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張之洞有神經病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帶兜帽的貓字數:2683更新時間:24/08/11 17:05:59
張之洞一笑:“張某只是一個小小的學政,那些大人物還犯不上與我過不去。”
看着張之洞絲毫沒在意,載淳道:“好,既然先生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那我也斗膽說說。”
張之洞雙眼緊盯着載淳的眼睛,很期待地等着他的下文。
載淳用手擺弄着面前的空茶杯,突然笑道:“張之洞,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朕的身份的?”
張之洞聽到這句話,整個人打了個激靈,不敢相信地看着載淳,聲音有點緊張的道:“羅、羅公子,您、您這話是什麼、什麼意思?”
載淳笑道:“呵呵,如果朕不是皇帝,你敢這麼問嗎?”
“我們素不相識,你不知道我是好是歹,這茶舍不是什麼隱蔽的所在,而你又有膽子問這個問題,如果不是你早就知道朕的身份,那就是你缺心眼兒。”
張之洞用棉袍輕輕拭去額頭上的汗,緊張地看向載淳。
載淳又道:“還有,這間茶舍是你開的吧。”
張之洞這下更慌了,面色驚恐地看着載淳道:“您、您怎麼……”
載淳笑着擺了擺手:“不用緊張,朕又不會治你的罪。”
他扭着身子,看着不遠處趴在門口櫃檯的掌櫃和跑堂的小二。
“從朕進來,那個掌櫃的眼睛落在朕的身上就沒離開過,如果不是意圖不軌,就是受了你的安排。總不至於因爲朕長得太帥了,把他給迷住吧。”
他又回頭看了看高青:“要是朕表現得稍微緊張些,就這麼盯着朕看,估計他早就出手了。”
高青一笑:“陛下聖明,那個掌櫃身上有功夫,還不算差,不過卻不是臣的對手。”
載淳看着張之洞又道:“還有那個店小二,你見過哪家的店小二見到客人理都不理,一直盯着門口的。”
“來了客人不聞不問,生意還做不做了。”
張之洞聽着載淳的話,不時地擦着額頭上越來越多的汗,偶爾舉起茶杯喝幾口,舉杯的手還在輕微的顫抖。
載淳笑道:“最後一個破綻。出自張先生你。”
張之洞盯着載淳,略微發顫地道:“哪裏?”
載淳道:“當然是張先生問朕的這個問題。”
張之洞滿眼疑惑的問道:“這問題?有何不妥嗎?”
載淳搖頭道:“沒有不妥,雖然膽子不小,可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啊,這個問題對於朕來說,只是個選擇題,可以回答你,也可以不回答你。”
“而對於別人,甚至只是一個陌生人來說,這就是個必死題,要不是問到了朕的頭上,明天這個時候,老百姓就要看你被砍頭了。”
“張先生不會這麼傻,主動把腦袋放在別人的刀下,等着被人砍吧。”
張之洞一縮脖子,急忙起身跪倒,衝着載淳直磕頭:“臣張之洞狂背無禮,冒犯聖駕,罪該萬死。”
載淳起身將張之洞扶起,笑着道:“孝達免禮,朕也是爲了避免麻煩才便衣出宮,沒想到被你認了出來,還是挺失敗的。”
張之洞尷尬地笑道:“微臣慚愧。”
君臣二人重新歸座,載淳道:“你是怎麼認出朕來的?”
張之洞一笑:“陛下身上的玉佩應該是自幼一直帶在身上吧,臣當年殿試的時候見過,那時陛下雖然年幼,卻也記憶尤深。”
載淳拿起腰間掛着的玉佩,嘆了口氣:“哎,以後不帶着了,太容易暴漏了。”
張之洞皺着眉頭道:“雖然微臣膽大包天,卻也着實擔心陛下的處境。”
“就像之前臣問起的問題,如今陛下的處境可不安穩啊。”
載淳苦笑道:“是啊,剛解決載澄他們一大幫人,估計朕那個六叔馬上就要作妖了,應接不暇啊。”
張之洞厲聲道:“大膽賊子,膽敢驚擾陛下,我張之洞第一個不答應。”
載淳道:“你不答應有什麼用啊,人家近水樓臺,一直在朕的身邊,連朕都有點防不勝防,你這相隔千里,能奈何。”
張之洞一聽,突然萎靡了下來,失魂的道:“是啊,鞭長莫及,張某一介書生,又能做什麼呢。”
載淳一看張之洞被他給說頹了,急忙道:“倒也不是什麼忙都幫不上。”
張之洞猛地眼睛一亮,看着載淳道:“請陛下指點。”
載淳想了想:“你現在是四川學政,主要管什麼呢?”
