ps：第四集：僞鋼之戰完，多斟酌和來回刪了一些，添加了一些，耽擱了一點時間。）

    路遠明的提議其實並沒有出乎智庫團和五大席位高層們的預料之外。

    唐哲安雖然是個人傑，甚至可以稱一句頂級精英人才，能人所不能固然是有的，但要說他徹底超越人類智慧與文明之上，這其實就言過其實了。

    所以路遠明和唐哲安商議後的結果，也即是去到艾波星系，繼承艾波文明殘留的一切，這實在是五大席位高層和智庫們心照不宣的事情。

    廢話！

    這麼一個二級宇宙文明，那怕是殘廢的二級宇宙文明，其遺產之豐厚也足以讓所有有識之士流下口水來。

    別的不說，就說那已經大破殘缺的戴森雲。

    那怕是損毀了一半體量，同時連能量中樞都沒了，光是剩下的戴森雲結構都已經足夠讓人類一方驚喜無比了，按照學者們的初步計算，那怕是現在殘留的戴森雲結構，配合上人類草草鋪設的能量傳輸系統，每一天戴森雲所獲得的能量總量，也差不多有人類現在的全部能量總量一年零三個月的獲得量了。

    這是一個非常驚人的量級了，可以這麼說，戴森系列的奇蹟巨構建築，作爲二級宇宙文明的能量來源，讓一級宇宙文明初級階段的人類來使用的話，真真是隨便讓人類浪費都可以，就和二十一世紀時的超大型核電站拿到十九世紀去，恐怕全人類的電用量一年消耗都不及這電站一天的發電量吧。

    除此以外，艾波文明已經建設好的整個星系基礎建築，除了艾波星肯定是已經全毀了以外，別的行星，小行星帶等等也都是建設完畢，那肯定是比人類現在的這個星系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了，只要條件允許，那麼去往艾波星系的好處多得說不完。

    唯一的問題就是……條件允許這四個字而已。

    畢竟艾波星系距離家園星系有九點七光年距離，以人類現有手段是幾乎不可企及的距離，那怕是加上路遠明也是如此。

    所以當路遠明做出全人類移居艾波星系，以佔據艾波文明遺產時，立刻就有智庫成員提出了這個疑問，人類該以什麼方式去往艾波星系時，路遠明就說出了他的打算。

    “將整個月球拉入到暗物質世界，我們可以通過暗物質世界來跨越九點七光年的距離。”

    路遠明平靜的說道：“上一戰，託英勇犧牲的英靈們的福，我從絕境中險險獲勝，由此也讓我的實力再度變強，現在我大概已經可以將整個月球拉入到暗物質世界，並且通過暗物質世界再去往艾波星系所在。”

    路遠明說這話時語氣平靜，神色肅穆，但是熟悉他的人卻全都可以感覺得到他精神中帶着哀傷。

    只是旁人如何知道他所說的英勇犧牲的英靈們到底指什麼，都只是以爲籠統的代指全體犧牲者，這固然是讓人悲傷，但是在所有人心中估計也只是覺得這是某種哀辭罷了，但是只有路遠明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哀辭，而是真切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他啊……

    背負着那無數赴死者的遺志……

    本就因爲感情和血脈而與人類和人類文明不可分割，到這時，他更是只能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才行了……

    路遠明的話語內容立刻讓所有人振奮不已，立刻就有大量人員開始詢問具體過程，安全事項，以及可以穿越的距離等等。

    這卻不是什麼小事，所以路遠明說得很仔細：“我現在的認知又升級了，因此可以再次提升我的奇蹟場域，之前我已經進行過測試，提升到三級認知後，我的奇蹟場域直徑已經達到了五千一百千米直徑，足可以將整個月球承載在裏面，這樣月球就可以進入到暗物質世界中進行轉移了。”

    “至於能夠移動多遠的問題……暗物質世界和物質世界的尺度不同，目前我們還不知道具體的比例和座標系，所以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同時，這並非是一種便捷的移動方式，暗物質世界的危險奇多，而且都是我們目前無知無解的非科學難題，同時，除非有文明凝聚體，或者至少也要有文明凝聚體的殘留痕跡，不然我沒法將月球從暗物質世界脫出到物質世界，這就是一個大難題。”

