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所以,他不算叛徒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拉丁海十三郎字數:6312更新時間:24/06/26 14:49:31
    暴揍一頓,日諜舒坦了,招供了。

    他站在這裏,其實是監視洪門的人。王竹林擔心洪門的人會來搗亂。

    洪門是什麼?

    這個就沒必要詳細解釋了。

    反正,同盟會的前身就是洪門。而果黨的前身,又是同盟會。

    從歷史延續來說,張庸也是洪門一員。

    唔,是這樣的。

    整個果黨,都是洪門的一份子。

    因爲洪門是比較排外的。所以,和日寇作對,也就順理成章。

    然而,北方的洪門和南方的又不同。

    之前革命的時候,南北方政見不同。打得非常厲害。

    北伐……

    易幟……

    其實都是南北之爭。

    同盟會也分裂了。一部分組成了後來的果黨。

    北方的同盟會沒有分裂。但是一盤散沙,誰也不服誰。最終,背景逐漸的單薄了。

    反而沒有南方的果黨有凝聚力。雖然果黨的凝聚力也很糟糕。但是北方更加混亂。

    “洪門哪一支?”

    “鐵線拳。”

    “嗯?”

    張庸感覺奇怪,

    這不是武功套路嗎?還成派系了?

    “話事人是誰?”

    “巴老虎。”

    “哦!”

    不懂裝懂。其實根本不知道巴老虎是哪個。

    幸好,楊智和餘樂醒他們知道。他們最近都從天津站那裏翻閱了很多內部資料。熟記於心。

    要說這些能夠在軍統裏面混出名字的,確實都有能力。

    單純是記憶力,就相當不錯。

    哪怕是羅一鳴,認人、記資料,也是比較厲害的。

    畢竟,這年頭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互聯網。無法隨時隨地查閱資料。只能靠記。

    只能靠自己的腦子。能記住多少就是多少。

    記住越多,越有好處。

    “你走吧!”

    “閣下是……”

    “不要問。”

    “是。”

    “我是札幌人。你呢?”

    “啊……”

    那個日諜疑惑。隨即釋然。

    果然是自己人。難怪。札幌,有點遠,在北海道那邊。

    “我是鹿兒島人……”

    “去吧!”

    “系!”

    日諜換了語調。

    張庸擺擺手。讓他快走。

    再說的話,他就要露餡了。他哪裏懂假冒日本人?

    前世只懂雅蠛蝶。現在學也來不及了。

    其實連雅蠛蝶都說得不標準。別人一聽就知道他是冒牌貨。

    幸好,對面日諜以爲他是要假冒中國人。所以不能說日語。很多日諜都這樣。必須說中文。不能說日語。

    日諜告辭離開。

    當然是去報告王竹林了。

    張庸暫時沒有時間管這個王竹林。

    他還要盯着川島芳子他們。

    目標都已經進入了日租界。但是沒關係,肯定會出來的。

    他們搞那麼大的動作,不可能只在日租界裏面進行。鬼子的目標,肯定是租界外面。是整個華北。

    在日租界外面找了一個地方,靜悄悄的監視。

    可惜沒有花生糖……

    果然,不到一個小時,一輛黑色汽車從日租界裏面出來。

    汽車裏面有兩個小紅點。

    呵呵,兩個日本人啊。來的正好。

    揮揮手。跟上。

    始終保持200米左右距離。

    目標完全沒發現。

    半徑300米的監控範圍就是好使。無論目標怎麼走,都不會跟丟。

    不久以後,目標車輛停下。

    咦?好像是在一個相對偏僻的郊外?

    張庸疑惑。

    日寇來這裏做什麼?

    故意給自己抓捕嗎?

    立刻安排人將其包圍。然後衝上去。

    砸窗。

    舉槍。

    日寇司機試圖反抗。被餘樂醒一刀幹掉。

    行動教官就是行動教官。動手絕不含糊。一刀插入脖子側面。日寇司機當場斃命。

    “不許動!”

    “不許動!”

    輕鬆的將後排的日寇制服。並且拽出來。

    張庸上前一看。呵呵。不由得笑了。原來。被抓的居然是岸田武夫!

    哈哈。差點笑出鵝叫聲。

    巧了。

    真是好巧。

    這一路,可以說是奇遇不斷。

    “是你?”

