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好久不見！

    “好！”

    沒有絲毫的猶豫，“神樹”給出了回答，緊接着一道樹枝伸展，枝丫之上是一道藍色的靈魂。

    毫無疑問，這也是“神樹”算計的一環，活了數千年、以一方文明爲主體的它，在智慧方面可謂是極強、也早已是非同尋常。

    “……”

    看着這道靈魂的出現，遊方也便確認了自己的猜想，心想這傢伙爲了讓自己當“王”還真是煞費苦心，竟能夠做到這一步。

    “是因爲進入過我的腦海，所以便將我給看透了嗎？”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被拿捏得死死的，根本就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既然如此，遊方也不再多磨唧了，直接便將“納森王”的靈魂給收下，哦不，現在應該是稱之爲“舊王”了。

    只要靈魂尚存，他便能利用“九尾狐圖”的力量爲其重塑肉體，在肉體消亡後其體內的“先天之炁”會轉移至靈魂中，所以復活一事並不用擔心。

    仔細檢查了一下，確認“舊王”的靈魂並沒有什麼問題後，遊方便算是放下了心，這便點頭迴應。

    “行吧，那咱們就算是達成了交易，我同意成爲‘納森’的新王，只不過我想要暫時封鎖消息，先不要宣佈出去。”

    在遊方看來，雖然成爲這“納森之王”對自己有着極大的好處，甚至可以說是數不勝數，但有一點他卻是必須要要考慮，那就是五年、或是四年多之後來自“貝希摩斯”的入侵。

    這一件事情是整個“納森”必將遭受的劫難，也是無論如何都必須要面對的，既然自己決定了當這個“王”，就自然要好好盤算才行。

    從表面上來看，這一切的起因似乎是因爲“神樹”的“樹枝”被折，以及以利亞的背叛，導致“貝希摩斯”能乘虛而入。

    但實際上，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貝希摩斯”的一個由頭，即便沒有“樹枝被折”、沒有以利亞的背叛，這一切依然還是會發生，只是理由不同。

    從一開始，“貝希摩斯”便盯上了“納森島”，他們對“神樹”早已生出了覬覦，爲的就是要將之帶走、進行進一步的研究。

    很顯然，他們的“SP”系列藥劑已經進入了瓶頸，無論再如何優化也很難研製出既安全、又能達到“SP1”效果的藥劑，而“納森”的神異又有目共睹，他們便打起了主意。

    這就是這幫子美國佬的慣用作風，先是以一種堂而皇之的理由強勢介入，然後肆意獲取自己想要的利益，說白了，最終依靠的就是自己的拳頭。

    而既然如此，那就必須要先想些後手、要做一些準備工作，在這種情況下就不適合公開自己的身份，只有藏在暗處才是最優。

    簡單來說，遊方準備給他們來陰的！

    “你是真正的‘王’，與過去所有的‘王’都不同，所有的一切都由你來決定，包括我。”這時候，“神樹”回答道。

    “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能保證‘納森’的延續與發展，能帶領‘納森’走向正確的道路，無論你想要怎樣都可以，我會全力支持。”

    “呵呵，這樣最好。”

    遊方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他也就沒什麼問題了，隨即看向“神樹”：“那就來吧。”

    他張開雙臂，準備好接受屬於“王”的力量。

    然而，想象的洶涌澎湃卻並沒有到來，“神樹”只是伸出了枝丫、輕輕在他眉心一點便結束整個過程，金光在他的眉心一閃而沒，很快便消失不見。

    但也正在這一瞬間……

    譁——

    遊方突然生出了一種“通透”之感，整個人的意識瞬間延展，包圍了整座島嶼。

    而與“白澤觀術”不同，這次他並非只是個“看客”，而是能感知到島上所有的一切，除了那些修爲高絕能屏蔽這種感知的存在外，再沒什麼能逃過他的眼睛。

    不僅如此，當他意念一動，所有人的心聲也頓時浮起，盡數鑽進了他的腦海，形成紛雜之音。

    而經過短暫的適應，他很快就掌握了這一能力，能夠將所有聲音都分離，還能隨意進行篩選和提取。

    這時候……

    “如果再加上‘白澤觀術’的力量呢？”遊方突然心思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隨即便進行起嘗試。

