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靈學派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上，一陣微風吹來，撩動着手工編織的鏤空窗簾，花香順着清風漫步在屋中，令人心曠神怡。

    德亞.卡文迪許站在一面落地鏡前，透過鏡子注視着如今的自己。

    挺拔的身軀，乾淨的黑色碎髮，優雅的貴族氣質以及嘴角邊溫和的笑意，絕對可以讓年輕的貴族少女與飢渴難耐的貴婦們流連。

    “有趣的靈魂並不會輕易被注意到，人們的第一印象永遠是他人的外貌。

    保持微笑，注意禮儀，如此才能更容易被人相信，也更具有欺騙性。”

    記住，你是要成爲巫妖王的男人！”

    德亞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臉，他的眼神略微空洞了一下，似是看向了虛幻的地方。

    在德亞的面前，浮現出了一道面板。

    【姓名：德亞.卡文迪許】

    【等級：10（0環）】

    【經驗值：5120/5120】

    【職業：法師】

    【學派：死靈系】

    【法術：閱讀魔法（Lv.MAX），疲勞之觸（Lv.MAX），提升抗力（Lv.MAX），傳訊書（Lv.MAX），其他魔法省略】

    【專長：無】

    【領域：無】

    【神話之力：無】

    【公共經驗值：0】

    這裏是德亞穿越前正在玩的遊戲世界，名爲《永恆世界》。

    他已經穿越到這個遊戲世界幾天時間，而他面前的面板，正是他當時剛剛開的小號。

    《永恆世界》是一款……

    算了，反正這是一款縫合了諸多經典遊戲內容和設定的作品。

    因爲縫的太多，讓人頗爲詬病，但又因爲遊戲性很強，縫的夠多，受到許多人的追捧喜歡。

    ‘就是穿越後職業和學派已經固定，無法再更換，罷了，想那麼多幹什麼，正好可以試試那一套我正想玩的亡靈天災流。’

    德亞正了正自己的衣領，他邁開步伐，推開臥室的大門走了出去。

    臥室的門口正站着一位二十幾許的年輕男子，他正吊兒郎當的靠在走廊的牆壁處。

    見到德亞出來後，他連忙站直身體，誇張的行了一禮：

    “德亞少爺，日安，您今天依然如天上的太陽一般耀眼，蘇賽塔尼王國的所有女人，都應該要爲您尖叫！”

    男人有着精靈的血統，耳朵看起來比一般人尖一些。

    他穿着一身得體的上流社會的服飾，但卻完全沒有對應的氣質，看起來沐猴而冠，頗爲可笑。

    德亞對着他微微點頭，漫步在走廊中，開口問道：“卡米爾，那個女人怎麼樣了，這兩天她吃飯了嗎？”

    半精靈卡米爾跟上德亞，聳了聳肩道：“我按照您的要求，只是把她綁在地下室，既沒有虐待她，也沒有和她說話，到了固定的時間給她送飯。

    她這兩天的吃飯倒是正常，並沒有抗拒，只是她總想讓我殺了她，這有些奇怪，既然她想死，自己把自己餓死不就完了。”

    德亞聞言微微頷首，似笑非笑的道：“那是因爲她絕不能自殺。”

    卡米爾猥瑣一笑：“德亞少爺，您是要去玩那個女人嗎？

    我的詞彙貧乏，說不出她到底多美，但那女人可真漂亮，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呢。

    您知道的，我過去混跡在一些灰色邊緣地帶，認識一些不正經的煉金術師，可以給您找來一些藥物。

    只要讓那女人吃了藥，相信我，德亞大人，她會讓您享受極樂！”

    德亞輕輕搖了搖頭：“那個女人可是個貨真價實的魔女，一般的藥物對她不起作用。

    這些被‘魔女教團’崇拜和追逐的魔女有着超乎尋常的力量，誰又知道她的身體中是否埋藏着什麼可怕的詛咒。

    我可不想因爲一時的歡愉，而讓自己的壽命終結於此。”

    “魔女？！”

    卡米爾低呼一聲，眼中閃過忌憚，可見他並不知道被德亞關在地下室中的那個女人的真實身份。

    “德亞少爺，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是魔女，恐怕我們會被‘魔女教團’盯上。”

    卡米爾怕德亞不瞭解事情的嚴重性，他嚴肅的說道。

    德亞平靜道：“她是來殺我的，難道我要因爲懼怕‘魔女教團’而放過她嗎？”

    卡米爾忙道：“當然不，德亞少爺，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殺掉她。

    若是您擔心屍體不好處理，您可以交給我，我知道一處埋屍的好地方，保管‘魔女教團’的人發現不了。”

    德亞依然搖頭，警告道：“放棄你的這個想法，你不能殺她，那個魔女擁有着不可思議的能力，你殺了她反而麻煩就大了。”

    德亞清楚的知道，那個魔女，擁有着【死亡迴歸】的能力，如果殺了她，她就會回到幾天前，到時候再想抓住她就很難了。

    見到德亞說的如此鄭重其事，卡米爾就沒有繼續勸說。

    “今天的貨物到了嗎？”

