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權柄碎片

    百思不得其解的迦娜，卻不甘心就這麼囫圇地將問題搪塞過去。

    “或許，我應該請教一下相關的專家爲我解惑。”

    若論變形術的專家，那必然是莉莉絲-麥格。但是，作爲一名一級巫師，想要向她提問，學分的花銷必然是不能少的。

    只是，對於當前囊中羞澀的迦娜而言，別說是花錢提問，就是去圖書館租賃相關書籍的錢她都拿不出來。

    “我的手裏還有一次向格蕾絲教授提問的機會，而且對於這種相對基礎的問題，也沒有必要非得點名麥格教授回答。”

    看着宿舍外已經西沉的日光，自知有修養的學徒不會在這個時間打擾旁人的迦娜，也熄了現在直奔教導處尋找格蕾絲-伊娃的念頭。

    “再把《海洋之歌》和《雀》練習幾遍，就開始今天的冥想吧。”

    迦娜有預感，再過不久，自己的巫師等級應該就能夠突破至9級了。

    照這個勢頭繼續發展下去，在今年夏天之前，迦娜應該就可以嘗試突破至二級巫師學徒。

    “等突破到二級學徒，所有巫術的等級上限就可以拔高到29級了，而且，契約召喚位也能再拓展一番。”

    擬定完短期計劃之後，迦娜便開始按部就班地練習歌劇曲目，直到月上樹梢，迦娜才堪堪完成兩首曲目的一輪練習……

    ……

    “呼——吸——呼——吸——”

    悠長的呼吸聲富有節奏地在靜謐的宿舍內響起，一張一弛間，細密的綠色光點隨着周圍魔植律動的頻率，有規律地涌入迦娜的口鼻之間，化作魔力，擴充巫師生態。

    “嗡——”

    就在迦娜的精神漸漸深入意識底層，進入深度冥想狀態的時候，忽然，一陣嗡鳴聲自迦娜靈魂深處響起，伴着一道璀璨奪目的翠綠色光芒，迅速裹挾着迦娜的靈魂。

    “又開始了嗎……”

    感受着靈魂深處的異動，迦娜的靈魂視線自然鎖定在此次異變發生的源頭——一顆翠綠色種子，即一直以種子形態存在於迦娜靈魂之中的日常任務系統。

    “呼——吸——呼——吸——”

    均勻的呼吸聲再次響起，不再特意關注靈魂異象的迦娜，重新進入到深層冥想狀態。

    只是這一次，迦娜在冥想中看到的不再是黑暗，而是一望無際，完全望不到盡頭的森林之海。

    “我又變成了那棵擎天巨樹嗎……”

    “不對，這一次，我是在動的。”

    不同於以往夢境中的巨樹視角，這一次，迦娜的視野明顯在快速移動，直到飛到樹海的盡頭，穿過籠罩在樹海之外的結界。

    “吼——”

    污穢瀰漫，畸變四起。

    不同於結界之內的樹靜風輕，樹海結界之外，全然就是域外天魔肆意污染世界本源的景象。

    黯日當空，墮神低語，身處異維度之外的邪神，不斷向巫師世界投放使徒，企圖以殺戮完成降神的儀式……

    與此同時，看着眼前一片血紅的末日景象，迦娜的耳畔幾乎要被混亂的低語聲撕裂靈魂，讓她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恐怖的夢境，不再窺探神戰的意志。

    “巫師意志不容褻瀆——”

    灼目的生命權杖，浩瀚的規則權威，生命的洪流化爲無窮無盡的藤蔓樹海，肆意驅趕着主世界內無處不在的外神污染。

    隨着一道翠綠色的光芒籠罩，迦娜的視線豁然一黑，再睜眼，視角轉化，重新迴歸巨樹視角的迦娜，只看到一個渾身散發濃郁生命氣息的纖細身影，以獻祭自身爲代價，完成了對所有外神意志的剿滅……

    而簇擁在她周圍的，有黑夜，有太陽，有月光，有大海，也有悲鳴的大地。

    可最終，權柄的破碎依然無法被阻止，意識消散，生命的洪流也化爲四散的流光，不斷滌盪着巫師意志中的污染……

    “嗖嗖嗖——”

    一幕幕片段快速從迦娜眼前劃過，直到視線定格，一枚包裹着生命氣息的權柄碎片攜着無邊的偉力劃破虛空。

    最終，那枚碎片化爲一顆翠綠色的樹種，投入到億萬緯度位面，消失在夢境視野之中……

    ……

    “呼——”

    夢境消散，視線迴歸。

    看着眼前宿舍內月光鋪灑的熟悉場景，迦娜恍惚的意識，也漸漸恢復了清明。

    “這……便是你的來歷麼……”

    “神戰之後破碎的權柄碎片……”

    凝神內視，看着懸浮於靈魂內的翠綠色樹種，迦娜的心情卻有些複雜。

    重生穿越至今，迦娜最大的依仗就是“日常任務系統”。

    她雖然也曾思考過系統存在的合理性，但是，沒有任何頭緒的推理，得到的結論也只是無根浮萍罷了。

    只能通過一次又一次在深度冥想時無規律的夢境，才能讓迦娜得以窺探到一絲真相的影子。

    但不曾想，夢境一向只是停留在“巨樹”視角的迦娜，今天卻忽然被捲入一場“神戰”之中。

    而且，神戰的位格不低，僅僅是通過夢境窺視一角，就讓迦娜的靈魂幾乎生出被撕裂的痛苦。

    但好在，經過今天的一場夢境，關於“日常任務系統”的原貌，也被漸漸揭開。

    “無論這些恩賜的背後是否藏着不爲人知的代價，但對於現在的我而言，這個系統就是我此生最大的機緣……甚至，如果能藉此機會勘破權柄內所包含的法則知識，那晉升爲正式巫師，也不再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一級學徒，對於普通凡人而言，只是擁有了超凡之力的同類。

    而晉升爲二級學徒，無論是體魄還是靈魂將會有一次顯著的昇華，但在生命的界定上，依然只能算作強大的人類而已。

    只有晉升至三級學徒，才漸漸脫離凡胎，進入到超凡生命的範疇。

    擁有強大血脈天賦的學徒，可以輕而易舉的斷肢重生；擁有元素天賦的學徒，甚至可以藉助元素之力灌頂，進化爲半元素化生命……

    而巫師，便不再算是人類，甚至已經超出了超凡生命界定的範圍。

    對真理的洞悉，令巫師擁有能夠觀察世界本質的能力。

    而規則之力的掌握，則是學徒能夠晉升爲巫師的唯一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