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貪財 命硬 孤獨

    夏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側過腦袋，認真地說道：“路澤飛，你知道嗎，在瑪雅文明的預言中，一共有五個太陽紀，前四個太陽紀都有發達的文明，但都以毀滅終結。

    這四個古文明中，馬特拉克堤利毀於洪水，伊厄科特爾毀於風蛇，奎雅維洛毀於火雨，而宗德里裏克毀於地變。

    這些都存在與瑪雅人的歷史中。

    幸運的是，之前每一次災變都有古文明被保存下來，這些文明開啓了新的太陽紀。但是，在瑪雅文明的預言中，一共只有五個太陽紀，沒有第六個。

    在預言中，當第五個太陽紀過去後，什麼都沒有了，是零、是空，是一切的毀滅，是世界的終結。”

    夏彌說到這裏，突然頓住了，旋即，一道幽幽的嘆息聲傳來，“無論是龍族還是人類，都活不過那個終點，那個終末的審判。”

    嗯，這才符合活了幾千年的龍王的人設嘛。

    路澤飛聽到這聲幽幽的嘆息，心中瘋狂吐槽。

    不得不說，小龍女夏彌僞裝得真的很好，單從性格來說，完全沒有一點破綻。

    路澤飛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這前面的四次毀滅，洪水、風蛇、火雨、地變，應該是代表着龍族王座上的四大君主，青銅與火之王，大地與山之王，海洋與水之王，天空與風之王。

    前面四次的毀滅，應該便是由這四位君主分別造成的，第五次則沒人知道。但是災難終究會來，這是命中註定的審判，這也是我爲何會甦醒的原因。”

    讀過龍族的路澤飛自然知道這段歷史，而且，他還知道，這段歷史就是龍族傳承下來的歷史，龍族預言了自己的滅亡。

    “是的。龍族的預言，其實是對毀滅的預言，因爲在龍族的世界觀裏，毀滅是世界必然的終點。北歐神話受龍族文化影響最深。

    諸神的黃昏是註定的覆滅之日，巨人們和亡靈們將反攻神的領地，因此主神奧丁興建英靈殿，命令女武神瓦爾基麗把勇敢武士的靈魂都引到那裏，他們日復一日地訓練武技、飲酒、互相搏鬥、死而復生，預備在末日來臨時踏上戰場。

    但即使這樣也無法改變結果，神話清晰地記載了諸神的結局，誰會被誰殺死，連奧丁自己也不例外。北歐神話的發展是單向的，不會周而復始，也沒有支線，就像是命運三女神織機上紡出的絲線，筆直向前，一路通向……死亡！

    所以，這也是我爲什麼要甦醒的原因。”

    話說到這個份上，夏彌似乎也打算直接跟路澤飛攤牌了。

    但似乎對方並不介意跟自己說出這些隱祕，亦或者是，路澤飛感覺，自己的人設本就應該知道這些，只是因爲某些原因，而遺忘罷了。

    根據之前他陷入的某種幻境，路澤飛大概對自己的身份有了一個初步的猜測。

    要是普通的混血種，在知道了對方龍王的身份後，要麼被直接嘎掉，要麼多半被做成言聽計從的死侍。

    尊貴的初代種，理論上不可能和人類浪費這麼多口舌。

    看着夏彌肅然的臉龐，路澤飛很好地扮演了一位捧哏的角色，他接茬說道：“那你甦醒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你對我們龍族有什麼瞭解嗎？”

    “貪財，命硬，孤獨。”

    貪財，因爲龍族天生就喜歡黃金等寶物，很多著名的畫作裏，龍族都是趴在黃金上面睡覺。

    命硬，則是因爲龍族的壽命動輒上千年，而且能夠通過結繭復活，幾乎是不死不滅的存在。

    孤獨，則是龍族擁有的血之哀，正是因爲孤獨，所以四大君主的王座上都是雙生子。

    夏彌緩緩點頭，彷彿路澤飛知道這些隱祕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補充道：“你說的命硬不算完全準確，因爲不止是命硬，我們龍族是不會死的，即便意外地死去，也會卷土歸來，那羣祕黨的人以爲第五次世界的終結是我們四大君主的復甦帶來的，真是大錯特錯，我們甦醒，也是爲了能在這場終末的審判中活下來。”

    路澤飛敏銳地捕捉到了夏彌眼瞳中不易察覺的恐懼，他想了想，又問道：“你身爲初代種，本身具備了強大的權與力，你的甦醒只是爲了活命，是不是太窩囊了，你這樣，很丟‘龍王’的臉啊....”

    面對路澤飛的吐槽，夏彌嗤笑，“你自然不知道真正的怪物究竟是什麼樣的，就算是龍王，面對怪物，也是如此的無力與渺小。”

    “聽着真悲哀啊。”路澤飛感慨了一句，“不，不僅僅是悲哀，如果全世界都要毀滅的話，那就是悲催了……”

    路澤飛擡起頭，平靜地望着對面的夏彌。

    對方的臉上沒有任何胭脂粉飾，素淨無瑕，染着一層淡淡的光色，像是宗教壁畫中的天使。

    他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口中的怪物，是指黑王吧？”

    “是。”夏彌沒有隱瞞。

    路澤飛頷首，似乎他才是龍王，夏彌才是低等的混血種。

    路澤飛想了想，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那你，爲何要接近我？”

    這話就問的很直白了，但這也是有夏彌坦誠布公在先，路澤飛才同樣這般直白。

    “在我眼裏，你很特別，你是獨一無二的，我在人羣中一眼就看中了你。”

    哎喲呵，這個展開怎麼那麼熟悉呢！！

    如果你不是在逗我的話，那你就是看上我了？

    路澤飛咳嗽了兩聲，義正言辭地說道：“女人，你太低估我了。”

    嗯？

    夏彌滿臉問號，卻聽路澤飛接着慷慨陳詞，“你這小娃兒，乳不豐，臀不翹，一針見血，可笑可笑，而且，我也沒有鍊銅癖，對於三年起步死刑封頂的事情呢，我是絕對不好幹的，我也希望你，耗子爲汁！”

    路澤飛滿臉憤然，就像是在勸導一位輕率交出自己感情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