    岸田武夫也是難以置信。

    滿臉驚駭之餘,又感覺匪夷所思。不斷扭頭看四周。

    似乎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抓了。

    又看看天上的太陽。以爲自己是見鬼了。

    張庸?

    他居然在這裏?

    這個王八蛋,居然在天津衛?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沒錯。是我。”張庸笑吟吟的說道,“岸田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你,你,你……”岸田武夫想要說些威嚇對方的語言。卻又說不出來。他知道,自己的威嚇,對張庸沒用。這個王八蛋,根本不怕事。

    在上海灘,這個王八蛋做了太多事。抓了太多日諜了。

    整個桐機關,都被他破壞的七零八落的。其他的各個特務機關,也是遭受重大損失。

    人沒了,錢沒了。什麼都沒了。

    說起張庸,所有日諜高層都恨之入骨。卻又始終拿他沒辦法。

    想要消滅他,但是又始終沒找到機會。

    誰能想到……

    他居然出現在天津衛!

    居然一不小心的,就將他岸田武夫抓了!

    “別動……”

    “別動……”

    張庸微微一笑。親自搜身。

    結果,找到一沓銀票。大概有十多張。面額都是200銀元的。

    笑納。

    發財。

    “岸田先生,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拒絕回答。”

    “理解。”

    張庸也不強求。

    拿到銀票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最關鍵的是,這些銀票,都是花旗銀行的。這才是全國通用的啊!美滋滋……

    “來,來,來,我們回去再說。”

    張庸擺擺手。

    讓人將岸田武夫帶走。

    忽然想起什麼,又拿來一個黑色頭套。

    “你……”

    “戴上!”

    張庸不由分說。

    讓人將岸田武夫套起來。

    不是擔心岸田武夫看到別人。是避免其他人看到岸田武夫。

    依稀間,張庸有個模糊的想法。但是沒成型。

    岸田武夫掙扎。試圖將臭烘烘的頭套給甩掉。

    好難受。

    太臭了。

    “別叫。別亂動。”

    “否則,用臭襪子塞你嘴巴。”

    張庸提醒對方。

    岸田武夫果然沒有大喊救命。

    喊了也沒用。

    你能喊幾下?

    早就被人捂住嘴巴了。然後就是被塞臭襪子。

    他自認是斯文人。無法接受這樣的羞辱。於是決定閉嘴。果然,他獲得良好的待遇。沒有被毆打。

    只不過,臭烘烘的頭套,依然讓他非常難受。

    上車。

    出發。

    汽車一直向西南,駛出市區,到偏僻郊外,才緩緩的停住。

    岸田武夫也被拖下車。頭套也摘掉了。周圍只有張庸等人。

    其他人都遠遠的警戒着。

    “張庸,你要殺我,就痛痛快快的……”

    “我說過要殺你嗎?”

    “八嘎!”

    “注意文明用語。看在三千大洋的份上,允許你罵三次。還有兩次。如果超了……”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你來天津衛做什麼?”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任何消息。”

    “明白!”

    張庸點點頭。

    讓人將汽車重新啓動。

    然後將岸田武夫的臉按在排氣管的後面。

    深踩油門。

    “轟……”

    “轟……”

    發動機轟鳴。

    排氣管冒出大量的黑煙。

    岸田武夫:……

    八嘎!

    饒命!

    饒命!

    “我說!我說!”他果斷的屈服。

    內心暗暗詛咒張庸十萬八千次。這王八蛋,真不是人啊!這樣也能想到!

    受不了……

    真的受不了……

    想好各種鞭刑、辣椒水、老虎凳……

    沒想到,別人根本不用。直接用汽車排氣管級將他征服了。

    他也可以不服。

    結果就是活生生的被薰死。或者燙死。

    他自認承受不了。

    他懷疑繼續負隅頑抗,張庸會將排氣管直接塞入他嘴巴……

    “黑島龍丈來了?”

    “……是。”

    “他來做什麼?”

    “成立安清會。”

    “誰是安清會的會長?”

    “袁文會。”

    “川島芳子來做什麼?”

    “她是安清會的副會長。”

    “哦?”

