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九序心法》(下)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拉不拉得多啊字數:4482更新時間:24/06/26 14:50:28
    第182章 《九序心法》(下)

    九序之五,曰:採取天地,以取藥物!

    此陰丹已結,而生意未足,而溫之養之者,藥物也。

    亥子之間,天地一陽來復,巳午之間,天地一陰來姤,惟吾身之天地也,然故亥子採陽自下轉上,巳午採陰自上轉下,而旋轉乾坤以會而歸之乎。

    太極者,取而收之者也。所以然者,誠以我與天地非有二者,夫我與天地既不二,而採取之方有不收吾身而有餘耶。

    陰陽五行之氣,天地人本相流通聯屬者也,故人巳午之間者,心臟也,屬火,屬陰,天也,陽中有陽,乃真火也。

    採取之法,不過用我之意,就於心宮想一水珠,瑩白清潔,凝之少頃,採之下降至於臍部,即想變一火珠,紅光朗耀,凝之少頃,取而上升至於心宮,至心又想變一水珠,瑩白清潔,凝之少頃,又採而下復降於臍部,至臍又想變一火珠,紅光朗耀,凝之少頃,又取而上復升於心宮。

    如此依前採而降,取而升,至第八轉,降時不降於臍,而降於心臍相去之中處。

    共成九轉,以爲一遍,每行只三遍,以爲一次,又綿綿若存於中宮,使真水真火混融,以爲金丹之藥物也。

    但此功夫只宜共行四次,多則動火而熱。

    然丹屬火,不能不熱,至熱即移之臍下一寸三分去處,稍停片時,即向臍後直上夾脊升出泥丸宮,爲之外虛處注之,其熱必退。

    退後只依前上泥丸之外,功夫行之至三月之久,方可轉後序功夫。

    漢時易學象數派,借周易卦象來幫助時序中陰陽之氣升降的規律,這就是十二闢卦,也叫十二消息卦,其借用六十四別卦中的十二個卦象來幫助一年十二個月的陰陽升降規律,同時也對應着“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時律。

    而古時丹家非常重視亥子之交的作用,一年之中首重冬至子月,一日之中首重子時。

    因爲子時陰極陽生,天地一陽初生,在人體則指腎間動氣,腎水中真陽萌動,子時修煉採一陽元氣,午時則陽極陰生,天地一陰初生,在人體指心中真陰,午時修煉採一縷清陰。

    向前觀之,第四序功夫安土敦仁,以結陰丹,是修煉內在的功夫,凝聚人體內在的精華元氣結成內丹……

    而第五序功夫採取天地,以取藥物,則是由內而外,由人體內部擴展到人體外部擴展到天地之間,結合時辰、結合天地間陰陽氣機的升降來採取藥物,而其所採藥物,既有內在的真陽真陰,更有外在的天地陰陽二氣。

    藥物之生,恍若飄渺,難以捉摸,因而修煉之時必須致虛守靜,只有在虛靜的境界中才能捕捉到一點靈光。

    而與此同時,“採藥”也是爲了下一步“媾陽丹”作準備,正所謂——無藥則不足以成丹。

    ……

    ……

    九序之六,曰:凝神氣穴,以媾陽丹。

    兩腎之間,名曰氣穴,竅中之竅,玄之又玄。

    老子曰:“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者,真去處也。”

    心臍之間陰丹已結矣,丹屬化火,溫養之久,不能不熱。

    熱而移於臍下一寸三分處,稍停片時,而自臍後上升夾脊、雙關,至泥丸,後循鼻口直至臍下一寸三分去處,謂之送歸土釜,以牢封固。

    蓋矣俟乎真陽之丹自外而來,然神即丹也,移丹於土釜,即凝神於氣穴也。

    第五序功夫採藥,採得藥物,放於爐鼎,接下來的功夫便是烹煉了。

    按《九序心法》中的氣穴來看,分內外兩竅,竅中還又一竅,外竅處兩腎之間,也就是通常所講之“命門”,也便是下丹田精氣出入之所。

    命門爲水火之宅,命門之火乃腎中元陽,命門之水乃腎中真陰,真陰真陽是得之於父精母血的元氣,是生命的元始之氣,受之於父母而藏之於兩腎,通竅於命門。

    元氣乃先天之氣,與生俱來,其盛衰便決定了一個人身體的強弱,其存亡便決定了一個人生命的存亡。

    而在生命的成長過程中,元氣是漸長漸消,處在一個不斷消亡的過程中,元氣一失,則生命隨之消亡。

    因此,命門上節言採藥功夫,既採取腎間動氣、也採取天地之間陰陽二氣,腎爲先天之本,所以命門也稱本根或天地根,而在老子那裏,此稱爲“玄牝之門”,爲陰陽相合之處。

    在人體內部,玄指父精,牝指母血,父精母血媾合而成一點先天元氣,藏之於兩腎。

    在人體外部,玄指天,牝指地,玄牝之門是天地陰陽之氣出入之門,天地陰陽之氣於此媾合,也藏之於命門。

    《老子河上公章句》曰:「不死之道,在於玄牝。」

    保住先天元氣,並溫養之,使之不失,使之鞏固,這就是“不死之道”!

