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但是沒有證據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拉丁海十三郎字數:5040更新時間:24/06/26 14:49:31
    安靜。

    逢源路似乎被封印了。

    所有人都是靜悄悄的。

    沒有人敢上街。

    所有人都知道,外面依然危險。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有無數的黑洞洞的槍口。隨時噴射子彈。

    張庸也是小心翼翼的躲藏在牆壁背後。

    地圖上顯示好多紅點。

    好多紅點都攜帶武器。

    如果是被某個紅點逮到,然後遠距離一槍,他可能就要回到2024年了……

    舉起望遠鏡。盯着逢源路的那頭。

    秋山重葵說派人來處理。他就在這裏等着對方到來。

    琢磨着見面以後,要說些什麼話。

    多少得撈點好處……

    希望秋山重葵有所準備。不會派人空手到來。

    他張庸死要錢的性格,秋山重葵應該知道的。

    半小時……

    一小時……

    日本人還沒有出現。

    倒是在張庸的後面,逢源路西頭,出現大量的白點。

    還有武器標誌。中間有兩個黃點。

    哦,是賈騰英來了。

    這麼嚴重的事情,他肯定得來看看。

    不過,賈騰英並沒有進入逢源路。顯然,他單純是來瞭解情況的。

    具體如何處理,如何交涉,還得張庸出面。

    張庸在日本人的面前,有充足的心理優勢。

    “組長……”

    “知道了。”

    張庸轉身來見賈騰英。

    賈騰英只帶了二十多個人到來。輕車簡從。

    “賈站長。”

    “少龍啊,我只帶耳朵來。”

    “明白。”

    “需要什麼支援嗎?”

    “暫時不用。”

    “上面比較擔心日寇會提出外交抗議。”

    “我和秋山重葵通電話了。他表示不會有抗議。他派人來將屍體拉回去,這件事就了結了。”

    “哦?這裏面有什麼說法?”

    “刺客好像身份很特殊。是他們自己的人。他們自己不敢聲張。”

    “是嗎?”

    “是的。可能和雍仁有關。”

    “原來如此。”

    賈騰英於是沒有繼續細問。

    有些事,他們知道大概就行了。具體操作還得張庸來。

    刺客是雍仁的手下。那白川秀英就等於是被雍仁刺殺的。這種事,放在哪國都是諱莫如深的。當然不可能聲張。

    “那你全權處理吧。”

    “是。”

    “我走了。”

    “再會。”

    “再會。”

    張庸將賈騰英送走。

    順便看了兩個黃點一眼。都很普通。

    他們都是新進的外勤特工。屬於最基層的。需要時間慢慢成長。

    繼續等。

    日本人談判使者還是沒出現。

    倒是有零零星星的日本人,鬼鬼祟祟的試圖離開逢源路,生怕這邊還有不測風雲。

    慢慢的,逢源路附近的紅點,就消失了一大半。

    呵呵。也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不怕死嘛。宣佈無條件投降的時候,99.99%的日寇還是很順從的。

    爲什麼順從?

    歸根到底還是不想死。怕死。

    據說駐守魯省的某些日寇,巴不得早點投降。他們的日子過得苦逼極了。

    都混到要從據點裏面出來,給當地人做長工,換取一點食物果腹的地步。

    活久見……

    終於,有大量的紅點出現。

    其中一個紅點,還是有標註的。赫然就是岸田武夫。

    咦?

    他居然也在上海?

    之前一直都沒有遇到呢。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

    難道一直窩在虹口日佔區沒出來?否則,一旦被地圖掃描到,張庸肯定會去跟他嘮嘮的。

    呵呵。既然是熟人來了。當然得熱情招呼。

    舉起湯姆森。

    “嗒嗒嗒……”

    “嗒嗒嗒……”

    對天就是一梭子。

    有個彈藥空間,就是豪橫!

    幾百發子彈還是有的。不用擔心打完就變燒火棍。

    “八嘎……”

