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詭集會:叫我嬸嬸就行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寫寫寫寫寫寫寫字數:8722更新時間:24/06/26 14:44:20
所有的恐怖氣勢,全都來自於這個身影。
當蒼老的身影從黑色的宮殿中走出之後,周安能感覺到,那股恐怖的氣勢。
白王在這個蒼老的身影面前,就像一隻小螞蟻。
這是個老人,穿着一身布衣,身上的衣服陳舊不堪。
老人的身材矮小,腰背因爲年紀的原因,顯得有些佝僂。
而老人的左手位置,是空蕩蕩的袖袍,沒有手臂存在。
右手還在,正提着一隻毛筆,上面還有未乾的墨跡。
在老人身上,有種古老而又蒼涼的氣息,伴隨着一股令衆生都顫抖的氣勢,彷彿無盡的深淵,一眼看不到頭。
老人的眼神也不是渾濁,而是一種歷經無數歲月之後,罕有的疲憊感。
周安眯起眼睛,暗中觀察着,握緊了長刀。
他現在還有白王死後留下的珠子,雜門的人統稱爲雜器。
如果現在的情況不對勁,他會立刻讓黑玉把便宜岳母給牽出來,讓便宜岳母和這個獨臂老人碰碰。
目前爲止,周安眼前的八卦,還是一片金黃。
這證明,面前這個老人,似乎並沒有任何危險。
“沒有敵意。”周安心中想道。
至少目前來看,這個帶着無盡歲月感的獨臂老人,對他沒有絲毫的敵意。
想到這裏,周安略微沉思,隨後緩緩開口。
“老前輩,請問您的名諱?”
獨臂老人從出來之後,也在打量着周安,並未說話。
那雙帶着無盡歲月感的眼睛,彷彿能夠看穿一切,讓一切都沉沒在歷史的歲月中。
當周安問出這句話之後,獨臂老人卻搖了搖頭,蒼老的聲音出現。
“不記得了,好久好久了,我都忘了。”
獨臂老人眼中罕見的露出迷茫之色:“我是誰,這裏又是什麼地方,我都不記得了。”
“我只知道,我必須留在這裏,必須在這裏,讓一切都有痕跡。”
“你想知道嗎?隨我來吧,我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歲月,沒有見到人了。”
獨臂老人說完之後,竟然直接轉過身,好像不在乎周安是不是跟上來,朝着黑色宮殿走了進去。
很快,獨臂老人的身影,就消失在黑色宮殿的大門。
周安微微一愣,隨後反應過來,看着面前這黑色的宮殿,深吸了一口氣。
他緩緩擡起腳,朝着裏面走了進去。
來了,還有個巨大無比的祕密,擺在自己面前,如果不去看看,那周安會很後悔。
況且,八卦算術仍然是一片金色,代表着此行無礙。
沒事,那就勇敢的莽,不莽怎麼能看到好東西?
隨着周安一腳踏入其中,一股厚重的歷史,從周安的身上浮現。
在黑色宮殿的內部,空間十分廣闊,一眼望過去,都是一片黑色。
無論是牆,亦或者是地,哪怕是宮殿的頂端,都是一片黑色。
但周安觀察得很細緻。
這些黑色之上,卻有很多不同尋常的地方。
浮雕!
密密麻麻的浮雕,從周安站立的地方,逐漸的朝着外面延伸。
除了地面,周圍的牆壁,乃至上面的天花板,都刻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浮雕。
這些黑色浮雕,全都是人物的肖像,栩栩如生。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一而足。
除此之外,周安甚至感覺到,一股極爲熟悉的氣息,在這些浮雕之上,不斷地循環着。
“城牆,是城牆的感覺。”
周安很快就發現了,這種氣息,正是外面那半堵城牆。
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他們都是殘存在歷史中的英雄,但是早已經死亡,然後屍骨被刻在了這裏。”
周安看着前方不遠處,正在等待他的獨臂老人,問道:“是您,把他們刻在這裏的?”
