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下落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深藍1字數:2147更新時間:24/06/26 15:10:18
安排好了墨硯那邊的事情,裴昭謙便離開清溪園去了官署。
近一段時間都是張乾在官署處理城中事務,他知曉裴昭謙幾乎無事便會來官署,便日日晨起便來上值,不敢偷懶。
此刻見裴昭謙疾步進門,面色更是有些不豫,便趕忙迎上去,
“都督!”
“昨夜城中進了匪徒,安排府兵在南門北門嚴加盤查,按照戶籍姓名嚴格覈對過所,凡事非嬀州本地之人全數暫留驛館,待覈實清楚身份之後再放行!”
張乾聽完心中一驚,瞧着裴昭謙黑沉的面色便知是出了大事,趕忙答應了一聲就出門去尋府兵了。
裴昭謙也離開官署趕往城外與墨硯匯合。
墨雲彷彿感受到了他的急迫,四蹄若踏雪無痕般飛馳,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南城門邊,府兵看到裴昭謙忙擡走路障。裴昭謙勒緊繮繩,雙腿夾了一下馬腹,剛待催馬離去,便聽有人喊自己。
他回頭去看,是李建申。
自那日在官署被自己懲治之後,他還未見過李建申。
他雖對他有私怨,可今日他有緊急的事,不願此刻與李建申糾纏,只看了他一眼便要出城而去,耳邊卻聽到李建申的話,
“你可是急着出城去尋她?”
裴昭謙勒停墨雲,掉轉馬頭到李建申的跟前,沉聲問道,
“是你?”
“都督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建申所答非問,面色平靜的看着裴昭謙,
“只是說幾句話,不會耽誤您去尋她!”
裴昭謙自上而下細細的審視着李建申,停頓了幾息,跳下馬來,將繮繩遞給一旁的府兵,
“我一會兒回來取馬!”
說完便大步去了一旁的府兵臨時休息的屋中,李建申隨後跟了上去。
裴昭謙撩袍坐在椅上,看向門口的李建申,
“說吧!她到底在哪?”
李建申用未傷的手從腰間摸出一枚金釵遞給了裴昭謙,
“剛剛有人將這金釵送到了我府上,另有字條上書,要我準備500枚開元通寶送到城外的一處民宅……”
裴昭謙結果那金釵看了一眼,隨即便收到袖中,
“你怎知這金釵是她的?”
“她與旁的女郎不同,不喜玉石彩寶,覺得那些東西雖精美卻易碎,不如金銀來的實在,是以與我成婚半載我從未見她戴過除金銀外的簪子。這金釵之上有鏤空雕刻櫻花紋樣,我若是沒記錯,這簪子應是她去歲生辰謝公所送……”
“可這金釵樣式尋常,你爲何便能確定是她的?”
李建申道,“在別處是很普通,可在嬀州卻並不普通。嬀州盛產玉蘭,是以嬀州的女郎素日喜歡將玉蘭作爲髮簪的樣式,這櫻花紋樣並不多見。且能以金子做髮釵,還用料如此考究,這嬀州城怕是只有她謝家能做到……”
裴昭謙眼神帶着探究,打量了李建申幾息,倏然笑了,
“你之言雖聽起來有些道理,可我卻仍有疑問。”
李建申神色微變,
“都督有何疑問?”
“原先百姓不知,可現下嬀州城中便連幾歲小兒都知她不日便要與我成婚,爲何綁匪還要多此一舉的將字條和金釵送到你府上,而不是直接送到清溪園?”裴昭謙目光銳利的看向李建申,言語中也俱是壓迫,
“還有,除了這金釵,還有何物送到了你手中?不然你如何光靠一個金釵便斷定被綁之人是謝夢華?”
李建申神色變幻,最後輕嘆一聲,
“都督,這便是我接下來要說的!與那信一道送來的還有一件鵝黃色外衫,我認得那衣裳,那是蜀錦所制,是她從巴州尋回來的料子,當時喜歡的不得了。”
裴昭謙這才確定李建申所言是真的。
昨日晨起離開時,棋畫身上穿的便是李建申說的這件外衫。
他記得那日他與謝夢華在榻上下棋,棋畫在屋中收拾箱籠,看到了那件外衫,喜歡的不得了。謝夢華瞧了一眼,便面色嫌惡道,
“琥珀當真是叫我慣壞了,懶的不成樣子了!我叫她將這外衫扔了,她竟又給我收拾回箱籠裏了,等她從安東回來我非收拾她一番才是!”
棋畫拎起那外衫問她,
“這外衫料子華貴,娘子幹嘛要扔啊?”
謝夢華擡眼瞅了瞅他,輕咳了一聲,
“那袖口扯破了,不要了。棋畫,你幫我扔了去!”
他當時並未反應過來,可瞧見謝夢華古怪的神色便心中好奇,開口問她,
“我瞧着這衣裳料子華美,怎地不要了?”
謝夢華看着他的臉色吱嗚了幾息才說這是她與李家老太太打成一團兒那日所穿,袖口都扯破了,看見便覺心煩。
棋畫卻嫌扔了可惜,捧着那衣裳看了又看。
最後謝夢華便將那衣裳給了棋畫,棋畫改了之後倒是常穿,他還覺確實穿了那外衫棋畫整個人都比往日大氣了不少,還賞了她些料子叫她回去裁製衣裳。
思緒從回憶中抽離,裴昭謙看向李建申的眸中俱是銳意,
“說吧,你還能給我什麼?你想要什麼?”
“都督當真是痛快之人!”
李建申向前一步,費了些力氣才朝裴昭謙施了一禮,
“綁她之人在這城中也有同謀,我替你找到這同謀,都督免去我之前的所有罪責可好?”
裴昭謙沉沉的看向李建申,
“我若沒算錯,此刻城外怕是已經尋到了你所說之處,今日日落之前定然是會尋到她的!”
“都督就不怕那綁匪見色起意傷了她?”
李建申又向前一步,低聲朝裴昭謙道,
“我說的話都督不妨考慮一下,與您而言並不吃虧!”
“裴某此生最厭惡之事便是受人威脅!”
裴昭謙拎着馬鞭站起身,走到李建申身前,用馬鞭點了點他的肩膀,
“你若尋不到那同謀,問不出她到底在哪處,就別怪我新仇舊恨一起算!我十六歲上戰場,死於我手下之人成千上萬,我並不介意手下多一個亡魂!”
話音落下,人已大步離去。
李建申立在那裏,額頭冷汗津津,眼中卻全是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