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善後

    林小薇、張青、葉雨荷幾人一個個像打了霜的茄子，蔫頭耷腦。

    夏武淵只得轉移注意力：“先想辦法將人救出來。”

    歐正陽這位玉龍國際董事長看到局勢已經有所失控，再不復先前的氣勢洶洶，悄無聲息的想要先退出房間。

    “我讓你走了？”

    搖光直接將地上一截被削斷的甩棍撩起，一腳精準的踹在甩棍上。

    “咻！”

    勁道爆發！

    銳嘯破空！

    剛轉身想要退出辦公室的歐正陽整個小腿被這半截甩棍貫穿，整個人慘叫着，撲倒在地上。

    “那位遊總口中的‘貨’在哪？”

    搖光上前道。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個管運營的……”

    歐正陽額頭上冷汗淋漓，臉色慘白：“蘇少……我們汕龍歐家和蘇家在物流行業也有不少來往，看在歐家和蘇家同屬商業夥伴的份上……放過我……”

    “我再問一次，‘貨’在哪。”

    搖光持劍，瞄準歐正陽的頭顱。

    “蘇搖光，不要再殺人了。”

    林小薇連忙大喊。

    “我殺的不是人，是魔。”

    搖光道。

    片刻，他看着歐正陽，面無表情：“活在人間的惡魔。”

    這個眼神……

    頓時讓歐正陽一個激靈，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席捲全身。

    他意識到如果他不說，眼前這位瘋子一樣的蘇三少……

    真會殺人。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他大聲叫道：“這些事都是遊隆負責……我從不過問……只是每年，得到三份神血……”

    “神血！？”

    夏武淵豁然擡頭。

    “什麼是神血？”

    林小薇忍不住問了一聲。

    “一種需要自人體中才能提煉出來的特殊藥物，據說，可以延年益壽，如果大量服用，能讓人永葆青春。”

    夏武淵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早在十年前，這種藥物已被世界衛生組織明令禁止。”

    “那你就沒用了……”

    搖光卻未理會夏武淵和林小薇的交談，而是舉起了手中的劍。

    “負四層！”

    歐正陽馬上大叫道：“負四層！他們見不得人的事都在負四層處理！如果真有‘貨’的話，一定在負四層，刷卡乘六號電梯可以直接下去！”

    搖光聽罷，轉向林小薇、夏武淵等人：“愣着幹什麼？拿卡，下去救人。”

    反應過來的夏武淵、林小薇等人快速來到遊隆的屍體前，很快從他身上拿到一張卡片。

    兩人快速朝外走去。

    不過在即將走出房間時，林小薇動作卻是一頓。

    對夏武淵道：“我留下。”

    夏武淵看了她一眼，同時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搖光：“沒有意義，如果他真是……”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跳過道：“你只會白白犧牲。”

    “如果他一直就是爲了追查‘神血’事件才被迫殺人呢？”

    林小薇道。

    夏武淵知道她爲什麼會這麼說。

    一方面，林家和蘇家也算有些交情。

    林小薇和蘇瑤玉更算得上朋友。

    另一方面……

    蘇搖光的身份太敏感了。

    除非鐵證如山，否則，憑蘇家的律師團隊有的是辦法讓他從這一事件中摘出來。

    哪怕他們親眼目睹蘇搖光殺了遊隆，那也是英勇無畏的和犯罪分子做鬥爭，別說拿此事將他繩之以法了，搞不好警衛署還得給他送張錦旗。

    “你小心。”

    夏武淵道了一聲，很快帶着葉雨荷、張青等人離開。

    時間緊迫。

    就如搖光說的那般，每耽誤一秒鐘，都可能導致有人身亡，他們片刻都不能停留。

    夏武淵等人匆匆離開，也不敢呼叫支援。

    從先前歐正陽等人的話語不難猜出，汕龍市警衛署和玉龍國際早已坑瀣一氣，不值得信任。

    他們叫支援，也只能從雲夢市調人。

    那些人抵達怕是還要一個多小時。

    “你們老實自首，還能換得個坦白從寬的機會，否則……”

    林小薇目光轉向場中剩下的江風和幾位臉色煞白的安保人員。

    “自首！我們自首！”