    張庸有些意外。

    這個川島芳子,還真是鼓響有一份,鑼響有一份。

    別人是在天津衛成立的安清會,和她有一毛錢關係。她一個假洋鬼子,還要踩一腳進來。真是……

    上躥下跳的。日本人到底是給了她多少好處。

    “幫我個忙。”

    “什麼?”

    “想辦法幫我將川島芳子做掉。”

    “我……”

    “川島芳子不是日本人。你應該沒問題吧。我都沒有叫你去做掉黑島龍丈……”

    “別!我答應。我答應!做掉川島芳子!”

    岸田武夫急忙回答。

    在川島芳子和黑島龍丈之間,他當然選擇川島芳子。

    其實,這根本不是選擇題。

    川島芳子就是一塊抹布,用完就可以扔。

    真正的日本人,誰會在乎她?

    或者說,誰會在乎什麼滿洲國?不過是給兩根骨頭啃罷了。

    如果沒有需要了,絕對會立刻拋棄。

    “你應該慶幸。”

    “慶幸?很遺憾。我沒有看出來。”

    “或許,十年後,你認識的那些同夥,都已經死了。或者是被抓了。等着被審判。而你,卻好好的活着。”

    “笑話。十年後。”

    岸田武夫當然不相信。他並不是蠢。

    他不是因爲智商不夠才落在張庸手裏的。完全是意外。真的。太突然了。

    在上海灘的時候,他都成功的跑掉。

    誰知道,會在天津衛這裏,突然落在張庸的手裏。

    “你來天津做什麼?”

    “抓楊鈞劍。”

    “抓到了?”

    “剛剛槍決了。”

    “……”

    岸田武夫沉默。

    他不知道這件事。沒有人告訴他。

    沒有人告訴他,張庸在天津衛。如果他知道的話,一定會很小心。

    只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逃跑?

    還是不要想了。

    沒有人能夠從張庸手裏跑出來。

    用錢買命的不算。

    沉默。

    沮喪。

    “天津衛哪些人比較有錢?”

    “什麼?”

    “我想撈點錢。”

    張庸直白的說道。

    岸田武夫:……

    果然,資料都是真的。張庸這個混蛋,真的是又貪財又好色。

    不問情報。就問哪裏有錢。真是……

    太沒上進心了。

    你好歹也是復興社特務處的。好歹也是特工。怎麼能一天到晚就想着錢錢錢……

    “我初來乍到。不知道。”

    “要不,你給和知鷹二打個電話,請他送幾萬銀票來?”

    “什麼?”

    “和知鷹二肯定不知道你被抓,你問他要錢,他應該會給一點。幾萬大洋可能沒有。三萬吧。對。問他要三萬大洋。就說你非常着急使用。”

    “我……”

    “岸田先生,我對你這麼友好,你幫我賺一點錢總可以吧。難道真的要我拷問你情報嗎?”

    “我……”

    “幹我們這一行,只要不透露情報,就不算背叛。”

    “我……”

    岸田武夫糾結。

    張庸說的其實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只要不出賣情報,他就不算背叛。幫他賺幾萬大洋,也不是不行。

    問題是,他是有尊嚴的……

    忽然看到汽車的排氣管冒出黑煙。算了。尊嚴。以後再說……

    “我沒有和知鷹二的電話。”

    “我有!”

    “……好吧!”

    岸田武夫無奈,只好答應。

    張庸於是帶他來找電話。然後站在旁邊看着。

    岸田武夫拿起話筒。

    “麼西麼西……”

    “和知君,是我!”

    “岸田君……“

    和知鷹二非常疑惑。

    怎麼岸田武夫會將電話打到這裏來。

    好像和他不是很熟……

    “和知君,我現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缺少資金。你能幫助我嗎?”

    “岸田君,你說吧!”

    和知鷹二沒有懷疑。的確是岸田武夫的聲音。

    岸田武夫初來乍到,缺乏資金,也可以理解。

    “三萬大洋。”

    “岸田君,我能問問你要做什麼嗎?”

    “我……”

    岸田武夫不知道如何回答。

    做什麼?

    他怎麼回答?

    難道說是送給張庸?

    扯……

    電話那頭,和知鷹二卻是誤會了,以爲岸田武夫要保密。於是不再追問。

    三萬大洋,對於他來說,也不算很大的數額。

    在天津衛這個地盤,他們想要籌集資金,還是很容易的。漢奸那麼多。有大把的金錢。

    “岸田君,我送去哪裏?”