    德亞這時問道。

    卡米爾回過神來，他回道：“已經送到了，就在老地方。”

    這座佔地頗大的三層別墅內部十分空曠，既沒有管家也沒有女僕，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兩人很快來到一樓的大廳，一個男人被綁住雙手跪在地上，他的嘴巴被堵住，臉上一片青腫。

    見到德亞和卡米爾後，他用力掙扎，發出‘嗚嗚’的聲音。

    “德亞少爺，這個人曾猥褻了一名年幼的女孩，他已經被物理閹割，並被王國法院判處了死刑。

    他的靈魂雖然骯髒了些，但不失爲獻祭的好材料。”

    卡米爾發出惡劣的笑聲，那被綁在地上的男子聽到‘獻祭’這個詞，掙扎的更是用力了。

    “帶着他和我去見老師。”

    德亞吩咐了一句，轉過身離開。

    “是，德亞少爺。”

    卡米爾恭敬的應了一聲，他走到男人面前直接抓住對方身上的繩索，將他託在地上前行。

    德亞漫步走下樓梯，來到了別墅的一處地下室，地下室中空無一物，只在牆壁處有着一道怪異的石門。

    石門上銘刻着諸多神祕的魔法符號，這是一道魔法門！

    站在門前，德亞鎮定心神，隨即邁開步伐走了進去。

    那道石門泛起一陣漣漪，下一瞬，德亞的鼻子就是嗅到了強烈的福爾馬林的味道。

    而除了這股味道外，若是鼻子夠尖，甚至還能聞到一陣陣被掩蓋的腐臭。

    這座魔法實驗室遠比想象中的要大，甚至比這座別墅的佔地面積還要寬廣，德亞懷疑，這座實驗室實際上是被老師開闢的一個小型半位面。

    實驗室的中間是一座巨大的能量池，生與死的力量在其中翻滾不休，供給着整座實驗室以充足的能量。

    在實驗室中擺放着一座座玻璃棺材般的器皿，裏面全都是各種族和怪物的生物標本。

    這些標本包括但不限於：人類、精靈、侏儒、冬狼、梟熊、相位蜘蛛等等。

    最絕的是其中一個器皿，裏面是無數細密的絲線，猶如一隻只的觸手，這竟然是被完整剝離下來的人類神經，可見做此事的人手法之精湛。

    “將他放在這，你可以出去了。”

    德亞對着跟隨他進來的卡米爾說道。

    卡米爾忙不迭的將那判處了死刑的犯人放下，一刻都不敢停留的離開了實驗室。

    回到了別墅的地下室，卡米爾依然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種可怕的存在，光是在他面前站着，就讓人感到戰慄啊。

    “老師！”

    德亞在實驗室中，對着一位身穿黑色法袍的高大身影恭敬的問候道。

    隨着那高大的身影回過身，本就被這裏詭異氣氛嚇的哆嗦的犯人，更是差一點暈厥過去。

    那是一具身高超過兩米的骷髏，他的身上沒有一絲的血肉，只有蒼白的骨架，幽深的眼眶裏，跳躍着青色的火焰。

    他是伊爾文.奧德裏奇，祕密結社【九環高塔】的‘黑塔之主’。

    而【九環高塔】，就是遊戲裏最強大、最神祕的法師組織，甚至可以說所有的強大法師都與【九環高塔】有關。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永恆世界》第四版本的最終BOSS。

    他有着‘死靈大法師’‘不死的君王’等等稱呼，曾以其強大的法術覆滅了一個王國，並帶給這片大地以深深的災難。

    在第四版本的最終，玩家必須要戰勝他拯救王國。

    而這位‘不死的君王’之所以會掀起災難，是因爲他的弟子德亞.卡文迪許在英格魯王國與蘇賽塔尼王國的戰爭中被殺了，而他則是爲了給自己的弟子報仇。

    沒錯，德亞就是那個被殺的弟子，他本身只是遊戲第二版本中一個並不強的副本小BOSS。

    玩家在這座別墅擊敗他後，解救了被他囚禁多年的‘魔女’，並以此引發了接下來的劇情。

    而這位身爲重要角色之一的魔女是不是被德亞當做‘肉便X’使用多年，一直在網上被玩家們議論紛紛。

    不過玩家們對伊爾文這位大法師到是非常敬佩，身爲一個巫妖，一位死靈大法師，他竟然重感情到爲了一個弟子的死亡掀起滅國的戰爭。

    德亞望着面前那高大的骷髏，心中感慨：果然正道都是虛僞的，只有我們魔道才是真性情。

    我不能辜負老師的期望，一定要成爲一位魔道巨擘！

    伊爾文大師看向那個幾乎被嚇尿了的犯人，從他的口中發出如骨頭摩擦般的撕裂嗓音：

    “我記得我昨日說過，我已經不需要靈魂了。”

