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收買人心

    徐根道：“妹子，這個工作我們買了，不過不能四百五，就按照正常的價格，六百元！”

    姜瑜自然不會這麼收了，否則就白費她一番心思了。

    “徐大哥，芳姐，不能這樣……”

    最終一番你推我讓後，以五百元成交了。

    徐根做事爽快，直接給了三百五十元，剩下的他們要去籌借後才能給。

    姜瑜自然表示沒問題，寫了簽收條子後，站起來便要走人。

    剛來那會兒，徐母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一般，現在一張老臉笑成了花：“天這麼黑，孩子他娘，你去送送他們。”

    姜瑜客氣了兩句便沒再堅持。

    徐家一家將他們送到門口，李芳還主動幫她抱着姜雲州走路。

    那陣勢活像歡送國家領導人物，讓躲在窗口暗中觀察的老林媳婦看得一愣一愣的。

    怎麼沒打起來還一副關係很好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林媳婦好奇得好像心裏被貓抓了一般。

    只是這會兒跑去徐家問也不妥當，真真是急死她了！

    第二天一早在徐母的宣傳下，不止她知道發生了什麼，整個家屬大院和紡織廠的人幾乎都知道姜瑜要賣工位幫爺爺看病，還拿出撫恤金補貼鄉下瘋了的堂奶奶。

    真是可憐啊，不過才十八歲，一大家子的重擔就落在她一個人肩上。

    回到姜家。

    姜瑜在外頭燒水準備洗澡，她是特別怕冷的人，哪怕是夏天，也要洗溫水。

    姜雲凡走出來，在竈臺前面停了下來，壓低聲音道：“你剛纔爲什麼要說謊？”

    姜瑜將鍋蓋蓋下去，直起身子看着他：“你是說賣工位的事情？”

    姜雲凡點點頭。

    “當然是因爲現在不賣，等極品來了之後你想賣都賣不出去！”姜瑜道，“而且這崗位過不了幾年就會有大批量的人下崗，所以現在賣，挺好的。便宜賣給徐家，還能讓徐家承我們的人情，往後我們家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人幫襯。”

    姜雲凡還想說話，就見姜雲州從屋裏踢着小短腿出來了。

    他直接朝姜瑜跑過去：“姐姐，舟舟困了，想睡覺覺。”

    姜瑜微微彎下腰，摸摸他的小腦袋：“你再等等，咱們洗了澡再去睡覺，不洗澡的小孩子可是會變成臭小豬的。”

    姜雲州瞪圓了眼睛，像傻乎乎的小奶狗，搖着肉呼呼的小爪子：“舟舟不要變成臭小豬。”

    “那我們洗香香後再睡覺，好不好？”姜瑜親了親他的小臉蛋。

    姜雲州縮着脖子咯咯地笑：“好，洗香香。”

    姜雲凡現在看小弟依靠在姜瑜懷裏笑眯眯的樣子，眉頭一點一點舒展開來。

    記得他爸媽剛走那會兒，姜雲州又哭又鬧，哭得嗓子都啞了。

    後來雖然不哭了，卻完全沒了以前的活潑勁兒。

    可這幾天他又歡喜了起來，小臉有了笑容。

    他第一次覺得讓眼前這個女人回來，或許是個正確的決定。

    第二天陽光燦爛。

    因爲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忙，姜瑜早上起來只做了一份蒜蓉油菜。

    昨天的酸辣土豆絲還剩下一些，加熱了可以繼續吃，加上姜雲凡一早起來煮的地瓜粥，清清淡淡的，很適合當早餐。

    吃完飯後，她將飯碗丟給姜雲凡去洗，然後帶着姜雲州去隔壁拜託蔡大嬸幫忙照顧。

    蔡大嬸昨天收了一碗滷肉，好吃得他們全家差點將舌頭都給吃下去。

    她正愁着要拿什麼還這份人情呢，姜瑜開口讓她幫忙看孩子，自然滿口答應。

    姜雲州拉着姐姐的褲子，歪頭問：“姐姐，舟舟不能跟你一起去嗎？”

    小糰子小臉粉嫩嫩的，長密的眼睫好像兩把小扇子眨呀眨，可愛極了。

    姜瑜心軟成一片，蹲下來跟他平視道：“姐姐今天要去做很多的事情，要跑很多地方，所以姐姐不能帶舟舟過去，舟舟乖乖在家裏跟着蔡嬸，不要亂跑好不好？”

    姜雲州黑葡萄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小脣兒扁了扁，最終還是乖巧點點小腦袋：“好，舟舟乖乖的，舟舟不亂跑。”

    小糰子太可愛了，姜瑜抱着她的小臉親了一口：“舟舟真乖，回來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揮別了依依不捨的小糰子，姜瑜先拿着批條和身份證明去了附近的公安局。

    這個身份證明是之前調查她和姜雪調換情況時公安局寫的。

    有了這個證明和批條，落戶就很簡單了，只要登記一下名字就可以了。

    至於姜雪的戶口早在姜大軍夫婦出事之前就遷走了。

    弄完戶口後，她又急忙趕往紡織廠。

    走到紡織廠，姜瑜讓人把李芳叫出來：“芳姐，我們將紡織工的手續辦了吧？”

    李芳一怔：“現在嗎？可我們的錢還沒有湊好！”

    她打算手續辦好後便回村裏一趟，跟她爸媽和親戚們都借一點。

    姜瑜道：“沒關係，等你們湊好了再給我就行，你們的爲人難道我還不放心嗎？”

    想要收買人心，從來不是嘴巴說說而已，而是要從實際上給對方好處。

    果然，李芳聽到這話感動得不行：“妹子，你……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姜瑜笑道：“那就什麼都不用說，芳姐，要不你現在就過去將徐大哥一起叫過來吧，我們將手續給辦了。”

    李芳連連點頭，急忙去裝卸部通知丈夫。

    很快徐根滿頭大汗跑過來，對着姜瑜說了一連通感激的話。

    姜瑜讓他們不用客氣，然後三人再次往廠委辦公室去。

    負責辦理手續的邱幹事看到姜瑜這個生面孔，心裏好奇，下一刻聽到她要將工位賣給徐根，更是震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你確定要將工位轉出去？”

    姜瑜臉上露出難過的神色：“因我爸媽的事情，我爺爺病倒了，家裏的弟弟都還小，家裏商量後讓我把工位轉賣出去。”

    “病倒了？那你可辛苦了，這上有老下有小的。”

    不過這姜家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怎麼一個接一個的出事？

    姜瑜嘆了口氣：“是啊，爺爺病倒，我們幾姐弟都擔心得不行。”

    邱幹事點頭表示感同身受，隨即目光落在徐根身上：“徐根同志你這動作真是快啊，這工位你花了多少錢買下來？”

    徐根一臉老實：“五……”

    姜瑜連忙打斷他的話：“上次紡織部有人賣了六百一，徐大哥和芳姐爲了照顧我們幾姐弟，特意多給了二十元。”

    那就是六百三十元，這個價格買個紡織工崗位，倒不算搶了便宜。

    邱幹事“嗯”了一聲，在表格上蓋下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