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帝譜

    結束了？

    莫川探出頭觀望。

    他並沒有急着行動，而是悄然的起身，躲到了一處離洞口不遠處的灌木叢裏。

    此戰不管是誰贏了，此時此刻要再想進洞裏去，唯有等待是最好的選擇。

    大蛇那等生物，即便是受傷了，也不是自己這個普通人能對付的。

    莽莽撞撞去，就是送死。

    更何況那老者也不知是善是惡，萬一是惡怎麼辦？

    可以無畏，但是不能無知。

    等待許久，當遠處的塵煙徹底消散後，一切還是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發生。

    在等了這麼久都沒有動靜後，莫川緩緩起身，躬着身子向着洞穴靠近。

    毒禽猛獸受傷歸巢，這是天性，尤其是開了靈智的妖獸，更不會拖着傷體在外遊蕩，否則就成別的生靈的獵物了。

    那大蛇那麼長時間了都沒回來，不是被那老者斬殺，就是在原地休息恢復之類的。

    而根據剛剛的情況來看，估計老者也差不多，兩敗俱傷也有可能。

    然而莫川看不到那邊的實際情況，不能賭那兩者現在的狀態。

    所以欲要探查山洞，即便此時是最好的時機，但也必須要速去速回！

    該去看看那消失在山洞的靈鹿，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莫川深吸一口氣，收好弓箭，從腰間取出一把短匕握在手中，快步來到洞口前，伸出半個腦袋往裏看。

    一股淡淡的馨香撲鼻而來，這不禁讓莫川有些詫異。

    作爲妖獸的巢穴，卻沒有預想中的腥臭撲鼻，反倒是還有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實在是古怪。

    而隨着他目光延伸，便看到了空曠的山洞內部。

    光禿禿的巖壁，爬有一條條晶瑩的脈絡，佈滿了整個山洞，給黑暗的山洞帶來了些許光明。

    在山洞的中心位置，有着有一個很顯眼的土坑。

    那土坑內，赫然是矗立着幾枚碩大的、圓滾滾的、有着青色花紋的蛋。

    蛇蛋？

    莫川有點詫異，這大蛇難不成是來這裏產卵的。

    而且這蛇蛋的數量不少，一眼看去足有五六枚。

    不過，現在莫川可是沒心情去查看這些。

    山洞雖然大，但是卻不見有其他的叉口。

    空蕩蕩的山洞，除了那幾個蛇蛋，就再也沒有其他的遮擋物。

    在這個位置，莫川一眼差不多就能將洞內全貌看清。

    那頭靈鹿哪去了？

    莫川心頭滿是疑惑。

    此時看着諾大的山洞，莫川一時間竟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可隨着莫川在山洞內查探起來，漸漸發覺，這山洞裏邊似乎有些不尋常。

    此處明明是在山腹內，陽光根本照不進來，沒有日照的情況下，卻是感受不到一點涼意。

    而且因爲石壁上那晶瑩脈絡的原因，洞內並不昏暗，這也使得他一進來就能看清洞內環境。

    但是他從未聽聞山下有人說過有什麼石脈會發光，包括以前大蛇還沒來時也有人來過這個山洞，也沒發現有光。

    不過很快，莫川很快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在蛇蛋後面，那裏的石壁上石脈有些不一樣，石壁上的石脈比周圍的更爲黯淡。

    在那下方，所有的石脈的根都彙集在一處，那些黯淡了的石脈光華似乎全部被吸到了那裏。

    遠遠看去，那小塊石壁如同白玉般清透。

    因爲不是很大，藏在蛇蛋後面被擋住了。

    這也就是爲什麼莫川進來的第一眼，沒有發現這裏異常的原因。

    走近了細看，宛若白玉般的石壁，透着一股溫潤的光。

    在其上，似有奇異的符紋在跳動。

    而那密密麻麻的符紋，在石壁上居然勾勒出了一頭鹿的形狀。

    看着石壁上刻着的鹿，莫川的心頭不由得冒出一個念頭，這個不會就是引他來這裏的靈鹿吧。

    那頭靈鹿，難不成是由這幅石刻幻化成的？

    似乎是莫川的到來激活了什麼，那石壁忽然光華大作，一條條石脈好似活了過來。

    一連串晶瑩的符紋從其中飛出，化作漫天的光雨匯聚到一起，沒入莫川的額頭之中。

    而在莫川的感知裏，在接觸到石壁上奇異符紋的一瞬間，就有一股氣息瞬間將他包裹。

    靜謐而溫暖。

    在這種氣息的包裹下，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集中起注意力來。

    而隨着注意力集中，他頓時“看”到了腦海中的東西。

    在那一片漆黑的腦海中，那些符紋從虛無中浮現，隱隱間凝聚出了一頭白鹿的虛影。

    與此同時，一股浩大蒼茫、不帶有情感的聲音在莫川腦中迴響起來。

    似是穿越太古洪荒，跨過了時間空間，直抵他腦中。

    “夫天地萬類，採飲陰華，吞銜日月，孕精氣、贍靈性……觀之三重靈眸白虛鹿，躍動行止，呦鳴啼唱，合乎沛然蒼野，茸角有德，滋養河澤……”

    聲音浮現，畫面也隨之而來。

    一頭白鹿，躍動在山野叢林、雲層底洋、沙地深澤，所過之處連半分痕跡也未曾留下。

    其四蹄所踏之處草葉自生，雙角浮飛之間雲雨自成，瞳眸開闔，光暗流轉，呦呦鹿鳴，四野清滌。

    而在靈鹿跳躍行走之時，其後一些景象也若隱若現。

    白鹿蘊靈圖之後，似有紫蟬破土圖、玄鳥振翼圖、青牛懸蹄圖等等。

    然而那些景象卻是看不真切，似有似無。

    這些景象伴隨着那靈鹿的符紋輪流在莫川腦海中展現，片刻後才隱沒下去。

    而此刻，景象隱沒，莫川便睜開了眼睛。

    如此機緣……他看着已經化爲普通岩石的石壁，內心明了。

    那困擾和吸引他來此的靈鹿之影，便是源自於這部功法。

    多年以來，這個山洞有無數人來過，然而那靈鹿之影卻獨獨只有他看到，並且這機緣也落入他手中。

    若非莫川有自知之明，或許他會產生自己是某書主角的錯覺。

    好在得益於前世的修身養性，莫川生性比較淡泊。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得到了並非我是主角，而是恰好的仙緣。

    就算有朝一日失去了，也只道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不必太過介懷。

    “不過，有這個功法，我也終於可以修仙修道了。”

    莫川露出笑容。

    雖然似乎書名有所殘缺，原本乃是四個字，現在只能隱約看到三個字，後面九篇內容也只有第一篇。

    但是好在這第一篇的內容文字沒有殘缺，讀起來很完整，不像書名一樣缺字。

    至於書名爲何？

    名曰——《天帝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