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連線師

    詭異這種東西，不只是出現在大楚國。

    包括大楚國周邊的很多國家，也都有詭異滋生的情況。

    事實就是如此，哪怕幾個國家勾心鬥角，但是面對兩樣東西時，那都是一致對外的。

    其一是那些擾亂江湖的江湖妖人，比如縱性。

    其二則是詭異。

    詭異可不管你是哪個國家，只要是詭異出現的地方，那麼一切生者都會受到威脅。

    如果是那種簡單直接的詭異還好，直接帶着人除掉就行。

    可就怕那種特別難以根除，且非常怪異的詭異。

    如果遇到這種詭異，那麼就會造成恐怖的傷亡。

    所以幾個國家除了研究如何讓對方過得不好之外，在對付詭異這方面，反而出奇的一致。

    在某些時刻，他們甚至還會情報共享，比如現在的夢魘。

    大越國在夢魘這事情上，做過的研究更多，因爲他們遇到的次數更多。

    這玩意遇到的次數，也是看運氣來的。

    此時，周安手中的這個摺子，就是有關於夢魘的信息，也是大越國送過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大越國的這種方法，確實也是可行的，但是人力物力的消耗很大，楓林州吃得消嗎？”周安問道。

    摺子上所寫的方法，其實屬於長痛不如短痛的方法。

    夢魘這個詭異，和詭集會類似，都是屬於殺不死的存在，只要有人做夢，那麼必然就有夢魘存在。

    而且它們還有個共同點，那就是時間到了之後，自然而然的就會消失，等待着下一次的出現。

    但是夢魘也有和詭集會不同的地方。

    除了發生的對象不同之外，還有一點就是詭集會是固定的，不會隨着時間而變強。

    但是夢魘就不同了，它不是固定的，是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變強的。

    如果有一隻夢魘處理不好，那麼就會變強一分，若是一堆夢魘處理不好，那麼等到時間結束之後，等待的就是強大的詭異。

    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更何況是詭異。

    所以目前楓林州鎮詭司最擔心的，是最後出現的夢魘，達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畢竟就目前來說，已經有了些許傷亡，夢魘也開始變強了。

    現在大越國給的這封摺子，就是極爲強硬的手段。

    他們的建議，是把所有的百姓，無論是州還是府和縣，全都聚集起來。

    然後派人嚴加看守，只要是有百姓出現夢魘的情況，立刻就進行清除。

    “乍一眼看，好像挺有道理，但是這要真實施起來，那就難如登天了，我很懷疑，大越國是怎麼實施的。”周安道。

    這個方法乍一看之下，覺得沒什麼毛病，但是真要仔細的去觀察就會發現，毛病那是真的多。

    首先，要考慮的是百姓的問題。

    這個方法等於是把所有百姓全都帶到一個地方，那該如何對百姓解釋？

    其次，一個國家的生產、經濟等等重要的因素，全部和百姓密切相關。

    把百姓們全都聚集起來，那各個地方，就會成爲一種名義上的死城。

    街道上將再無百姓，也再無熱鬧可言。

    這種種情況，加在一起時，稍有不慎，就會造成重大的後果，絲毫不亞於夢魘的襲擊。

    候司州聽到周安這麼說，也明白周安什麼意思。

    他雖然不是管理百姓的職位，但是在這個位置上坐久了，自然是清楚後果的。

    “大越國也只是提供這麼一個方法，他們本身都還沒有嘗試，陛下給我們這個，也是讓我們看看，能不能藉此，想到更好的方法。”候司州解釋道。

    周安道：“原來這只是一個理想的方法，連大越國都沒辦法實施。”

    “這應該是最後的下下策。”候司州解釋道：“我看着這封摺子，看了足足三天三夜，也想了三天三夜，還真別說，我真的想到一個可行的方法，但是需要周大人來幫忙。”

    “說說看，需要我幫什麼。”周安道。

    候司州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說道：“周大人，現在的情況，比我們想的還要嚴重得多，我大致的算了一下，如果按照目前的進展，後續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夢魘會強大到一個極爲恐怖的程度。”

