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別睡了,起來嗨!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拉丁海十三郎字數:5296更新時間:24/06/26 14:49:31
    張庸!

    兩個血紅大字。

    比劃蒼勁有力。

    一看恨意滿滿。

    名字上面還被人用硃筆打了交叉。

    在交叉當中,還有一些神祕的圖案。感覺好像是傳說中的薩滿?

    我草!

    這算是在背後詛咒自己嗎?連薩滿都請出來了?

    到底是有多恨。

    就差沒有將自己紮成小人了吧?

    張庸悻悻的將信封拿出來。無視上面的名字,將信封撐開。

    心情頓時轉好。

    裏面居然是一張支票。匯豐銀行的。

    支票的面額倒也不大。只有1000英鎊。反覆確認。的確是只有一千英鎊。

    於是感覺有點不爽了。

    拿自己的名字這樣糟蹋,才1000英鎊?

    話說,想要拿到這一千英鎊,也沒那麼容易。還得親自去花旗銀行一趟。

    在1936年,支票的兌現還是比較麻煩的。

    需要反覆覈對身份。

    一個不好,裏面可能就隱藏有無數的陷阱。遠不如現金來的方便。

    看來,費新慶在背後詛咒自己,卻沒有足夠的誠意。拿支票來糊弄神仙。所以,神仙懶得理睬他。直接將自己召喚過去,將他打暈了。這就是拜神沒有誠意的結果。

    收好……

    繼續檢查。

    果然有發現,夾層有東西。

    用小刀將夾層劃破,露出裏面的美元。綠油油的。十分誘人。

    頓時心情變得美美的。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嘛!

    話說,你好歹也是四海錢莊的老闆,怎麼能一點油水都沒有呢?

    你看田青元,出手就是幾萬銀元……

    繼續搜查。

    在皮包底層還有夾層。但沒有錢。只有一張發黃的紙。

    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仔細看。發現上面是一些人名。都是非常陌生的。後面寫着一串串數字。

    是存款嗎?不清楚。最多的好像是一萬八千,最少的只有三千,感覺好像沒有大客戶的樣子?

    收起來。

    說不定什麼時候有用。

    然後繼續翻查。將皮包一點點的全部切碎。

    再也沒有發現。

    也罷。沒有了。

    看看時間。晚上十一點了。也累了。睡覺吧。

    當然,在別人家裏睡覺是不可能的。也睡不習慣。去哪裏睡?當然是去酒店啊!

    對面不就是馬迭爾旅館嗎?直接去開一個房間……

    於是簡單收拾一下。換衣服。

    同時查看地圖。發現阿芙蘿已經回來了。好像還上班了。

    呵呵。速度夠快啊!

    稍微整理,張庸大模大樣的來到旅館前臺。

    果然,看到阿芙蘿。已經換回白俄少女的服裝,若無其事,強顏歡笑。

    戰鬥民族的女人真厲害。這麼快就沒事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覺得她的誘惑力似乎下降了。

    是因爲她的身體已經沒有祕密嗎?

    默默的走到前臺。

    阿芙蘿禮貌接待。

    “先生……”

    “開個房間。”

    “請問……”

    “我要四樓最西南角的房間。”

    “好的。”

    阿芙蘿給他辦理入住。

    張庸用的就是本名。沒有化名。但是沒出示證件。

    反正,這年頭,也不需要實名認證什麼的。更沒有聯網上傳資料的說法。你隨便寫個孫悟空都沒事。

    但是必須預先交錢。房費必須預先支付。還得另外交10美元的押金。

    在辦理入住手續的過程中,張庸注意到,費新慶醒來了。正迷迷糊糊的向外走。

    他搖搖晃晃的從張庸的背後經過。並沒有看到張庸。

    張庸是面對着櫃檯裏面的。

    忽然心思一動。

    轉過身來。拍拍費新慶的肩膀。

    費新慶顯然是有點心不在焉。沒反應。張庸於是加大力度。繼續用力拍。

    “哎,哎,費老闆,費老闆!”張庸還大聲叫喚。

    “啊……”費新慶終於回過神來。

    忽然看到張庸。

    神情頓時古怪無比。好像看到了妖魔鬼怪。

    嘴巴下意識的張了張,似乎要叫出來。但是又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整個人彷彿都魔怔了。

    “費老闆,是我啊!”張庸含笑說道,“我是張庸。復興社特務處的。我們以前見過面的。”

    “啊,張,張……”費新慶的腦子完全不在狀態。

    “費老闆,不用這麼緊張。就是五千大洋而已。我不會追你要的。”

    “什麼,什麼五千大洋?”

    “上次在天津衛,你欠我五千大洋沒給啊!你忘記了嗎?”

    “五千,有這樣的事嗎?”

    “費老闆,你怎麼啦?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好像受了驚嚇?”

