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九州五十郡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非玩家角色字數:2317更新時間:24/06/26 14:22:49
    “哎,恍若隔世啊……”

    人聲鼎沸的大街上,王戊揹着用布包起來的慈悲棍,意興闌珊地騎着一頭毛驢,走在市集之間。

    天上的日頭曬得人頭腦發昏,她是昨日剛出的皇宮。

    而她此番的任務則是策反白嫡,同時試着與其協作調查藍花巷。從而尋找機會,  揪出邪教的高層。

    武林大會上,白嫡送來的那句警告沒能瞞住皇宮密探,這使得朝廷看到了招攬此人的可能。

    所以與他算是舊識的王戊,這會兒便被要求去打點此事。雖然答應過那宮裏的皇上要幫他辦一件事,但此刻的王戊卻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真是場無妄之災……”

    她和白嫡僅有過數面之緣,哪裏能稱得上舊識,  只因爲他給自己取了個不似人的外號嗎?

    見鬼……

    無奈地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  眼下的王戊又恢復了原本乞丐的打扮。

    不因爲別的,就因爲這樣不起眼,去哪兒都沒人打理,更不會被人留心。

    龐萬山沒再與王戊碰面,他知道有些事自己不方便開口,所以就寫了封信去丐幫,讓他們幫襯着點。

    他對王戊的關注和照顧,很少會放在明面上,甚至都不怎麼讓王戊知道。

    故而於王戊的眼中,自己的師父只有等遇上事兒了,才會主動來找自己。

    其餘的時候,她就該幹嘛幹嘛。。

    對此她也不抱怨,畢竟兩人之間已有一場養育之恩。所以任龐萬山如何看待過去,她都不覺得有什麼好抱怨的。

    做人有時候不能要求太多,王戊自認通曉此道。

    話說回藍花巷。

    九州五十郡,  這世上藍花巷的據點有很多。

    不過白嫡的棲身之處,應當是對方的總壇。那裏位於揚州,  門路不大好走。

    深藏於煙花柳巷裏,偏居在青樓粉閣中。

    所以說,  我這算不算是公款……

    摸了摸懷裏,聽龍衛(小錦)給自己的二百兩白銀,王戊哪知道,這可都是人家的“私房錢”。

    哎算了算了,不想了,我這就是“假太監”上青樓,哪有那麼多的心思。

    哭笑不得地揮了揮手,王戊便繼續催促毛驢,向着城外走去。

    ……

    另一邊,皇宮深處的一座樓閣上。

    某個身披龍袍的“青年”,正憂慮地眺望着宮外。

    自從幾日前,王戊用近乎謀逆的方式向她圍護了“關月之”之後,她的心情就一直很複雜。

    一方面,是其身爲關月之的動容,動容於王戊,竟然寧肯威逼天子也要護她周全。

    另一方面,是其身爲君王的顧慮,顧慮於自己,是不是真的對一個江湖女子動了私心。

    她明白,這件事是她做錯了,她不應該用關月之來威脅王戊。

    同時,她一直以來的疑心病,也再一次影響了她的判斷。

    不坐在朝堂上還好,藉助關月之這個身份,她還可以正常地對待他人。

    可一旦成爲了皇上,她就不得不思前想後,提防左右。那把龍椅根本就不能給她半點的安全感,也幸虧小錦是陪着她長大的,否則,她可能連小錦都無法信任。

    回想起往日,王戊與自己笑鬧時的模樣,還有幾天前,對方冰冷刺骨的眼神。

    “青年”的眉頭緊皺。

    我是不是,真的對她太過苛責了。

    明明答應她要幫她護理木手的,可這會兒卻又把她趕出了宮。

    君無戲言在我這都是屁話嗎……

    而且她手上的傷應該還沒好吧,她是爲了“關姑娘”才答應去藍花巷的不是嗎。

    倘若那白嫡坑害她怎麼辦,倘若她被邪教認出來了又怎麼辦?

    如此豈不是我害了她。

    谷穐

    另外,要是她這次回來,得知我就是關月之,她又會如何看我?

    一個欺騙利用她的卑鄙小人?

    屆時恐怕不僅是我,就連“關月之”在她的眼中都會變得醜陋不堪。

    我希望這樣嗎?

    “不想……”

    “青年”彷彿是聽到了關月之的喃喃自語。

    日頭越升越高,逐漸變得刺眼。

    小錦站在牆角的陰影裏,想着近來一直糾纏自己的夢魘。

    血夜,火光,女人,穿胸利劍。

    對了,還有人曾說過,她本來姓寧。

    ……

    “嘶,不是我說,這功法怎麼看都不像是正經人練得啊。”

    離開洛陽的第五天,江下荒山的古道邊。

    一場雷雨過後。

    王戊仰躺在自家的毛驢背上,嘴裏叼着根乾草,慵懶悠閒地翻看着白足戲的祕籍。

    她身下的驢兒慢呼呼地走着,驢脖子上的鈴鐺孤零零地在響。

    毛驢的背一般是不能躺的,因爲它不似牛背那般開闊,不好保持平衡。

    不過王戊是個武人,所以躺哪兒對她來說都一樣穩。

    “哼!”

    彷彿是爲了迴應王戊的話一般,灰驢打了個響鼻,接着又抖着耳朵搖起了腦袋。

    “嗯,怎麼,你也覺得我說的在理?”

    笑着拍了拍蠢驢的大臉,王戊從挎包內掏了半根胡蘿蔔出來塞進了它的嘴裏。

    “算你機靈,賞你的。”

    說罷,任驢兒大口咀嚼着蘿蔔,她自己卻重新看起了書。

    爲什麼說白足戲不正經呢?

    那是因爲這門武功,分明就是一門舞功。

    一招一式搔首弄姿,舉手投足盡顯媚態,光是那一系列的圖解就看得王戊陣陣臉紅。

    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去想,自己施展此間招數的樣子。

    我真的要練這種功夫嗎,這與龍象功橫衝直撞的內氣也不搭調吧?

    可師父說它對我有益……

    罷了,姑且先練着吧,反正學了又不一定要用。

    盡量避免在人前展露就是。

    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師父的王戊,繼續往下翻閱着書冊。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龐萬山爲什麼會推薦自己這門武功。

    不過日後的她會明白,習武之道過剛易折,龐萬山此舉是給她挑了一份中和血氣的法子,同時也算是給她留了一條退路。

    “噹啷噹啷……”

    鈴鐺聲,伴着毛驢兒的鼻哼愈傳愈遠。

    山徑間,女乞兒手裏的書頁隨風微蜷。

    蹄別歇,蹄別歇,江湖路遠山川險。

    莫流連,莫流連,人走茶涼也是閒。

    此去共赴海角邊。

    窮盡天涯在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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