    對面,岸田武夫停下腳步。

    接到來和張庸交涉的命令,岸田武夫開始是拒絕的。

    真的。他非常拒絕和張庸打交道。

    之前幾次打交道,他都怕了。死倒是不怕。就怕死不了。

    他沒錢。

    準確來說,是現在沒錢了。

    之前的確是很有錢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但是都被張庸給敲詐勒索光了。

    現在軍部下屬的幾個特務機關,都是窮得叮噹響。

    所有已經暴露的,都幾乎成叫花子了。只有那些還沒暴露的,還有一點積蓄。

    因爲錢的問題,幾個特務機關之間,又產生了激烈的矛盾。沒錢的要求別人勻出一點作爲經費。對方當然不樂意了。

    於是,有人着急了,直接明示暗示,你們如果不給我們一點,那我們也不客氣了。

    甚至有人揚言,不排除有人向張庸“告密”的可能。

    軍部得知信息,頓時暴怒。下令整頓。土肥原賢二被叫回去述職,眼下還在小黑屋裏面呢。

    然後又搞出一個毛利兔丸事件。

    這就更敏感。

    他岸田武夫也不是笨蛋。知道這是禁區。

    二二六兵變,結果非常冷酷,幾個大將被砍死,兩個大將被勒令切腹謝罪。

    被祕密槍斃的人員有三百多個。內幕諱莫如深。

    誰也不敢提到雍仁的名字。

    但是,誰都知道,這件事,背後有雍仁的影子。

    很玄妙的。也不知道消息是如何傳播的。彷彿所有人都親眼目睹雍仁到了東京附近。

    懷疑消息是張庸故意傳播出去的。但是沒有證據。

    也不敢深入調查。

    否則,越描越黑。

    現在怎麼辦?怎麼開始談判?

    當然是先打白旗。表示自己沒有惡意。然後張庸等待迴應。

    張庸派人出去打手勢,讓對方派人過來。

    雙方開始初步聯絡。

    確定岸田武夫可以帶人過來。但是不能帶武器。人數不能超過二十個。

    搬運屍體而已。兩個人擡一具足夠。

    結果,只有岸田武夫一個人過來了。

    說是爲了表示誠意。

    “張組長,我們一邊說話。”

    “好。”

    張庸點點頭。

    帶着岸田武夫進入旁邊的屋子。

    早就物色好了。好像是杜月笙的產業?那沒事了。直接當自己家。

    杜月笙的產業,就是他張庸的產業。

    所以,要有主人翁精神,積極接收。

    坐下。

    沒有人上茶。

    有事說事。喝茶什麼的,沒興趣。

    “有話直說。”

    “張組長,這件事,還請低調處理。”

    “沒問題。只要你們自己不將事情鬧大。我懶得管。又沒有什麼油水。”

    “那是,那是。”

    “不過,我很奇怪,毛利兔丸是誰?他爲什麼殺白川秀英?”

    “……”

    岸田武夫沉默。

    但凡涉及到毛利兔丸四個字的,他都拒絕回答。

    不能否認。

    不能承認。

    只有沉默。

    張庸故意裝出滿腹狐疑的樣子。

    岸田武夫的神色有些尷尬。目光遊弋。但是保持絕對的沉默。

    這是秋山重葵交代的。也是岸田武夫自己領悟出來的。無論怎麼回答,都是送命題。除了沉默,只有沉默。

    “是因爲白川秀英發現了毛利兔丸出賣情報嗎?”

    “什麼?”

    岸田武夫一愣。

    這個問題,超越了他的預料。

    出賣情報?

    什麼情報?

    毛利兔丸出賣情報?

    不是刺殺嗎?

    怎麼又出賣什麼情報了?

    “你們不知道?”

    “什麼?”

    “你們海軍有個宙斯計劃,好像是要建造若幹艘排水量超過七萬噸的超大型戰列艦……”

    “什麼?”

    岸田武夫再次愣住。

    海軍的宙斯計劃?毛利兔丸泄露的?

    不是……

    怎麼可能……

    他的腦子頓時紊亂了。

    “哦,那是我搞錯了。沒有這樣的事。”張庸立刻收口,“搞錯了。搞錯了。”

    然後暗暗握拳。做出說錯話的樣子。

    岸田武夫是老牌間諜了,觀察能力何其強大?自然是立刻注意到了。

    隨即,他深信不疑。確定張庸是說漏嘴了。

    他們的情報顯示,張庸不是專業人士,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

    雖然,這個傢伙的確是給日本間諜機關造成了毀滅性的損失。但是,論專業技能,張庸真的非常薄弱。

    所以,岸田武夫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斷。他做出兩個推論。

    第一,張庸知道宙斯計劃。

    第二,宙斯計劃的泄露,和毛利兔丸有關。

    要命……

    又扯出一個大窟窿。

    岸田武夫不敢繼續想象下去。不敢想象雍仁到底做了什麼事。

    偏偏是站在他的角度,覺得雍仁無論做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因爲,那是一個覬覦皇位的親王。爲了上位,可能會失去理智。那些暗中擁護他的人,也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行動。

    軍部裏面有人支持雍仁。想要擁立雍仁上位。這一點,岸田武夫很清楚。但是不知道是誰。這些人,永遠都是隱藏在最黑暗的角落裏。輕易不會露面。也沒有誰敢打聽。除非是自己想死的不明不白的。

    永田鐵山爲什麼會被砍死?

    誰指使的?

