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喲,齊王爺您還樂呵着吶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非玩家角色字數:2433更新時間:24/06/26 14:22:49
    “你會吹笛子?”

    看着王戊手指的方向白嫡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會從宮裏帶一根笛子出來?”

    王戊大概是理所應當般地反問了一句,接着又補充道。

    “而且丐幫的人基本都會吹笛子,這是咱們祖傳的手藝活兒。”

    “那你吹得怎麼樣?”

    不過白嫡倒是沒跟王戊廢話,而是直接抓住了重點。

    “從跟着我師父開始,已經練了十年多了。”

    簡單地給出了一個時間的概念,王戊跟着就走到窗邊,伸手解下了掛在其上的翡翠笛。

    作爲從皇宮裏帶出來的東西,也作爲王戊鎮壓武林大會之後所選擇的獎賞,這根笛子的品質無疑是非常優秀的。

    材質不明,恍若玉石,又堅硬如鐵。一端尖銳,可作樂器,亦可作短兵。

    “至於具體如何,我吹一段,你聽一聽不就知道了。”

    如此說罷,王戊就將笛子橫在了嘴邊,並自顧自地吹起了一支曲子。

    霎時間,萬籟俱寂。

    直到一曲終焉,白嫡才恍惚地取回了一絲清明。

    “你有這功夫,你不早說?”

    “侍女”的臉色大概是有一些幽怨的,因爲他感覺,自己平白無故地浪費了三天的精力。

    早知道你這麼會吹,我還教你學什麼琴啊!

    “那啥,伱也沒問啊。”

    滿臉無辜的“花魁”攤着手地笑了笑。

    “罷了。”

    強壓下了胸中的鬱氣,白嫡也明白,這終歸是一件好事。

    起碼,王戊又多了一項能夠拿得出手的風雅。

    甚至,還不只是能拿得出手這麼簡單。

    “既然如此,那明天,你就登臺表演吧,我會配合你舞劍的。”

    “誒,就不能讓我多休息一天嗎?”

    “你休息,別的花魁可不會休息。”

    “好吧好吧,我聽你的就是了,那我表演的時候用哪支曲子。”

    “就用剛剛的那支吧。”

    “亂紅?”

    “名爲亂紅,倒也貼切。”

    “這可是支悲曲兒啊,放青樓裏能演嗎?”

    “亂紅深處是凋零,煙樓正當述悲情。”

    “得,你有文化,你說得對。”

    “另外,我會幫你訂一件新的衣服,明天記得換上。”

    “呃,不會很露骨吧。”

    “會露點腿,會露點腰,別的不露。”

    “嗯,那還行。”

    ……

    第二天一早,雁飛樓裏就準時準點地聚滿了人。

    該說不說,自從白玉姑娘上牌以後,這座酒樓只要開門,便沒有空過。

    或許是因爲提前放出的一些消息。

    晨間的樓曲兒尚未開場,臺下的看客們就已然議論紛紛了。

    “唉,你聽說了嗎,今天白玉姑娘要表演音律。”

    “是嗎,玉姑娘還懂音律吶?”

    “廢話,人家在流落紅塵之前,那也是大家閨秀,清高才女好不好。聽聞今天的曲工譜子,也都是由她自己作的。”

    “嘿,你別說,我喜歡的就是這種反差,從纖塵不染,到亂紅狼藉,那才叫刺激呢。”

    “你閉嘴,白玉同我青梅竹馬,只是家道中落,乃失於風塵,我早晚都會幫她贖身的,她還輪不到你來評議!”

    “得,又來了個犯癔症的。”

    “咱們還是離他遠一些吧。”

    “善。”

    “不過,我聽說吶,待會兒的這支曲子,好像就叫亂紅。”

    “是嗎?”

    “亂紅亂紅,藉此比擬,紅顏繚亂。該說不說,這玉姑娘的身世,的確令人惋惜。”

    “等等,你們看那,那是誰?”

    “齊王!?”

    “齊王居然也來了!?”

    “收聲!收聲!莫要驚擾了王駕!”

    “對,對對對。”

    “那是齊王?”

    “你們居然認識齊王?”

    “我曾有幸隨家父見過他一面。”

    “我也是。”

    “該死的,今天這出戲……”

    “排場大了……”

    人羣裏,一位面白如玉的青年手握摺扇,端坐在三名護衛的中間。

    他的名字叫做李鳳心,字孔器。

    而他的身份呢,則正是當今揚州的齊王。

    ……

    同一時間,雁飛樓的樓閣處。

    “娘的!白嫡!這就是你跟我說的會露一點!?”

    換好了衣服的王戊,低頭看着自己那完全裸露在外的大腿和腰腹,扯着白嫡的耳朵便開口罵道。

    卻見此時的她,身披錦織,半遮半掩。

    酥胸只用布料遮着一片,腰下只用緞帶掛了三圈。

    一條絲綢穿過雙肩,纏着藕臂,垂落地面。

    一對玉足赤赤光鮮,無襪無履,扣人心弦。

    簡直就像是一個人,光着身子被纏上了幾圈綢緞似的。

    衣服是鮮紅的,人兒是雪白的,對比強烈的顏色晃晃得扎眼,同時又觸目驚心。

    再配上那硃脣皓齒,桃花粉目,薄情柳眉,和豔豔妝容。

    當真是一副:紅袖裹春情,白玉惹佛心的模樣。

    事實證明,白嫡確實很會化妝。

    如果說原本的王戊,長得像是尊動了情的菩薩。

    那麼現在的王戊,生得就像是只傷了心的狐妖。

    說不出有多大的差別,但就是叫人難以分辨。

    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王戊的樣貌本就已然極盡了凡俗,所以哪怕白嫡用光了手段,也沒法讓其再美上一分。

    這顯然是出乎了他原本的預料,但是也無甚大礙。

    “不該露的都沒露,這不就是只露了一點嗎?”

    雖然是被扯住了耳朵,但是白嫡的神色卻依舊平靜,只是臉頰有些泛紅。

    不得不承認的是,自幼於藍花巷裏長大的他,確實對暴露的尺度沒什麼把握。

    “娘希匹!我這是除了不該露的都露出來了!”

    “行了,別鬧了,樓曲兒就要開始了,準備上臺吧。”

    “合着不是你露你就不慌是吧?”

    “等這一場演完,我就讓你休息一天,順便再帶着你去看看別人的戲,行了吧?”

    “哼,等我回來了再收拾你。”

    考慮到必須以大局爲重,王戊終究還是放開了白嫡的耳朵。

    戲幕起,一簾紅布遮蔽了樓臺。

    摺扇開,白麪的青年仍在等待。

    王孫貴族觥籌交錯。

    豪紳商賈朗朗笑談。

    文人墨客沉溺風雅。

    僕人婢女端水送茶。

    一個揹着柴火的短衣少年,沾着一臉的土灰,獨立於樓外。

    一扇朱門,明明都未曾被關閉,卻好像是隔開了兩個世界。

    直到有一陣清幽的笛聲突然地響起。

    於那塊紅布之後,於人聲喧囂之時。

    既飄零,又綢繆。

    就像是空山新雨,隨風穿林,打溼了無數的聲音,讓萬籟都忘了言語。

    又像是書幹筆墨,不肯留白,以至於滿腹的悲慼,皆說不盡且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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