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的兄弟

    “吉米，你小子是個瘋子。”

    肥喬在鑰匙箱裏，挑都不挑，拿了一把車鑰匙，做好登記，招手讓吉米趕快跟上，一起進入電梯，用力攥着鑰匙。

    吉米在電梯裏一臉無辜的到：“夥計，我只是看不慣他。”

    “那是長官，長官！”

    “到底是誰安排你跟我一組搭檔，誰！我跟他是不是有仇！”肥喬紅着脖子，壓低嗓音，氣急喊道。

    吉米痞帥的攤開手：“何必這樣，我們是搭檔。”

    “一起要走的路還很長。”

    肥喬肚子頂着車門，用力的拿鑰匙開鎖，憋氣時臉色很快變得漲紅，配上圓圓的臉蛋很是喜感。

    吉米有理由懷疑肥喬倒在地上，靠自己爬不起來，幸好FBI不用穿制服。

    肥喬擠進駕駛座時罵道：“狗屎，沒人想跟你一起搭檔。你要知道，FBI的長官不是警局好講話的探長，不僅能卡你的職位晉升，薪資等級，還能讓你睡覺的時候少掉一隻腿，也許是兩腿中間的那一隻。”

    “或者用枕頭矇住你的腦袋，對準你卡車司機一樣的榆木腦袋開上幾槍，保證比電影裏還精彩！”

    “對我知道你個關係戶，可能有一個富豪老爹或者經常改嫁的漂亮媽媽，腿長球大的那種。但是除非你的爹媽是休斯敦分局的探員主管，否則，誰也幫不了你，就連胡佛大樓裏喝貓屎咖啡的長官們也一樣......”

    吉米知道FBI部門的特殊性，縣官是比不上現管的，跨層級下命令沒那麼快，下面操作的空間巨大。

    想起剛剛同組探員們一個個是活見鬼的表情，嘿嘿，真是沒見過世面。

    現在只有肥喬一個倒黴蛋因行動必須帶着吉米，但嘴裏的抱怨是一點都不少。

    “說完了嗎，倒黴蛋？”

    “其實你不用害怕粘上我而倒黴，因爲一個連續兩次升職面試都失敗的傢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升職了。”

    吉米點起一支煙。

    車窗降下。

    肥喬摘掉圓帽，露出幾天沒洗的油膩頭髮，一臉不爽的驅車駛出FBI大樓地庫。

    吉米坐在雪佛蘭副駕。

    “呼。”

    吸着香菸。

    肥喬不服道：“我只是身體考覈不過關，減減肥就能成功升職。”

    “道格組長答應明年再推薦我......”

    吉米表情玩味的笑容：“可愛，可愛，真是可愛啊！肥佬，類似的事情我見過太多，嘴上推薦你升職，但實際上只是拿你來堵夥計們的嘴。”

    “想想看，你在小組裏做最苦，最累的活，連你都沒升職，其他人憑什麼升職？到時候真正升職的都是心腹，而你就是一頭幹活的牛馬。”

    “每年去面試，每年再滾回來上班。”

    “身體考覈不過是一個門檻，藉口，專門用來名正言順攔你這種沒關係的人，真正能升職的人永遠不是符合標準的人。”

    “是符合利益的人，明白嗎？”

    肥喬頭一回聽見點明規則的話，心裏震驚，但還是將信將疑：“我的結案率是休斯敦第一，第一！”

    “一切都對了，最會幹活的人，當然要留在一線繼續幹，努力幹！”

    “辦公室裏的空調有人幫你吹，祕書衝的咖啡有人替你喝，數不盡的榮華富貴都是別人的，而你只能在旁邊乾瞪眼，看着一幫廢柴爬到你頭上。”

    吉米笑了笑，語氣中帶着嘲諷。

    黑道跟白道都一個樣。

    但白道厲害的地方，就是會假惺惺地告訴別人不一樣，黑道卻把血淋淋的現實擺每個人眼前......

    “FCUK，我竟然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肥喬憤恨的一拍方向盤，車頭都晃了一下，差點別到旁邊的奔馳，引來幾聲咒罵和鳴笛。

    肥喬掏出警笛，手伸出窗外，十分霸氣的往車頂一裝。

    “FBI！”

    沒人敢惹了。

    吉米道：“所以，現在你不是粘上我倒黴，而可能是我粘上你倒黴。”

    “閉上你的嘴吧，混球！”肥喬心態崩潰，一臉難受。

    吉米卻幸災樂禍的笑道：“恭喜你更瞭解了自己的搭檔，但是別生氣，別着急，想知道真正升職的祕訣嗎？等我從卡蒂區回來就告訴你。”

    卡蒂區是位於休斯敦西郊的一個混居社區，距離先前密蘇里區不遠，但跟密蘇里區是黑鬼們的地盤不同，卡蒂區有華人，亞裔，有黑人，也有拉丁裔。

    社區裏住着不少藍領階級，比密蘇里區乾淨很多，一般見不到非法移民。在十幾年後，卡蒂區將承接唐人街溢出的華裔人口，成爲一個華人聚集社區。

    肥喬開車進入社區，跟當地社區的警察碰頭：“馬裏安警佐，雷東多還在籃球場打球嗎？”

    “在停車場的房子裏吸大麻，剛剛叫了幾個流鶯上門，快一點去還可以來得及參加。”馬裏安是一個拉丁裔警官，蠟黃色皮膚長滿雀斑，虎口處長着老繭，能輕易在他身上聞出軍人氣質。

    吉米見到他的目光轉來，伸出手問好，：“你好，吉米·貝克，FBI探員。”

    “我以前在德州國民警衛隊服役。”馬裏安說道。

    “遊騎兵！”吉米言簡意賅。

    肥喬卻打斷他們的話，揮起圓帽催促道：“好了，第一次見面的兩位夥計，不好搞得跟軍隊裏的基佬一樣，馬上帶上警員們出發，直接去停車場抓人，再晚一點你們只配去給黑鬼們洗避孕套！”

    “GOGOGO！”

    馬裏安吹響警哨，揮手指揮兩隊穿着警局行動服，防彈背心，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隊員登車行動。

    “快一點，晚上還能回市中心吃必勝客披薩。”肥喬喊道。吉米聳聳肩膀：“我更喜歡吃達美樂，稍等，我得迎接兄弟！”

    肥喬手搭車門，滿臉疑惑的回頭道：“什麼兄弟？”

    只見，四輛福特F-150大皮卡停在路邊，十五名抱着各類槍械，穿着防彈衣，戴着凱拉夫防彈頭盔，武裝到腳趾，肩膀處貼着臂章的美國大兵跳下車走到面前。

    “國際互聯安保公司行動主管隆尼·珂魯克。”身高一米八多的黑人壯漢向吉米立正敬禮，身上帶有公司標誌的行動服已經說明一切。

    “FCUK，該死的富佬！FBI探員出來辦案還給自己請保鏢？”

    肥喬動作突然僵住，臉上寫滿荒謬，一副漲了見識的樣子。幸好不是真的派美國大兵來撐場子，要不然三觀都將要被顛覆。

    吉米揮手讓安保公司的人馬跟着一起行動，心中卻在暗笑：“請黑鬼來殺黑鬼，維託·白蘭度先生可真是十足的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