    下一秒，“白澤”異獸頓時凝聚，他的意念與感知也增強而起，幾乎是眨眼之間，那幾道本無法感知的身影也被他盡收眼底。

    “還真的可行！”

    這一刻，遊方只感覺自己與整座“納森島”融爲了一體，甚至還包括所有的島民，只要是受到了“神樹”恩澤的人，就都與他身體的一部分無異。

    這種感覺無比的奇妙，要是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神明”！

    他也頓時明白了，原來這就是“神樹”一直以來的視野！

    毫無疑問，在如此經歷了數千年甚至更久遠後，“神樹”與“納森”之間早已經融合在了一起，“神樹”便是“納森”，卻又同時是獨立的個體。

    這也就可以理解，爲何“神樹”身爲高於整個“納森”的存在，卻是能爲了“納森”而犧牲自己，這一切都是它的心血、就如同它的孩子，無論做什麼那都是值得的！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我存在的意義。”

    這一瞬間，“神樹”的聲音在遊方的腦海中響起，帶着欣慰，還飽含着濃烈的感情。

    它雖然只是一顆樹，卻也是天生之神異，人類擁有的一切它全都擁有，只是很難有展現的時機。

    “明白了，我能夠理解。”

    遊方點了點頭，從這一刻開始，他才算是徹底理解了“神樹”，理解了它所有的行爲，理解了它的一切。

    只因此時此刻，他也與“神樹”融爲了一體，所有的感知盡都共享，包括它隱藏起來的感情。

    “那麼現在，你就是‘新王’了，去接受你子民的膜拜吧，這是你應得的。”下一秒，“神樹”的語氣中似乎帶起了微笑。

    而緊接着，金光再度閃耀、覆蓋了遊方的視野，當金光收斂，他又重新回到了現實之中。

    “恭迎新王！”

    頃刻之間，膜拜的高呼在他耳邊迴響，令他微微一笑。

    ……

    ……

    與此同時。

    島中的一方山洞裏。

    “這小子，竟然成了‘新王’？”谷畸亭剛剛走進洞裏，便心生出感應，目光不禁看向了“神樹”的方向。

    “嗯，我也感覺到了，‘新王’誕生了。”而作爲在這島上生活了不短時間的正式島民，阮豐自然也有所感應。

    隨後……

    “伱……真的是三十？”

    阮豐很快收回了眼神，又看向了谷畸亭，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陣，發現的確是熟悉的氣息，就連炁的波動也完全一樣。

    “呵呵，如假包換。”

    谷畸亭輕聲一笑，隨即張開了雙臂，給阮豐來了個久違了的擁抱。

    “十七哥，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三、三十……”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氣息，阮豐也終於是徹底確認了，於是也擡起雙臂抱住了谷畸亭，一如曾經那樣。

    當年的三十六個兄弟姐妹，死的死、逃的逃……到如今爲止還能確認活着的都屈指可數，大家彼此也都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三十，你這幾十年來過得怎麼樣，你也躲起來了嗎？”分開過後，阮豐當即便問道。

    “嗯，當年我被術字門的門長胡圖大師帶領的術字門人圍住，情急之下便施展了‘大羅洞觀’，雖然逃脫了困境，卻也陷入了更大的困境中。”谷畸亭嘆了口氣，隨即靠着石壁坐下。

    “什麼，你施展了‘大羅洞觀’？！”

    “你當時不是說……”

    一聽這話，阮豐不由得驚訝。

    “沒錯，我在悟得‘大羅洞觀’時就說過，這一術法還並未完善、其中還有缺陷，這也是我如今困境的根本，或許也是造化使然。”

    說着，谷畸亭擡起了手，將之湊到阮豐眼前：“十七哥，你看。”

