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日記

    “……在骸骨堡壘第六次敗退，今天將開始嘗試第七次進攻，這一次將由三十六名序超凡協助我，希望這次能夠有足夠收穫。”

    “……九天前，我經歷了第二次入魔幻覺，依然是無邊無際的墳墓世界，這一次我看到了更遠處的光景，還有人……那或許能夠被稱爲人吧，還有人在戰鬥，但是數量已經很少了，從我‘妹妹’口中得知，他們是不甘願的靈魂，掙扎着戰鬥，但是這距離高維恐懼更加接近了，但是我沒問出高維恐懼是什麼，我只知道在幻境中的‘我’似乎也是曾經戰鬥的一份子。”

    “這個入魔幻覺沒法和物質世界的所有人談及，這只會增加他們的恐慌，我甚至都無法確認這到底是幻覺，是我精神病了，還是真實的，因爲當初那敘事層存在確實提及了‘大魔’……”

    “和克蘇恩醫生的第五輪治療還在繼續，上次治療時，我提出了我最大的疑問，如果說我的認知配合無色光顆粒，可以以虛無造物的形式實現願望，甚至連帶着月球衝入暗物質世界，接着穿梭到未知時空這樣的奇蹟都可以實現，那當我的認知被激發到了極限，同時有着無窮無盡的無色光顆粒時，我能否真的製造出一個完全違背邏輯概念，卻又真實存在的世界呢？亦如那墓碑幻覺世界，若可以，那我的幻覺是真是假？”

    “克蘇恩醫生沉默了，他說他精神有些問題了，因爲如果一個世界是真的，那這個世界就不爲幻覺，而我的奇蹟之力恰好可以以假成真，所以他也快要搞不清我的幻覺到底是真是假了……”

    “如果所靈代表的是物理，是秩序，是唯物，那麼魔是否就代表着非物理，混亂，以及唯心呢？那是不是所謂的大魔，就是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奇蹟之力，然後被無數的雜念所挾裹，最終創造出那種匪夷所思的怪誕恐怖世界呢？”

    “我這一年多來讀了非常多的書籍，裏面都有所提及信仰和許願都帶着衆生之念，此也爲衆生之毒，而我卻可以無礙的使用來自衆生之念的無色光顆粒，在過往從未感受到所謂的衆生之毒，那是否這些毒其實一直都在沉澱累積，只是我不知道罷了，而當我入魔，成魔，成大魔時，其實就是被這些毒所徹底侵染，然後在無數生靈的雜念中再也分不清現實與虛幻，進而將虛幻替換了真實呢？”

    “我不知道，克蘇恩醫生也不知道，他說短時間內無法給我治療了，所以這第五輪治療已經停了一個多月時間，希望醫生能夠儘快好起來，我只能夠將這幻覺告訴他和唐哲安，其餘人我都不放心……”

    “不管怎麼樣，我有一種預感，當我第三次進入到這個墓碑世界的幻覺時，現實裏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或許……這就是我入魔的徵兆？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敢嘗試，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唐哲安給我分析的，或許暗物質世界，同爲死亡恐懼情緒具現的這塊骸骨之地，將其徹底攻破時能夠得到某種情緒的，思維的，認知上的東西，爲我穩固我的認知，讓我破解，至少是壓制這墓碑世界的幻覺到來，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攻破這骸骨之地。”

    “可惜了那仙俠序世界，這一年多時間裏居然再也未曾遇到，當然，這也和我將大部分經歷投入到骸骨之地有關係，總有一個輕重緩急……”

    “對了，科學家們計算了距離，我們將提前接近數天到達新星系，因爲之前接受到的是零點二年前的距離，這期間該星系一直在移動，同時我們所行進的速度是十分之一光速，時間壓縮下，我們到達的時間並非兩年，這是個好消息，那麼算起來……明天，後天對，就是後天我們就將進入這個恆星系的柯伊伯帶，這是個好消息，在此之前，我必須要達成我的目的！”

    路遠明將日記合上，然後從他眉心就有一顆光晶飛出，對着日記只是一裹，這本日記就消失不見，然後這顆光晶就融回到了路遠明眉心中。

    在一年多以前接受克蘇恩的治療開始，受克蘇恩的建議，他就有了寫日記的習慣，一來是記錄下自己每一個時刻的所思所想，二來也可以在思維和認知改變後快速確認自己的變化，只是這日記絕不能夠被任何人看到，這逼得他又開發出了認知的另一個用法，既然兩個清晰概念的認知可以讓具現之物永固化，那麼認知本身能否永固化呢？

    他現在可以用出八次二級認知，在開發之後，他將其中一次認知永固化了，化爲了一個五立方米大小的隨身空間，裏面現在就存了這日記。

    做完這一切後，路遠明又常規的處理了一些事務，接見了一些人員，包括官員，軍人，警察，一些民衆，還有特別行動隊的隊長晧晟，以及特別行動隊武器研發團隊首席官林安，還和五大席位的一些人聊了一會，在這些全部完成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也是他下班的時間。

