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登門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三天碼九章字數:2179更新時間:24/06/26 15:10:37
    “田先生也真是的,這大冷天還非得夫君你親自上門去拜訪。”

    翌日早間時分,袁熙早早起牀,甄宓一邊幫丈夫理清衣物上的摺子,一邊皺着秀眉衝丈夫抱怨出聲。

    自家丈夫才回來多久,這一天天的不着家。

    不知曉的,還以爲是她這個夫人毫無新引力,留不住這位年輕州牧的心呢。

    望着氣鼓鼓的嬌妻,袁熙一笑,捏了把她紅潤的臉蛋,回道:“人家田先生原本怎麼也是冀州別駕,大將軍府的顯赫人物,我去請他也是無妨的。”

    卻說返回鄴城途中,他與沮授相談甚歡,沮授也漸漸接受自己幽州長史的身份。

    爲了彰顯自己的價值,沮授自告奮勇,要去爲他說動田豐。

    回到鄴城後,袁熙一連等待許久,沮授終於昨夜匆匆找上門來。

    二人見着,袁熙引他到小廳坐定。

    一坐定,不待袁熙開腔暖場,沮授迫不及待地說道:“稟報州牧,田豐已有意動,願意跟隨州牧前往幽州。”

    “真的?!”袁熙神色激動道。

    “嗯。”沮授點點頭,覷了眼袁熙,又小心翼翼地說道,“不過田豐這人剛正不阿,一身的臭脾氣。州牧可有容人之量?”

    袁熙站起身子,對着側上方一抱拳,凜然道:“昔日文王背姜尚八百步,這才有周八百年之天下。太史公亦雲:‘先有黃石公後有張良‘,若是田豐先生肯去往幽州,熙必執弟子禮,早晚侍奉二位先生。”

    “好,州牧有此雅量,那授就放心了。”沮授笑呵呵地輕捋鬍鬚,忽又一個不過轉過話鋒,“不過,州牧若是想顯示誠意,還得在僕之後,再去親自登門一次。”

    “這算什麼,我明日就去。”

    “州牧禮賢下士,僕心悅臣服。”

    沮授還擔心袁熙不肯去親迎,如今倒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二人又說上些寒暄話語,沮授便匆匆離開。

    第二日一大早,袁熙便準備出去拜訪田豐。

    一旁的甄宓依舊一臉不悅,鼓着腮幫子哼道:“就是夫君太好說話,否則田先生戴罪之生,怎敢輕慢夫君你。要我說,怎麼也是他來上門拜訪你才對。”

    “哎喲,我的好宓兒,你就別抱怨了,夫君都沒生氣,你生什麼氣?”袁熙拍了拍身上衣物,一屁股坐上身前的圓凳。

    甄宓停下手中動作,坐在丈夫身邊,一本正經道:“夫君的事就是宓兒的事,君憂臣辱,君辱臣死。夫君就是宓兒的君,如今夫君被旁人輕視,宓兒羞愧憤怒。”

    聽罷,袁熙心中生起一絲暖意。

    他伸手把甄宓拉入懷中,輕輕摩挲她的粉背,一臉溫煦之色。眼前這佳人無論是姿態,氣質、談吐都是上佳之選。

    和她說話能讓自己心生放鬆。

    和她翻雲覆雨,能讓自己骨酥神蕩。

    能遇見這麼一位知書達禮,容貌如花的絕世佳人,那是他袁熙八世修來的福分。

    他要保護眼前的女人,別人哪怕是看一眼都不成。

    誰要是敢伸爪子,他就殺那人全家!

    想着,袁熙把懷中的佳人樓得更緊,一股暴戾之氣驟然從心底噴涌。

    “夫君...”

    甄宓被丈夫忽然的變化驚得臉色一變,忙出聲喊道。

    “啊?怎麼了,弄疼你了?”袁熙再度恢復此前和煦模樣,關心問道。

    “沒有。”甄宓搖搖頭,“就是剛纔的夫君很嚇人。”

    袁熙笑着打起哈哈,然後對準甄宓面頰上小啄一口,鬆開她往屋外走,臨出門時不忘回頭打趣道:“好好休息,今天晚上咱們可還有大事兒要幹。”

    甄宓自然知曉袁熙口中“大事”。紅着臉啐上一口,糯糯點頭應下。

    ...

    今日天氣倒也還好,早間時分的鄴城天空難得出現亮堂。

    雪也停了。

    兩邊街巷上的屋頂堆着厚厚的積雪,地面上,白色的來往的行人踩得厚實。

    呈現出一種黑色。

    幾道鑼鼓聲音響起,當先跑出袁華等八位騎着一色棗紅馬,銀盔鐵甲,一臉英武的騎士。

    然後引出袁熙的州牧車架。

    車架高一丈,前後長一丈五,左右寬一丈。

    用上好紫檀木所制,繞着馬車一圈還用杏黃色錦繡的圍欄點綴。

    一瞧,就讓人看出莊嚴肅穆。

    這也是袁熙特意如此。

    前番去拜見父母,那是以兒子的身份去,自然不肖招搖。今日去請田豐出山,那是禮賢下士,自然越隆重越好。

    對於此等安排,與他同乘一車的沮授連連點頭。

    他覷了眼着官服,頭戴珠冕的袁熙,作揖道:“州牧此番出行,以州牧之禮聘請田元皓,想必他再也找不到理由推辭此事。”

    袁熙笑着一點頭。

    田豐少年時素有才名,聞名鄉里,還被徵辟爲茂才。後來袁紹得了冀州,他便開始爲袁紹做事,胸有機謀,處事法度嚴明。

    只可惜太過剛直,爲袁紹所不容。

    正好,也給了自己可乘之機。

    袁熙忍不住咧嘴一笑。

    他徵辟田豐不光沒事兒,說不得袁紹、乃至郭圖、審配等人還要感謝他呢。

    因爲,在他們眼中,鄴城才是政治中心。

    冀州富庶遠超其餘三州。

    只要田豐離了鄴城,那就會被徹底邊緣化。

    他們怕就怕袁熙賴在鄴城不成,那才是真的麻煩。

    沮授也自是知曉其中道理,他二人離開冀州,不知道要遂多人的願望。甚至,不少人還得敲鑼打鼓,一團和氣地把他出城去。

    主臣二人對視一眼,心中的所想已了然於胸。

    馬車踩在青石地板上“噠噠噠”的行進着,二人緩緩閉上雙眼,閉目養神。行了約莫一盞茶功夫,一陣搖晃忽然把二人震醒。

    袁熙掀開簾子往外一瞧,一隊百姓長街圍得堵住,怒氣衝衝來找袁熙。

    沮授也跟了出來,看着眉頭一皺,忍不住問從前方拍馬返回的袁華:“袁將軍,怎麼回事?”

    袁華翻身下馬,對準二人一抱拳,恭聲稟道:“回稟公子,沮長史,前方有一羣百姓堵住路口,嚷嚷着要來和二公子請冤。”

    “什麼冤?”袁熙狐疑問道。

    “還不快去叫過來!”沮授是個急性子,一聽有冤情,越俎庖代,氣呼呼地衝袁華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