    譁——

    下一秒，隨着他意念一動，他的手掌頓時扭曲，阮豐見狀當即伸手去抓，卻發現那裏是一團虛無，根本就沒有實質！

    “你現在所看到的我，不過是我暫時消耗自身之炁所維持的、能夠停留在現實中的虛假之相，真實的我依然還在世界的夾縫之中，根本沒辦法回來。”

    “這……”

    “原來是這樣。”

    驚訝過後，阮豐很快就冷靜而下，當年谷畸亭告訴他情況時他還不太相信，眼下卻成了真的。

    “這就是爲什麼，你這麼多年了看上去還依然沒有變化，因爲現實的時間無法影響到你，你也並沒有身處於時間的流逝中對嗎？”他接着分析。

    “用你過去所說過的話，你脫離了‘現實’的氣局，跳脫到了氣局之外？”

    “沒錯，就是這樣，問題是當跳出來後，我就再找不到任何回來的方法，只能憑藉我本身與現實的聯繫，暫時凝聚虛假。”谷畸亭點頭回答。

    “而雖說我不會再受時間的影響，但卻絲毫不會阻止我體內先天之炁的流逝，到如今我也有九十多了，要是再找不到突破的辦法……那可就糟了！”

    接着，谷畸亭又話鋒一轉，看向了阮豐道：

    “行了，也別光說我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也遇到困境吧，問題也同樣來源你當初所悟之法。”

    他眯了眯眼，頓時看透了阮豐體內的情況。

    “你靠你那‘六庫仙賊’所補充的‘先天之炁’，如今看來是有着很多雜質啊，似乎必須要吸收更加純粹的‘先天之炁’來進行補缺，比如……”

    “人！”

    不等谷畸亭說完，阮豐便直接搶答，面對自己的兄弟他沒什麼好隱藏的，但也露出了羞愧之色。

    “你知道嗎，我其實已經忍耐了很久了，可最終還是敗給了那種恐怖的飢餓感，因爲那不是來源於我的六腑，而是來源於我最本根的‘先天之炁’！”

    “而最可怕的是，在我吃完人後的那一段短暫時間裏，我的心中並不會有絲毫的恐懼或愧疚，而只會有巨大的滿足感……以及無限的回味。”

    “很好吃！”

    “這就是那時腦子裏唯一能產生的想法，而緊接着的就是……還想要！”

    說到這裏，阮豐的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一種難以言喻的悔意如潮水般奔涌，卻又無濟於事。

    “但這種事情就像那大煙一樣，一旦碰過一次就再無法回頭了，不論我再怎麼剋制，一旦那種飢餓感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我便又會控制不住自己……唉！”

    “……”

    見他這幅樣子，谷畸亭不由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感嘆道：“呵呵，看來……咱們都有着各自困境啊。”

    隨後，他又將這些年來所收集的其他兄弟姐妹的情況都說一下：“其實也不止我倆，咱們當年的八個人情況都差不多，咱倆還算是好過的。”

    “這……”

    “呵，還真是這樣。”

    聊到這裏，兩人都不禁回想起過去，當年的兄弟姐妹、包括自己二人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各自都有着各自的追求。

    而直到如今，他們也不知道現在的這種情況算不算“追求實現”，阮豐的確活得很長，谷畸亭也的確能在天地間遊逛，還有其他人……

    可，一切終究還是以悲劇收場。

    “對了，那四哥呢？你有四哥的消息嗎！”

    這時候，阮豐突然想起了無根生，立刻便向谷畸亭問道，他很清楚，以四哥的本事是一定能活下來的。

    “嗯……”

    “我現在唯一能確定是，他的確沒死，只是在某個未知之地躲着。”

    一提到無根生，谷畸亭明顯地一頓，異樣的表情隨之浮上。

    “三十，你這是什麼反應？”

    阮豐察覺到了不對，這便又趕緊追問道，谷畸亭也隨即給出了迴應。

    “四哥他……”

    “唉！”

    “我現在有些懷疑，當年在通天谷的結義、包括咱們八人悟出了‘八奇技’、以及後續的名單泄露以及江湖追殺的事情，都是四哥設下的局……”

    “咱們都被他算計了！”

    “啊？你說什麼？！”

    阮豐頓時驚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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