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猜想

    其實，李伯齊是不太相信的。感覺有點匪夷所思。

    距離挺遠，有三十多米。這麼遠也能嗅到她氣息？

    然而，他的眼神逐漸的陰厲下來。卻是那個年輕女子漫不經意的從孟超偉的面前路過，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剛好是趴在了孟超偉的前面。

    孟超偉似乎是條件反射的伸手去試圖將她攙扶起來。卻最終差了一點點。

    幸好沒事。年輕女子很快重新站起來。似乎因爲自己的失態很害羞。急急忙忙的從側門離開了。

    李伯齊立刻打出手勢。馬上有人暗中跟蹤。

    如果是平時，可能他只會讓人簡單調查一番。不會太深入。畢竟，這樣的事，確實像是意外。

    可是，如果孟超偉真的是日本人，這個年輕女子又是日本人，就絕對不是簡單的意外了。用膝蓋都能想到，他們在這裏相遇，絕對是有不可能告人的目的。很有可能，一窩日諜都將被扒拉出來。

    “很好。”

    李伯齊不動聲色的說了一句。

    這是在表揚張庸。

    孟超偉和那個年輕女子肯定有鬼。

    只要死死的盯着他們，自然會有結果。在孟超偉之外，又撈到一條大魚。

    “發現一個日本人，給你一個大洋。”

    “謝謝！”

    張庸大喜過望。

    果真是有錢途。李伯齊還是挺慷慨的。

    當然，他可能賺的更多。但是無所謂。張庸自己有的分就很不錯了。多挖掘幾個日本人是正經。

    繼續等。

    再也沒有其他動靜。

    也沒有日本人出現在張庸的監控範圍之內。

    直到戲曲全部演完。孟超偉退場。

    “我們換地方吧！”李伯齊也站起來了。

    “是。”張庸跟着站起來。

    出門。上車。

    又來到黃包車夫的房子附近。

    已經暗中調查清楚。房子是租的。租期從去年三月開始計算。到現在已經一年多。

    房東已經暫時被拘留。現在，房子處於無人看管狀態。

    “響了槍。估計其他日諜也會知道。”李伯齊說道，“所以，短期內，應該是沒有人敢回來查看究竟的。”

    “但是，”微微頓了頓，李伯齊又說道，“日諜沒有拿到膠捲，肯定坐不住。必須想辦法確認具體情況。”

    “所以……”

    “等等……”

    張庸忽然低聲說道。

    卻是地圖提示又有小紅點進入顯示範圍。

    根據小紅點的位置，不動聲色的觀察。結果看到了遠處站着一個漂亮女子。

    就是之前出現在光明大戲院出現的那個。

    不同的是，她已經換了一套連衣裙。是黑色的。挎包也換成了青色的。髮型也從長髮飄飄改成了丸子頭。

    然而，張庸確定，她就是她。如假包換。

    “組長，你看……”

    “看到了。”

    李伯齊嘴角微微冷笑。

    他也認出來了。他的視力也很好的。

    對方果然着急。這麼快就送上門來。

    同一個女人，連續出現在兩個有嫌疑的地方，還故意換了裝束，身份已經完全可以鎖定。

    不用懷疑。她就是日諜。

    由此推斷，孟超偉也絕對是日諜無疑。

    當即拿出兩枚銀元，塞到張庸的手裏。

    “謝謝！”

    張庸將銀元接過來。

    這個組長還行。言而有信。說給就給。

    “走吧！”

    “不抓她？”

    “以後再抓。”

    “是。”

    張庸急忙回答。

    知道接下來就沒有自己什麼事了。

    跟蹤、盯梢、調查，這些外勤的活，他都不擅長。自然有擅長的人去做。

    “去美樂匯。”

    “是。”

    黑色轎車朝着美樂匯駛去。

    張庸暗暗的疑惑。去美樂匯做什麼？查案？還是花天酒地？

    “一會兒認真看看。”

    “是。”

    哦，原來是讓自己去找隱藏的日本人。

    也好。找到一個，就有一枚大洋。只要找到十個，這次出來就算是賺的盆滿鉢滿的。

    不久，汽車到達美樂匯。下車。已經有兩個女特務在等候。

    她們都穿着軍裝。顯然是不怕暴露身份。

    “目標呢？”

    “在裏面。”

    “跟我進去！”

    “是。”

    張庸跟在李伯齊後面。

    裏面都是全副武裝的國軍士兵。估計是從警備司令部調來的。

    力行社有這樣的權力。借調幾十人很簡單。

    當然，如果超過一百人，就得走點關係了。

    美樂匯……

    百樂匯……

    哦，是自己搞錯了。

    這個美樂匯是中國人老闆，軍隊可以進入。

    如果是百樂匯的話，恐怕就沒有這麼自由了。很容易惹起外交爭端。輕易不敢。

    進入金碧輝煌的大廳……

    發現裏面蹲着很多的舞女。可能有上百個。

    “有日本人嗎？”

    “沒有。”

    張庸搖頭。

    失望。怎麼能沒有呢？

    日本特高課不是有很多美女間諜嗎？怎麼不僞裝成舞女？

    搞的自己連一個大洋都收不到。真是的。

    “確定？”

    “沒有。”

    張庸肯定回答。

    他也想有。好想隨便指認幾個。

    當然，想想而已。他的良心不允許他做這樣的事。因爲後果太嚴重。

    一旦被指認，就是日寇同夥。接下來的命運可想而知。估計這輩子都別想走出力行社的大門了。多半會被槍決。

    “沒有嗎？”

    李伯齊皺皺眉頭。

    張庸低着頭。不吭聲。他只對事實負責。

    他的唯一能力，就是辨別有沒有日本人。其他的，真的不懂。也不敢輕易多說話。以免誤導。

    “回去吧！”

    良久，李伯齊才緩緩說道。

    所有國軍士兵隨即撤退。美樂匯重新恢復對外開放。

    上車。

    李伯齊依然是在沉思。

    不久以後，曹孟奇回來了。鑽入車內。說道：“組長，查清楚了。那個女人化名林小妍，是英華小學的音樂老師。每逢週末，她都會去警備司令部楊副司令家，教楊副司令的小兒子鋼琴……”

    “啪！”

    李伯齊重重的一拍大腿。

    張庸：？？？

    有結果了？

    屏住呼吸。等着他們說結果。

    果然，曹孟奇繼續說道：“楊副司令的原配夫人去世多年，也沒有側室。平時和他交往最密切的女人，就是杜小蝶。曾經有外界傳言，楊副司令想要娶杜小蝶作爲填房。但是後來又不了了之。”

    李伯齊忽然看着張庸，“發揮你的想象力，猜猜日諜是要做什麼。”

    張庸：？？？

    我？讓我猜想？我不擅長啊！

    日諜想要做什麼？肯定是要盜取保險箱的鑰匙，然後賴在杜小蝶身上。

    結果後來可能是發現情況不對，於是殺杜小蝶滅口。

    “大膽的說。”

    “杜小蝶發現日寇盜取鑰匙，然後被殺人滅口。”

    “沒有別的？”

    “我想不到其他的。這還不夠嗎？”

    “事實上，保險箱裏面的鑰匙，並不是很值錢。也沒有什麼機密文件。”

    “那……”

    張庸嘴巴張了張。

    保險箱裏面沒有機密文件嗎？那盜取保險箱鑰匙做什麼？

    傷腦筋……

    早知道多看點諜戰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