這些,都是歲月都無法消磨的屍骨,是真正的恐怖之物。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哪怕是隨便拉出去一個,若是一個活人,恐怕都是一個個行走的遠古神話。
獨臂老人聽到周安的話,臉上露出迷茫之色,隨後點了點頭:“是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把他們刻在這裏。”
“但是我知道,我的使命就是這個,我必須要這麼做。”
話音落下,周安看着這個獨臂老人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肅然。
如果真是如同獨臂老人所說,那麼這個獨臂老人的身份,那就不言而喻了。
或許,這是一個真正從那個極爲古早的年代,存活到如今,仍然活着的遠古史詩。
“我很迷茫,因爲我看着這些浮雕,很痛苦。”
獨臂老人蹲了下來,然後撫摸着牆上的浮雕:“我感覺到,他們都是我的摯友,親朋,戰友,以及太多太多。”
“我親手見證他們的死亡,親手將他們刻上其中,那種感覺,每一次,都是撕心裂肺的。”
“但我必須這麼做,哪怕我如今,已經忘了很多東西,但仍然沒有忘記這一切。”
“刻畫,書寫,並且陪伴。”
說到這裏,獨臂老人站了起來。
“繼續走吧。”
周安點了點頭,跟在獨臂老人身後。
他不知道,獨臂老人爲什麼會失去記憶,但是他從獨臂老人剛纔的述說中,知道了獨臂老人正在做的人。
這是一座墓園,來自於那個古早年代,無數聖賢之人衝擊裂縫之後,所留下來的墳墓。
歲月不敢侵蝕,但聖賢終將有所歸宿。
這裏,就形成了。
那些浮雕,每一個浮雕都是一個墓地,葬着那一尊尊古早時期的英雄史詩。
而獨臂老人,就像是一個守墓人,獨自一人在這裏,將一具具的屍骨安葬,並且一直守在這裏。
漫長的歲月過去,這裏依然如此,獨臂老人同樣如此。
周安看向周圍的浮雕,眼中露出一絲欽佩。
他不是英雄,但敬重英雄。
至少,不到萬不得已,他做不到如此慷慨的赴死。
說得容易,做起來難。
當然,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周安本人是不怕死的。
甚至以他的脾氣,如果真要死了,還得拉着敵人同歸於盡。
周安看了幾眼,繼續跟在獨臂老人身後。
自從說了那幾句話之後,獨臂老人就沒有繼續說話了,而是默默地在前面帶路。
周安跟在身後,這才發現了黑色宮殿的不同之處。
這裏,沒有多餘的房間和過道,所有的房間都被打通了,就是爲了安放這些屍骨。
除了前面的房間之外。
不遠處,一個四四方方的房間,佇立在黑色宮殿空曠的內部。
周安看着這個黑色的房間,略微驚訝。
如果說,那些浮雕代表着的,是厚重的歷史,是歲月都無法侵蝕的存在。
那麼這個黑色的房間,給周安的感覺,就像本身就是歲月一樣。
甚至周安站在這裏,都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肅穆感。
“這是……什麼?”周安終於開口,問道。
“很重要的東西。”獨臂老人說道。
“嗯……我也沒有進去看過,但是確實很重要。”
周安來來回回的打量着,發現即使是千里目,也無法將其徹底的穿透。
就像這座黑色的宮殿一樣,這裏惟一的一個房間,同樣是用特殊的材料打造,能夠隔絕千里目的穿透。
“我只知道,我留在這裏的原因,以及留在這裏的使命,就是因爲這裏,這個房間。”
獨臂老人眼中露出迷茫之色,道:“你能幫我嗎?”
周安問道:“怎麼幫,幫什麼?”
他就知道,獨臂老人讓他進來,肯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不是這樣,怎麼會如此直入主題?