    “我錯了，我們不該助紂爲虐！”

    她話沒有說完，幾人已經紛紛開口。

    似乎生怕自己“投降”的慢了，步了先前幾位同僚後塵。

    搖光沒有理會將這些人關入對面房間等待制裁的林小薇，而是在歐正陽身旁蹲下。

    “蘇……蘇少，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能否給我叫輛救護車……我和你爸蘇懷峯，當年還一起喝過酒呢……”

    歐正陽額頭上滿是細汗。

    不知是太過疼痛還是心中恐懼。

    “喝過酒？伱下令讓人對付我時可沒有半分猶豫。”

    搖光道。

    “他們行事會有分寸，絕不會真正傷害到蘇少您……”

    歐正陽連忙解釋。

    “說吧，遊隆的上線呢？”

    搖光平靜道：“我知道他上面還有人。”

    歐正陽眼瞳一縮。

    但很快，卻已以一種無比堅決的語氣道：“沒有了，遊隆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們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提煉神血的技術，借用我們玉龍國際的場地……”

    他很快的轉移話題喊冤起來：“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他們做的是這種違法的勾當，如果知道，給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允許他們入駐，手握玉龍國際這個聚寶盆，我們何必去幹這種坐牢的買賣？我們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上了他們的賊船……”

    “看樣子是個你們歐家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搖光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犯了罪，我認罰！”

    歐正陽馬上轉向自門口返回的林小薇大喊：“林督察，我自首！到時候根據我的罪行該怎麼判，坐幾年牢，我都認了！這是我罪有應得……”

    “幾年牢？”

    搖光橫劍直接放在歐正陽脖頸上。

    剛將江風等人臨時關起來的林小薇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猛然跑來：“蘇搖光，你住手！”

    冰冷的劍刃，讓歐正陽眼中的恐懼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極限。

    他劇烈掙扎着大喊：“林督察，救救我……”

    “嗤！”

    話沒說完，承影劍一劃，切開了他的喉嚨。

    鮮血飆射。

    歐正陽瞪大着眼睛，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似乎這樣血就能噴的少一些，生命流逝就能慢一些。

    “不要！”

    匆匆跑來的林小薇聲音顫抖的叫着。

    卻只能眼睜睜看着歐正陽掙扎着，動作越來越弱。

    她猛然望向搖光。

    殺了人，可蘇搖光卻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種冷血、無情……

    讓她難以置信的同時，更是深感不寒而慄。

    搖光將承影劍在歐正陽身上那套名貴的西服上擦了擦，站起身來。

    “你會幫我證明，他是在證據確鑿仍然負隅頑抗的情況下被殺死的，對吧？”

    他開口道。

    “你……你……”

    林小薇看着他，胸口劇烈起伏。

    “還是你覺得，以他的身份背景，法律的制裁能讓他坐幾年牢？五年？三年？一年？或者乾脆是相當於不必執行的緩刑？”

    搖光站起身來。

    林小薇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來反駁，可最終……

    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就這樣吧，剩下的事你們看着處理。”

    搖光說着，朝門外走去。

    “等一等。”

    林小薇看着搖光：“這段時間來，不少武師紛紛遇害，他們……是不是你殺的？”

    “我沒有殺人。”

    搖光平靜道。

    林小薇無語的看着辦公室中一地屍體。

    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搖光似乎也覺得在當下場合中，自己這番表述有些不合時宜，只得換個說法：“被我殺的，不配爲人。”

    “蘇搖光。”

    在他即將到門口時，林小薇再度叫了一聲。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且相信你，不會濫殺無辜，以你的身份，也沒必要騙我，但我希望……以後真有這種事，你可以通知我們……”

    “你們？”

    搖光淡漠道：“就像剛纔，你能從歐正陽口中問出有用的消息麼？等你們問出來，那一批幾十人，早已被殺害，一切痕跡也已被清理，你們還能查得出什麼？”

    此話一出，林小薇再度沉默了。

    “我的話說重了點，其實你們只是因爲身份制約了你們的行事方式。”

    搖光搖了搖頭：“好了，善後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言罷，他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