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契(求追讀,求月票)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藍薬字數:5063更新時間:24/06/26 15:01:14
    “沒想到,竟然是位西廠千戶。”

    一魔教女子取下閔寧的腰牌,接着打量了下她的容貌,

    “長得還挺俊俏。”

    另一持劍的魔教中人冷冷道:

    “再怎樣俊俏,也是怨念魔主的走狗畜生。”

    “劉時說得不錯,怨念魔主之人,再如何面容絕佳,都不過是肉城濁水。”

    長老漠然道。

    陳易笑吟吟地看着閔寧。

    閔寧惡狠狠地盯着陳易,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你、你竟是魔教中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閔寧咒罵道。

    “聒噪。”

    說完,陳易封住了她啞穴。

    閔寧嗚咽嗚咽地,說不出一句話。

    “宋生寶,你說該如何處置此人?”

    長老緩緩問道。

    “長老,她乃西廠千戶,此人不可久留,否則會引來西廠的注意,最後暴露位置,而貿然在這裏殺了她,也同樣會被西廠追查。”

    陳易掃了閔寧一眼,繼續道:

    “與其如此,倒不如把她帶到郊外荒山野嶺之地,一刀解決,這樣也查不到我們頭上。”

    長老點了點頭,陳易的提議正是神教一直以來的慣例。

    “既然如此,你和劉時、馬磴三個人一起,把他押到郊外,記得埋好他的屍首。”

    …………………

    京城郊外,樹林茂密處。

    劉時與馬磴一人在前,一人在後,時刻警惕着閔寧暴起傷人。

    而陳易揹着渾身無力的閔寧,一步步地走向預先定好的埋骨地。

    一路上,他時不時能感受到上司如刀般的目光,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早就死了成千上百遍了。

    “這西廠千戶,倒是一副好皮相,可惜了他是千戶,否則最好轉賣給青樓。”

    馬磴看着閔寧,怒意沖沖道,

    “該死的西廠,不知多少兄弟死在他們手裏!”

    劉時淡淡道:

    “這些錦衣衛,都是羣肉城濁水的東西,一天到晚就給朝廷當奴才,還自以爲威風。”

    聽着這些話,閔寧目光憤憤,卻無可奈何。

    “他們就是賤,滿心以爲朝廷會把他們當人看,可誰會把一羣畜生當人。”

    馬磴想起不久前死去的魔教兄弟,眸光越來越怒。

    埋骨地上,陳易把背上的閔寧緩緩放下。

    閔寧死死地盯着他,片刻也不眨眼,好像想要死後化作厲鬼索命一般。

    “看,這錦衣衛還不服呢。”

    看着那目光,馬磴說着就想動手。

    “不服又怎麼樣,還是得死,要怪就怪他誤入歧途,沒有皈依正道,這些人死後要墜入五暗深坑,不得超脫。”

    劉時眼眸冰冷道。

    一聲聲的謾罵下,閔寧仍舊不屈,她看了看兩人,又落回在陳易身上,雙目佈滿血絲。

    “還看、還看什麼?等你死了挖下你眼睛,讓你繼續看!”

    馬磴說着便抽刀出鞘,一旁的劉時則漠然地看着這一幕。

    反正這千戶都要死了,臨死讓他們發泄下怒氣,沒什麼不好。

    陳易轉過臉道:

    “趕緊殺了她吧。”

    馬磴重重點頭,手裏的刀高高舉起。

    下一刻,陳易突然動了。

    譁!

    爽快的響聲,馬磴還沒反應過來,腹部已經被開出了一個大洞,血液噴涌,如同殺雞一般被開膛破肚。

    一隻手按在他的頭顱,陳易問道:

    “你真殺呀?”

    閔寧雙目瞪大。

    而不遠處的劉時悚然一驚,慌亂間抽劍出鞘。

    陳易卻已經踏步上前,真氣於經脈間運轉,刀鋒如斬蛟之勢,浩浩蕩蕩地斬下一記。

    劉時還未來得及舉劍,頭顱的脖頸上就多出一條血線,手中的長劍掉落在地。

    【劉時共有常人二十年異種真氣。】

    【馬磴共有常人三十年異種真氣。】

    陳易按捺住異種真氣的衝撞,隨手擦了擦刀上鮮血,收刀入鞘,接着撿起了那把長劍。

    看着這一幕,閔寧已經完全懵了。

    她方纔已經幾乎引頸受戮,走馬燈都快走到一半了,可情況突變,陳易竟然反手殺死了兩個同夥…

    那些不是…他的同夥麼?他不是…魔教中人麼?

    陳易提着劍,慢悠悠地朝閔寧走來,笑嘻嘻道:

    “閔千戶,這裏荒郊野嶺的,好像有時間來紅浪翻滾。”

    閔寧原本蒼白的臉,泛起了紅潮,眸裏掠起惶恐。

    【負面情緒:80】

    【怨仇陰陽訣初學入門,五十年異種真氣,可汲取其中三成,得十七年真氣。閔寧負面情緒獎勵三年真氣。】

    【真氣所餘:六十年。】

    陳易看了眼面板,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擡起手,解了閔寧的啞穴。

    閔寧心神不寧盯着陳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她一時間搞不清楚這人的想法。

    他到底是要做什麼,要殺自己,還是……

    半晌,閔寧定了定神,以過往的語氣道:

    “陳百戶,立刻放了我,然後好好解釋……”

    話說到一半,劍鋒掠到身後,閔寧僵在原地,瞪圓了眼。

    那緊緻的臀兒處,一陣火辣辣的痛。

    他打了她一板子!

