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想偷咱家?咱就將計就計!軍師要滅三倍之敵?狂了點吧!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堂燕歸來字數:3407更新時間:24/06/26 14:25:18
    劉備目光,即刻在地圖上掃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若如軍師判斷,劉景升這一計當真是夠狠。”

    “宛城若失,我們就要重蹈失徐州的覆轍,辛苦得來的這片立足之地,便將付之東流!”

    劉備語氣神情中,頗有幾分心有餘悸的意味。

    畢竟失徐州時的慘烈,他實在是不想再經歷一次。

    蕭方則神色如常,只不以爲然道:“劉表沒這個本事,我料此計多半是蒯越的手筆。”

    劉備重重點頭,感嘆道:

    “荊襄多奇士,人言這蒯越號稱荊州第一謀士,果然名不虛傳。”

    左右諸將們,也聽明白了其中玄機。

    張繡劍眉凝起,指着地圖道:

    “若是如此的話,蒯越此計,就會使我們陷入了兩難境地。”

    “主公若不率主力去救穰縣,則魏文長三千兵馬,恐難抵擋數倍荊州兵的圍攻。”

    “若主公去救穰縣,則育陽一線兵力不足,便無法阻擋劉表主力,介時育陽若是有失,則宛城不保,後果更不堪設想。”

    “我軍兵少,終究是軟肋呀。”

    張繡到底乃西涼宿將,一語道破了敵我優劣之勢。

    劉備深以爲然。

    相對於劉表而言,他自知現下最大的軟肋,就是兵少。

    除卻留守宛城,以及防範曹操之兵,滿打滿算只能湊齊一萬五千餘人。

    而劉表家大業大,此番北上卻動用了近四萬餘荊州兵。

    三倍多的兵力優勢啊。

    哪怕是佯攻穰縣的那一員人馬,恐怕數量也與他的主力相當。

    正是兵力上的劣勢,導致了張繡所說,面對蒯越此計時,兵力捉襟見肘,兩頭不能相顧的困境。

    “景略,文錦言之有理。”

    “以我軍現下兵力,既要守住穰縣,又要阻擋敵軍直插宛城,實在是兵力不濟。”

    “依備之見,我們是否放棄穰縣,收縮兵力據守育陽一線,介時再見機行事?”

    劉備思慮再三,萌生了壯士斷腕的念頭。

    張飛一聽,立時跳了起來,大聲反對道:

    “兄長,穰縣可是襄陽北面屏障之一,城牆高厚。”

    “咱這次要是棄了,下次再想攻下來,只怕沒那麼容易啦!”

    劉備一聲嘆息,面無幾分無奈:

    “穰縣之堅,爲兄自然知曉,只是我軍兵少卻是不爭的事實。”

    “要穰縣還是要宛城,我們必須要有所取捨。”

    一席話,將張飛給堵了回去,嘴裏嘟嘟囔囔不情不願,卻又束手無策。

    衆人盡皆沉默下來,似乎盡皆默認,放棄穰縣乃是唯一的選擇。

    “主公何必非要取捨?”

    “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主公嘛,自然是都要。”

    蕭方別有深意的一句話,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所有人神色一震,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蕭方。

    聽這位軍師的意思,這是既要保住穰縣,又要守住宛城?

    兵力夠用嗎?

    衆人懷疑。

    劉備卻眼中精光一閃,看出了端倪,欣然道:

    “景略,莫非你已有兩全其美的妙計?”

    衆人精神一振,情緒盡皆激動起來。

    蕭方不緊不慢起身上前,手指着地圖道:

    “主公可率主力,屯兵於育陽,防範劉表聲東擊西,沿淯水北上襲我宛城。”

    “方可帶一軍往穰縣,會合了魏文長他們,破了來犯穰縣敵軍便是。”

    蕭方說的輕描淡寫,衆人聽的卻是吃了一驚。

    適才議論一番,不就是因爲兵少,所以才會出現兩難局面的麼。

    你若帶兵少往穰縣,就不足以擊破來犯荊州兵。

    倘若是帶兵多的話,留守育陽的兵力又會不足,擋住劉表主力又有風險。

    “景略,你打算帶多少兵馬去穰陽?”

    劉備強壓住困惑,試探性的問道。

    “穰縣有近三千兵馬,方只帶兩千兵馬前去,五千人馬應該夠了。”

    蕭方輕描淡寫的答道。

    此言一出,衆人又是倒吸一口涼氣。

    “劉表就算以偏師佯攻穰縣,至少也得有一萬五千餘人。”

    “軍師只以五千兵馬,守住穰縣自然不難,但若說擊破敵軍的話,會不會有些少了?”

    張繡說出了衆人心中的擔憂。

    話音方落。

    張飛卻突然跳了起來,滿臉篤信的叫道:

    “換作是旁人,五千兵馬自然是不夠,若是軍師俺就信!”

    “你們別忘了,城父一戰,比陽一戰,軍師哪一次不是以少勝多啊!”

    歷經種種後,張飛儼然已變成了蕭方的死忠粉,對蕭方所言一切,都是無條件的深信不疑。

    劉備驀然省悟,面露幾分慚愧,暗忖:

    “翼德說的沒錯,景略神機妙算,奇謀百出,怎能以常理度之?”