    沒有人指使,僅僅是出於“公憤”?

    大家都不是三歲小孩。用來糊弄糊弄愚昧的老百姓可以,糊弄情報人員?

    然而,沒有誰敢提。也沒有誰展開調查。

    都是忌諱。

    “我真的什麼都沒說。”張庸畫蛇添足。

    然後自己也感覺到了。

    於是沉默。

    岸田武夫於是確定,這件事,絕對有毛利兔丸的參與。

    什麼宙斯計劃,絕對是毛利兔丸出賣的。

    然而,岸田武夫不會想到,這完全是張庸胡謅。純粹的胡說八道。

    之前張庸還在琢磨着,到底用誰來增加所謂的宙斯計劃的可能性。結果發現毛利兔丸這個名字正好用得上。

    這就是他的“毒計”。將事情往毛利兔丸的身上扯。

    反正他沒辦法解釋。也不可能解釋。解釋也沒人信。

    至於別人信不信,那就不知道了。

    他現在水平就這樣。

    “原封不動。”張庸擺擺手,“你們帶回去吧。不是我殺的。就不收你們的錢了。”

    “謝謝。”岸田武夫終於是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終於是結束談判了。

    沒有提毛利兔丸了。

    否則……

    一秒鐘都有一萬年那麼長……

    然而,又感覺張庸的話怪怪的。什麼叫不是我殺的,就不收錢了?

    難道說,如果是你殺的,搬屍體還要給伱錢?

    好像是這樣。這個張庸,又有外號叫棺材裏伸手。死要錢的另外一種解釋,是死人也要給錢。

    “我趕到的時候,白川秀英還沒死……”

    張庸欲言又止。

    岸田武夫聽着。

    結果,張庸遲遲沒有往下說。

    但是他的神情,又彷彿是在告訴對方,這件事有下文。

    岸田武夫遲疑了大概一分鐘。然後終於醒悟過來了。八嘎!張庸是在等自己給錢呢!欲知詳情,請聽下文分解。但是下文是需要給錢的。沒錢就沒有下文了。

    幸好,秋山重葵對張庸的性格,那是瞭如指掌。深入骨髓。在出發前,給了岸田武夫幾百美元。萬一需要,也好用來打發張庸。否則,說不定連張庸的面都見不到。

    悻悻的拿出一沓美元……

    張庸一把伸手拿過來,接着說道:“我看到一個人在白川秀英的身上查找什麼。好像是拿走了一沓白紙?看不清楚。可能是圖紙之類的。然後他就迅速的離開了。”

    岸田武夫仔細聽着。

    然後發現又沒有下文了。張庸又閉嘴了。

    無奈。只好繼續給錢。

    張庸伸手接過美元,繼續說道:“我來到白川秀英身邊,他看着我,憤怒的吐出一句日語。我不太懂。於是找人翻譯。得知是毛利兔丸……”

    “你知道毛利兔丸這個名字?”

    “是在調查克林斯曼被刺殺一案的時候,意外得知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

    “……”

    張庸沉默。

    我是怎麼知道的?我會告訴你?

    開玩笑……

    岸田武夫立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閉嘴。

    沉默。

    “你將人帶走吧!”

    “謝謝!”

    岸田武夫站好。鞠躬。行禮。

    張庸點點頭。擺擺手。表示接受。日本人的鞠躬不值錢。坦然受之。

    “我還要帶走一個女人。”

    “可以。”

    張庸點點頭。

    岸田武夫指的是白川秀英的姘頭。

    這是肯定的。

    裏面涉及到那麼多的內幕。

    日本人不可能任憑這個可能知道內情的女人在外面遊蕩。

    至於她被帶走以後,會有什麼樣的遭遇。張庸懶得管。從她開始接待白川秀英的時候開始,她的命運就註定了。

    果然,岸田武夫安排人將那個女人帶出來。塞住嘴巴。裝入麻袋。然後帶走。

    所有的屍體,也是全部裝入麻袋。紮好口子。扛走。

    他們做的很小心。顯然是不希望讓裏面的屍體被任何人看到。

    包括日本人自己。

    但凡涉及到皇室的權利爭奪,誰敢不小心?

    也就是現代社會了。稍微開化了一點點。如果放在古代,二二六兵變,絕對是人頭滾滾。

    處理完畢。張庸清點一下美元。

    好吧。五百美元也行。蚊子肉也是肉。不嫌棄。

    帶着隊伍回來。

    忽然發現一個黃點。站在街道的角落裏。

    斜眼一看。發現是閻廣坤。

    他已經易容裝扮。身邊也沒有可疑的人。

    張庸心思一動。決定找個藉口,單獨和閻廣坤聊聊。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