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逼她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深藍1字數:2161更新時間:24/06/26 15:10:18
    待到裴昭謙一走,張乾本就嚇的癱軟的腿更是軟成了一攤泥,他扶着圈椅的扶手將將站穩,回頭看了一眼仍躺在地上的李建申,長嘆了口氣,

    “你說你惹誰不好,你惹裴家的人?!”

    瞅着那狼狽的樣子,張乾都覺得疼的不行,在圈椅上恢復了片刻,他步出正堂,喚來幾個府兵,

    “去,趕緊將李縣尉送回府上去!”

    幾個府兵七手八腳的趕緊圍上來將李建申鬆了綁,擡出了正堂。

    張乾看着門外長長嘆氣,心說這回想偷懶也偷不了了,返身回了堂前的案臺前落座,整理這段時間的卷宗。

    卷宗高疊,他瞧着便心口堵得慌。

    他原本以爲李建申那樣急於上位的人,一朝得了權勢一定會比以往更加兢兢業業,誰知竟然也是個尸位素餐的東西,半月前就遞上來的卷宗都未處置。

    也不知他見天兒都在忙些什麼。

    想到這,腦中乍然想起裴昭謙剛剛說的他販賣私鹽的事情,難不成他是第二個孟時遷?

    張乾不敢往下細想,他知道李建申在賑災糧食中夾帶私貨,但礙於李建申是長孫輔親自定下的接替人選,他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誰知道他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又去惹那謝家娘子。

    這下子連自己都跟着遭了殃,回頭若是裴昭謙真的查起來,自己也少不了會被按上個瀆職的罪名。

    哎,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怎地淨遇上這些個人。

    公務越批越乏,張乾也是累的頭昏眼花,正揉着雙目解乏,門外進來個府兵,

    “張佐史,您夫人遣人問您何時回府?”

    張乾瞅着那仍是高高堆疊的公文,心道這就是叫他點燈熬油的累死在這官署,這卷宗也是看不完的,尋思了一陣兒,他朝那府兵揮揮手,

    “這就回去了,你去回一聲。”

    府兵口中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張乾將手下的卷宗收拾了一番便離開了官署。

    回到府上少不得被王氏盤問一番,結果王氏一聽說裴昭謙要張乾明日開始主理這嬀州城中的事務,便樂不可支道,

    “郎君,你這可是要升官了?”

    張乾輕嗤了一聲,

    “升官?那得看裴都督此番這事心中是否痛快了,不然我與那李建申就得一同遭殃!”

    “這話可怎麼說?”

    王氏心中犯迷糊,朝張乾問道。

    張乾便將白日裏李建申與謝夢華的事情講了一番,王氏聽完撫着胸口道,

    “這李縣尉可真是的,當初夢娘對他一心一意,他卻全然不在意,如今人家眼瞅着嫁入高門,他卻不甘心了!當真是個賤骨頭!”

    “說的不就是,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兒啊?”張乾嘆了一聲,“也不知道都督此番要如何寫那奏疏……”

    “你莫要想了,明日我去清溪園探望夢娘一番便是!”

    “你這時候過去幹什麼?不是叫人家心中以爲你是過去看熱鬧去了?”

    張乾瞪了王氏一眼,

    “婦人之見!”

    “噯!”王氏絲毫未生氣,拍了拍張乾的手臂道,“我就當不知此事,以送賀禮的名義過去探望一下。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兩人說話的聲音大了些,裏間孩童哭鬧起來,張乾擺擺手,

    “你自拿捏好分寸,莫要多言語!”

    “行了,我省的了!”王氏說完,擡步進了裏間哄孩子去了。

    張乾坐在圈椅上,心想去看看也好,此時去探望謝夢華倒也好,也算是間接與裴昭謙拉攏拉攏關係。

    想到這些,心中安穩不少。

    -

    卻說裴昭謙料理完了李建申,便打馬回了清溪園。

    路上路過坊市,見海晏樓的門口立着幾個小牌子,上寫新出菜色,竟有牛乳酥山在賣。他想起那日謝夢華在馬車裏看着路邊小食的模樣,便勒停馬,下去買了一份。

    墨硯心道都督這般想着謝娘子,爲何還與謝娘子說那樣的話?當真是搞不懂。

    回了清溪園,棋畫迎出來,

    “呦,這時節牛乳酥山可不多見啊!”

    說罷下巴點了點房中,朝裴昭謙道

    “娘子剛收拾完東西,淨了面,正歇着呢!”

    “我走後她可還好?”裴昭謙問道。

    棋畫瞥了裴昭謙一眼,道,“都督讓棋畫實話實說嘛?”

    裴昭謙頷首道,

    “你這張嘴還有何不敢說的,有話快說,一會兒酥山化了!”

    棋畫瞧了一眼那仍冒着霧氣的酥山,心道這哄人的事都做了,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話給娘子聽?

    日後她找郎子可不能找個這樣城府深的,當真是惹人生氣。

    “您走後謝娘子便將白日裏發生的事說與我聽了!都督,棋畫說句公道話,娘子乍然經過那樣的事,本就心中驚駭,然則您那時候問出那樣的話,叫誰都會多想不是?結果您還順着她的話往下說,擰着勁兒的與她做事!哎……我瞧着娘子可是挺難過的!”

    棋畫說完又補了一句,

    “您可趕着勁兒的把娘子哄好吧,郡主還有兩日就該進嬀州城了!”

    棋畫看了裴昭謙一眼,見他望着正房,恍似未聽她說話的樣子,她便替謝夢華抱屈。

    幸虧當初自己沒答應郡主進了裴昭謙房中,不然就他這樣的性子自己怕是要在他的後院中憋屈死。

    裴昭謙目光一直瞧着檻窗縫隙中透出的人影,她重新梳了發,簪上了新的髮簪,坐在那裏呆愣愣的。

    往日她就算只坐在那裏,也是生氣勃勃的,手上總是不停,一會兒寫寫畫畫,一會兒拈他的棋子自己耍上一盤。

    可今日他明顯看出她心緒不佳。

    他腦中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如此對待她?

    可若是不這樣,她永遠都不敢超前一步。

    只要他不前進,她便縮在自己那方不再超前一步,相處這些日子,除了那日她拎着金鉤帶來找自己,其餘時候都是自己不停的在試探和索取。

    他想與她一起走完這一生。

    所以,他希望她能真的認清自己的內心,而不是遇到點事情就像今日這般懷疑自己,懷疑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