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無人性

    …………

    本來癱軟在椅子上的老人，聽了潘氏子弟的話後，猛然坐起了身。

    雖然她只有通玄境的修爲，不過長期處於上位者的氣勢，讓潘氏弟子忍不住瑟瑟發抖了起來。

    「我潘氏一族雄踞渝州多年！」

    「豈能最終做了逃兵，丟了列祖列宗的臉？」

    老人手中的龍頭柺杖，在地上狠狠一砸後，面色兇狠的說道。

    「可是，柳塵實力強大，我們又能如何？」

    「而且族奶奶，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只要我們潘氏族人還在，這個仇，早晚會找柳塵和安神齋討回來！」

    潘氏子弟還想要勸老人以大局爲重，如果他們都死在這裏，那潘氏一族就徹底完了！

    不過，潘氏弟子不知道的是，當老人聽到族長和潘順這些前往飛星谷的精英戰死之時，便明白潘氏一族已經大勢已去。

    以潘氏族人剩下的這些老弱病殘，根本不可能支撐家族再次走向巔峯。

    沒落，已經成爲潘氏一族不可抗拒的大勢！

    而且，老人縱橫一世，還從來沒有退縮過。

    如今如果爲了苟延殘喘，帶着族人逃命，等死了以後又有何顏面去面對列祖列宗？

    「通知下去，凡我潘氏族人，不論修爲高低，有反抗能力者，全部來此集合！」

    老嫗的眼神中露出狠色。

    潘氏一族可以死，但是名聲決不能墮！

    「族奶奶，我們全部準備迎戰，族中嬰孩該怎麼辦？」

    潘氏族人有些擔憂的說道。

    老人聞言，沉思了一下，隨即眼神中的狠色更濃。

    「沒有戰鬥力的嬰孩，全部投入煉獄！」

    「失去我潘氏一族的護佑，這些族人的下場最終好不到哪去。」

    「與其將這些不諳世事的嬰孩交到敵人手裏，受盡折磨。」

    「不如就此瞭解了他們的性命，讓他們解脫！」

    「等到了陰曹地府，我潘氏一族仍然是一方大族，他們還是我潘氏的好孩兒！」

    老人殺意凜然的說道。

    潘氏族人心中暗道族奶奶簡直瘋了，竟然連小孩都不放過。

    不過，聽到最後，潘氏族人也覺得有道理，於是站起身，開始執行老人的命令。

    潘氏族人聽聞族奶奶要處死自己剛剛出生的嬰孩時，沒有絲毫猶豫就交給了這名執行者。

    有些嬰孩的父母甚至親手將自己的孩子丟進煉獄之中。

    眼神沒有一絲心疼。

    可以說，潘氏一族從始至終就不是一個家族，他們的血緣、親情、人性觀念極其淡薄。

    潘氏族人的一切行爲，都是爲了實力、權力！

    嬰兒的啼哭聲從煉獄之中不斷傳來，潘氏族人的臉上沒露出一絲憐憫的神色。

    將一個又一個嬰孩丟進煉獄之中。

    潘氏一族上下，一共三百五十四個嬰孩，一個不落，全部被丟到了煉獄之內！

    嬰孩的啼哭聲，傳遍方圓三裏，聲音之悲痛，聽着傷心，聞者流淚！

    潘氏一族，手段之殘忍，觸目驚心！

    此時，柳塵正在菜市口，將身前的百姓一一扶起。

    「諸位，不必如此。」

    「爲民請命，本是我鏡臺之責，從今以後，諸位凡有冤情，皆可來找我！」

    柳塵話音落下，又是引得一陣歡呼。

    從柳塵進城開始，他收到的百姓念力就沒停止過，腦海中的紫色因子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着。

    他心裏都要笑裂了！

    有了這些紫色因子，柳塵距離合一鏡巔峯又近了一步！

    唯一可惜的是，柳塵沒有進入合一境巔峯的修煉資源了。

    與尋常的合一境後期不同的是，柳塵每突破一個段位，都需要消耗大量的資源。

    上一次錢軼羽給柳塵的靈石和益靈草，完全夠合一鏡巔峯進入洞靈境。

    而柳塵只是從合一境初期晉升爲合一境中期。

    達到合一境後期，也全部都是靠着洞靈境潘順的三把火。

    如果沒有潘順，恐怕柳塵還要頭疼資源的事情。

    潘順已經死了，已經沒有那麼多洞靈境強者給他晉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境界高的緣故，一般的武者的一身精華，對他的效果極其有限，被太初訣煉化，所剩無幾。