    再說內竅,內竅在氣穴之內,這就是竅中之竅,其名“土釜”,喩烹藥、結丹的器皿。

    既然以“土”來命名,那麼必然與“土”有關,古代丹經上的“土釜”通常指稱“黃庭”,位於腹部,在八卦中屬“坤卦”,其土性溫厚,能溫養藥物、結出丹芽。

    然而,《九序心法》中的“土釜”卻是“氣穴”之中的“竅中之竅”,並非是“中宮黃庭”,而是位於“坎位”的“氣穴”。

    這其中的“土釜”爲無形無象之“真土”,正如紫陽真人《悟真篇》中所雲:「離坎若還無戊己,雖含四象不成丹。」,五行無土不生成,水火無土不交合,此爲“坎離納甲之戊巳之土”。

    而“土釜”過後,便是最爲關鍵的“媾丹”,而此序中的媾陽丹之法便是讓坎離交會、神氣交合、從而陰陽交媾。

    凝聚者,不僅是要神炁聚合爲一處,還需收視斂聽,息心澄慮,不動不泄,則身心合一,神氣混融,自然丹成!

    ……

    ……

    九序之七,曰:脫離生死,以身天地!

    前所謂內其身而胎息之,有爲法也,可得而言者也。

    從此所謂外其身而虛空之,無爲法也,不可得而言者也,學而至此自有沒口。

    功夫造化於七序,則精純無爲矣。

    乃能心天地之心,氣天地之氣,而身獨不爲天地之身乎?

    夫身既爲天地之身矣,斯可以脫離母胎生身之處,而生死焉我者了不相關也。

    有詩曰:“復形全氣歸天地,自然生死不相干。誰知充塞乾坤內,只在吾身一粒丹。”

    即曰一粒丹者,即人之真心,儒之真人是也。

    天地若無此仁,亦流形死物,了何足尊爲天地。

    人身若無此仁,亦與草木俱腐,了何足貴爲人身,安能天地廣大之凝結我之陽丹乎?

    可見,前六序功夫只能算是九序心法中的入門功夫,屬於“有爲之法”,以意守竅,以意引氣,採藥結丹,這些行功步驟全憑心意下功夫。

    儘管行功過程中用意不可太勤、太猛,也不可太着意、太着相,只能若有若無、杳杳渺渺,只能“綿綿若存、用之不勤”,但實質上,用意無論強弱,畢竟都是在用意。

    從修“性”的角度說,完成了前六序功夫,其業便已做到了“了我心”,此時心神寂然不動、湛然常靜、心不爲物役,不會被身外之物牽着鼻子走,不會受功名利祿、酒色財氣的誘惑,擺脫了七情六慾的束縛,做到了超脫於常人的“自在之境”。

    從修“命”的角度說,完成前六序功夫,就可以做到神閒氣清、身體康泰、氣脈通暢、無病無災,但是尚不能做到“了生死”……

    雖然此時陽丹已結,但是仍然需要存貯於土釜之中不斷溫養,失去土釜這個盛陽丹的器皿,陽丹也就無所依託,則藥消而丹滅。

    換句話說,一旦失去了人的肉體形骸,那麼陽丹也就隨之消失了。

    而進入第七序功夫,則是“無爲之法”的開始,這個時候,陽丹已經結成,並且放置於土釜之內不斷溫養,溫養既久,就可以達到身同天地的境界。

    天地,以及天地之間的人與萬物,都是由陰陽二氣凝聚而成的有形質的實體,雖然形質有大小強弱之別,壽命有修短壽夭之分,但是本質上都是陰陽二氣。

    只要做到人身的陰陽二氣與天地陰陽二氣混融爲一,人體的氣機與天地同步,心同天地之心,氣同天地之氣,與天地同呼吸、共命運,也就是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天人合一”!

    但,因其是“無爲之法”,非人力所能爲,也就沒有“人爲”的方法,沒有“刻意”的修功手段。

    ……

    ……

    九序之八,曰:超出天外,以身太虛!

    夫既身天地,誰曰廣大,然而猶屬天地之內也。

    又並天地而盡忘之,始自太虛,無形無氣,無天無地,非惟不囿於三界,而且超出三界之外,渾渾沌沌,自與太虛同體,故曰以身太虛。

    工夫造化於八序,則純粹自然矣。

    乃能虛太虛之虛,體太虛之體,而身獨不爲太虛之身乎?

