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動物性和高尚的兩面

    希爾頓豪華套間中，美豔的女人醒了過來，她從牀上坐起，走到浴室鏡子前，稍微整理一下儀容，隨後走出房間，敲響了對面的門。

    “陳總，您醒了嗎？”孟嫺小心翼翼的問。

    裏頭傳出陳宇平淡的聲音：

    “進。”

    孟嫺鬆了口氣，推門而入。

    她乖巧的倒來一杯熱水放在牀頭櫃上，躺着牀上的陳宇，仍有些睡眼惺忪。

    這是第一次和老闆出差。孟嫺昨晚主動爬上牀，順理成章的和陳老板深入交流了下，之後，又按照他的習慣分房睡了。

    孟嫺打量着牀上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依舊難掩欣喜：老孃睡到陳老板了！

    她沒有提升關係的非分之想，這一夕情緣，睡穩了‘董事長助理’這個位置，已經足夠了，自己一大優點就是知足。

    三十五歲的陳宇，閱歷精力正處於巔峯，眼界談吐不俗，本就吸引女性。還是偌大上市集團的創始人，妥妥是站在社會金字塔尖的人物。

    到了陳老板這個級別，不知有多少女人投懷送抱，聽說尤其喜歡嫩的，難說自己不是仗着漂亮幼態的臉蛋，才殺出重圍，拿到這個薪資不菲的offer。

    ‘現在的00後，活得有多好？’這個問題陳老板挺有發言權，00後，活有的真挺好。不過，對於高淨值人羣來說，荒唐的成本極低，陳老板還算剋制的了。

    孟嫺不意外的方面之外，她倒是挺意外一點：生意場上心狠手辣的陳老板，居然往高中母校捐了好幾棟樓，是個名副其實的慈善企業家。

    她看了看身上鬆垮襤褸的學校制服，這都是昨夜的戰果。

    孟嫺思緒紛飛：

    這就是人的動物性和高尚的對立統一吧……只是，爲什麼他喜歡別人穿這身寬鬆肥大的高中生制服呢？

    孟嫺媚眼如絲坐在了牀沿，飽滿的臀瓣‘不經意’的壓到了陳老板的手背。

    後者的手從衣服的下沿伸進，劃過滑膩的腰肢，停留在高處輕揉慢捻。

    凹凸有致的身體很快就變得滾燙，女人幼態嬌俏的臉湊近了陳老板，朱脣微啓，呼出的熱氣輕輕撲在他的脖子上。

    正當孟嫺覺得要開始下一步的時候，卻被男人拍了拍臀瓣拒絕。

    陳宇打了個哈欠：“材料準備好了？準備去分公司面試。”

    孟嫺乖巧的點了點頭。

    遠安集團董事長，去全資子公司面試一個中堅層……這是老闆的惡趣味？還是有什麼其他打算？

    疑惑歸疑惑，老闆不說，她就不問。

    ……

    路上沒有泥頭車。

    陳宇把孟嫺單獨放在樓下，他乘電梯到了遠安集團廣州分公司所在樓層，自報了‘面試者’的身份，被前臺領到了大會議室，過了一段時間，業務經理和人事一起過來了，對他進行面試。

    經理伸出手跟陳宇握了握：“你好。”

    經理表面客氣，神情中卻帶着倨傲，陳宇寫在簡歷上的年齡是三十五，比他還要大三歲，卻要來當自己的副手，顯然對方遠不如自己‘成功’。

    面試很快開始，開始問問題，陳宇的回答均是滴水不漏，很快到了最後一個：

    “您面試的是副經理，人嘛，工作中難免會成也會敗，假如某個工作沒能交付結果，上級領導因此大發雷霆，以後如何改進呢？”

    陳宇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枸杞茶，笑眯眯道：“這個，領導會大發雷霆，主要原因是“彙報不夠”。彙報夠了，領導深度參與，也能知道我有全力以赴，對這件事成敗已有預期，又有什麼必要發火。”

    社會經驗不足的人，通常會糾結於如何彌補失敗，但這不是本質。

    人事和經理對視了一眼，顯得都算滿意。

    陳宇接着道：“想瞭解一下，咱們部門除了招聘上寫的內容，還有哪些具體的工作？”

    這下到了業務經理的時間了，這個看起來比陳宇年輕一些的男人，咳嗽幾聲清清嗓子，由於之前沒有在面試中壓過陳宇，此時他有些急迫顯擺的成分：

    “過去我們主要依靠推薦技術賦予的信息分發能力、跨端聯動抖頭西、分多個產品自研，實現深度共建，形成組合拳，打造內容生態閉環，以此賦能客戶用戶創造價值……”

