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甄別

    總領事是個多大的官？

    張庸不清楚。他和秋山重葵不歡而散。

    放長線，釣大魚。

    這個人以後還很有用。

    不用脅迫。他自己就會選擇。

    事實上，秋山重葵已經沒有選擇。除非是他想切腹自殺。

    如果是他將泄露文件的祕密告訴別人，不但是他要死，黑島龍丈也要死。他的家人，他的女兒也都會被處死。

    日寇的株連是非常嚴重的。有一些殘酷的刑罰，在東瀛依然保留。

    東條英機爲什麼外號東條剃刀？就是冷酷無情。只要有人犯錯，他都會頂格處罰。

    在一定程度上，他也的確是震懾了很多人。但是也非常容易引發反彈。最終被攆下臺。在惶惶不可終日中迎來末日。

    “你也走吧！”

    張庸對黑島龍丈擺擺手。

    黑島龍丈急忙開溜。生怕張庸改變主意。

    “站住！”

    張庸忽然想起什麼，叫道。

    黑島龍丈的嘴角不斷的抽搐。以爲張庸反悔了。

    絕望……

    惶恐……

    “找個機會，讓王竹林從租界裏面出來。”

    黑島龍丈有點迷惑。

    這是……

    “他知道你的太多祕密。他必須死。”張庸非常“善解人意”的說道。

    “呃……”黑島龍丈立刻就沒有異議了。

    沒錯，王竹林必須死。

    以前和他熟悉的人都必須死。

    否則，很容易泄密。

    事實上，張庸就是要王竹林的命。

    黑島龍丈也會死。但不是現在。而王竹林，現在就必須死！

    他必須爲自己做過的事負責。

    他已經沒有價值。

    離開三浦旅社。張庸這才打電話給李伯齊，說自己找到談判文件了。

    “你在什麼地方？立刻送回來！”

    “正在洗相片。”

    “膠捲呢？”

    “給照相館了。”

    “那伱呆在照相館，哪裏也別去。”

    “明白！”

    “處座已經從浦口出發了。走的是津浦鐵路。順利的話，後天就到。”

    “這麼快？”

    張庸有點意外。

    看來，老蔣受到壓力了。給了戴老闆密令。

    各國使館應該是輪番轟炸，要求老蔣必須親自派人處理。老蔣支撐不住了。

    這也說明，二十九軍在各國列強眼裏，乃是地方諸侯。和老蔣無法相比的。

    各國認定的合法政府，還是老蔣。

    “還有誰來？”

    “外交部顧副部長，和處座一起到來。晚些時候，宋部長也會來。”

    “啊……”

    張庸心想，這個顧副部長，就是顧維鈞嗎？

    應該是他。他之前曾經處理過臨城火車劫案。現在來處理這個武清火車劫案？是這個稱呼吧？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宋部長也親自到來，說明老蔣的確很重視此事。

    或者不得不重視。

    宋部長來了，也不知道華北是什麼態度。

    二十九軍應該是不太歡迎老蔣派人來的。他們會認定是自己的事務被插手了。

    然而，這是外交事務。各國並不認爲二十九軍能代表華夏。所以，非常復雜。

    搖頭。

    懶得多想。想也想不明白。

    政治上的事情，他哪裏搞得懂？看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才是王道。

    抓日諜……

    搞點錢……

    帶着隊伍來到閱文書店。

    忽然，一個窈窕頎長的美麗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咦？蘇幼惜？她居然在這裏？

    不假思索的，張庸就做出了一個動作。立刻給她加上標註。

    六號。六六大順。

    希望她順順利利。也希望自己順順利利。

    “蘇小姐。”張庸快走幾步，來到蘇幼惜面前，含笑說道，“我們真是有緣啊！居然又見面了。”

    “你……”蘇幼惜疑惑的看着張庸。似乎沒有記憶。

    張庸：……

    不會吧？這樣都記不住？我好像跟你介紹過的……

    蘇幼惜看着金秀珠。越發的疑惑。這個金秀珠，是她的師姐。是轉學來的。怎麼跟張庸混到了一起？

    好奇怪……

    她努力的想。但是沒想明白。於是呆呆的看着他們。

    “哦，她現在跟我做事。”

    “她……”

    “她需要勤工儉學，暫時休學一段時間。”

    “是嗎？”

    蘇幼惜好奇的看着他，又看看金秀珠。

    感覺哪裏不對，可是有說不上是哪裏。

    張庸從她的身邊走過，有意無意的問道：“蘇小姐，你是哪裏人？”