    “到了那個時候，如果真的對付不了，那麼等待我們的，將會是恐怖的傷亡。”

    周安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對於候司州的說法不置可否。

    目前才是高發的初期，就已經開始出現傷亡，很難想象一旦到了後面，究竟會發生些什麼恐怖的事情。

    “所以，我打算長痛不如短痛。”候司州深吸了一口氣：“大越國的聚集在一起的方法，給了我一個啓發，我們何不在夢魘還沒有徹底爆發的時候，將夢魘聚集起來，先滅它們一波。”

    “只要夢魘被集中滅掉一次，實力就會大跌，那麼後續就可以輕鬆應對了。”

    周安摸了摸下巴：“這個想法確實可以，但是要如何才能聚集所有夢魘，難不成還是聚集百姓，一起管理？”

    如果能夠聚集所有夢魘，在這爆發初期的時候，確實也是可行的。

    就算是聚在一起，那也只是爆發初期的夢魘，解決起來雖說有難度，但總比到了後期要好。

    但是怎麼聚集起來，這就是個大問題了。

    如果還是用大越國提供的想法，那還不如直接用之前管控的方式。

    候司州也知道周安在想什麼，這些東西他有過考慮。

    如果沒有辦法，他也不會讓人去請周安過來了。

    候司州拍了拍手：“請進吧。”

    隨着候司州說完這句話，門外傳來一道腳步聲。

    周安轉頭看去，發現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

    老人穿着一身麻布衣服，瘦精精的，但是精神頭很好。

    剛一進來，老人就衝着二人彎腰行禮，態度十分恭敬。

    “見過侯大人，見過周大人，老朽陳衆山有禮了。”

    周安不知道，這個老人是什麼身份，將目光投向候司州的方向，意思是解釋下。

    候司州也不墨跡，解釋道：“陳老先生是雜門的一個行當，叫連線師，這個行當是根據入殮師延伸而來。”

    入殮師？

    周安知道這個行當。

    如今，在看了大楚國皇帝給的書籍之後，周安已經在這方面有了長足的進步。

    他現在的知識儲備，已經算是極爲深厚的了。

    所謂的入殮師，其實就是針對死人而衍生的行當。

    有些人死了，在下葬的時候，會整理遺容。

    而負責整理遺容的，就是入殮師。

    他們服務於死者，讓死者能以一個安詳的狀態離開人世。

    更是變成了一個行當。

    至於連線師，則是入殮師的一個分支行當，也是屬於雜門的。

    這世界上，有人安詳的死去，也有人因爲意外而死。

    有些死者在死之後，甚至會出現缺胳膊斷腿的情況，而連線師這個行當，也就應運而生。

    他們縫合死者的屍身，讓死者能夠更體面的下葬。

    這些都是連線師該做的。

    可是周安不明白，處理夢魘爲何會與連線師有干係。

    陳衆山似乎看出了周安的疑惑，笑着解釋道：“周大人有所不知，老朽已經步入先天之境，如今縫合的不只是死者，更是能縫合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周安問道。

    陳衆山答道：“比如夢境。”

    周安挑了挑眉：“我明白了。”

    怎麼把夢境中的夢魘聯繫起來，或許就是依靠這連線師了。

    “具體的操作是什麼樣子？”周安問道。

    候司州道：“其實操作也很簡單，魂線，是先天境界連線師的招數，可以聯接他人意識，也不會對生者造成傷害。”

    “由連線師將魂線種入每一個百姓的身體，一旦百姓做了夢，並且和夢魘有關的，就會被魂線拉入連線師的身體之中，這樣，我們就能直接解決了。”

    陳衆山在一旁道：“老朽會逐漸吸收所有夢魘，而吸收了夢魘之後，百姓仍然會被夢魘認爲，還處於做夢當中，不會再發生夢魘的情況，所以侯大人的這個解決方法，其實是很完美的。”

    周安聞言，摸了摸下巴，隨後伸出兩根手指，道：“很好的辦法，但是我有兩個問題。”

    “第一，連線師既然有這種能耐，爲什麼不早點用出來。”

