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事變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深藍1字數:2256更新時間:24/06/26 15:10:18
棋畫尋了茶湯回來,分給各房中的夫人喝了一些,剩餘的拎回了盧瀟瀟的房中。
盧瀟瀟瞧見她頭上的簪子,驚異道,
“這不是九嶷的嗎?”
謝夢華笑着解釋道,
“棋畫的簪子掉了,尋不見了,我便將頭上的簪子送給她戴了。”
“你啊,我都聽棋畫與我講了,小心將清溪園中的這些女使都慣壞了!平日裏不是送布料,便是送些吃食,這滿嬀州城可能都沒你這樣的夫人!”
盧瀟瀟笑着看着謝夢華道。
謝夢華有些不好意思,
“哪有,都是一樣年紀的小女郎,在一起不就是吃吃喝喝,研究些好看的裙衫之類的嗎?她們雖是女使,但與我都是一樣的,我倒是不在意那些虛禮。”
盧瀟瀟聽得這話,心中更加喜歡謝夢華,她雖年紀不大,竟然能有如此心思,看來她阿耶將她教養的很好。
這世間之人與人相處皆先看對方外貌,家世,她竟然能絲毫不在意這些,與人相處全憑一股子真心,倒也是世間難得。
看來伯都看中她是有原因的。
爬山看景走得甚是疲乏,盧瀟瀟與謝夢華又閒聊了幾句,便放她也回房歇着去了。
謝夢華回了房便躺下了,直睡到天色暗沉,睜開眼的時候外面天都黑了。她穿上繡鞋下了牀榻,想出門去看看盧瀟瀟,便聽門響,是棋畫。
“娘子,你可睡好了?”
謝夢華點了點頭,
“你怎地沒叫我,婆母與那些夫人都用過飯了嗎?”
棋畫頷首,
“郡主看您睡的香便沒讓叫您,她便與那些夫人去齋堂用過齋飯了,現下都各自回屋歇着了。娘子可餓了?我剛叫那小沙彌留了些齋飯給您,我陪您過去用些?”
謝夢華便與棋畫去了齋堂。
寺廟的齋堂原本過了用飯的時辰是不可再開放的,但因上陽郡主當年在嬀州時曾往寺中捐助過不少的錢銀,再加上她郡主的封號,自然便有些可通融的地方。
棋畫扶着謝夢華進了齋堂,將留出來的飯食端到桌上,謝夢華便用了一些。
用過飯時候尚早,謝夢華腹中有些飽,便叫棋畫陪她在後山走走消消食。棋畫已將上陽郡主晚間沐洗的事安排完了,此刻倒也無事,便隨着謝夢華行去了後山。
天色雖然,但寺中在後山上山沿途都懸掛了燈火,雖不甚明亮,但足以照路,兩人相攜朝山上行去。
越往山間走,越是有些黑洞洞的,棋畫瞧着那婆娑樹影總覺得好像隨時會鑽出個人來似的,她扶着謝夢華的手臂,說道,
“娘子,咱們回去吧,這山上恁嚇人!”
“佛門淨地,你怕什麼,還以爲能出來個山間精怪什麼的?”
謝夢華打趣道,
“我少時隨着祖父巡山定脈,也曾夜宿山中,那星空撫頂,天爲幕地爲席的闊大景色當真是難得之體會!”
“娘子,你膽子當真是大的很,這山中你竟然還敢夜宿?”棋畫是上陽郡主的家生奴,自小便長在盧家的深宅大院,從未做過這樣膽大之事。
兩人說這話又行了一段路,然後便打算折返下山。
變故是如何發生的謝夢華也有些搞不清楚,她只記得剛與棋畫朝山下行去,便覺腦後一痛,隨即眼前一黑,頭被套上了個麻布袋子,耳邊聽到棋畫一聲驚呼,隨即便沒了聲音。
暈暈乎乎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直到一陣劇痛將她喚醒,她才茫然無措的張開眼,頭仍是暈暈的。
藉着窗外的月光,她看了看四周,自己身在一處柴房中,四周堆滿了稻草和枯枝,離她不遠的地上躺着扔昏着的棋畫。
她忍着身上的痛朝棋畫那裏挪動身子,剛一動便牽扯到腦後的傷口,痛的她冷汗直冒,可她不敢鬆懈,現今還不知是何人綁了自己,若是不找機會逃出去,怕是就要出大事了。
“棋畫!棋畫!”
邊挪邊小聲喊着棋畫,可棋畫不知是傷的嚴重還是被喂了藥,仍是昏睡着,任憑謝夢華如何喊叫都不見醒過來。
謝夢華心中犯了難,這可如何是好?
她四處搜尋,終是在角落裏看到了一點閃着微光的東西,她小心的挪蹭過去才看清那是一個不知從何處掉落的鐵片。
想去夠奈何手從身後被捆縛住,便連這簡單的動作都艱難了起來,使出渾身的力氣終是摸到那鐵片的一角,便聽到門外有沉沉的腳步聲傳來。
謝夢華急的滿頭是汗,終是用盡力氣將那鐵片摸到手中,然後不知是從何而來的氣力又挪回了剛剛躺的位置。
這一番動作做完,那腳步聲也到了門邊。
謝夢華閉着眼,聽到有人開門進了柴房中,其中一人用腳撥了撥她的腳,見她沒動靜,腳步聲便又去了旁邊。
她聽到那人壓低聲音的說話聲,
“老大,咱們是不是下手狠了,這女郎怎地還未醒?要不就這麼辦了她算了!就這般等着要等到何時?”
另外一人斥了一聲,
“你懂什麼?昏成這個樣子有甚意思!”
說完又嘿嘿笑了兩聲,
“我就喜歡女郎在我手下掙扎喊不得模樣,那才夠勁兒,這樣軟綿綿的沒滋沒味兒的!”
“可我就喜歡聽話的女郎!”
“滾一邊兒去!”被叫老大的那人又罵了一句,“蠢貨,等我辦了這謝家女郎,贖金到了手,這女使隨便你怎麼處置!”
“本來還想順手捉個上京的貴婦人玩玩,誰想到就遇到這兩個女郎?!不過也沒關係,有這謝家女郎,不愁銀子到不了手!
謝夢華聽到此便已猜到事情大概的樣子。
如果這兩人無人指使,那便是這幾日城中來了諸多貴婦,叫他們這些山匪盯上了,不然怎會這般清楚的知道她們來了向陽寺,還能漏夜將她與棋畫擄走。
她們在後山被帶走,也不知寺中現下是否已知曉?若是無人可知,那光靠她們兩個想逃出去必然會很難。
可若是不逃,等着寺裏的郡主發現,告知山下的裴昭謙,那便相當於昭告了全城她被匪徒擄了。
這世道能容下二嫁女,卻容不下被人姦污的女郎。想到此,她心口一陣惡寒,額頭的冷汗越來越多,手腳也止不住的有些發抖,她擔憂被那兩人發覺,死死忍住不叫身體抖動的更厲害,幸好那兩人說了一陣兒話便出去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她眯着眼瞧了瞧,見屋中已無人,才緩緩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