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禽戲

    “咔嚓……”

    踩到一根樹枝，不過此時快到家了，周圍沒什麼危險，也不用在意。

    莫川把樹枝踢到一旁，繼續揹着那不知名老者快步行走。

    同時思緒飄飛。

    在此身的記憶中，很小的時候曾遠遠的見過有仙人御劍飛行，從外面進入那無邊的山脈之中。

    而除了那一次的經歷，就要數今天的經歷比較奇幻了。

    甚至可以說，今天經歷的事情，比他兩輩子加起來還精彩玄幻。

    巨蛇、修仙者、天帝譜……

    信息量之大，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在來到這個世界後，他雖然平凡又普通，可或許是經歷過一世的原因，他對那些虛無縹緲的仙途並無太多追求。

    畢竟仙途浩渺，若修行容易，這個世界爲何還是凡人居多，仙人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在此之前，他原本只想着安靜平淡的過完此生，不刻意去追逐仙路。

    然而，先是得到了《天帝譜》，而後又救回了這重傷昏死的老者。

    一切的一切，都在悄然間發生了變化。

    他雖不想刻意去爭仙緣，但是仙緣自己找着來，那就沒辦法了。

    而在剛纔，莫川離開山洞去查看大蛇生死之時，發現了這昏迷不醒的老者。

    對此，他也曾想過見死不救，畢竟不想牽扯過多，也不知老者是善是惡。

    但最終思慮再三，還是讓他將老者救回。

    當然，莫川也不指望他醒來後能對自己感恩戴德。

    人心隔肚皮，福兮禍兮，尚未可知。

    但是他心中還有其他的打算，必須要去做。

    是關於他得到的那《天帝譜》的！

    《天帝譜》，修仙功法，而且以“天帝”爲名，聽起來很厲害，但是……

    他根本不知道怎麼修煉！

    原因很多！

    那篇功法自從進入他腦袋裏面後便再沒有動靜。

    他也試過去回想，結果發現腦袋一片空白，只有那功法的名字還記得，其他的根本想不起來。

    而且就算想起來了，莫川估計也沒法子。

    因爲這《天帝譜》缺乏了最基本的類似於“引氣入體”的法子。

    按照莫川的理解，就像前世那些修仙功法告訴你引氣入體後怎麼運行、怎麼運轉，但是沒告訴你怎麼引氣入體一樣。

    因爲在這些功法看來，引氣入體屬於最基本的常識，太過簡單，不會寫。

    如同高級數學這本書不會在開頭寫加減乘除和乘法口訣表一樣，這些都是默認你會了的常識。

    莫川現在連最基本的這種常識都是不懂的。

    而從這老者身上，他說不準能找到自己需要的常識。

    至於那個大蛇，莫川看過，已經死透了。

    這也很奇異。

    大蛇死了，爲了守護自己的蛋而死，這種習性和很多蛇類蟒類可不同，反而有些像神話傳聞中的虺。

    《述異記》有云：蛇蟒三百年爲螭，螭三百年爲虺、虺五百年爲蛟、蛟五百年化虯、虯五百年化龍。

    螭虺蛟虯。

    螭無角，虺有角，蛟有四肢，虯生毛髮龍鬚，最後化龍。

    之前那大蛇，頭頂那處血洞之中，似乎隱隱可以看出原本生有三棱體，也就是虺之角。

    若是再等幾百年生出四肢，就能成爲蛟，距離化龍更進一步。

    只是可惜今日命隕於此。

    不過這等妖獸，死了估計血肉皮鱗都可以賣個好價錢。

    更別說還有那些蛋。

    不管是賣了、吃了，又或者孵化出來養起來，都是不錯的選擇。

    當然那是另說了，他背不動那麼多，只能先以修仙爲重，背老者回來再說。

    正想着這些，莫川已然來到了自己的家門口。

