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恢復與欺騙

    對於獨眼巨人的序被人獲得，這是路遠明早有心理準備的。

    自他從唐哲安那裏獲知，他的鎧甲·鋼鐵就是序能力，在那時就知道灰色光團其實就是還未曾展開的序空間，他誤打誤撞的獲得了一個序，不過可能是他自身特殊，又或者他是真如唐哲安所說的物質之序，所以這個序並沒有被他自身擁有，而是附在了鎧甲上。

    之前他迴歸原身時，就在那個破爛街道處往鬼怪羣進行了衝鋒。

    這其實是他的中二魂發作，同時也是他心中的憐憫暴起。

    當時的情況，他若是不衝，他的隊伍自然是安全，但是在那條街道上的別的人類幾乎全部都會死。

    歐美有這麼一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其實路遠明是不屑的，因爲這句話是洗腦，是歐美所謂的政治正確，真正完整的原話是能力越大，權力越大，責任越大，而對於完整的原話，路遠明其實是認可的。

    Z國也有這麼一句話，叫做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那意思其實也可以認爲是既然在其位了，就必須要謀其政，這就是爲什麼他明明肉身復甦了，也依然要想盡辦法穿越回來的緣故，因爲這既是他的權力所在，也是他的責任所在，他既然造就了這個組織出現與存在，那就絕對不能夠簡單的一走了之。

    這時候，路遠明聽聞了組織內所發生的這件慘案，而且造成這一切的還是唐哲安，這讓他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是了，唐哲安是知道序存在的，而那獨眼巨人的實力可謂是獨一無二的，遠超過了那些超巨型怪物，這種情況下，他必然會追求最強的序……糊塗啊，完全可以將獨眼巨人的屍體想辦法搬到組織內的安全處，那樣即便是出現了序空間，也屬於被組織壟斷的序空間，別人想要獲得都無法，然後就該等我回來才對啊，何至於這樣盲目衝動！？”路遠明低吼着說道。

    兩名帶路的軍人都是沉默，而剛剛試圖隱瞞的那名軍人忽然小心說道：“其實也怪不得堂博士，自主去往活人世界後，我們組織的情況越來越不好，太多的怪物出現了，而且還有更多的人類從活人世界下來，局勢太混亂了……”

    接下來的路上，路遠明從這兩人口中得知了許多的事情。

    自他離開後，因爲這條時間線的人類文明已經進入到了第一次崩解過程中，全球都爆發了鬼怪與詛咒，每天都有數以十萬計的人類墜落暗物質世界，而怪物出現也異常頻繁，組織內雖然有許多槍械，也有大量種植的土豆可以穩定人心，但是在怪物的衝擊下也是僅能自保，再加上大量人類從活人世界墜落下來，這些人類可就複雜得多了。

    他們要麼自己組建了組織，要麼就是類似背後青少年那羣人一樣四處劫掠晃盪，而他們也同樣會被怪物攻擊追殺，再加上有序超凡開始出現，這種情況下，整個暗物質世界已經亂成一鍋粥，有人混入組織然後反叛搶走了土豆與槍械，也有別的組織暗中窺視他們，然後聯合起來對組織進行威脅與逼迫。

    人類的天性如此。

    整個人類文明史，其實就是戰爭的歷史。

    雖然組織依然還算強勢，有着宗教作爲底層構架，同時還有阿爾弗雷德這樣原本就是活人世界的熟練政客，整個組織的結構嚴密，內部制度也還算清明，所以那怕是這種混亂局面也可以直面，而且還在這幾個月內開了個分基地，將紐約中央公園那塊地全部拿了下來，但是組織內的死傷與損失也可謂是慘重。

    正因爲這種情況，唐哲安才會迫不得已去挑戰了獨眼巨人的序空間，他也挑戰成功了，真正沒預料到的是獲得獨眼巨人的強序之後，他居然沒法徹底掌控，反倒使得自身變異與發瘋。

    “……那唐哲安博士最的結局呢？”路遠明面色發苦，他最後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兩名軍人卻都是鬆了口氣，其中一人就立刻急急的說道：“這都要多虧主的神蹟啊，當時唐哲安博士變異暴走，門徒們立刻命令調集武器與軍隊圍剿，在這關鍵時刻，唐哲安博士卻並沒有大行殺戮，他進入到了主的教堂中，然後就跪在教堂中央一動不動了，而後我們那怕是進入禱告，他也是不會傷害我們，這實在是主的權柄與仁慈在保護我們啊，這是主的神蹟所在啊！！”

    兩名軍人滿臉狂熱的看着了路遠明，這宗教的狂熱看得路遠明很是不喜，不過唐哲安還活着，而且也沒有繼續造成破壞，雖然死了一些人，但是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當下路遠明就加快了步伐，而其餘人不得不小跑跟上，幸好崗哨位置距離基地其實已經不遠，所以沒多時，衆人就來到了基地核心區域，以銀行爲中心所擴展的一大圈居住地。