    至於再找錢軼羽要些資源，柳塵不是沒有想過。

    柳塵明白，只要他開口，錢軼羽一定不會吝嗇。

    只不過，上次錢軼羽已經把她帶的全部資源都給了柳塵，如今錢軼羽也沒了！

    想到修煉資源的事情，柳塵一時之間犯了難！

    難道還要再去找霜寶"借"點修煉資源？

    柳塵琢磨着，如果最後沒有辦法，就去求助霜寶！

    做了決定後，柳塵讓一部分守境人護送受傷的回到別院。

    他則是帶着剩下的守鏡人向着潘氏駐地的方向走去。

    除惡務盡！

    柳塵可不想留着這羣沒有人性的傢伙爲禍百姓！

    渝州城的百姓見到柳塵行走的方向，便明白了柳塵的目的，一個個激動的跟在柳塵的身後。

    他們已經錯過了飛星谷之戰，如今柳塵要親自踏平潘氏一族，衆人怎能錯過？

    即便他們幫不上柳塵什麼忙，但能搖旗吶喊也是好的！

    柳塵並未阻止渝州城百姓的跟隨。

    潘氏一族的精英主力已經消滅，剩下的人翻不起大浪。

    柳塵自信還是能夠護住這些百姓的。

    而且潘氏一族欺辱他們多年，這些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氣。

    讓他們親眼看着自己替他們報仇，也能讓百姓心中的怨氣很好的發泄出來。

    人頭攢動的百姓簇擁着柳塵向潘氏一族駐地走去。

    「掌鏡大人！」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一隊全副武裝的人，爲首之人是城主府的管家！

    渝州城的百姓眼神警惕的看着來人，握緊了手中的柴刀、掃把等武器。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與這只城衛隊拼命一樣。

    此時的柳塵，就是他們心中的神，不管誰想要動柳塵，他們都不會同意！

    管家見到這一幕，心中非常驚訝。

    平常的時候，渝州城的百姓見到城衛軍躲避都來不及，何曾與城衛軍正面對峙過？

    柳塵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被渝州城的百姓擁戴至此。

    這是管家萬萬沒想到的事情。

    柳塵擺了擺手，示意百姓們不要激動。

    「不知城主讓你前來，有什麼指示？」

    柳塵笑着問道。…………

    「掌鏡大人言重了。」

    「掌鏡大人爲渝州城的百姓剷除首惡，城主大人銘感五內，又何談指示呢！」

    「我等此次前來，是爲了助掌鏡大人一臂之力，也爲渝州城的百姓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這支城衛軍，全憑掌鏡大人指揮。」

    管家對柳塵行了一禮後，恭敬地說道。

    趙永卓得知柳塵將潘氏一族的精英消滅後，便想從中分一杯羹。

    既然做不到雪中送炭，錦上添花也是極好的。

    這樣，渝州城的百姓也會感激他。

    不過，趙永卓這一次的算盤打空了，管家話音落下，渝州城的百姓臉上並沒有露出感動的神色。

    甚至有些不以爲然！

    實在是這麼多年，城主府的不作爲深深傷害了渝州城百姓的心，他們早就不相信城主府了。

    管家見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那就有勞諸位了！」

    柳塵微微一笑說道。

    有人要給自己當免費的勞動力，柳塵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而且柳塵也知道趙永卓的謀劃，只不過，民心哪是這麼容易獲得的？

    「掌鏡大人客氣了，都是吾等份內之事！」

    管家微微躬身說道。

    柳塵沒再與管家寒暄，帶領着守鏡人和城衛軍向着潘氏一族駐地走去。

    當他們來到潘氏一族的駐地後。

    柳塵看着潘氏一族的建築物，心有略微有些吃驚。

    這些建築全部都是使用上好的琉璃瓦！

    大門也是使用上等的金絲楠木製作而成。

    其奢華程度，不比京都皇城差。

    由此可見，這麼多年，潘氏一族是如何壓榨渝州百姓來滿足自己私慾的！

    「破門！」

    柳塵一聲令下後，城衛軍真元涌動，轟向大門。

    價值連城的大門，在真元的轟擊下，化作漫天的碎屑！

    大門的下場，彷彿在預示着潘氏一族的下場一般！

    再輝煌，最終也只能變成飛灰，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大門破碎以後，嚴陣以待、滿臉殺氣的潘氏族人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你就是柳塵？」