    “第二，隨着時間的推移，陳老先生身體中接受到的夢魘將會越來越多，承受得了嗎？”

    這兩個問題，都是周安目前考慮的。

    他不懂爲什麼魂線能引導夢魘，也沒問過，因爲這是人家連線師的絕活。

    所以周安不會在乎究竟是爲什麼原理，能辦就行。

    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

    但是這裏的一些問題，周安考慮到了。

    他想着候司州說的話，覺得這個方法確實是極爲靠譜的，既能解決覆蓋範圍廣的問題，也能讓百姓不再做和夢魘有關的夢。

    畢竟夢魘都被陳衆山全部吸收了，在夢魘的規則中，不會出現第二只夢魘，只要被吸收的夢魘沒有被消滅。

    但是問題就來了，周安想到的那兩種，就是最明顯的。

    候司州道：“周大人，其實這事情看起來簡單，但是要沒有大越國的這封摺子，還真的很難想到，我們不過是有了先入爲主的觀念罷了。”

    這話的意思，周安聽懂了，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有時候，哪怕是看一些很出名的名著，裏面出現了一些難辦的事情，然後給出了解決方案，周安都會大呼原來如此簡單。

    其實這就是先入爲主的原因。

    以上帝視角看某些事情時，就會覺得極爲簡單。

    “至於周大人說的第二種……陳老先生會用連線師特有的方法，來解決夢魘的問題。”候司州道。

    陳衆山解釋道：“連線師和死者打交道，我們是最接近死亡的那一批人。”

    “夢魘的最終目的，就是爲了讓人死亡，連線師可以通過祕法，讓自己處於生死的遊離邊緣，給夢魘的本能造成誤區。”

    “生，讓夢魘認爲我們還能被攻擊，死，則是讓夢魘認爲我們已經死在他們手裏，不會發動強大的攻擊，畢竟是憑藉本能行事的詭異，其實也很好騙的。”

    “只是到了那個時候，老朽就不能動彈了。”

    聽完所有的解釋，周安也就明白了。

    如果真的能順利實施，其實這個方法確實是有效的。

    “需要我做什麼？”周安問道。

    既然事情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案，而且候司州也把自己叫了過來，肯定是需要自己幫一把。

    候司州想了想，道：“周大人，其實我最擔心的是夢魘聚集在一起，實力強出我們的想象，雖然現階段，就算是聚集在一起，也不會強到一個離譜的程度，但是總得做好準備。”

    這意思，周安聽明白了。

    候司州所擔心的，就是怕萬一出現意外，需要一個高手來坐鎮。

    畢竟是詭異，必須要面面俱到，做到萬無一失。

    而周安恰好就能在這方面提供幫助。

    畢竟周安的戰力，在候司州看來，能在整個楓林州橫着走了。

    周安點了點頭，道：“需要處理的時候，叫我一聲就行。”

    有了周安的答覆後，候司州也終於放下心來。

    “既然如此，陳老先生就先做準備吧，大概要十來天左右，就可以把所有魂線，連接到百姓身上了。”候司州鬆了口氣。

    連線師的魂線，是針對死者的，對於生者來說，造不成太大影響，這也是候司州放心的一點。

    如果會對百姓造成影響，候司州也不敢這麼用。

    陳衆山答應下來，表示自己馬上就會開始着手。

    周安在旁邊聽着，皺起了眉頭：“侯大人，需要十來天的時間嗎？”

    夢魘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氾濫，十來天的時間，恐怕早就已經處在高發時期了，會給後續的處理造成影響。

    而且這影響還不可估量。

    候司州無奈的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楓林州太大了，下轄還有這麼多府和縣，中間還要趕路，哪怕是行當中人的速度，十來天已經是極限了。”

    楓林州下轄這麼多府，府下面還有更多的縣，真要仔細算起來，其實十來天已經算是短的了。

    周安摸了摸下巴，道：“僅僅只是趕路的問題嗎？”

    候司州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真的要連線的話，反而要不了多少時間。”

    “唉，如果能有個通靈境高手就好了，能飛的話，就能把時間壓縮到三天左右。”

