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齊王:畫都不讓看?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非玩家角色字數:2397更新時間:24/06/26 14:22:49
    近來,李憐詞總會被他的那位堂弟叫到御書房,並與之對弈。

    時間一般是在午後申時,因爲需要處理政務,所以每天,皇上只有在這段時間裏才能夠得以空閒。

    可作爲分享了皇上的私人時間,並被他叫到身邊的近臣。李憐詞卻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歡喜還是應該憂慮。

    畢竟他的這位堂弟,可不是什麼善茬兒,也不是什麼仁君。

    而是一位能夠讓一堂的朝臣,都對之畢恭畢敬且謹言慎行的強權君王。

    雖然由於其繼位的時間尚短,前前後後甚至不足五年。所以仍未能評價他到底是一位賢明的君主,還是一位昏庸的暴君。

    但是當朝行使的一些君王訓誡,卻也堪稱荒謬怪異,任性偏執。

    譬如,若非君命臣子不可窺視聖顏。不然輕則敲打警示,重則調度降職。

    還有深宮苑內,革除了所有的宦官,驅走了所有的男人。並下令非受詔不得近殿,非緊要不得獻言。

    如今整個皇宮都像是蒙上了一層面紗,隱隱約約,密不透風。

    這樣一個讓人猜不透心思的皇帝,再加上先皇留下的嚴苛律法,時局動蕩的風雨飄搖。

    當下的朝臣雖不能說是人人自危,但也算是憂心忡忡,瞻前顧後了。

    “堂兄,到你了。”

    隨着一顆黑子被放下,隨着一個青年的聲音,不鹹不淡地傳來。

    李憐詞的思緒被拉回了現實,此時的他,就正在和當今的天子對弈。

    坐在他對面的李稚,穿戴着一如往日的服飾,金刺黃袍,珠簾遮面。

    因爲不能直視龍顏,所以旁人幾乎看不清他的相貌,更看不清他的神情,這使得這位天子似乎總是無悲無喜。

    毫無疑問,此刻坐在李憐詞面前的,就是王戊所熟悉的關月之。

    可她卻根本不叫什麼關月之,而是李憐詞所念及的李稚,也就是當朝皇上本身的名字。

    先皇早年的棄子,李稚李孝親。

    現在想想,這名字還真諷刺。

    孝親孝親,到頭來卻成了奪嫡之爭中活着的最後一個人。

    身爲皇室代罪的外戚,李憐詞自然是無權過問皇子之間都發生了什麼的。

    但六個皇子的早逝,顯然已經說明了太多的問題。

    聽說其中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每每想到此處,李憐詞都會覺得心寒。(詳見第七十九章。)

    李稚的年紀,也就和他的弟弟李憐曲差不多。

    可對方,卻已然經歷了許多尋常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着實不假。

    何況他面前的帝王,因爲早年棄子的經歷,性格還十分多變且不好相處。

    故而當下的李憐詞,確實可以說是心情複雜。

    如果有得選,他其實並不希望自己過多的進入皇上的視野。

    “陛下,您喚我李書運就好。畢竟君臣有別,微臣身爲法理寺的書運,更應恪守禮法,不敢在陛下的面前自稱兄長。”

    禮數恰當地低頭說着,李憐詞又擡手落下了一枚白子。

    “而且陛下的棋力日益精進,微臣總要思索再三才敢落子,還請陛下寬宏體諒,稍稍地等臣一等。”

    不得不承認,李憐詞確實很擅長揣摩人心。對無爲者進取,對霸道者迂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歸根結底,這或許就是商人的天性,欺奪懵懂,投機事端。

    不過現在的他,似乎已經有了一些改變。

    因爲有一個古怪的乞丐讓他認識到了,這世上確實有一種人,可以身懷利器但不起“殺”心。

    “呵呵。”淺淺地勾了勾嘴角,關月之,也就是李稚倚靠在座椅上,笑着說道。

    “堂兄,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我最喜歡你做事謹小慎微的樣子,可你怎麼就大膽了一回呢?”

    李憐詞到底做了什麼,足以被稱之爲大膽。

    李稚沒有明說,但他倆都很清楚。

    無論是私自招攬絕頂高手,還是企圖把對方以丫鬟名義藏在家中,亦或者是隱瞞朝廷要犯的蹤跡去向。

    此般種種,對於戴罪之身的李家來說,都算得上是大膽得不能再大膽的事。

    李憐詞想要爲李家藏匿手段,這和供養私兵可沒有什麼差別。

    對此,他也沒有多做辯解,只是平靜地低頭審視着棋盤。

    “陛下準備如何處置我,微臣都沒有半點怨言,但還請陛下,看在祖輩的份上,放李家一馬,微臣自當感激涕淋。”

    見李憐詞沉默的樣子,李稚收斂了笑容,隨即又沉吟了片刻,舉棋走了一步。

    “禍不及家人,而且你身爲困獸,欲放手一搏,虛張聲勢爲家族謀求前路的作爲我並不鄙夷。以後你就替我做事吧,我命人押你進京,看似責罰,實爲調度。朝堂中有人不聽話,法理寺站在中間搖擺不定,你要以身作則,幫他們看清事態。放心,我和父皇不一樣,不在意從前的事,只在意以後。”

    又是幾輪交替過後,一個宮女裝扮的女子從外頭走了進來。

    來的人正是小錦,在走進了御書房之後。

    她先是看了李憐詞一眼,接着才走到了李稚的身邊,屈下身子並小聲地說道。

    “陛下,有您的信。”

    “如此,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明白自己也該走了的李憐詞,恭敬地抱手行了個禮。

    “陛下請放心,您的話,我自當謹記,不敢怠慢。”

    “嗯,下去吧。”

    淡然地揮手示意着,李稚轉而便從小錦的手中接過了信封。

    待到李憐詞退出了御書房以後,那封信也已經被拆了開來。

    這封信,是負責與王戊交接情報的暗子寄回來的密信。

    “哦,王戊已經混入藍花巷了嗎?”

    一邊看着信上的內容,李稚一邊喃喃自語着。

    “她還跑去,做了什麼雁飛樓的花魁?”

    目至此處,李稚的眉頭乃微微蹙起。

    “是,雁飛樓是白嫡承辦的戲酒樓,戲酒樓的寓意是,賣戲不賣春的酒樓。”

    小錦留心地幫王戊解釋了一句。

    “那也不過就是些陪笑的戲子而已,哼,倒是還挺適合那個狐媚子的。”

    是啊,王戊不就是一個擅長撩撥人心的妖精嗎。

    弄得李稚的心思都被其勾走了一分,當花魁還真沒辱沒了她。

    不過一想到,王戊會對着一堆陌生的男人賣弄風情,李稚的心裏就是陣陣的不爽。

    “她還跳舞,她都沒給我跳過舞!而且這糙人會跳什麼舞?”

    “嘖,她已經是名滿揚州的花魁了?”

    “齊王府還收藏了描繪她的畫作,甚至日日觀摩?”

    “好好好,天天留戀於煙花之地,這齊王也算是廢了!下半年,派給齊王府的稅收加三成!三成官銀,我要他的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