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菜市口法場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帶兜帽的貓字數:2711更新時間:24/08/11 17:05:59
    高青笑道:“你呀,就是欠打。公子,回頭您好好揍他一頓,保準他老實好幾天。”

    載淳道:“打他?誰有毛病沒事打他。就他那一身橫肉,沒把他怎麼樣呢,先把我給累死了。”

    田海傻笑道:“嘿嘿,公子說的還真不假,當初俺在少林寺的時候,老和尚拿着根挑水的扁擔,追着俺滿山跑,就是打不到,到最後累得被小和尚給擡回去的。”

    載淳一瞪眼:“你看看,我可不找這個罪受,犯不上。”

    高青道:“那就罰他一個月不能吃肉。”

    載淳眼睛一亮:“這招可行,你回去跟夏紅說一聲,我也告訴蔡壽,你們三個看着他一個。”

    “再讓正誼住到他那去,白天夜裏看着他,憋死他。”

    田海一聽不讓吃肉,瞬間就痛苦了,他不敢跟載淳怎樣,就探出頭衝着高青大叫道:“老高,你也太損了吧,俺招你惹你了,你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載淳和高青努力的憋着笑,整個人都直搖晃。

    載淳道:“誰讓你總作妖,什麼時候都沒個正形,惹是生非的。”

    田海彎下腰,抱住載淳的大腿道:“公子,你就饒了俺吧,俺保證,一定老實呆着,不惹事還不行嗎!”

    高青扭過頭道:“老三啊,公子也是爲了你好,你說你以後要是出去當差,因爲自由散漫壞了大事,這個責任誰來承擔,那可不是一頓肉能解決的了。”

    田海氣哼哼地道:“姓高的,少來這套,俺早就看出來了,咱們哥幾個你最不是東西,啥壞事都從你這兒來,老二那麼多心眼,都趕不上你。”

    高青一聽他這麼說自己,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

    “田老三,信不信我把你那些寶貝都給燒了。”

    田海一聽這個,撒開載淳大腿,猛地一下跳到旁邊的空地上,指着高青的鼻子咆哮道:“高青,你要是敢就試試,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高青一看田海真急了,還指着自己的鼻子叫喚,火也上來了,他微微撇了一眼田海:“嘿,不服啊,不服就試試唄,正好咱倆有日子沒練練了。”

    田海擼起袖子道:“試試就試試,怕你不成。”

    載淳無奈地搖了搖好頭:“行了,都少說兩句吧。”

    田海憤怒而委屈地道:“公子,你給評評理,高青這不是欺負人這是啥。”

    載淳微微蹲下,衝着田海招手:“你過來。”

    田海走到載淳面前,氣鼓鼓地蹲在地上,手指頭在地上下劃拉着。

    載淳道:“高青也是爲了你好,你說你,幹什麼都虎了吧唧的,沒個穩當勁兒。”

    田海不忿地擡頭,大叫道:“俺哪不穩當了。”

    載淳伸手拍了他的禿腦袋一巴掌:“都說了讓你穩當點,吵吵什麼,就這就不穩當。”

    田海揉着腦袋:“那咋穩當啊,俺也不會啊。”

    載淳道:“不會才要學嘛,這麼的,從明天起,你就學高青和夏紅。”

    田海道:“學他們啥,俺可沒有那麼多的心眼,學不會。”

    載淳又要打他,田海下意識地一縮脖,卻發現載淳的手停在半空中,沒有落下。

    載淳收手道:“誰讓你學他們的心眼了,再說你也沒有,咋學。”

    田海疑惑道:“公子是在誇俺?還是在罵俺?”