    州級的地方，先天境已經能算得上高手了。

    至於再往上的通靈境，那得在京級去找。

    雖有京級，其實也不是只有一個京城，只是因爲京城是大楚國皇帝住的地方，那裏的高手更多而已。

    真要算下來，京城更像是所有京級地區的總領。

    其他的京級地區，都是叫某某京，而京城就叫京城。

    周安陷入沉思，片刻之後，道：“如果能飛，只要三天的話，我想我能幫一把。”

    這話一出，不光是候司州，就連陳衆山都愣住了。

    候司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周大人，你難不成跨越了兩個等級，達到了通靈境？”

    說這話時，候司州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按照他們的情報，周安能逆境伐上，但是本身其實是一流高手的境界。

    就算是到了先天境，也不可能會飛的。

    所以候司州認爲，這根本不可能。

    要真能提升這麼快，大家都別玩了，玩了也是白玩。

    周安奇怪的看了候司州一眼：“誰說沒有到通靈境，就不能飛的。”

    這意思，候司州聽明白了。

    他也是個老手了，在江湖上也混了很久，對於一些能夠讓人飛行的功法，自然也是清楚的。

    候司州苦笑，無奈的道：“周大人，你是怎麼做到，修煉了這麼多手段，還能有這麼快的提升速度的？”

    他真的很好奇。

    尋常人練一種，就會耗費畢生的精力，傾其一生去修煉自己的行當。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每一個行當，都足夠讓人投入一輩子去研究和提升。

    哪怕是天才，最多也就輔修另一種。

    如果再往上多修一個，那麼不好意思，哪怕你是個絕頂天才，也會泯然衆人矣。

    但是周安不一樣，他從未見過能力多成這樣，實力卻一點都不減少的，反而能力越多，實力越強。

    所以在震驚之下，候司州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周安瞥了候司州一眼，沒說話。

    自己開掛的，能和天才比嗎？

    技能越多，提升就越強。

    而自己需要付出的，只是肝而已。

    一個肝上長了個人的人，肝一點無足輕重。

    候司州看到周安的眼神，心知自己問了不該問的，抱拳道：“抱歉，周大人，是我剛纔冒昧了。”

    這年頭，誰沒有一點祕密。

    去貿然打聽別人的祕密，其實是非常沒有道德的行爲。

    如果遇到脾氣差的，甚至會拔刀相向。

    周安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在意，這才看向陳衆山，道：“那就由我來帶陳老先生吧。”

    既然是威脅到自己肝熟練度的東西，那就早點解決。

    周安是個果斷地人，他從來不墨跡。

    解決不穩定的因素，才能更穩定的肝進度條。

    在周安想來，他的苟和別人不同。

    你惹到我了，我就弄死你，這樣我就能繼續苟着了。

    安全，才是苟道的精髓。

    陳衆山也驚着了。

    他也聽過周安的名頭。

    畢竟這年頭，江湖上的消息也傳得很猛。

    刀鍋雙絕周大人，逆境伐上的存在，早就已經在江湖上廣爲流傳。

    要不是周安的身份，背後站着大楚國，只怕已經有無數的先天高手慕名而來，要和周安切磋切磋了。

    如果能夠僥倖贏了，必然在江湖上廣爲流傳。

    但是周安還會飛，這可是從未有人知道的。

    “這周大人，難不成是妖孽不成？”陳衆山心中想道。

    周安當然不知道陳衆山想的什麼，道：“現在就出發吧。”

    一個男人，執行力是關鍵。

    現在要做的事情，周安喜歡馬上就去做。

    陳衆山點頭道：“楓林州已經連線了，我們可以朝着周邊行動。”

    周安站了起來：“那就出發吧，對了，你知道具體的地圖嗎？”

    既然是要朝着周邊開始，那麼地圖必然不可少。

    “周大人放心，老朽已經將那些地圖全部背了下來。”陳衆山說道。

    “好。”

    事情緊急，周安不再停留，牽着黑玉來到外面。

    鎮詭司周圍的好幾條街道，都是沒有百姓的。

    畢竟這是個極爲特殊的機構，沒有百姓也是正常的。

    此時，不少鎮詭司成員已經跟在後面，一起走了出來。

    候司州站在最前面，看着周安，說道：“周大人，有勞了。”