    一個簡單的小木屋。

    父母親人早已不在，留給他的就只有這麼一間林中小屋。

    作爲獵戶家庭，這小木屋遠離了山下的村莊，少有人至。

    木屋四面有圍欄，中間有菜地，圍欄之外還有他佈置的一些隱祕的陷阱，尋常動物野獸進來就是死。

    否則他怎麼敢獨自在野外生存？

    嗯，陷阱沒有被觸碰到的痕跡……

    莫川小心檢查了一下自己的佈置，然後繞過陷阱，打開門來到牀邊，將老者小心翼翼地放在牀上，又轉身去從攢水的大缸裏打了一盆水來。

    先是清洗老者臉上的血漬，再弄了一些草藥敷在老者傷口上，最後幫其包紮傷口。

    好在莫川倒是學會了一些草藥的知識，加之現代記憶並沒有丟失，處理一些非致命傷還是簡簡單單。

    只是不知道這尋常的草藥對修仙者適不適用。

    包紮之時，莫川也會習慣性地看向遠處窗外那無邊的羣山，確認沒有什麼大家夥。

    因爲那山脈乃是蒼莽山脈。

    那裏面，有妖！

    這個世界並不是前世古代，也沒有道教、佛教之流，文化不同，更沒有科技發明。

    而是處於一種混亂卻又有秩序的宗派治理制度。

    山腳下的村子也是這樣的。

    說不準，他背回來這個老者就是來自於管理這片區域的宗門。

    家裏人將窗戶對準那邊，就是爲了隨時確認那邊沒有妖獸之類的東西前來。

    這個習慣也教給了莫川，所以莫川在屋子裏也經常往外看。

    而此時，忙碌了半天的莫川已是飢腸轆轆。

    得做點吃的。

    山中潮溼，要說最多的東西，不是什麼山雞野味，更不是虎豹豺狼。

    而是蛇蟲鼠蟻，山果蘑菇！

    所以他這些年來如果沒有打到獵，經常就是用濃香四溢的蘑菇來當肉吃。

    “啪！”

    來到屋外，掀開一個石缸上的簸箕，裏面有曬乾的蘑菇。

    這兩天沒去採新鮮的蘑菇，只能用這些曬乾的蘑菇來煮湯。

    “譁——”

    他隨手抓起一些蘑菇，丟進屋子外唯一的鐵鍋裏，再加點青椒之類的佐料，燒水煮。

    也就是因爲這兩天沒捕到獵物，不然抓點羽毛豔麗的野山雞來燉新鮮蘑菇……

    那味道，香過龍肉。

    不過現在，隨便應付一下算了。

    仙緣在前，莫川也沒多少好好享受美食的心思。

    而在等候着蘑菇煮熟期間，莫川走到院中，開始晚練。

    這是莫川給自己定的訓練，想在山上更好的生存下去，身體素質很重要。

    而爲了強健體魄，莫川想到了前世學過的強身健體方法。

    五禽戲！

    華佗所創的五禽戲，在華夏可謂家喻戶曉。

    莫川對五禽戲很感興趣，前世就時常練習，倒是精通，後面更是在小區某晨練的退休大爺那兒得了一些真傳神韻。

    既強健體魄，也磨練心性。

    而且修習之後，莫川在夏季潮溼悶熱、冬季陰冷的山中一次病都沒生，五禽戲可謂居功至偉。

    就在五禽戲練至鹿戲的時候，腦海中卻是突然有了反應。

    “夫天地萬類，採飲陰華，吞銜日月，孕精氣、贍靈性……觀之三重靈眸白虛鹿，躍動行止，呦鳴啼唱，合乎沛然蒼野，茸角有德，滋養河澤……”

    許多文字頓時浮現在莫川腦海中。

    “這《天帝譜》居然對五禽戲有感應？”莫川心中一驚，旋即就繼續練起五禽戲，以印證所想。

    過了一會，莫川緩緩停下，有些弄明白了爲什麼那《天帝譜》會出現。

    準確的說，不是《天帝譜》對五禽戲有反應，而是對五禽戲中的鹿戲有反應。

    得益於鹿戲，他才能將功法中的內容顯現出來。

    原來如此……莫川內心有所猜測：

    難道這靈鹿數次引我過去，皆是因爲這鹿戲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