周安甚至已經有了猜想。
剛纔獨臂老人說,讓他幫一幫,或許這個幫的方法,就是和面前這個房間有關。
“你幫我,去看看房間裏面,有什麼東西。”
獨臂老人說道:“我每次一靠近房間,就會有一種強烈的悲傷,在心頭浮現。”
“如果強行走到房間外面,會在悲傷中,化爲黃土。”
“我還要活着,至少還要在這裏守着,不能死。”
“你如果感覺到不到悲傷,那麼……”
話還沒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確實如同周安所想,是想讓他去看看這個房間。
但是……周安很明顯的拒絕了。
“不去。”
周安搖了搖頭,道:“這個辦不到。”
在剛纔,獨臂老人說話的時候,周安就開始悄悄地推算,進入房間是兇是吉。
結果卻出乎意料。
既沒有金色的光芒,也沒有黑色的光芒。
這種情況,就是推算不出來的原因。
連推算都推算不出來,很明顯,面前這個房間,已經超出了周安的能力範圍。
這是作死,周安是個很穩的人,不會作死。
獨臂老人聽到周安的說法,似乎並不打算放棄,繼續說道:“你幫我進去看看。”
“我可以讓你在這些浮雕之中,選擇其一。”
“選擇其一?這是什麼意思?”周安皺眉問道。
獨臂老人指着周圍的浮雕,緩緩道:“他們雖然死了,但是他們依然留存了一部分下來,我把這種留存下來的力量,稱之爲天賦。”
“你只需要找到和你類似的天賦,就能獲得巨大無比的好處。”
“而這,會在你漫漫的人生中,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說到這裏,獨臂老人的眼神雖然還是迷茫,但是卻帶着一絲感慨。
“天賦?”
周安眯起眼睛,緩緩道:“你到底是誰?”
剛纔,隨着獨臂老人說出這句話之後,周安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是知道天賦這個東西的。
當初,餘杭和他說起過,有關於天賦的事情。
那些曾經慷慨赴死的存在,在無盡的歲月中,擔心後繼無人,也害怕後人無法扛起時代,於是用了特殊的方法,將自己的天賦投放。
比如餘杭,他的天賦,曾經屬於那個時代的天下第一讀書人。
講真的,周安當初聽到這個消息後,覺得這羣英雄當真是無私無畏。
現在結合獨臂老人說出的話,周安就覺得,這裏面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天賦早就已經投放了,現在這些浮雕,又怎麼會是天賦?
而且仔細的想想,面前這個獨臂老人,似乎有些問題。
你說這些是天賦,難不成還能變一個天賦出來?
隨着周安說出這句話之後,獨臂老人嘆了口氣,好像有些遺憾。
他身上的那股迷茫的氣勢,逐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漠視蒼生的氣勢。
“你看出來了。”獨臂老人淡淡道:“現在,是何年代?距離大域年間,又是多少年了?”
大域年間?
周安摸了摸下巴,道:“是你們那個年代的稱號?”
“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因爲他甚至都沒有聽過,又怎麼會知道呢?
“原來如此,看來歲月的力量,已經把一切都化爲灰燼了。”
獨臂老人嘆了口氣,轉化了話題:“說說看,你還猜到了什麼?”
“我猜到,這裏是一座英雄的墳墓。”
周安笑着說道:“而你,並不是英雄,這座墳墓,更像是一座監獄,把你封存在這裏。”
“浮雕,是枷鎖。”
“外面的城牆上有,這裏面宮殿也有。”
“外面的城牆毀了,所以你能這麼走動,剛纔在外面,你始終沒有出黑色宮殿,證明你走動的範圍只有這麼大一點。”
“只要這裏的浮雕不被毀掉,那麼……枷鎖仍然是枷鎖,只是讓你走得遠些而已。”
“房間,是鑰匙,可以打開枷鎖,但是……你拿不到。”
隨着周安的述說,獨臂老人竟然連連點頭,好像很滿足周安的說法。
“不錯,猜得很對,但是有一點,你說錯了。”
獨臂老人淡淡的道:“他們?配叫英雄?”
“我,同樣是英雄。”
“只是二者的理念不同罷了。”
周安笑道:“爲什麼不同?”