    “侯大人不必客氣，這些事情也與我有關，早點解決，我也能少很多事情。”周安擺了擺手。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才看向一旁的陳衆山，道：“陳老先生，準備好了嗎？”

    陳衆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周安不再停留，轉頭對黑玉道：“黑玉，回影子。”

    這次是爲了加快進程，所以能少點麻煩就少點麻煩。

    黑玉雖然平時不愛回影子，但是見到周安的嚴肅面孔之後，也知道現在沒得商量，很乖巧的化作一團黑霧，進入周安的影子裏。

    做完這一切，周安才來到陳衆山身旁，抓住陳衆山的肩膀，道。

    “陳老先生，注意了。”

    “周大人儘管飛就行，老朽也是行當中人，不用顧忌太多。”陳衆山回答道。

    周安不再遲疑，運轉體內的炁，施展飛龍身法，直接沖天而起。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此刻的周安，宛如一道飛龍虛影，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天空中。

    在場的鎮詭司成員見到這一幕，全都驚訝得合不攏嘴。

    他們都是出來瞧熱鬧的。

    可萬萬沒想到，此時的熱鬧除了震驚之外，就別無他物了。

    議論之聲此起彼伏。

    “周大人這是到了通靈境了？”

    “不可能吧，哪有人這麼快提升的。”

    “可是能飛啊，你不會不知道能飛代表着什麼吧？”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周大人的這一手，天底下的那些天驕，只怕望塵莫及。”

    “這可是崛起於微末的周大人，你以爲是誰都能碰瓷的？那些天驕給周大人提鞋都不配。”

    議論聲在加劇。

    候司州也難以掩飾震驚。

    他是先天境高手，更能看出這一波的操作。

    周安的飛行，可不是飛那麼簡單。

    無論是速度還是威勢，都不能把這個能力當做一個只能飛的能力，更像是……身法！

    “行了，都去做自己的事情，三天之後，將是一次重大的動作，我不允許出現失誤。”候司州臉色冷了下來。

    衆多鎮詭司成員見到自家老大都說話了，也沒敢多說，紛紛離開了外面，去幹自己的事情去了。

    候司州又看了會，這才重新回到鎮詭司內。

    他需要繼續佈置，確保萬無一失，也對得起周安的幫助。

    ——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對於百姓來說，三天足以做太多的事情。

    可是對於周安來說，三天時間不過是瞬息之間。

    這三天，他帶着陳衆山，逛遍了整個楓林州。

    還真是如候司州所說，連線的時間並不長，更多是趕路的時間。

    而且連線師的手段頗爲高明，百姓們都感覺不出來，周安也是開了眼界。

    當然了，這一趟也遇到了不少的熟人。

    周安是從安定縣一路往上升的。

    安定縣屬於亭雲府範圍，而亭雲府又屬於楓林州範圍。

    這一趟都路過了，自然也少不了一頓寒暄。

    對於安定縣和亭雲府來說，周安是從他們這裏出去的，可以說與有榮焉。

    尤其是府令和司府，更是覺得值得吹噓。

    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刀鍋雙絕，大楚國醫者崇拜的對象，可是從我們這裏崛起的，你就說我們這裏厲不厲害吧？