    “山南會館。”

    “好的。”

    和知鷹二立刻安排。

    既然決定給,那就要給的漂亮。以免岸田武夫疙瘩。

    別人既然開口了。顯然是有難處。否則,又怎麼可能求到他頭上。這件事,他決定隱藏心底。不會輕易拿出來說。

    當即派人送去。

    也算是落岸田武夫一個人情。

    “打完了?”

    “他馬上安排人送來。”

    “很好。岸田先生,我們可以愉快的合作。我答應,在十年後,我會給你一點資金,讓你在國外過上好生活。當然,如果你願意回去國內的話,也是可以的。”

    “我這樣子了,我怎麼可能回去國內?”

    岸田武夫沮喪。

    張庸微微一笑。

    靠近他的身邊,“如果我不說,誰知道呢?”

    “你……”岸田武夫駭然。

    同時又燃起強烈的求生欲。

    張庸,他,要做什麼?是要他做叛徒嗎?

    不行!

    這個絕對不行!

    “我說過。我們可以合作。”

    “我是不會出賣情報的……”

    “我不要你的情報。只要你幫我撈錢。”

    “你……”

    岸田武夫無語。

    他覺得張庸玷污了間諜這個行業。

    哦,對方不是間諜。

    對方是專門抓間諜的。所以……

    “你要放我回去?”

    “當然。否則,別人豈不是知道你被捕了?”

    “可是,我的司機……”

    “你遭遇伏擊。司機陣亡。你需要一筆資金,調查幕後兇手。這不是很合理嗎?”

    “那……”

    “岸田先生,你有更好的藉口嗎?”

    “我……”

    岸田武夫想了想。好像是沒有了。

    張庸的解釋,的確很合理。就算上級知道了,也不會有其他想法。

    他沒有出賣情報。所以,他不算叛徒。

    既然不是叛徒,他就沒有心理負擔。可以安然自若的繼續自己的事。

    但是,動作一定要快。

    必須馬上回去。

    時間一長,別人就會發現情況不對。

    “你要我寫自白書?”

    “不。不。不用。我不會留下你的任何痕跡。”

    “你不怕我反悔?”

    “我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二次、三次。你說呢?”

    “我……”

    岸田武夫不服氣。

    可是,又沒有底氣。他之前差點被抓。現在真的被抓。

    誰知道下次……

    “當然,你也可以找機會報復。這樣可以洗清你的嫌疑。”

    “你很自信?”

    “有一點點。”

    “哼,你好大的口氣。”

    “其他人,我未必對付得了。但是一定可以對付你!”

    “八……”

    岸田武夫幾乎吐血。

    這個王八蛋。

    說話真可惡!

    我不就是被抓了一次嗎?需要你反覆提醒嗎?真是。

    好生氣。

    好想將對方的腦袋擰下來。

    但是最終又只能悻悻忍着。他確實不知道如何抓捕張庸。

    太難了……

    “隊長!”

    “有人送東西來。”

    不久以後,楊智送來一個厚厚的信封。

    張庸打開信封。裏面都是厚厚的銀票。可惜,都是保商銀行的。無法在華北地區之外使用。

    算了……

    保商銀行就保商銀行吧!

    大不了,自己在華北掙錢華北花。一分都別想帶回家……

    將銀票給岸田武夫過目。

    “謝謝!”

    “唔……”

    岸田武夫無語。

    好傷心。又被敲詐勒索三萬大洋!

    之前在上海灘,他已經損失了好多錢財。沒想到,剛剛到達天津,又損失一筆。

    “我會留下百分之一給你。”

    “等抗戰勝利結束,我一起給你拿回家。過上美好生活。”

    張庸笑眯眯的說道。

    岸田武夫覺得對方可能是有點癔症。

    什麼抗戰勝利?

    都不知道對方是在胡說八道什麼。稀奇古怪的說法。

    張庸笑了笑。將銀票收好。

    擺擺手,讓岸田武夫走人。

    這個和知鷹二,看來油水很豐厚啊!

    難怪身爲檀機關的特務機關長,一直呆在天津。

    什麼時候再搞他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