    路遠明這麼說，衆人便大概懂他的意思了。

    這種通過暗物質世界移動的方式是可一可二不可再的事情，需要滿足的條件太多，除非是確實找到別的文明的凝聚體，否則就可能迷失甚至隕滅在暗物質世界中。

    雖是如此，這也足夠讓人驚喜的了。

    本來人類統一政府做了一個預案。

    人類在吸收了艾波艦隊的科技情況下，在這家園星系發展至少五十年，在此期間按照路遠明每年可以存下一百到一百五十億無色光顆粒的情況下，五十年後一方面是靠着科技爆發所得到的產物加速，再通過路遠明的超凡之力讓月球以十分之一光速等等方式，最終在又五十年後去到艾波星系。

    換言之，人類所做出的預案是花費一百年去到艾波星系，而現在卻可以在短時間內跨越這恐怖的距離，那這可真是賺大了。

    “但這並不是今天我召集這場大會議的原因。”

    路遠明看着臺下衆人都是面露喜悅，他就大聲道：“我想你們都太過樂觀了！”

    臺下衆人的喧譁聲漸漸停息，路遠明這才繼續說道：“諸位同胞們，請記住，我們正遭受着絕育詛咒！”

    “星辰大海並不像我們預想的那樣美好，這個宇宙充滿了黑暗與恐怖，充滿了那神級文明所留下來的詛咒與惡意，現在還不到安逸發展的時候啊，這絕望詛咒在背後逼迫着我們，那是一頭在追趕而來的怪物，我們一旦停下腳步，等待我們人類的就只剩下倍吞噬……”

    “我在這裏試問諸位，你們是打算變成像艾波星人那樣的怪物嗎？將我們和我們子孫後代的軀體變成機械，將我們的精神意識一遍一遍的凌遲解剖，最終變成糾纏在一團的怪物嗎！？”

    路遠明看到下方有人舉手，他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們想要說什麼無非就是那個座標長時間都無法解析，還有就是即便解析出來了，那是陷阱的可能性也非常大等等話語，又或者是那座標可能在宇宙的任何一個位置，運氣好，距離我們幾百萬幾千萬光年，運氣不好，可能幾十億幾百億光年距離都有可能……我知道，這些我全都知道，但是……”

    “但是！同胞們，難道說我們要在這裏停下腳步了嗎！？”

    “看看這大樓外的英靈殿，再看看英靈殿對面的人類英靈紀念碑！然後你們現在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來嗎！？去對着那些英靈，還有連英靈都沒成爲的人，告訴他們，對不起，我們辜負了你們的犧牲，因爲未來太難了，太可怕了，我們不敢前進了，我們甚至連努力一下都不敢了，對不起啊，讓我們幸福的活過這輩子，再讓我們的子孫後代享受一下，最後就在這個地方成爲宇宙中的塵埃吧……”

    “你們說得出來這樣的話嗎！？”

    路遠明的聲音在臺上大聲吼着，而這話語讓下方五大席位高層全部動容，更是讓有着這心思的一些智庫成員慚愧低頭。

    是有的……

    人這種生命，其光輝既可以輝煌到超越星辰，其黑暗也足以超越宇宙虛空……

    因爲對未來的未知和恐懼，是真的有人打算停下腳步了。

    反正有了一級宇宙文明打底，再加上艾波文明的殘缺二級宇宙文明加持，他們這一輩人是真的可以活得非常舒服的了，以現在人類科技的生產力而言，每一個人都可以活得比二十一世紀的達官貴人還舒服！

    在月球安家，在新修建的宜居行星度假，去小行星環上吃夜宵，又去宇宙深空中飆穿梭機一圈……

    這種美好日子是多麼幸福的奢侈啊。

    但是……

    但是那些犧牲了的人呢！？

    “……如果我們就此停下腳步，他們會哭泣的啊！”

    路遠明站在臺上如同一頭雄獅一樣怒吼着，然後他劇烈喘息着，漸漸平靜了下來，接着說道：“我現在以人類文明決定者身份下達以下決定！”

    “收納一切必要之物，全體人類迴歸月球，於七日後進入暗物質世界，橫渡暗物質世界後去到艾波星系！”

    “接下來，我們人類將展開一系列的計劃，包括但不限於修復戴森雲建築主體，偵察與探索艾波文明一切遺產物，考察艾波文明一切奧祕，搜尋他們的文明，歷史，人文，科學，記錄下這個逝去的文明的過往，同時吸收其中的美好，吸收他們的科學。”

    “以戴森雲所提供的龐大能量，展開我們人類文明自身的科學研究與生產生活，擴大宇宙戰艦羣，精銳我們的武器與軍隊，提高我們的生產力與一切底蘊！”

    “同時，找到並且研究艾波文明所獲得的曲率泡產生裝置，明晰關於曲率航行的奧祕，使我們人類獲得常規超光速航行手段！”

    “解析出座標系的所在，做好一切超深空遠航準備！”