    “……你們一個月前的提案我同意了，行吧，進入這個恆星系的柯伊伯帶後，月球將進行一次降速，然後舉行觀艦式，一方面驗證三艘新式宇宙戰艦和一百一十架新式宇宙戰機的性能，另一方面也提振民衆士氣，我同意了。”路遠明對着眼前的幾個管理席位官員說道。

    幾個官員都是滿臉微笑。

    他們對現在的情況滿意極了。

    一切在地球時代面臨流浪月球時的最悲觀猜想全部沒有出現。

    什麼人類滅亡於末日，什麼流浪月球後的大暴亂，什麼到達深空宇宙中的各種宇宙病，什麼人類內部分裂戰爭，什麼物資緊缺後人吃人的慘狀，又或者是路遠明久居高位後的獨裁暴虐……這一切全部都未曾發生。

    一切比預想的還要好上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民衆安居樂業，官員不說全部清廉如水，至少在有路遠明懲罰他們的情況下，同時除了這大棒，還有英靈名額的情況下，官員們也有着足夠的操守，而在這接近兩年的月球流浪過程中，經濟復甦，民生平穩，再加上第五次工業革命爆發，慢慢的，物資就極大豐富了，生產力迅猛提升，到現在爲止，第二層居住區已經建設完成，在上個月就已經開始了分配住宅。

    所有人都很滿意，民族的幸福度達到了新高，那怕是網絡上最激憤偏激的人，也對人類的未來保持有限的樂觀。

    一切都很好，人類的未來充滿了希望！

    在他們離開後，路遠明面無表情的收拾辦公桌，然後就去到了第一醫院中沉睡，直接進入到了暗物質世界裏。

    在來到暗物質世界後，路遠明那帶着些微輕鬆的面無表情才徹底垮了下去，就坐在新建基地大樓的沙發上半響，直到唐哲安到來時，他才頹廢的道：“我有預感，第三次幻覺快要到了，沒時間了啊。”

    “安啦安啦，你的心理壓力太大了，這真的不好，放心吧，我們一定可以攻破那骸骨城堡。”唐哲安正抱着一個熱騰騰的烤土豆在剝着，他邊剝邊沒心沒肺的說道。

    路遠明瞟了唐哲安半響，這才繼續頹然的道：“真羨慕你，沒心沒肺的……你有這信心，我可沒有，骸骨平原的怪物基本被肅清，這些沒什麼緊要的，我一個人就可以做到，其中大多數怪物實力也就是普通怪物層次，少有的則是超巨型怪物層次，但是一旦涉及骸骨堡壘，裏面最普通的怪物都是超巨型怪物，然後大多數都是半神級怪物，但是殺了卻又沒序，它們還會集體涌來，我都好幾次被打成重傷，而且它們的數量太多了……”

    唐哲安則毫不在意的樂呵呵道：“你還沒進入堡壘的內部庭院位置呢，我懷疑裏面有天使級怪物，而且最終boss指不定就是不可名狀級怪物呢。”

    路遠明沉重的點頭道：“是的，很有可能，這也是我一直不敢深入的原因，現在的我恐怕全力爆發依然不是不可名狀級怪物的對手，不過幸運的是，這些怪物沒有序，也沒有信息碾壓，所以不會造成不可名狀的污染……唯一的幸運，所以，你到底是對我太有信心呢？還是伱壓根就是在胡說八道呢？我們沒可能輕易攻破這骸骨堡壘的！”

    唐哲安則依然毫不在意的吃着土豆道：“不，你有底牌，只是你捨不得，以及沒發現罷了。”

    “捨不得？”

    路遠明疑惑的思考起來，然後他恍然道：“你是說剩下的五枚特殊暗物質塊？若是這個，那我就真是捨不得，一枚用來製造了永固英靈殿，這也就罷了，一枚直接創造了奇蹟，讓我們逃脫了敘事層存在的掌控，所以你被說了，這東西我絕不會現在使用，要使用也至少要等我可以使用十個清晰概念的認知，也就是認知十級時才會使用，你不用多說了。”

    “那如果是成長型的呢？”唐哲安樂呵呵的道：“你最近在幻覺刺激下，認知的強度雖然沒進步，但是使用方法卻進步很快，比如你收藏日記的那顆永固認知不就是如此嗎？”

    路遠明一瞪眼道：“你知道了！？別打這日記的主意！這不是你能看的！”

    “誰他娘想要看男人的日記？”唐哲安立刻不滿的叫喚道：“我說的是另一件事，你爲什麼不降低你認知的威能，進而拓展其可進步性呢？用科學術語就是留下插件接口，等你未來認知等級提升後再慢慢提升強度，然後現在你就可以使用一枚特殊暗物質塊，用來製作一件永固造物，然後……”

    “後天，不就是觀艦式的日子嗎？”

    唐哲安擡頭看向了路遠明，他滿臉興奮的道：“我有一個好點子……”

    “你想要看大炮鉅艦的玄幻世界洗地版嗎？我可是超級想看的哦，你不覺得這簡直帥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