    “我,我……”

    費新慶伸手去摸自己的後腦勺。

    遇到了什麼事?他也不知道啊!

    才進入廁所。然後就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因爲是夜間,夜深人靜,進入廁所的人很少。所以,在他昏迷的過程中,始終沒有人發現。等他醒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人暗算了。覺得腦袋昏沉沉的,努力的想,但是始終似乎遺漏了一些東西。有很多記憶都找不回來。

    “沒事的。費老闆,這裏是上海灘。不是天津衛。”張庸安慰說道,“伱回去房間睡一覺,自然就會好起來的。”

    “我,我……”費新慶欲言又止。

    感覺腦海裏好像有很多想法。但是都不清晰。

    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恍恍惚惚。渾渾噩噩。

    張庸轉頭看着阿芙蘿。阿芙蘿立刻遞鑰匙給他。

    “來,費老闆,我帶你上去房間。”

    “不用,不用……”

    “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只抓日諜。”

    “呃……”

    費新慶含糊不清。再也沒有拒絕。

    他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他自己就是潛伏的日諜。而張庸,正好就是抓日諜的。

    奇怪,其他的事情,他都沒辦法回憶。但是,自己是日諜這件事,他卻十分清楚。

    或許,這已經是刻入骨子裏的記憶吧。

    “走吧!”

    “好……”

    “費老闆,你怎麼啦?”

    “我在廁所裏面摔倒了。好像摔倒了腦袋。”

    “哦……”

    張庸和對方打着哈哈。

    表面上卻是殷勤備至的將對方攙扶進入電梯。

    順手在對方的西裝口袋裏面摸了摸。摸到幾張零碎的美元。好。賊不留空。這也是自己的。

    “幾樓?”

    “四……”

    “好!”

    張庸有點意外。

    費新慶居然也是在四樓?

    上來四樓。出電梯。費新慶迷惑的指引房間。

    張庸意外發現,自己的房間,就在費新慶隔壁。真的是隔壁。緊挨着的。

    真是巧了。

    打開房門。

    張庸的眼神忽然一亮。

    看到了一個藤條箱。瞬間,渾身一陣激靈。

    現在的他,對藤條箱有應激反應。滿腦子都是從黃石路消失的那個藤條箱。

    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這邊是上海。不是金陵。黃石路是在金陵。黃石路出現的藤條箱,不可能出現在上海。但是,藤條箱依然陰魂不散。一天沒找到,他都念念不忘。

    將費新慶扔到牀上。

    瑪德。這個狗日的日諜。居然要老子伺候。

    行。這個藤條箱。老子拿走了。

    回頭看費新慶。發現他好像睡着了?還是再次昏迷過去了?

    好。先打開藤條箱看看究竟。

    研究。

    打開。

    發現裏面塞滿各種棉絮。

    棉絮的中間,是一封一封的現大洋?

    仔細看。沒錯。是現大洋。封好的。

    一封一封的。每封都是50個。可能有幾十封?

    現大洋攜帶真的是非常累贅的。一萬現大洋的重量,足足有六百多斤。一個人是絕對攜帶不了的。

    個人極限,最多攜帶2000大洋。重量大約120-150斤。

    失望。又是大洋啊!

    如果是有幫手的話,當然沒問題。

    問題是,他現在沒有幫手。自己一個人無法全部搬走。

    除非,是將藤條箱整個帶走……

    咦?

    好像可以哦。

    反正費新慶昏昏沉沉的。帶走也沒事。

    等對方回頭醒悟過來。自己矢口否認。對方也沒辦法。對方是日諜,不敢硬來的。

    說幹就幹,張庸拖着藤條箱,出門。來到電梯前。

    藤條箱沒有輪子。拖着有點累。

    用力拖入電梯。

    下來一樓大堂。

    準備拖到門口。

    阿芙蘿看到了,含笑問道:“張先生,您需要幫忙嗎?”

    “不用。”張庸搖搖頭。

    一百多斤的石頭,他肯定是扛不起來的。

    可是,一百多斤的大洋,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拖出去。

    如果是一百多斤的金條,他能扛起來跑得比博爾特還快!

    “我打個電話。”

    “您請。”

    阿芙蘿甜甜的說道。眼角帶着媚意。

    張庸裝作沒看到。

    不好意思,我現在坐懷不亂。

    兩千大洋,比美女值錢多了。

    拿起話筒。

    忽然,阿芙蘿秀眉輕蹙,悄悄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後腦勺。

    張庸明知故問,“你頭痛嗎?”

    “不是。”阿芙蘿咬脣回答,“我走路摔跤。不小心磕到了。”

    “哦……”張庸於是低頭打電話。

    你知道就好。

    是你自己走路摔跤的。

    不是我打的。

    哈哈!