“這事情,要從很早之前說起了。”
獨臂老人似乎很久都沒有和人說話了,緩緩開口道:“當年,曾經,天上出現了很多的裂縫。”
“不過那一羣人,赴死將所有裂縫都封住了,這些祕密,可能你沒有聽過。”
周安很想說,他聽過的,但是卻沒有說話,意思是讓獨臂老人繼續說下去。
獨臂老人繼續道:“後來,天上的裂縫沒有了,詭異少了很多,但是萬萬沒想到,地底還有裂縫。”
“於是,這裏就出現了,那時,高手已經不多,無法赴死解決,於是,就出現了通靈空間……”
黑色的宮殿裏,響起了獨臂老人的聲音,在這片空間中,顯得極爲空曠。
大多就是講述如何封住天上的裂縫,以及通靈空間形成的原因。
這些東西,其實周安早就已經知曉,但他沒有打斷。
有時候,聽屬於那個時代的人說出來,才能知道是否有誤差。
很快,這段故事就告了一個段落。
有關於理念的問題,終於被獨臂老人說了出來。
“憑什麼,要用我們的命,去做通靈空間?”
“我可不想當這個實驗的人,那個時候,普通人多如牛毛。”
“比我們行當中人多太多了,用他們的命,照樣可以,只是量大些而已。”
獨臂老人握緊拳頭,道:“我們這些行當中人活着,同樣可以繁衍生息,還能讓後代具備更好地環境。”
周安聽到這裏,已經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說到底,就是不想死。
這個老東西,就是想用普通的人命,去測試通靈空間的穩定性。
但是普通人哪能比得上行當中人,需要的量那是天文數字。
可這個老東西不管這些。
“怕死,被你說成一種理念,當真是有意思。”周安笑道。
獨臂老人挑了挑眉,道:“你不怕死?”
“怕。”
周安很耿直的道:“我覺得怕死很正常,但你搞死別人,還是素未謀面的普通人,那就不正常了。”
獨臂老人呵呵笑道:“我知道,你也不會認同,但我就是這樣。”
“我這輩子,從一個種地的農人開始,一步一步才有了今天,憑什麼?”
“他們雖然尊重我們的意願,讓我們自願,但是誰知道,當所有行當中人都無法成功之後,會不會改變想法?”
“我不過是偷偷做了個實驗而已,就十幾條人命,他們就把我關在了這裏。”
“那時候的雜門領袖綠衣,直接出手將我鎮壓,用這些狗屁屍骨,讓我一直苟延殘喘。”
雜門領袖,綠衣。
這個名字,周安聽過,那是古早年代的雜門之主。
好像最後因爲通靈空間的兩個派系,用自己的命,給通靈空間加了一層枷鎖,凡是不屬於通靈境的,都無法進入。
和其他的三大門類一樣,也都是死了的。
“後來我知道,綠衣死了,死得比我早。”
獨臂老人揮舞着僅剩的手臂,極爲高興:“我被關着又怎麼樣,我還是比她活得久!哈哈哈!”
說到這裏,獨臂老人的表情,已經變得極爲癲狂。
周安默默地註釋着這一切,搖了搖頭:“當一個階下囚,還能當得如此開心,你是獨一份。”
獨臂老人聞言,臉上的癲狂之色漸漸平復,道:“那又如何,現在,我們迴歸主題,你幫還是不幫?”
“滾!”
周安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你不怕我?”獨臂老人瞪大眼睛。
周安聳了聳肩,指着周圍的浮雕,道:“身處枷鎖之中,不過一階下囚爾,你能動手,早就動手了。”
如果真是爲了打開枷鎖,估計獨臂老人早就用武力脅迫了,現在沒用,那就證明獨臂老人沒辦法動手。
要是身處枷鎖之中,還能動手,那這枷鎖,也就沒用了。
獨臂老人陷入沉默。
周安知道,自己猜對了,笑眯眯的道:“我很疑惑,當初的綠衣,爲什麼不直接將你殺了?”
如果獨臂老人真是這種想法,殺了或許還更痛快。
畢竟留在這裏,遲早會出問題。
周安找得到,也很可能被別人找到,只是機率問題而已。
而周安能抵抗這種誘惑,甚至識出破綻,不代表別人能看出來。
天賦,真的太誘人了,是個行當中人,那都頂不住。
這個獨臂老人,計劃沒有絲毫的問題,從頭到尾,都把自己搞成失憶的樣子。
好在周安知道天賦這個東西。
“殺我?”