    爲首的老人，住着龍頭柺杖，看着柳塵道。

    「沒錯，我就是柳塵。」

    「你潘氏一族勾結魔道中人，以渝州城的百姓爲血食，供奉魔道，罪不容誅！」

    「我鏡臺特奉皇命，誅殺你們這幫爲非作歹之徒！」

    柳塵聲音洪亮的說道。

    「哈哈哈哈。」

    老人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仰天大笑道：「世間事，無非是成王敗寇！」

    「想要殺我們，就趕緊來殺！」

    「不需要那麼多的廢話。」

    老人不屑的說道。

    「潘氏族長已死，只要你們肯繳械投降，我鏡臺會調查清楚。」

    「沒有作惡的潘氏族人，可以留其性命！」

    柳塵並未理會老人，而是看着潘氏族人說道。

    潘氏一族雖然作惡多端，但是柳塵並不認爲，所有潘氏族人都是幫兇。

    對於沒有作過惡的，柳塵不介意繞他們一命！

    只不過，讓柳塵沒想到的是，潘氏族人對柳塵的話，仿若未聞一般。

    眼神中充滿仇恨的死死盯着柳塵。

    就是眼前之人，將輝煌的潘氏一族推入深淵！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柳塵恐怕被這些人凌遲百次都不夠了！

    「柳塵，你不要癡心妄想了！」

    「我們潘氏族人，沒有一個是怕死的！」

    「你殺我潘氏精英，想讓我們投降，不可能！」

    老人怨毒的說道。

    「冥頑不靈！」

    「掌鏡大人，何須與這幫人廢話，要我說，直接將他們斬殺，爲渝州城除害！

    」

    「給我上！」

    管家話音落下，城衛軍提起長槍，真元爆發，衝向了潘氏族人！

    「大人，我們怎麼做？」

    小甲看着柳塵開口問道。

    柳塵眼神微眯，看着衝殺的城衛軍，沒有說話。

    管家來時說的挺好聽，這支城衛軍全憑自己指揮。

    如今，他卻直接下令動手了。

    看來管家看到柳塵的人氣後，心裏也着急了，想要通過屠戮潘氏一族的殘餘人員，收回一些民心。

    柳塵失聲一笑。

    破碎的鏡子，哪有那麼容易就修復的？

    「你們靜靜的看着就好。」

    在飛星谷一戰中，守鏡人幾乎人均帶傷。

    柳塵帶着過來的守鏡人，只是比其他人傷勢輕一些罷了！

    如果能不讓他們動手的話，柳塵自然也願意作壁上觀！

    「可是，大人......」

    小甲面露焦急的想要說些什麼。

    不過卻被柳塵擺了擺手打斷了。

    「服從命令，聽指揮！」

    柳塵嚴肅的說道。

    小甲見狀，只能無奈的退後原地。

    隨着城衛軍一波又一波的衝鋒，潘氏族人一個又一個倒在地上。

    僅僅一盞茶的功夫，潘氏族人就被屠戮了一大半。

    照這架勢，用不了多久，潘氏一族就會被滅族了。

    而老人穩坐釣魚臺，目光凝視着柳塵，一動也不動。

    當最後一名潘氏族人倒在她的面前時，城衛軍將其團團圍住。

    「只要你跟我回京，闡述潘氏一族的罪行。」

    「我可保證潘氏一族剛出生的嬰孩活命，如何？」

    柳塵看着老嫗說道。

    倒不是柳塵被潘氏一族抵死不降的精神感動了。

    而是他覺得，稚子無罪。

    「想要我跟你回京都，柳塵你想都不要想！」

    「我潘氏一族永遠不會向人低頭！」

    話音落下，老人的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關鍵時刻，老人竟然服毒自盡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人，柳塵沒有一絲憐憫。

    然後便邁步向着潘氏一族內走去。

    當柳塵來到煉獄的入口時，看着裏面被焚燒的殘缺不全的嬰孩屍體。

    一向古井無波的心態，涌上無名怒火！

    「這幫畜生！」

    錢軼羽也見到了煉獄內的情形，怒叱道。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們是怎麼忍心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的？」

    「而且這些孩子還是他們的血脈至親！」

    小甲同樣面露憤怒道。

    「當了土皇帝這麼多年，潘氏族人早就失去了親情、人性的概念。」

    「或許，自私才是他們唯一的情感！」

    「找人將這些孩子埋葬了吧。」

    柳塵嘆了一口氣，說道。

    隨即頭也不回的向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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