    “蘇州的。”蘇幼惜回答。

    “哦？你是蘇州人？來這麼遠的地方讀書？”

    “我有親戚在這邊。”

    “你的親戚叫什麼名字？我認識嗎？”

    “他叫曹建章。“

    “什麼？”

    “曹建章。他是我舅舅。”

    “哦……”

    張庸略微有些驚訝。

    難怪她敢跑這麼遠的地方來讀書，原來曹建章是你舅舅啊！

    那看來，你的便宜舅媽挺多的……

    嗯，辦正事。

    下次敲曹建章的腦袋，力氣大一點。

    爲什麼？

    看他不爽。

    這麼漂亮的姑娘，居然有這麼一個舅舅？

    哼，揍你沒商量！

    他可沒有愛屋及烏的習慣。

    這個曹建章，必須拿掉。十個蘇幼惜都無法阻止。

    當然，他要做的事，蘇幼惜肯定不會知道。她只需要知道，他是一個好人就足夠了。嘿嘿。

    說話間，方懷州從裏面出來了。

    張庸側頭問道：“怎麼樣？洗好沒有呢？”

    “你如果着急要的話，可以先拿走一套。”方懷州回答。

    “那好。”張庸確實是着急要。

    不對。是李伯齊着急要。畢竟是上面指定要的。十萬火急。

    早點拿到，早點交差。早點完事。

    戴老闆也好邀功。

    一層層邀功。都需要時間。最後彙報到委座那裏。

    方懷州於是進去拿相片。

    張庸站在蘇幼惜旁邊，隨手拿了一本書。

    好傢伙，無意中居然拿了一本源氏物語？

    有點搞笑……

    自己連三國演義都沒看完，看源氏物語？

    草率了……

    忽然間，書店外面有個熟人閃了閃。張庸斜眼一看。

    呵呵，還真是熟人。誰？鄭鬆。

    這小子，居然跑這裏來？難道是想要追蘇幼惜？

    呵呵。來吧！打斷你的腿。

    結果，鄭鬆的眼睛也是尖得很，無意中看到張庸，立刻轉身就跑。

    動作那叫一個麻利。果子狸都沒有他靈活。

    瞬間，鄭鬆就消失了。

    “蘇小姐，我剛纔還沒問你，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來看書。”

    “看什麼書？”

    “隨便看看！”

    “要不，請你看這一本？”

    “什麼書？”

    “源氏物語。”

    “我不喜歡看這樣的書。”

    “那看紅樓夢？”

    “我也不喜歡。”

    “那你喜歡看什麼？”

    “蜀山劍俠傳這樣的……”

    “啊？”

    張庸愕然。

    自己沒聽錯吧？蜀山劍俠傳？

    這麼漂亮的姑娘，居然喜歡看那麼天馬行空，無厘頭的書？

    怪胎……

    真是人不可貌相……

    來來來，太好了，我也喜歡看。我還可以給你說說後面的情節……

    正要說話，忽然看到外面又來一個熟人。

    也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漂亮的有點過分。甚至有點瓷娃娃的感覺。和蘇幼惜相比，也是毫不遜色。

    擦，今天真是巧了。

    老天爺是給自己施加了豔遇+200%的buff嗎？

    外面，站着秋山葵子。

    明說，張庸喜歡漂亮的日本花姑娘。

    這個葵子完全長在他的審美上。後世好像都沒有哪個日本女星如此。

    或許這就是錯誤的年代，帶來的遺憾的美。

    她父親是秋山重葵。自己剛剛搶劫了他。然後又遇到了他女兒。

    這算是冥冥中的孽緣嗎？

    好像所有的電視劇裏面，都要來這麼一段劇情……

    最後，這個葵子會因爲拯救自己，悲壯的犧牲……

    期待騙觀衆無數眼淚……

    其實，觀衆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劇情。只想給導演寄刀片……

    葵子慢悠悠的進入閱文書店。

    這位，彷彿是生活在真空中似的。根本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可怕。

    蘇幼惜回頭。

    兩女目光相遇。隨即迅速移開。

    張庸暗暗好奇。

    兩人好像認識？

    擦，不會是要上演邀月和憐星的劇情吧？

    還好，自己不是江楓……

    “葵子小姐。”張庸彬彬有禮的打招呼。

    美女嘛，既然遇到了，肯定是要找機會親近親近。說不定有機會呢。

    將她征服了，也是抗日的一部分。可以大書特書。嘿嘿。如果是生米煮成熟飯的話，讓秋山重葵無話可說。

    “你是……”葵子似乎想不起來他是誰。

    “我叫裘天來。”張庸睜着眼睛說謊話。

    “秋天來了……”葵子喃喃自語。

    張庸於是發現，這個葵子的思維，似乎不是很靈敏。

    應該的。應該的。美女就是應該傻一點。又漂亮，又聰明，別人還怎麼活？以後嫁不出去的啊！

    個個都是黃蓉。那不得了。他還是喜歡王語嫣多一點。

    又天真，又漂亮，又好哄。娶回去，絕對不用擔心後院起火。如果是黃蓉的話，其他人早就被她弄死了。

    “你……”