獨臂老人搖了搖頭,道:“她做不到,在當時,其實她已經受了很重的傷。”
“我也是和她交手時才知道的,她爲了去找那個異姓姐姐青霜子的屍骨,曾經進入地底的裂縫。”
“在裏面,她殺了數不清的詭異,但是也受了永遠無法恢復的傷。”
周安聞言,恍然大悟。
怪不得,綠衣會死在通靈空間,原來之前,就已經受傷了。
若是全盛時期的綠衣,恐怕給通靈空間加上這個規則,也不至於死去。
“好了,你既然不願意,那就走吧。”
獨臂老人揮了揮手,似乎也不在意周安不答應。
他等了太久了,當了太長時間的階下囚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漫長的時間都待了下來,哪裏還在乎什麼狗屁的一點點時間。
今日能碰上周安,下次就能碰上其他的人,周安不上當,不代表其他人不上當。
“走?”
周安笑道:“然後讓你在這裏,等待時間過去,找到能讓你出去的人,再來報復我嗎?”
這個老東西,絕對不能留。
這時,已經結下樑子了,留着是個禍患。
獨臂老人冷笑道:“怎麼,你還能殺了我?”
“我雖然在這裏成爲了階下囚,但受傷的綠衣都無法殺我,更何況是你這個小東西?”
“你就算出去了,告訴你的長輩又如何?”
“這裏,通靈境的進不來的,總會被我遇上人的。”
“等我出去了,我會將你,連同你所有的至親,全部碎屍萬段!”
獨臂老人每說一句話,都帶着強烈的怒氣。
他彷彿已經看到,周安在他面前跪地求饒的姿態,而他,對周安施展百般酷刑。
“當然,你現在在我面前跪下,磕兩個響頭,或許我會網開一面,讓你救我。”
獨臂老人洋洋得意:“甚至,出去之後,我收你爲義子,讓你成爲一人之下。”
周安摸了摸下巴:“好誘人哦。”
獨臂老人眼睛一亮:“你答應了?”
雖然他不擔心遇不到其他人,但是總是需要時間的,如果周安能馬上出手,能節省太多的時間了。
周安搖了搖頭:“不,我的意思是,你必死無疑。”
獨臂老人嘴角抽搐:“你這小東西,腦子有點問題,我都說了,憑你,無法殺我。”
“那換個人呢?”周安眯起眼睛。
獨臂老人皺眉道:“我還說的不清楚嗎,你的那些超過通靈境的長輩,無法進來。”
“老東西,你還是沒明白。”
周安微笑道:“我說的,如果不是人呢?”
不是人?
獨臂老人一時半會的,沒聽懂什麼意思。
這時,周安轉過頭,看向黑玉。
黑玉一直都安靜的站在一旁,十分謹慎的看着獨臂老人。
詭異的狀態告訴她,這個獨臂老人很危險。
現在感受到周安的目光之後,黑玉疑惑的看了過去。
周安笑眯眯的,摸了摸黑玉的頭,笑道:“乖,把咱媽給牽出來,給這個老東西上上課。”
“哦哦。”
黑玉聽懂了,然後也沒有墨跡,一臉的興奮。
緊接着,一陣陰沉的氣息,從黑玉身上流轉。
這是黑玉在召喚詭集會。
周安笑眯眯的看着獨臂老人,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拜託,我的背景超大的好吧。
人類那邊,魏公公罩我,詭異那邊,便宜岳母罩我。
你拿什麼贏?
遇事不決,找便宜岳母,那不就是解決了?
沒聽人家便宜岳母說了,城牆上的那些氣息,人家都認識。
弄你不是簡簡單單?
獨臂老人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覺得渾身一寒。
他這個境界,從未感覺到如此的寒冷,按理說,也絕不會有。
可是現在,就這麼清晰的,傳入全身。
獨臂老人的目光,越過周安,看向周安身後的黑玉。
緊接着,獨臂老人感覺到,一股極爲熟悉的氣息。
“是……詭異!”
“你瘋了,在這裏召喚詭異!”