    “閔千戶,你是不是太頤指氣使了。”

    陳易拿劍身拍打着她,

    “靠我辦事,語氣能不能好一點?”

    閔寧頭皮發麻,面紅滴血,勉強吐出幾個字:

    “…有話好說…你想要做什麼?”

    陳易笑問道:

    “你想殺我,嗯?跟蹤我有一段時間了吧。”

    那英氣女子面色更泛白,接着,似是自知死到臨頭,竟轉而冷笑,她狠聲道:

    “對,我就是想殺你!你威脅我姐姐,我一定要殺你!”

    陳易的臉上無悲亦無喜,

    “那如果我說…你姐姐會自願獻出自己呢?”

    “怎麼可能?她不是那樣的人。”閔寧頃刻驚愕。

    “如果爲了你,她會是這樣的人。”

    陳易冷冷道。

    “你…別說廢話了,要殺就殺!”閔寧怒聲道。

    話音落下,她伸長了脖頸,陳易卻轉過身,割下了兩具屍體的頭顱,並將之用衣服包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

    似乎是爲了迴應閔寧的話,陳易朗聲道:

    “閔少俠武功高強、聰慧過人,之前不過是故意束手就擒,麻痹魔教,此時突然暴起,以一敵三,魔教賊子劉時、馬登皆死於其斬蛟刀法,唯有宋生寶揀回一條命,得以通風報信。”

    話語間,陳易緩緩走來,包裹起來的兩顆頭顱放到了閔寧面前。

    閔寧瞬間意識到什麼。

    “殺人刀,活人劍,我現在手裏拿劍,不殺你。”

    陳易指着這兩顆頭,淡淡道:

    “待會藥效過去,你帶着這兩顆頭去東廠,這樣,東廠就跟魔教徹底撕破臉皮了。”

    那雙丹鳳眼瞪圓,閔寧不可思議地看着陳易。

    “這樣,就可以徹底剷除魔教餘孽,這也是你想看到的,不是麼?”

    陳易的嗓音頗具誘惑。

    閔寧吞了口唾沫,勉強點了點頭。

    他難道…真的不是魔教中人,他做這些,只是爲了剷除魔教餘孽?!爲此將魔教與東廠都算計進去了!

    她感覺,自己有些…看不懂這個人!

    “如果…我不帶回去呢?”閔寧下意識問道。

    “等一會我就要去百花樓喝一喝花酒,聽一聽曲子……”

    話音落耳,閔寧如何聽不出這話語裏的威脅。

    儘管心不甘情不願,閔寧還是吐出一個字:“好。”

    算準藥效時間,陳易回到京城內。

    他沒有去百花樓,而是去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巷子裏,抽出繡春刀。

    “呼…”

    陳易深吸一氣。

    繡春刀瞄準沒有器官的側腹,他運轉起斬蛟刀法,猛然一捅!

    鮮血泊泊流出,陳易面無血色。

    劉時死了、馬磴死了,只有自己一個人安然無恙的回去,誰會信?

    總得添點傷才行,而且,還必須是斬蛟刀法留下的切口。

    思緒之間,陳易在手臂、小腿等各處,劃開了一道道的傷口。

    …………………

    “東廠意欲護衛聖女出世…哪裏來的消息?”

    薛攸葛面沉如水。

    “督主,不知爲何,一夜之間到處都在傳。還有些不知好歹的人傳唱起歌謠。說什麼‘明暗神教東廠主,魔教聖女東廠護’。”

    李百戶不免緊張,

    “這…這可該如何是好?”

    薛攸葛抓住茶杯的手不住用力。

    作爲一個特務衙門,再加上東廠廠公乃是閹人,東廠在京城坊間的名聲向來不好,與那些文官大臣們也不曾對付,被民間編排也是常有的事。

    在過去,東廠往往不在乎民間編排,可這一次不同,因爲他們真與魔教有所勾結。

    “是哪裏漏了底?”

    薛攸葛喃喃道,

    “難不成,是那羣魔教中人自作聰明,以爲這樣能夠要挾我們東廠進一步保他們平安?”

    聽到這話,李百戶再聯想起陳易的話,頓時毛骨悚然,連忙道:

    “依我看不無可能!

    魔教要護佑聖女出世,於是借我們虎皮來當大衣。”

    李百戶這樣一說,薛攸葛面色更加陰沉。

    “一羣蠢材。

    我看這些魔教就是拜大明尊佛拜入腦了!”