    陳宇聽得腦門上青筋直冒，饒是他的養氣功夫，也有點繃不住了。

    這次來分公司，主要就是想解決一下，利潤率年年走低的問題。現在，他確定了問題出在哪，以及怎麼解決了。

    陳宇再次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茶，擺擺手打斷道：“夠了，把你們總經理喊過來。”

    身居高位已久的陳宇不再收斂自己，威嚴和氣度就不由自主的散發開來。

    經理和人事愣了好半晌，人事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您說什麼？”

    “把你們總經理喊過來……”

    經理打斷他，嗤笑：“一句話喊張總過來，你以爲你是我們集團董事長啊？”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一陣喧鬧。

    隨後一個西裝革履，兩鬢微白的中年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看向正坐着喝茶的陳宇，神色頓時一片緊張。

    看到上司的上司臉色如此，人事和經理一下子滿臉驚愕，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張總神色如此慌亂。

    陳宇笑眯眯的看向他們：“看來，我真是你們集團董事長。”

    兩鬢微白的中年擠出一個笑容：“老陳……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陳宇手指敲了敲桌子，眼睛瞥向經理：“你把剛剛那段話再說一遍。”

    經理神色訕訕的背了一遍。

    陳宇：“老張，你覺得怎麼樣？”

    後者抹了抹汗：“這個……年輕人廢話是挺多，但這也是一種尋求方法論的好傾向嘛。”

    陳宇笑眯眯的：“信不信我把這坨方法論塞你嘴裏？”

    “你分公司一百五十號人，其中五十號人是職能崗位，財務就有十個。我只見着一個業務口的中層，還他媽是屎上雕花的貨。然後，整個公司親屬關係有十幾組，視親屬迴避原則爲無物，老張，你當我是傻逼啊？”

    “給你一個月時間做好交接工作。”

    沒等對方回覆，陳宇甩下最後一句話，便起身離開。

    這些事情獨立的發生，並不過分，但結構性的出現，說明他心思不在業務上了，留之何用。

    會議室內，兩鬢微白的中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臉失神的看向天花板，旁邊的兩個人如坐鍼氈，經理終於鼓起了勇氣，喊了一聲張總。

    對方深呼出一口氣，用手指了指會議室門口，悶聲道：“滾。”

    另一邊，陳宇走進‘董事長辦公室’，廣州分公司刻意預留下了最大的辦公室給他，平時無人使用，但每天都會有保潔進來清理。

    老張雖然搞公司不怎麼樣，但搞這種表面功夫倒是挺行的。

    陳宇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嘆了口氣：

    “什麼時候退休呢？”

    回顧這過去的小半生：

    大一，父親配資炒股，遭遇股災，敗光家產還欠了一屁股債。大二他不得不自力更生，開始打工。

    打着打着，慢慢做起了一些小生意，畢業之後又屢次創業，總算在第三次抓住了機會，做大了一家裝修公司。

    之後進軍物業和地產，卻又在行業如火如荼的時候毅然退場，換賽道到了新能源領域，這神來一筆，剛好逃開了地產的頂部風險。

    而今資產縮水了百分之七十不止，但雄獅雖瘦，還是百獸之王。

    現在甩手掌櫃當得是比以前輕鬆很多，但偶爾也會有像今天這種糜爛的局面，只能他出馬。

    陳宇本身不是太有野心的人，這一路都是被逼着從‘蟲’化‘龍’，他偶爾煩悶的時候，經常心生退意……

    陳宇自嘲的笑了笑，現在名利雙收，有財富也有事業，實在不該無病呻吟，他這輩子已經沒什麼遺憾了。

    要說一個不是遺憾的遺憾，就是沒有體驗過普通的大學生活，那期間他一直在爲生計奔波。

    在最硬的年紀，懷裏沒抱過最軟的女人。

    身後的孟嫺靜靜的拿走枸杞茶，又去倒了一壺。

    陳宇閉着眼睛開始假寐，不一會兒，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耳邊響着夏蟬的鳴叫，頭頂上則是烈日洋洋，夏天毒辣的陽光刺下來，讓人皮膚生疼，眼睛都只敢眯着。

    陳宇伸出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隨後有點疑惑的打量周圍。

    這裏，是他高中母校金江一中的門口。

    原先本應該矗立着兩棟教學樓的地方，此刻只是一片無雲的藍色天空。

    嗯，我捐的樓呢？

    陳宇收回目光，在他跟前，正站着五官被神明精雕細琢的長髮女孩，穿着寬大的高中校服，白皙細膩的皮膚在陽光中熠熠生輝。

    她在灼熱的陽光下，渾身上下依舊散發着一股沁人的清冷。

    庸脂俗粉已不至於讓陳宇心動，但眼前的少女則讓他多打量了幾眼。

    “這是夢？”陳宇疑惑道。

    他伸出手掐了一下眼前女生滑膩如玉的胳膊。

    陳宇問：“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