張之洞道:“回陛下,臣在四川主要是整頓學風,建立書院,提拔獎勵有真才實學的人,爲朝廷出些綿薄之力。”
載淳一拍大腿:“這就對了,就你現在幹的活兒,就能幫得上朕。”
一聽說自己幹的事能幫上載淳,張之洞有點興奮地道:“還請陛下明示。”
載淳道:“朕準備在今年入夏之時,在京城辦一所新式學堂,名字暫時叫京師大學堂,主要培養一些精通中西兩種文化的人才,不知道你對西方文化瞭解多少?”
張之洞聽的一愣一愣的,表情越來越興奮,拱手道:“陛下有所不知,微臣雖然是一甲探花,卻對西方文化頗感興趣,什麼天文算數、工技曆法都略知一二,雖不精通,可也應用自如。”
載淳道:“那就得了,張之洞聽旨。”
張之洞慌忙跪地叩首:“臣張之洞接旨。”
載淳道:“朕命你爲正三品禮部右侍郎,專辦京師大學堂等一應事物,今後諸如此類,皆與全權負責。”
張之洞顫抖的雙臂支撐着身子,久久沒有磕頭謝恩,就這麼僵在了原地。
載淳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彎腰扶了張之洞:“行了,不用謝恩了,今後你可是掌握着整個國家的命脈,朕還等着你給朕多培養些優秀人才呢。”
張之洞眼睛有些溼潤,沒想到載淳將這麼重的事交給他辦。
張之洞聲音顫抖的道:“陛下將這麼重的任務交給臣,臣恐怕……”
載淳道:“別恐怕,朕還沒說完呢。”
“朕知道,自從西方列強敲開國門之後,大部分國人對列強是懼怕的,可還有一小部分人,卻是打開了眼界,對西方的東西很是嚮往。”
“所以朕有個想法,就是在現有科舉的基礎上,增加一種考試,專門針對中西方文化融合進行考察和選拔,表現優異和突出者,同樣官居高位,位即人臣,爲大清建立功勳。”
張之洞這回徹底神經了,原本還算穩重的他,此刻竟然搓着手繞着房間來回轉圈,一邊轉一邊唸叨:“此乃聖君,此乃明君,此乃不世之功。功在千秋,功在萬代,功在天下萬邦啊。”
看着張之洞精神病一樣的碎碎念,載淳心道:“壞了,我這麼超前的想法,對一個古代人來說,這輩子也沒想過吧,保不齊一下把他大腦乾燒了。”
張之洞轉了好幾圈,好像突然反應了過來,站在載淳面前,咣噹一聲跪在青石地上,嚇得載淳往後撤了好幾步,拉開架勢道:“你要做甚?”
張之洞淚流滿面地道:“陛下雄才大略,臣不及之萬一。蒙陛下聖恩,臣縱萬死也要完成陛下的宏願。”
說完,張之洞就好像磕頭不要錢似的,咣咣地磕了十好幾個頭,腦門子都磕紫了。
載淳趕緊招呼田海:“快去把他扶起來,朕怕他撲過來咬朕。”
田海咧了咧嘴,擼起袖子上去一把薅住張之洞的領子,把他拎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載淳見張之洞平靜了許多,往前湊合兩步道:“那個什麼,你回到四川,抓緊把手頭的工作交接一下,朕這就給你旨意,接到旨意後,立刻進京,朕在京城等你啊,乖。”
張之洞眼神有些空洞,聽完載淳的話,下意識地一拱手:“臣這就去。”
說完,也沒等載淳反應,撩起棉袍飛一般地出了茶舍,留下原地目瞪口呆的三個人。
田海愣愣地看着張之洞離開的方向:“陛下,這位是不是有什麼大病啊,好好的讀書人,怎麼看着像是個瘋子。”
載淳無奈地低下頭:“哎,看來是被朕給嚇出毛病了,以後可得小心他點兒,不然真犯病了,朕可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