    薛攸葛怒而起身,稍稍冷靜下來後,他放下茶杯。

    “現在…跟這羣魔教中人斷去些聯繫,給他們敲打一番。

    對了,你派人密切探聽聖女出世之事,倘若此事爲真…”

    薛攸葛面色徹底冷了下來,

    “我們東廠…就要先下手爲強。”

    就在這時。

    閔寧拎着血淋淋的包裹,出現在東廠大堂內。

    ………………

    敷好了藥,回到家裏,陳易站在水缸面前,洗了把臉。

    想要直接讓東廠與魔教爲敵很難,兩者在某種程度上還是合作關係,所以,陳易的目的,是讓他們彼此猜忌,先撕開裂痕,投鼠忌器,再加之擴大,最後,讓兩者徹底翻臉,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兩邊的猜忌越大,局勢就越對自己有利。

    更何況…

    自己還有閔寧這個好輔助。

    陳易推門走入到家裏。

    “…主人。”

    殷聽雪坐在門廳,猶豫一會,站起身來,細聲喊道。

    陳易笑眯眯地看她。

    殷聽雪泛起一絲不好預感。

    隨後,她看見陳易走入書房,取出了什麼,最後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殷聽雪呆了一呆,接着一陣毛骨悚然。

    “簽了這份死契吧。”

    陳易溫聲說出殘忍的話。

    奴婢的賣身契上,有生契死契之分,前者有一定年限,按大虞律,不得超過八年,八年之後,除非再度籤契,否則奴婢要復歸原籍。

    而死契,顧名思義,就是到死爲止,而上次給她籤的是生契。

    殷聽雪渾身不受控制地哆嗦。

    “以後,你就用殷姣雨的名字活着,私下我還會叫你聽雪,等風頭過去之後,再給你把名字改回來。”

    陳易看着受驚的殷聽雪,讓嗓音和緩了些。

    可是…那少女並未因自己的語氣而放鬆。

    她那好看的肌膚上冒起雞皮疙瘩,又雪似慘白。

    【負面情緒:85】

    【殷聽雪負面情緒獎勵三年真氣。】

    “我惹你不高興了嗎?”

    殷聽雪沉默了好一會,顫聲道: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呢?”

    陳易目不斜視,戲謔道:

    “難道你以爲,等伺候我八年之後,你就可以重得自由,逍遙快活了?”

    殷聽雪不住地往後退,她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陳易卻向前一步,高大的陰影籠罩了她。

    她的目光裏,盡是惶恐畏懼。

    或許,她心裏想到,要終生伺候自己這個仇家,比讓她墜入釋教的無明世界還要可怖。

    陳易抓起殷聽雪的手,讓她握住狼毫筆,

    “簽字畫押吧,不然…”

    殷聽雪猛地擡眸,眼裏噙滿淚水,決絕道:

    “我不籤,你…你還是把我送到浣衣局去吧!”

    陳易只淡淡道:

    “銀臺寺。”

    提起那座母親常待的寺廟,殷聽雪聞言一怔,她先是困惑,不知陳易爲什麼提起它,而後,她就聽到了一句殘忍的話。

    “我不介意一把火燒了它。

    就像你一把火把三千兩銀票燒乾淨一樣。”

    看着仇家,陳易淡淡道。

    【負面情緒:90】

    【殷聽雪負面情緒獎勵五年真氣。】

    殷聽雪臉色很白,她好像從未聽過這樣過分的話,木訥了好一會,喉嚨裏涌出了什麼,她想說話,好像又發不出聲音。

    最後,向來決絕的她垂着腦袋,一言不發地在死契上籤了字,蓋上了印。

    陳易收起死契。

    明天自己就能去衙門那裏找人作保,雖然不合流程,但西廠千戶的身份,能夠無視許多流程。

    更何況,殷聽雪即便知道,也不敢去官府告自己。

    她唯一敢做的…

    就是逃跑。

    陳易吸了口氣,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腦袋。

    令人意外的是,她沒有像在銀臺寺那般一把甩開自己的手,而是聽從地往自己這邊靠了一靠,她什麼也沒說,沉默着。

    這樣一反常態,她準備逃跑了,這一點,陳易明白。

    ………………

    翌日一早,陳易鎖好了房門。

    看着緊閉的房門,陳易深吸一口氣,而後轉過身去。

    在之前,自己都是不鎖門的,因爲那時的殷聽雪絕不會逃跑。

    可現在,逼得太狠了,估摸這聖女已經開始琢磨逃跑的事了。

    緩步離開庭院,陳易朝着西廠走去,而後從那裏借出一匹馬,隨後便駕馬趕往襄王府。

    而在陳易離開不久之後。

    一個面容俊逸、身材高挑的錦衣衛,不知何時,來到庭院門外,她左右打量,像是在踩點偵察。

    看着緊閉的房門,閔寧猶豫躊躇。

    良久之後,閔寧深吸一口氣,走進到內宅的紙窗邊。

    閔寧舔了舔手指,伸手戳破了紙窗,留出一個洞眼,往裏面看去。

    不湊巧的是。

    案桌邊,一個欺霜賽雪少女正咬破手指,在衣帶上血書着什麼。

    她驚疑地擡擡眸子,剛剛好,與閔寧對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