    “我決定，人類文明執行自流浪月球後第二個大計劃……”

    “大遠征計劃！”

    路遠明是以決定者身份所說的這些話，這其實就是他所做出的決定了，這就非同小可了，甚至這不是可以商量的事情。

    而按照人類統一政府最高憲法中的條例，一旦決定者下達了決定，不管這個決定有多麼的不可思議或者異想天開，只要五大席位有任何一個席位投了贊同票，那麼這個決定就是全人類前進的方向。

    當下五大席位立刻進行了緊急投票環節。

    五票贊成！

    而這個投票結果，以及路遠明所做出的決定，在同一時刻明發全體人類，所有網絡平臺立刻開始傳送這一信息，在短時間內全體人類都已經知曉了決定者所做出的這個決定。

    續流浪月球大計劃後，人類所進行的第二個大計劃！

    大遠征計劃！

    整個輿論立刻沸騰，所有的人全部都參與了這方面的討論，而輿論結果也很快以大數據形態傳遍整個官僚體系與軍方體系。

    超過九成的民衆支持大遠征計劃！

    而其心理除了希望解除絕育詛咒以外，其實人類基因內的爭鬥情緒也有一些影響。

    就如一些陰暗思想的人所說的那樣，即便一時間解決不了絕育詛咒，至少……人類有着決定者存在，那麼就可以執行一些類似屠殺的政策什麼的……

    這言論自然難等大雅之堂，但是高層們心中未嘗沒有這樣的想法。

    總之，在五大席位全體贊同的情況下，路遠明的決定立刻以最快速度開始了執行。

    七天時間裏，所有的英雄遺骨全部收拾完畢，所有搜救人員，搜索人員，軍方和科學家們也全部都迴歸了月球之中。

    就在所有人忐忑的心情裏，路遠明來到了月球表面，他深深的看了看所在的這片家園星系。

    “英雄們，放心吧，我一定會帶着同胞族人們解開絕育詛咒！”

    “我……絕不會辜負了伱們！”

    默唸聲中，路遠明展開了由特殊暗物質所形成的奇蹟場域，一個巨大有五千一百千米直徑的圓球體，將整個月球都籠罩入了其中，接着路遠明和月球同時消失在了原地，待到再出現時，已經高懸於暗物質世界紐約城之上。

    路遠明依然如故技所施那般，這場域足夠巨大，將暗物質紐約城也一同囊括在內，一顆星球下方是一片小陸地，帶着這兩者以近光速飛行直達艾波文明殘骸處，然後再順着已經潰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艾波文明凝聚體向上突破。

    這一切自然不爲月球內的人類所知，因爲爲了預防禁忌信息傳播，月球內部的對外監控系統是全面禁止狀態，而前後不過十多分鍾而已，待到路遠明發來信息時，月球內部的人類們才知道他們已經來到了艾波星系。

    通過對外監控系統所看到的新星系，那巨大無比的戴森雲結構體，那已經化爲岩漿火海，但是依然可以看到大量金屬結構的改造星球，還有在周邊的衛星與行星上到處佈滿銀白色金屬的奇景。

    這裏就是艾波星系了！

    路遠明卸除了一切決定者的痕跡，以一個普通人的姿態往自己家中走去。

    莫名的，他覺得有些寂寥。

    說不出道不明的寂寥感。

    一路上到處都是民衆在討論大遠征計劃，又或者是在討論艾波星系，還有一些人在討論戴森雲和曲率航行等等。

    路遠明面無表情的走着，他有一種和周邊格格不入的感覺……

    忽然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那是在路邊的小公園門口，一對年輕夫婦正在對話。

    那女性正從女廁中小跑而出，她幾乎是從路遠明身邊擦身而過，同時邊跑邊對前方的男性低聲說道：“有，有了……兩條槓！真的是兩條槓！”

    路遠明感官極爲敏銳，他自然是聽到了這話，而眼神只是微微一瞥，立刻就看到女性手上的一個測試紙，上面果然顯現出了兩條槓來。

    “有？有了！？”

    男性大聲吼了起來，立刻就倍女性漲紅臉捂住了嘴巴，兩人臉上全是驚喜欲狂，接着，男性和女性卻低聲哭了起來，兩人相擁，邊哭邊笑，而周圍人全都投來羨慕和善意的眼神……

    路遠明仔細看着這一幕，一股暖流涌入心中。

    那種格格不入感漸漸消失，周圍的人煙氣息也渲染到了他，讓他的腳步漸漸輕快了起來。

    來吧，未來！

    我不懼一切挑戰！

    我們人類……不懼一切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