    “他既然敢開這個口,定然有必勝之策,我何需多慮?”

    心思翻轉過後,劉備臉上的擔憂,頃刻間化爲如鐵的篤信。

    於是深吸一口氣,向蕭方一拱手:

    “既是軍師你親自前往穰縣主持大局,備自然是高枕無憂。”

    “那穰縣方面就有勞軍師了,備就坐鎮育陽,等着軍師的好消息!”

    蕭方神色平靜如常,拱手淡淡一笑:

    “那就請主公備好慶功酒,五日之內,方必歸來,與主公喝個盡興!”

    一句備好“慶功酒”,聽得劉備精神爲之一振,內心更無擔憂。

    主臣二人就此敲定計策。

    當天蕭方便率兩千精兵,星夜兼程向西前往穰縣。

    劉備則率一萬三千主力,繼續坐鎮育陽。

    …

    兩日後,黃昏時分。

    穰縣府衙內已是酒氣四溢。

    魏延備好了接風酒,與胡車兒龔都二人,迎接蕭方的到來。

    “若非軍師一道錦囊妙計,我等焉能爲主公立下一樁大功。”

    “延今日算是領教了,何謂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

    “這杯酒,我敬軍師的神機妙算!”

    魏延眼界向來甚高,現下面對蕭方時,卻毫不吝嗇贊溢之詞。

    酒杯高舉,一飲而盡。

    胡車兒和龔都也忙舉杯相敬。

    蕭方一笑,舉杯與三將一飲而盡。

    酒未入喉,胡車兒便迫不及待問道:

    “軍師啊,據咱們斥侯回報,劉表可是親率主力,殺奔咱穰縣而來。”

    “不知這一次,軍師帶了多少兵馬前來?”

    蕭方放下酒杯,緩緩豎起兩根手指。

    “兩萬?”

    胡車兒眼眸中陡然涌起驚喜。

    “我軍所有兵馬加起來,都湊不齊兩萬,我說的是兩千。”

    蕭方笑着給出了答案。

    胡車兒“啊”了一聲,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魏延和龔都跟着臉色一變,對蕭方給出的數字大感意外。

    “軍師,我魏延雖不懼劉表,但他四萬荊州軍,卻並非烏合之衆。”

    “軍師只帶來兩千兵馬,合我穰縣兵馬不過五千而已。”

    “以五千兵馬,堅守穰縣,抵擋近十倍敵軍圍攻,只怕會略有些吃力。”

    自負如魏延,在敵衆我寡到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也不敢口出狂言。

    胡車兒和龔都二將,跟着紛紛點頭附合。

    “來犯穰縣這支兵馬,不過是誘餌,最多一萬五千餘人,也並非劉表統軍。”

    “此乃蒯越聲東擊西之計,無非是想引主公率我主力來救穰縣,劉表卻趁虛沿淯水北上奪取育陽,直撲宛城。”

    蕭方酒杯於地圖上一指,點破了劉表意圖。

    魏延神色一震,忙是目光掃地圖,反覆咀嚼蕭方所說。

    半晌後。

    魏延倒吸一口涼氣,一臉心有餘悸道:

    “那蒯越號稱荊襄第一謀士,這一計確實象出自他的手筆。”

    “幸得軍師慧眼如炬,識破了此賊詭計,不然若被劉表襲了宛城,後果不堪設想!”

    身爲蜀漢後期第一名將,魏延的潛質自然非同一般,頃刻間便看出了利害關係。

    片刻後,情緒稍稍平伏後,魏延臉上重燃自負之色。

    “既然劉表是聲東擊西之策,軍師此來,必是助我守住穰縣了。”

    “敵軍既是佯攻,數量只有一萬五千餘人,我以五千兵馬足夠拒守,軍師大可不必留在穰縣,可回育陽輔佐主公便是。”

    魏延語氣神情彌散着絕對的自信。

    四萬敵軍他還可能心存幾分忌憚,一萬五千餘敵軍,在他眼中便如草芥般不屑一顧。

    魏延有這般自信,蕭方毫不驚訝。

    畢竟歷史上,這位蜀漢後期第一名將,在被老劉任命爲漢中太守之時,可是放出狂言:

    若曹操舉天下而來,請爲大王拒之;偏將十萬之衆至,請爲大王吞之!

    如今魏延手握五千兵馬,拒擋區區三倍之敵,又有何懼哉?

    蕭方飲盡杯中酒,眼眸中一道寒意涌現:

    “誰說我要助你守住穰縣了,我此番前來,是要助伱全殲來犯之敵!”

    此言一出,魏延身形猛然一震,本是自負的臉上,陡然化爲驚異。

    胡車兒和龔都更是駭然變色,驚到張大了嘴巴。

    魏延這以五千兵馬,拒當三倍之敵,已經夠狂的了。

    你蕭軍師竟然直接要滅了這三倍之敵?

    這是比魏延還狂,狂到有些離譜了吧…

    魏延愣怔好一會,方纔回過神來,忙問道:

    “不知蕭軍師打算怎…怎麼滅這一萬五千荊州兵?”

    蕭方眼中閃過一道詭祕,不緊不慢道:

    “文長,即刻下令吧,今晚將五千士卒,連同城中百姓,全部撤出穰縣!”

    全軍棄城?

    還帶上滿城百姓?

    魏延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