    載淳沒理他,接着道:“我是讓你學學他們倆說話辦事。”

    田海一臉懵逼地看着載淳,顯然沒怎麼聽懂。

    正在這時,就聽見像是憑空打了個炸雷,一聲追魂炮響。

    這一聲嚇得載淳一個激靈,猛地退後看向前方的執法臺。

    高青喊道:“老三,時辰到了,來護好公子。”

    雖然他們四大天王平時打打鬧鬧慣了,有時候也會鬧着鬧着就真動了氣,輕則幾天不說話,重則一頓互毆。

    可是在保護載淳的問題上,卻從來沒含糊過,完全是載淳高於一切。

    田海聽到高青的話,瞬間收起了剛纔那副又不忿又委屈的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回身站在載淳身後護着他。

    載淳看見二人這個狀態,發自內心地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一聲炮響,坐在執法臺上的衆官員紛紛正襟危坐,臉上的神情一絲不苟。

    李鴻章擺正頂戴,緩緩站起身,走到法臺中央。

    “各位鄉親父老,李某奉當今陛下之命,在此設立法臺,承辦這七十三個十惡不赦之徒,還請諸位遵守法場秩序。”

    隨後他看向法臺兩側站着的官兵道:“如有意圖不軌者,不論年紀大小、身份高低,一律格殺勿論。”

    在場的衆多百姓聽到前半句的時候,一片鴉雀無聲,靜靜的聽着李鴻章說。

    可是到了後半句,有少量百姓開始不自覺地議論起來。

    “哥哥兄弟,看見沒有。”

    “看見什麼了,不就是砍人嘛,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這可不是普通的砍人,我聽說啊,這次砍的那些人,都是前幾天在三川鏢局鬧事的那些人。”

    “是啊,我也聽說了,還說一共將近八十多個呢,後來死了好幾個,才剩下這七十多個。”

    “誰說不是呢,哎,都是大好的年紀,沒想到卻幹這些勾當,着實可恨。”

    老百姓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着,李鴻章則是站在臺上靜靜的看。

    按照以往,像這種情況下,百姓這麼議論絕對會被官兵管控,甚至帶走打一頓的。

    可是今天卻沒有,因爲在李鴻章正要制止時,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載淳,而那時的載淳,衝他搖了搖頭。

    正是接到了載淳的示意,他才沒有叫人制止議論。

    等聲音逐漸小下來的時候,李鴻章輕咳了幾聲:“咳咳,大家靜一靜。”

    隨後,他轉身示意一旁的士兵:“把他們依次押上來。”

    士兵應是,不多時,由羊角生和張懸山爲首的一衆賊人,帶着沉重的刑枷,拖着兩指粗細的腳鐐,緩慢地走進法場,登上法臺。

    看着羊角生他們一個個登上法臺,載淳在心裏默默地問自己:“如果你還活着,會不會也在其中呢?”

    這個問題從載淳出宮前往李鴻章府的時候,就一直反覆地在心中迴盪。

    按理說,如果懲治這些人,第一個就是載澄。

    如果要砍他們的腦袋,載澄也是第一個。

    可是,載淳真的要殺他嗎?真的能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殺他嗎?殺得了他嗎?

    雖然現在說什麼都是想象,此刻的載澄已經被裝進了棺材,可假如不是這樣,載淳還會不會如願,在這衆目睽睽之下殺他呢?

    高青沉聲道:“公子,如果他還在,會不會也出現在這羣人中呢?”

    載淳恍惚道:“或許吧。”

    高青堅定地道:“會,一定會,如此大逆不道,死有餘辜。”

    載淳沒說話,眼睛死死地盯着臺上跪着的那些人。

    寬敞的法臺面積不小,可這七十多人一上臺,卻把法臺擠得滿滿的。

    李鴻章見人都到齊了,厲聲道:“跪下。”

    七十多人齊刷刷地跪在法臺上,而他們面前,都各自放置一根很粗的木樁。

    有的木樁是新的,上面依稀還有些砍伐留下的木屑。

    而有幾個比較特殊,木樁的橫切面已經看不清年輪,被殷紅的顏色蓋得死死的。

    整個木樁周圍的樹皮也都脫落了,依舊是殷紅色。

    在木樁表面,橫七豎八地佈滿了刀劈斧砍的痕跡,有的木樁更是殘缺不堪,本來的圓柱形,硬生生砍成了多邊形。

    而跪在最前面的羊角生和張懸山面前,就是這樣的兩個木樁。

    李鴻章擡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身後跪着的人,高聲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旁邊有工作人員回道:“稟大人,已經正午時分。”

    李鴻章點了點頭:“嗯,開始驗明正身吧。”

    李鴻藻起身,拿着一份名單遞給李鴻章。

    李鴻章攤開名單,念着上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