    建築其實都是現成的，雖然多有破損缺失，但是修補之後也是可以使用，而到了這裏，路人就開始多了起來，也開始出現正在玩耍的孩子與休息的老人，雖然算不上什麼盛世之景，但是這已經比崗哨外的城市廢墟好上百倍了！

    那青少年也在路遠明後一陣小跑，當他看到了這基地核心處的街區後，眼中就充滿了渴望，不光是他，跟隨他的二十幾個拿武器壯漢，還有後面的數百乞丐，他們個個眼中都是渴望。

    只有擁有過再失去，那才真的是會痛徹心扉，而失去後又再獲得，這才能夠知道珍貴。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米國人，他們在活人世界時基本都是平靜生活，但是突然死了墜落下來，結果現在連活着都是一種奢望，現在再看到這裏突然出現了寧靜的家園，他們心中的羨慕嫉妒簡直可以爆表了。

    路遠明的到來很快就引發了呼嘯聲，無數的人從基地周邊跑來，只爲了看一眼這個傳說中的主。

    近三米身高，這比組織裏描述的主更加高大，一路走來，路邊已經跪滿了不停禱告的民衆。而留在基地核心處的門徒也盡數跑了出來，他們遠遠看到路遠明時，幾個門徒就已經大哭着下跪，唯有主管宗教的神父愛德華跑到了近處，待看清楚是路遠明後，他才眼中泛淚的在胸口划着十字，同時不停唸誦着主的偉大與仁慈之類。

    路遠明卻不遲疑，他直接一把托住了將要下跪的愛德華道：“唐哲安博士在什麼地方？快帶我去。”

    愛德華神父微微一愣，他立刻就說道：“請主跟我來。”

    與此同時，他也吩咐別的幾個門徒開始對民衆佈道，這讓路遠明皺了皺眉頭，不過現在卻是唐哲安更爲緊要，所以他也沒說什麼，隨着愛德華往銀行旁的一棟建築跑去，這棟建築原本不是教堂，現在卻是唄改造成了大教堂，甚至連雕塑與十字架什麼的都已經裝修完好。

    愛德華神父就帶着路遠明直奔教堂內，這個教堂內部佔地也是極大，而在教堂的正中心，一個圓球體就在半空懸浮，而除此以外，路遠明根本沒看到唐哲安的蹤跡，也沒有看到任何怪物存在。

    “……該不會唐哲安就變成了這個圓球體了吧？”路遠明也沒靠近，遠遠的指着這顆圓球體問道。

    愛德華神父就苦笑起來道：“主啊，這確實就是唐哲安博士，他獲得了獨眼巨人的序，當他從序空間出來時就開始不對勁，他大吼大叫，同時說着胡話，短短片刻間就化爲了這個圓球體不說，更是在基地內造成了很大破壞，不過當這圓球體移動到了教堂外時就停下了攻擊，之後就一直停在了這教堂中央，這實是主的榮耀與權柄啊，是主您讓唐哲安博士所化的怪物皈依了。”

    “別胡說，我什麼都沒做，我人那時還在活人世界呢。”路遠明頓時不滿的道：“愛德華神父，你是最初就認識我的人，我有沒有這樣的能力你也該清楚，騙別人可以，別把自己也給騙了。”

    愛德華神父卻是滿臉肅容的道：“主啊，您是聖子，是三位一體中的聖子，還沒有迴歸父的本質前，您不知道自己全部威能也屬應該，但這確實是您的庇護與權柄所致，否則已經完全變異與發瘋的唐哲安博士，怎麼可能安然停留在這教堂中呢？”

    關於這個，路遠明實在是無法解釋，因爲這也是他現在最大的疑惑。

    不過不管怎麼樣，至少唐哲安還活着，而且也沒有對組織造成毀滅性打擊，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當下路遠明也不再理會愛德華神父，只是慢慢向着這顆滾圓的金屬球走去，他也看不出這顆金屬球與唐哲安到底有什麼關係，只是用手捏下了五顆無色光顆粒，然後他想了想，看着懸浮在他身邊至少兩三千顆無色光顆粒，於是又捏下來了五顆，接着就將這十顆無色光顆粒往金屬球拍了去。

    立刻就有白色光芒爆發而出，這光似液體一樣瀰漫在周邊，甚至擴散出了教堂之外，而在教堂外，數名門徒本身就在佈道，看到這白色光芒，門徒們都是興奮的大叫哈利路亞，而旁的民衆更是個個虔誠的跪拜，也都是高呼神的尊名。

    而在教堂中，隨着無色光顆粒爆發，那金屬圓球立刻有了反應，整顆圓球裂了開來，然後快速的變化爲血肉，短短十秒不到的時間，整顆金屬圓球就化爲了唐哲安，全須全尾，連頭髮都沒有少一根。

    待到白光消散，唐哲安猛的睜開雙眼，他直接大聲呼喊道：“我懂了，序必須靠人性與認知來錨定自身，如此才可以依序而上，不然就必會瘋狂與變異！”

    “那個東西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