    夫既身爲太虛之身,斯可復歸未始減音之前,而虛空而我言故如是也。

    有詩曰:“養就元神貌如愚,不依形氣自如如。樂處太虛爲同體,本來無欠亦無餘。”而曰本來者,即人之真空,儒之真惟是也。

    身同天地,壽同日月,對一個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了,就像只會在樹梢撲棱的蜩與學鳩無法理解扶搖而上九萬裏的大鵬,不知晦朔的朝菌和不知春秋的蟪蛄無法理解八千歲爲春、八千歲爲秋的大椿一樣。

    然而“神龜雖壽,猶有竟時”,世界毀滅消亡的那一天終究是會光臨,此於常人而言大可不必杞人憂天,而對一個存志體道的人來說,卻是必須認真考慮的問題。

    天地之外是太虛,何爲太虛?似乎是無人能解釋得清的一種存在,天地有形氣,太虛則超出天地之外,則太虛無形氣可言,無形無象,無內無外,是清虛空寂之境。

    進入太虛之境,也便擺脫了天地生死之束縛,不受五行生剋制化規律之約束,也便是“了生死”,進入無生無死、不生不滅的清虛之境!

    然而,有形有氣之人身,如何能身同太虛?

    答曰:“有形氣而無形氣者,忘其形忘其氣也,有心身而無心身者,忘其心忘其身也。”

    此爲莊子所謂之“物我兩忘”者也。

    ……

    ……

    九序之九,曰:虛空粉粹,以證極則!

    虛空粉粹,則虛空俱無,何況天地?

    蓋身無其身,惟有元神浩氣,腥腥存存,以此爲證極則,微乎神哉,蔑以尚矣。

    由身同天地,進而身同太虛,此時,修行之步伐依然不能停止,還需繼續向前。

    至少,在“三教先生”看來,“太虛”還並不是修道的最高境界,惟有虛空粉碎,就連虛空也不復存在了,只剩下元神浩氣、綿綿若存,那才是最高準則,也就是最高的境界!

    由此來看便可得,三一門之丹法修煉中的意念活動最忌着相,一着相,也就沒有了“虛靈不昧”的特性。

    既不能着意於有,也不能着意於無,着於有,即有色相,着於無,空即是色,空即不空,若能在體道的過程中無所着、沒有任何依憑,那麼色即是空,不空即空。

    第八序功夫,以身太虛,虛太虛之虛,體太虛之體,便意味修煉者心中還有“虛空”這一實體,也還不能完全擺脫“虛空”這一實體,還需要依託“虛空”這一實體,這就是着相了。

    便如莊子論《逍遙遊》,指的是沒有任何憑藉、依託的絕對自由的境界,扶搖而上九萬裏的鯤鵬,御風而行的列禦寇,都是有所依託,都需要藉助大風的力量才能飛行,沒有了風力的幫助,也就不會有這些異於常人之表現。

    鯤鵬萬里,對常人來說已經是神乎其神的事情了,而對修道的人來說,卻尚未進入最高的、絕對自由的“逍遙之境”。

    虛空粉碎,則身無其身,也即莊子所說的物我兩忘,無物無我,在內無我,在外無物,內外皆空,這才是“真空”。

    《性命圭旨》上有一首詩訣,算是恰如其分,詩曰:“虛無一竅正當中,無生無滅自無窮。昭昭靈靈相非相,杳杳冥冥空不空。”

    然,到了虛空粉碎之境界,則無物無我,但,既然已經達到無我之境,那麼自然也就無思無慮、無意無爲、無聲無臭、湛然而靜、寂然不動。

    那麼,又何來“以證極則”?

    有“極則”,而且需要去“證”,這些純粹都是有思有慮的思維活動,那豈不是與“虛空粉碎”自相矛盾了?

    甚至可以說,既然需要用文字來表述,那便是有爲法了,就已經有了“色相”,不能稱之爲“虛空”。

    對此,“三教先生”有解:“豈其有則也,而必曰則者,何歟?豈其有證也,而必曰證者,何歟?極之一字,且不得而言矣。而曰則曰證,特借其言以發明之爾。”

    便如老子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因此可以說,“以證極則”,乃是勉爲其難,強解玄奧。

    而“三教先生”之門徒林貞明說得更明確:“到此地位,非惟一法不立,且無法可說,而說亦不得矣。”

    這是三一門的確切修行法,逆生三重的來源,也是現實三一教的修行法門,實際篇幅很長,此作總結歸納與說明,從此起便是主角要一步步通過印證,從“有爲法”走向“無爲法”、且補全逆生三重的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