    蘇幼惜疑惑的看着張庸。

    她記得張庸明明不是叫裘天來的。這傢伙是在撒謊。

    可是，她爲什麼要撒謊呢？她似乎不懂……

    “她是日本人，我們不能對日本人說真話。”張庸藉機親近，貼着蘇幼惜的耳朵低聲細語。

    好香。

    雖然有個討厭的舅舅。但確實是美女啊！

    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假思索的又給秋山葵子標註上了。以後在天津衛，自己和她打交道的機會多着呢！

    日久生情……

    “遇到兩位，實屬有緣，要不，我請兩位美女到和平飯店吃飯？”張庸笑語盈盈。

    趕緊補鍋。他出現了紕漏。

    本來是要在和平飯店住幾個晚上的，結果中途開溜了。

    萬一那邊有什麼事，他是要背鍋的。

    處座馬上就要到。後面還有宋部長。他可是那位夫人的大哥。

    總之，在這個時候，姓宋的都不得了。千萬、百萬不能出事。

    “爲什麼？”

    “我不去！”

    兩個女人齊刷刷出聲拒絕。

    那個不約而同。心有靈犀。

    張庸：……

    行，當我沒說。我以後給狗吃，也不給你們吃。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然後看到兩女你瞪我，我瞪你，似乎在無聲無息的較量。

    立刻好奇。

    這又是哪一出？她們好像認識？

    難道之前曾經有恩怨？草率了。自己沒有搞清楚，就想着齊人之福。

    眼珠子一轉，決心加入進去。

    “我看兩位姑娘都是冰雪聰明，天縱奇才，這樣，你們幫我解答一個問題？”

    張庸開始埋設陷阱。

    對付兩個女人，還不簡單？手到擒來。

    什麼最難搞就用什麼。

    兩女不做聲。但是眼神似乎都在說，好，來吧！

    “595乘以595是多少？”張庸隨口就來。

    心想，你們兩個，想一天都想不出來。

    按照他的認知，越是漂亮的姑娘，數學成績都不太好。

    數學這個東西，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勉強不得。

    她們倆，嘿嘿，能搞懂四則混合運算就不錯了。

    誰知道……

    “三五四，零二五。”

    “三五四，零二五。”

    兩女同時回答。

    張庸頓時睜大眼睛。像遇到了鬼似的。

    不會吧？

    她們還真懂得數學？

    不是。還懂得心算？

    速度還那麼快？

    天了嚕，一定是哪裏錯了。絕對是亂答的。

    這麼複雜的乘法，口算怎麼可能？我張庸都做不到，你們兩個女人能做到，笑話。當我三歲小孩。

    “錯誤……”不假思索的否定。

    “沒錯！”結果，兩個美女又是同時回答。

    還同時轉頭瞪着他。

    瞬間，從兩朵小百花變成兩朵小黑花。有殺氣。

    張庸：……

    嘿，沒錯？我就不信邪了。

    當即拿出紙和筆，認認真真的列豎式計算。準備打她們的臉。

    你們等着。

    等一下，我要你們好看。

    還沒錯……

    結果，算着算着，漸漸傻眼。

    好像真的沒錯……

    好像結果真的就是354，025……

    邪門了。

    遇到鬼了。

    她們還蒙對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當即又說道：“3384乘以2938……”

    心想，這一次，你們如果還能回答出來，我就將前面的八仙桌給吃了。

    四位數乘以四位數，最強大腦都未必能計算。

    就你們兩個，哈哈……

    “九九四二，一九二。”

    “九九四二，一九二！”