    聽到這話的犯人，一下子升起了希望。

    德亞微笑道：“抱歉，老師，這件事是由我的父親運作的，我還沒有將‘您不再需要靈魂’這件事告訴他。

    不過，來都來了，就算您不再需要靈魂，把他扔進能量池中增加一些負能量也是好的。”

    伊爾文不置可否的點了下頭，他對着德亞道：“你準備好了？”

    德亞深吸口氣，他面容嚴肅道：“我已經準備好了，老師。”

    “坐在那裏吧。”

    德亞按照伊爾文大師的指示，坐在了一張白骨構築的椅子上。

    渾身沒有血肉，骨頭蒼白的巫妖做了一個魔法手勢，剎那間位於實驗室中央處的能量池沸騰起來。

    生與死的力量在實驗室中交疊的愈發濃郁，而在德亞所坐白骨之椅的四周，亦是升起了一道道的魔法符文。

    伊爾文漫步走到德亞的面前，他的拇指和食指猶如鋒利的刀刃，就這樣緩慢擡起，往德亞的左眼處伸去。

    見着那兩根白骨的指頭靠近自己的眼睛，哪怕已經做好了準備，德亞也是抑制不住從心底泛起的恐懼。

    他下意識的想要閉上眼，但是此時被魔法禁錮的他就連眼皮都無法動。

    兩根白骨手指如刀刃切開豆腐般，緩慢又堅定的插入了德亞的眼眶中。

    “啊——————”

    劇烈的疼痛讓德亞發出一聲慘叫，那就像是一把燒紅的利刃在切割着自己的神經，像是兩根灼熱的棍子，直接捅入了他的身體。

    “撕拉————”

    血肉分離的聲音從眼眶處傳來，伊爾文大師淡定的將德亞的左眼連接着神經血肉，從他的眼眶中用手指硬生生的挖了出來。

    這時德亞發現自己汗流浹背，他微微的弓着腰，像是剛剛跑了十公里般劇烈的喘息着。

    他的手已經能動，捂住了自己的左眼。

    左眼眶中沒有任何鮮血流出，只有一個滲人的空洞。

    半晌後，劇烈的疼痛漸漸淡去，那些許的痛楚他已經能夠忍受。

    “感受到恐懼，感受到痛苦了嗎？”

    伊爾文那如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德亞輕輕點頭：“是的，老師，我感受到了恐懼與疼痛。”

    伊爾文說道：“人類的身體就是如此不方便的東西，恐懼與疼痛，只會影響你的思考，這些無用的慾望你應該拋棄，唯有真理與知識，才是永恆的追求。”

    德亞明白，這是老師在勸說他放棄身體，轉變成巫妖，只是他還不想這麼快就放棄自己的大寶貝啊！

    他訕訕一笑道：“老師，我能理解您的意思，但是我可能還沒做好準備……”

    說完德亞又是有些心虛，他怕老師會生氣他的‘不求上進’。

    伊爾文張開骷髏的嘴，似是在笑，他沒有再出聲，只是將德亞的左眼球放在了面前試驗檯的法術符文上。

    永久恆定石、時之沙、元素寶石等等德亞在遊戲裏或是知道，或是不知道的材料都被伊爾文拿出。

    在這其中，甚至有着一隻被囚禁在寶石中，正發出哀鳴叫聲的巨龍靈魂。

    伊爾文點燃了一顆亡者之燭，在實驗室中能量池的灌溉下，灰色的火焰蒸騰，把那些材料全部融化。

    一隻虛無的手出現在半空中，亡靈大法師操縱着那只法師之手，像是一位技藝極高的外科手術醫生，在德亞的眼球上勾勒出複雜的魔法符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當完成這一切後，哪怕是沒有疲勞感的巫妖都似是有些疲憊。

    火焰熄滅，眼球懸浮在半空中，伊爾文將那顆眼珠拿起，走回到德亞面前，將其再次塞入了德亞的眼眶中。

    一陣陣冰涼的感覺從眼眶中佈滿全身，神經與血肉又一次與失去的眼珠連接，舒服的讓德亞差點呻吟出聲。

    【你永久恆定了死靈系八環法術‘黑火’（每七日使用一次）】

    德亞正看着自己面板上的提示，伊爾文突然擡起他蒼白的骨指，對着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犯人就是一指。

    【伊爾文使用了八環法術‘黑火’】

    “啊——————”

    令人耳膜生疼的慘叫聲迴盪在實驗室中，那個犯人揚起自己的頭，從他的雙眼、鼻孔、嘴巴、耳朵中正有洶涌的黑色火焰噴涌而出。

    德亞能見到，在那漆黑的火焰裏，似有某種物質在涌動，他知道那正是此人的靈魂，這一聲聲的慘叫，正是從那靈魂中嘶喊而出。

    當靈魂被燃燒殆盡後，黑火從犯人的七竅中像是岩漿般流淌，包裹住他的肉體，只是眨眼的功夫，德亞的面前就只剩下一堆隨風而逝的飛灰。

    德亞舔了舔脣，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左眼。

    我這是開啓了萬花筒寫輪眼？老師，咱能不能把我的右眼也恆定一個牛逼的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