“這裏是人類歷史的英雄之墓,這些遠古史詩,哪怕是死了,都天生厭倦詭異,哪怕是殘餘的力量,都能連同你和詭異,一起化爲虛無!”
獨臂老人終於明白,他覺得周安在找死。
這些英雄,哪怕葬身在這裏,也是對詭異有無盡的憎恨。
他們的墓園,怎麼會讓詭異出現?
出現,就是個死。
可是周安管不了這麼多。
他必須要殺了獨臂老人!
再說了,詭集會不一樣,那可是最爲古老的詭異之一。
就連魏公公,都曾經說過,在詭集會的主場,魏公公都要小心爲上。
如果在詭集會的主場,兩人估計都是兩敗俱傷。
黑玉召喚,就是把這裏的一切,變成詭集會的主場。
通靈空間的規則,是對行當中人的,不是對詭異的,所以這個方法可行。
兩人交談的功夫,周圍的一切已經變化。
殘破的街道,在這片黑色的宮殿浮現,呆滯的詭異,出現在街道的攤位上。
而在周安前方不遠處,身材豐腴的成熟女人,帶着恐怖的陰冷,彷彿無盡的深淵,降臨於此。
“快,給她!”周安飛快的道。
黑玉也是老手了,飛快的把白王留下的珠子,扔給了詭集會。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詭集會的本能並不會抗拒,順手接了下來。
下一刻,珠子就像是冰遇到水,迅速地融化,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詭集會身上的陰冷和狂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理性。
配合上詭集會的成熟豐腴,再加上理性的氣質,混合着和黑玉類似的禁忌之美。
當詭集會恢復清醒之後,又一次看到周安,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哪怕是她,也覺得驚訝。
“你小子,最近殺的全聖境,這麼多?”詭集會下意識的道。
讓她恢復清醒的東西,只存在全聖境的高手。
俗話說,沒有買賣,久沒有殺害。
每一個讓她恢復意識的東西,都代表着一條全聖境的命。
所以,詭集會才說出這句話的。
短時間內,能拿出這麼多清醒的東西,她都懷疑,周安是不是專門找全聖境的去殺了。
當詭集會說出這話之後,她的到來,確實瞬間引起了周圍的反應。
這裏,是英雄的墳墓,是遠古史詩的留存,哪能容許詭異存在?
周圍的一切,在變得無比的恐怖。
所有的浮雕,散發着殘餘的力量,全都指向詭集會。
詭集會同樣感受到了,眼中露出一絲懷念:“好熟悉的感覺,嗯……都是曾經到我這裏,偷取過不少機緣的人。”
“原來,你們都已經死去了,歲月,真是無情。”
詭集會本身也代表機緣。
每一次的出現,行當中人趨之若鶩,而詭集會的古老,更是經歷過太多了。
“我已清醒,給個面子如何?”詭集會微笑道。
隨着她說完這句話,身上散發的不再是詭異的狂亂,而是無比的理性。
浮雕針對詭異,而詭異的特性就是本能和暴虐。
但是這裏面,有個問題,那就是浮雕不是活物。
浮雕始終是死的,只是殘存着力量,所以當詭集會變得理性之後,浮雕的力量逐漸不見了。
當一切消失之後,詭集會看向周安,嘴角微微抽搐。
“你小子,是天生惹禍的根源吧,到底又去惹了什麼天大的麻煩。”
“我給你說,你這樣,活不長的,我很擔心黑玉的安全。”
周安指了指獨臂老人,道:“岳母,呸!前輩……有人弄我!”
剛纔,差點喊順嘴了。
詭集會會心一笑:“你還沒明媒正娶,叫前輩生分,叫我嬸嬸就可。”
周安一愣,心說嬸嬸可不是一個好詞。
不過現在,不重要了。
稱呼什麼的,真的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面前這個老東西打死。
詭集會也沒有囉嗦,順着周安的目光,看向了獨臂老人。
那雙眼睛裏,帶着無窮無盡的煞氣,以及詭異獨有的陰冷。
此時,獨臂老人張大嘴,彷彿看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詭集會……清醒的?”
“不可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