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痛快喝一場

    秦峯也不插嘴，專心致志地烤着全羊。

    袁眉幾次提到秦峯，老陸都避而不談，這讓韓育文心裏更有底了。

    見老陸這態度，袁眉有點急了。

    大約一刻鍾後，袁眉起身：“老陸，我們這次來，是秦先生特意……”

    她話沒說完，篝火邊的秦峯就打斷她：“袁眉，全羊烤好了，來，嚐嚐。”

    他隨手抓起旁邊的刀，從全羊上切下一塊肉，衝袁眉揚了揚。

    袁眉皺着眉頭走過來，接過羊肉，小聲說：“秦哥，你看那韓育文，一直在跟老陸套近乎，你怎麼只顧着烤肉。”

    “沒幹過這活兒，挺新鮮的。”秦峯咧嘴笑着，又切下一塊肉，放嘴裏嚼了嚼，讚歎道：“不錯不錯，我手藝還行，就是工具不給力，沒能發揮到極致。”

    “噢，秦先生，這話怎麼說？”旁邊的老陸笑問：“我這烤架，烤了十幾年全羊，怎麼設備就不行了。”

    秦峯笑而不語，用刀子切下兩條羊腿肉，拿着走向老陸。

    他把一條羊腿肉遞給老陸：“你嚐嚐，給你，也嚐嚐。”

    另一條是給韓育文的，韓育文一臉不屑，沒理他。秦峯隨手把肉放在韓育文面前的桌子上。

    “嗯，味道不錯，我覺得你這手藝一般般。”老陸嚼着羊肉，盯着秦峯。

    在這兒，除了老陸的手下，無論是韓育文、袁眉，還是秦峯和老陸，都是聰明人，說話都暗藏玄機。

    韓育文聽後笑道：“這烤全羊，確實要看誰來幹，不同的人，烤出來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你沒嘗，咋知道呢。”秦峯指了指他面前的那塊肉，然後笑眯眯地看向老陸。

    “老陸，你這待客之道有點意思啊！怎麼能讓客人這麼受委屈，我聽說烤肉得用炭火，你這篝火太大了，幸虧我技術過硬，不然這肉早成黑炭了，你這不是存心讓人難堪嘛。”

    儘管老陸和韓育文臉色都有些變化，秦峯卻毫不在意，繼續說道：

    “貓有貓路，鼠有鼠道，老陸，你覺得我這手藝怎麼樣？”

    老陸細細品味着，半天沒吭聲。倒是旁邊的韓育文開口了：“你現在也就配走鼠道。”

    “鼠道也不錯啊！不信，你嚐嚐我的手藝，味道真心不錯。”秦峯手裏拿着割肉的刀，指了指韓育文面前的烤肉。

    韓育文一臉嫌棄，連看都不看他。

    秦峯嘴角勾起一抹笑，慢慢站起來，手裏的刀叉着烤肉，徑直向韓育文走去。

    走到他背後，一手按在他肩上，刀尖上的烤肉向他嘴邊湊。

    “這位兄弟，要不要我喂你啊？”

    韓育文臉色一沉，正想開口，卻感覺肩膀一陣疼。同時，秦峯手裏的刀，插着烤肉已經伸到他嘴邊。

    秦峯手勁兒大，掐得韓育文肩頭生疼，動彈不得。

    那鋒利的刀尖，頂着烤肉送到他嘴邊。如果不張嘴，刀尖就要戳破嘴脣。韓育文沒辦法，只好張嘴把肉吞了。

    老陸在一旁，還是憨厚笑着，不說話。

    秦峯俯身問他：“味道咋樣？”

    說話間，秦峯手裏的刀不經意地搭在韓育文脖子上，臉上卻掛着春風般的笑容。

    韓育文連咽口水都不敢，只能含糊不清地說：“好，好吃。”

    “挺好。”秦峯裝模作樣地拍了拍韓育文的肩膀，衝袁眉喊：“袁眉，把那羊腿切了。”

    袁眉聞言，嘴角一翹，拿起一旁的刀，乾脆利落地把整隻羊腿卸了下來。

    “來，切塊。”秦峯指揮着。

    袁眉帶着笑，把羊腿上的烤肉一片片切下，整齊地擺在韓育文面前的桌上。

    整整一盤子肉，足夠四五個大漢飽餐一頓。現場的人都看得出來，秦峯這是笑裏藏刀，用韓育文做文章，但沒人戳破。

    一隻手按在韓育文肩上，另一只手拿着刀，叉着烤肉再次送到韓育文嘴邊。

    “我手藝不錯吧！兄弟既然覺得好吃，就多吃點，雖然是老陸的全羊，但咱秦峯也算是借花獻佛，來來來，張嘴。”

    刀尖快碰到嘴脣，韓育文不得不張口。一塊接一塊的烤肉，不停地送到他嘴邊。

    韓育文嘴裏塞得滿滿的，秦峯遞肉的速度越來越快，他連嚼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硬往下嚥。

    心裏憋屈，但面對秦峯這招，韓育文根本沒法反抗。他有種預感，自己要是反抗，對方很可能一不小心，刀子就會割到他的喉嚨。

    半盤子肉下肚，韓育文嘴裏的羊肉開始往外溢，腮幫子都快撐破了。

    嘔！

    最終，韓育文忍不住，大口嘔吐起來，滿嘴的羊肉噴了一地。

    “唉。”秦峯見狀，嘆了口氣：“吃不了，就別硬撐嘛！對身體不好。”

    拍拍韓育文的背，秦峯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沉的表情。

    他盯着彎腰嘔吐的韓育文說：“吃羊肉，就像南疆市的餐飲業，市場很大，憑你韓育文一個人，恐怕消化不了，硬要吞，結果就是這樣，吃進去的，還得吐出來。”

    韓育文汗如雨下，胃裏的羊肉快到嗓子眼了。

    韓育文怒視着坐在他原先那張太師椅上的秦峯：“秦峯，你憑什麼跟我韓家在南疆平分江山？就憑袁眉袁山那點兒勢力？還是曹辰的撐腰？別忘了，曹辰只管供貨，南疆的規矩，可是我韓天說了算。”

    面對韓育文的挑釁，秦峯只是用刀叉起一塊羊肉，晃了晃。

    韓育文現在一看見烤肉就想吐。

    “還想再來點兒？”秦峯笑着問。

    韓育文攥緊拳頭，知道自己不是秦峯的對手，便轉向老陸：“老陸，你在南疆混了幾十年，對這裏的門道應該門兒清。選誰做合作伙伴，你得心裏有數。”

    “今兒不談買賣，只喝酒。”老陸憨笑。

    他擺擺手，對身後的小弟說：“去，把上好的馬奶酒拿來，咱們痛快喝一場。”

    “南疆人，就愛這口，老陸，今晚咱們不醉不休。”秦峯咧嘴笑。

    “痛快。”老陸滿臉堆笑：“就不知兄弟酒量如何。”

    “喝過才知道嘛。”秦峯舔了舔嘴脣。

    不一會兒，馬奶酒端上來了。烤肉配馬奶酒，簡直是絕配。老陸親自給秦峯和韓育文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