    反正現在，提起周安，都避不開安定縣和亭雲府。

    畢竟這年頭，還是有不少人喜歡挖掘強者的過往。

    唯一讓周安覺得遺憾的是，趙鐵匠已經不在安定縣了。

    據說是突破了，所以再體驗人生已經沒用了。

    至於具體去了哪裏，也無人知道。

    對於趙鐵匠，其實周安也是感慨良多。

    這位京城匠作監老大的師弟，幫助了自己很多。

    當初的鑄道大比，也是趙鐵匠極力勸說自己去的，確實給自己帶來了不小的益處。

    這一趟，周安本想稍微和趙鐵匠敘敘舊的，但遺憾的是趙鐵匠確實不在，周安也就沒有多停留了。

    等到把所有的地方全部逛遍之後，確實花了三天的時間。

    楓林州也是真的大。

    好在周安會飛，這一路上帶着陳衆山，也算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這次的事情。

    當他從天而降，落在鎮詭司門口時候，侯司州已經等待着了。

    “恭喜周大人圓滿歸來！”侯司州拱手說道。

    周安點了點頭，和侯司州客氣了兩句。

    旁邊，陳衆山此刻臉色有些蒼白。

    就算是連線師，運用這個能力也會造成消耗。

    他現在還沒有啓動，但是此刻的消耗並不小。

    “成功了嗎？”候司州問道。

    陳衆山蒼白的點了點頭：“已經把整個楓林州，包括所屬的府和縣，全都進行了連線，目前只差最後一步，我需要三天時間，將他們的夢魘全部引過來。”

    連線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則是引入夢魘，將夢魘全部引入陳衆山的夢境中，而陳衆山這段時間，則會進入一種生死遊離的狀態，讓夢魘認爲他活着卻又死了。

    候司州聞言，道：“那就在鎮詭司吧，有個照應也是好的。”

    說着，他就把周安和陳衆山帶進了鎮詭司，還專門弄出了一個房間。

    周安進來之後，身後的陰影一陣扭動，黑玉從裏面鑽了出來，用迷茫的眼睛看着周安，彷彿在問周安，自己現在可以出來了嗎。

    這三天，把黑玉憋壞了。

    她天天都想找周安玩，可心裏也清楚，周安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乖巧之餘，更多是饞了。

    “出來吧。”周安道。

    得到周安的允許，黑玉這才從陰影中出現，再次握着周安的手，臉上掛着久違的開心。

    “周大人，這三天就麻煩了。”候司州道。

    三天時間，需要引夢魘上鉤。

    周安答應下來的，自然也不會拒絕。

    陳衆山找了個位置，盤腿坐下，嚴肅的道：“兩位大人，接下來，我表面上會和死了一樣，但是內在卻是活着的，三天之後，可以進入我的夢中，但是夢魘極爲強大，所以需要很多人。”

    融合之後的夢魘，強大之處毋庸置疑，哪怕現在提前一步處理，也必須謹小慎微。

    候司州點頭道：“你放心，我會在這幾天，找到合適的人手，到時候集體進入夢中。”

    點燃入夢香，是可以集體進入別人的夢裏。

    如果換做一個普通人，或許會承受不住，畢竟普通人的精神是有限的。

    但是行當中人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陳衆山還是先天境界的行當中人，能容納很大一部分人進入夢中。

    陳衆山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不再說話，閉上了雙眼。

    隨着這個動作做出來，陳衆山的生命氣息逐漸減弱，最後消散殆盡。

    這是進入了生死遊離的邊緣，看起來是死了，但其實還活着。

    候司州說道：“周大人，你就在鎮詭司休息吧，我叫人騰出上好的房間給你，我現在要先下去，安排一下合適的人員，到時候一起進入夢魘之中。”

    說完，候司州就急急忙忙的準備下去辦事。

    可還沒等他走出兩步，就被周安攔了下來。

    候司州不解，疑惑的看着周安。

    周安這才說道：“侯大人，找個隱祕安全的地方，我有事情要和商量。”

    說這話的時候，周安很嚴肅。

    候司州並不知道周安要說什麼，但是他對周安非常信任。

    畢竟一起經歷過縱性的事情，這份信任當然不會少。

    既然周安說了，候司州也沒有多說什麼，帶着周安進了自己工作的地方。

    當然，在離開前，候司州叫了幾個鎮詭司的高手，負責保護陳衆山的安全。

    等到進了房間，當門關上後，候司州這才轉過身。

    “周大人，我這裏是絕對隱祕安全的，不知道周大人有什麼要說的。”

    這裏是他的房間，如果沒有大事，是不會有人進來的。

    至於外人更不可能。

    如果鎮詭司這麼容易進了外人，那麼也不會叫做鎮詭司了。

    周安找了個位置坐下，道：“侯大人，我想問問，陳衆山這個人，靠譜嗎？”

    候司州愣住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