    兩女沉吟片刻，幾乎又是同時叫出來。

    張庸：？？？

    不會吧？

    難道又算對了？

    暈！

    這一次，他再也不敢小覷。認認真真的列豎式計算。還要將數字分開點，免得搞錯位。

    結果，足足計算了兩分鍾，才將答案計算出來。

    暈死了。好像沒錯。

    結果真的就是9，942，192……

    完蛋了。

    自己居然遇到兩個心算天才。

    啊啊啊，老天爺也太偏心了，她們長得這麼漂亮，居然還心算這麼好。

    你讓金秀珠她們怎麼活……

    金秀珠估計心算三位數乘以三位數都搞不定……

    佩服！

    服氣！

    你們兩位繼續慢慢鬥。我先躲一旁。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恕不奉陪了。

    恰好，又有一組相片洗出來。立刻藉口離開。留下兩女繼續鬥雞眼。

    管她呢，都是姑奶奶，惹不起。

    張庸拿着兩組相片，風一樣的回到石虎街49號。交到李伯齊的手裏。

    這下可以了吧？兩組相片都交上去了。這個任務絕對算圓滿完成了。

    果然，李伯齊看完相片，點點頭，死人臉難得露出一絲絲笑容，“很好。我可以向處座報喜了。同時向金陵報喜。”

    張庸好奇問道：“怎麼向金陵報告？”

    “電臺。”

    “內容那麼長……”

    “分開發。”

    “日寇會不會懷疑。萬一他們破解了我們的密碼……”

    “這……”

    李伯齊難得的猶豫了。

    張庸的話，讓他左右爲難。也有些擔心。

    復興社在想辦法破譯日寇的密碼。日寇又何嘗不是在日夜琢磨中國人的電臺密碼？

    有個叫做百武晴吉的傢伙，就是專門破解密電的。

    “組長，我反對用電臺發。”張庸乾脆表明態度。

    從後世解密的資料來看，軍統的電臺，沒那麼可靠。被日寇破譯的密電是相當多的。

    日寇破譯國軍的密電，成功率非常高。這也是國軍屢屢失敗的緣故。

    在各次會戰中，國軍的部署，幾乎都被日寇掌握。根本無祕密可言。

    幾次長沙會戰都是如此。

    然而，這個致命的錯誤，到後來的解放戰爭中，國軍依然沒有質的改變。密電被破譯的數量也是非常多。也不知道國軍爲什麼如此頭鐵。

    “那就等處座到來再說吧！”李伯齊將相片收起來。

    隨即板起臉，“你去北平吧。”

    “去做什麼？”

    “蔡將軍準備動身了。日諜也聞風而動了。“

    “是。”

    “還有。去北平，甄別這幾個人。”

    “誰？”

    “自己看相片。”

    “是！”

    張庸將相片拿起來。

    首先認出來就是王克敏。然後是殷汝耕。還有江朝宗。

    皺眉。都是大漢奸。需要甄別啥？

    直接抓起來槍斃。

    “要抓到證據。”李伯齊心知肚明張庸在想啥。

    “什麼證據？”張庸悶悶問道。

    “和日本人私底下來往的證據。越多越好。”

    “明白了。”

    張庸點點頭。

    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這幾個人都是大漢奸，他在後世的資料看得清清楚楚。

    都是寫入了書本裏面的。還能有錯？

    不過，由於時代的局限性，沒有證據，確實不好公佈。

    這幾個傢伙在北平政務委員會中，也是盤根錯節，和很多人都有關係。牽一髮而動全身。

    “那我去北平是……”

    “祕密的去。祕密的回來。和北平站不打招呼。”

    “這……”

    “王天木已經被日寇盯死了。你一出現，日寇就會發現。”

    “那……”

    “自己安排時間。可以早上去，晚上回。也可以在那邊住一兩天。正好，往返路上，收拾一些鐵路上的日本人。他們應該就是盯着鐵路線的探子。可能會對蔡將軍不利。直接滅了。”

    “是！”

    張庸就喜歡李伯齊說的最後兩個字。

    滅了。

    沒什麼油水的，抓來也沒用。

    直接滅了，埋在鐵路兩側。就當做是給土地增加肥料了。

    哦，要埋的遠一點。鐵路沿線不用那麼肥沃。又不耕種。

    告辭出來。

    開始安排。

    曹孟奇是肯定要帶的。

    吳六琪也一定要帶的。

    都是拼命三郎。

    他們兩個跟着自己，是絕配。

    自己可以指引他們恰到好處的攻擊，而不是貿貿然的送死。

    如果離開自己的指引，這兩個傢伙太莽了，很容易送命的。

    那就太可惜了。

    那些二十九軍的老兵要帶幾個。東北軍老兵也要帶幾個。

    必須帶着步槍，路上才安全。

    單純的手槍、衝鋒槍，遇到強敵，那就是被動挨打。

    梅璐就不用帶了。

    這是正經事，不需要女人。她可能會拖後腿。

    但是金秀珠就要帶。這個女人似乎有點祕密。帶着她，或許可以更好的和日諜打交道。

    準備妥當。

    坐車出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