    伸手。撥號碼。

    不是打給026後勤倉庫。是打給秋山重葵。

    日寇駐上海總領事館的電話有沒有監聽?估計是有的。

    但是,打給秋山重葵的電話應該例外。

    秋山重葵肯定不願意自己的電話給監聽。估計其他總領事也不願意。

    比如說軍統監聽電話,絕對不可能監聽委座的、夫人的,還有其他各個軍政大佬的。誰不懂事,誰就倒黴。

    當然,在電話裏面說祕密是不可能的。

    那邊還有總機。

    “麼西麼西……”

    “找總領事。”

    “你是……”

    “土曜!立刻轉接過去。”

    “是。”

    總機開始轉接電話。

    張庸歪着腦袋想了想。難道總機也知道土曜?

    或者是根本不清楚。但是不敢怠慢?

    下次得學一點點日語。能唬人就行。

    “嘟嘟……”

    “嘟嘟……”

    那頭的電話鈴一直響。

    張庸十分有耐心。畢竟,現在是凌晨一點多。夜深了。

    如果沒有意外,秋山重葵肯定睡覺了。

    終於,有人聽電話了。

    開口是日語。

    張庸聽不懂。

    但是沒關係。他會漢語。

    “別睡了!起來嗨!”張庸對着話筒大聲吆喝。

    旁邊的阿芙蘿驚訝的看着他。

    這是做什麼?

    好像是故意打擾別人休息?

    “八嘎!是你!”

    電話那頭的秋山重葵立刻聽出來了。

    是張庸那個王八蛋的聲音!

    他故意的。故意三更半夜的來電話!故意將他叫起來!

    八嘎!

    可惡!

    見過壞的。沒見過這麼壞的。

    遲早弄死這個王八蛋!

    “晚上好!”張庸一本正經的回答,“我代表四萬萬中國人民問候你一聲!”

    “八嘎!你找死!”秋山重葵氣不打一處來。

    “我都還沒睡呢!你睡個毛線!”張庸說完,將電話掛了。

    哈哈。感覺好過癮。

    彷彿是又獲得精神勝利的阿Q……

    哼!

    想睡覺?做夢吧!

    以後有事沒事就打電話去騷擾一下。

    他可以不接的。但是,說不定就錯過什麼重要的電話了。

    擡頭看到阿芙蘿迷惑的目光。

    於是笑了笑,解釋說道:“哦,我是和朋友開個玩笑。”

    阿芙蘿甜甜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但是,張庸剛纔撥打的號碼。她早就記住了。

    不但記住。還知道張庸是往日本駐上海總領事館打電話了。

    這個傢伙……

    好像挺有趣的。也壞。

    三更半夜的故意將別人吵醒。故意折磨別人。

    張庸也笑笑。

    繼續打電話。

    這才是正事。

    叫人來將藤條箱拿走。

    不久,田七開着車過來。將藤條箱搬上車。走人。

    張庸則是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

    給了錢的。肯定得住。

    這一覺睡到十分舒坦。

    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天色大亮。

    看看手錶。哦。已經早上十點多。好像也沒有睡多久嘛。

    繼續睡。

    直到十一點多才起來。

    發現費新慶已經去了二樓的餐廳。於是也下來了。

    大搖大擺的走過去。

    費新慶會懷疑是他拿走的藤條箱嗎?

    沒關係。隨便懷疑。他就是要看看費新慶的反應。

    結果,費新慶看到他,還是有點迷迷糊糊的。似乎對他有印象。卻又想不起來。

    張庸:……

    看來,自己下手重了。

    費新慶現在這個樣子,明顯是有腦震盪後遺症啊!

    記憶模糊。

    神志不清。

    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那就沒事了。

    大馬金刀的坐下來,笑着打招呼,“費老闆,好久不見。”

    “你,你認識我?”費新慶果然疑惑。

    “你是天津衛四海錢莊的費老闆,我當然認識啊!”

    “那你是……”

    “我叫秦川。是給王克敏王主任做事的。你對王克敏主任有印象嗎?”

    “王、王……”

    費新慶吃力的思考着。卻是不得要領。

    張庸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好像昨晚自己也沒有特別用力啊!怎麼就將費新慶打傻了?

    你看阿芙蘿都沒事啊?她一個女人都沒有失憶。

    莫非,費新慶是裝的?

    不由得提高幾份警惕。

    然後發現自己是想多了。費新慶是真的被打傻了。

    怎麼說呢?流口水這樣的,還可以僞裝。但是,散漫而空洞的眼神,卻是裝不出來的。

    這個傢伙一直在試圖撿回自己的記憶。但是每次都失敗。每次都是着急的額頭直冒汗。

    “費老闆,你要去看醫生嗎?”

    “我,我……”

    “費老闆,你來上海是有要事嗎?”

    “我,呃……”

    費新慶還是迷迷糊糊,渾渾噩噩。

    他似乎想起自己要去做什麼事。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於是就更加着急了。

    張庸暗叫有戲。

    於是循循善誘。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