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五靈果(二合一)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皇家大芒果字數:7082更新時間:24/06/26 14:13:09
    顧松柏的話,讓陳穩心頭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道:“說說你的理由?”

    “還能有什麼理由?洪家滅門案,洪騰蛟是軍中將領,不是什麼沒腦子的阿貓阿狗,能夠唆使他心甘情願做出這種事情的,絕對是大人物。”

    “今夜這場刺殺,你下午剛被接進國師府,任命爲辰龍,晚上回去就被刺殺,三個江湖高手,外加一個三品修行者,都是死士級別。這麼短的時間,這等情報搜集能力,這等人員調遣能力,那少說得是個紫袍公卿或者王爺級別了。”

    “你又把問題限定在權鬥之上,如今朝中最大的權鬥就是陛下和太子之間的爭鬥。陛下老邁,太子正當壯年,雄心勃勃,雖然還未產生明面上的矛盾,實則已經有許多人都在暗中下注。”

    “去歲太子登玄天宗拜訪,陛下震怒,回朝之後,便動了廢太子之念,後面被百官羣臣苦勸才罷休,太子也收斂了一些。”

    “從種種跡象來看,都是太子最爲可疑。”

    顧松柏這一次的開口沒有扎心,很實實在在地將太子的情況說了。

    陳穩聽完點了點頭,“咱們先看一遍吧,看完了再說。既然你有了傾向,那就着重蒐集一下相關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太子和洪家滅門案,以及今夜這些刺客之間聯繫的路徑和可能,然後咱們再有目的地去蒐集證據。”

    他沒有武斷地說什麼,這個不像昨夜在刑部天牢,他只需要找到洪騰蛟的心裏弱點並且擊破,其餘證據之類的事情自然有魚得水和刑部的高手去完善。

    但現在,他是國師府密諜司的首領,他要對所有呈報上去的決定負責。

    完善而充分的證據,就是他最大的負責。

    幾根蠟燭固執地燃燒着自己,抵抗着黑暗的侵襲。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一陣腳步聲響起在門外,旋即寅虎幾人走入了房間。

    此刻的房間中,顧松柏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只剩陳穩一個人坐在桌前。

    寅虎走進來,扭頭對身後一個人使了個眼色,對方便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這一切都落在陳穩的眼裏,但他的神色沒有半分變化,依舊只默默翻看着手中的卷宗。

    寅虎拖了把椅子,毫不客氣地在他對面坐下,直接開口道:“你是想不到還是故意裝傻?”

    陳穩擡起頭,也並未因爲寅虎的態度而有任何的不悅,語氣平靜,“什麼意思?”

    “你並非是到了時間就離開,你在密諜司多待到了戌時末才離開,一回去就遇見了刺殺,然後我們去你家走訪了鄰居,殺手在你回去之前才剛剛趕到!”

    陳穩輕輕搖頭,“雖然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很難有信服力,但你應該相信我。”

    寅虎冷哼一聲,“這分明就是有內應,你爲什麼視而不見?這都看不明白,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陳穩嘆了口氣,“那你覺得是誰?”

    “還能有誰,這院中還能有誰那麼精準地知道你的動向?”

    “你是說院中的僕役?”

    “不然呢?你前腳走,殺手後腳就來,沒有僕役通風報信,這事兒怎麼辦得到?”

    在他身後,另外兩個也抱着雙臂冷眼旁觀,眼神之中還帶着幾分譏諷。

    辰龍不是那麼好當的!

    陳穩看着寅虎那張威猛的臉,輕輕一笑,“如果要這樣說?這個院中每一個人都值得懷疑,僕役有嫌疑,你們難道就沒有嫌疑嗎?”

    “你說什麼!”

    寅虎猛地一拍桌子,身後的其餘兩名密諜也跟着邁出一步,一瞬之間,房中如烏雲壓頂,暴雨雷霆皆蓄勢待發。

    “一個密諜的素養,就是大膽地懷疑所有人,然後小心地去求證,最後揪出真正的兇手。”

    陳穩似乎完全不擔心自己的處境與安危,平靜道:“不止你們有嫌疑,甚至我自己也有嫌疑,我身爲受害者,難道就不能和對方串通起來演一場戲給你們看?”

    寅虎等人雖然脾氣暴躁,又不服陳穩,但素養還是合格的,聽了陳穩這番話,也都收了情緒,重新退了回去。

    就在這時,顧松柏邁着悠閒的步子走入了房中,看了看場中情況,嘖了一聲,“怎麼?你們是打算逼宮啊?”

    說着,他走到陳穩的身旁,和他一起面朝着寅虎等人,態度鮮明而直接。

    寅虎抿了抿嘴,放緩了語氣,“我是要讓他抓內奸,這麼明顯的線索,他爲什麼不動?”

    顧松柏挑眉,“抓誰啊?”

    “密諜司的僕役,抓起來挨個審問,定有內奸!”

    看着他們那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顧松柏嘆了口氣,“哎!所以,你以前就沒負責過動腦子,現在也別強求行不行?好好聽話就行了,非得逞能。知道我方纔做什麼去了嗎?”

    寅虎等人聽完前半句先是一怒,聽到最後又是疑惑,表情轉換得跟變臉似的,看起來也着實有些滑稽。

    “我先去跟二先生稟報,然後去抓人去了!”

    顧松柏哼了一聲,“真正的內奸不是這院子裏的僕役,是管理馬車的管事。而且知道對方可能也是死士,壓根就不敢聲張,生怕走漏消息,我還是趁夜摸進去的,這老小子還沒睡,差點辦砸了。昨夜那三品修行者就在三娘子面前說死就死了,就你們這大張旗鼓,咋咋呼呼的樣子,抓得着個屁的內奸。”

    說完他不再管懵逼的寅虎他們,對陳穩道:“果然如你所料,查出了一些馬車無故外出的情況,對方被我卸了下巴,扔在刑訊房裏綁着,有人守着的。”

    陳穩嗯了一聲,“那就走吧,去看看。”

    說着他站起身來,朝外走去,路過寅虎等人的時候,他忽然停步,扭頭道:“一起?”

    寅虎等人一愣,臉上齊齊閃過一絲尷尬,默默跟上。

    ......

    燭光將黑夜一點點燒燬,晨光帶着夏日清晨的涼意漸漸抵達。

    迴歸倒計時:18:03:11

    當天光重新照亮整個京城,陳穩和顧松柏一起走出了國師府。

    寅虎等人自覺有些不好意思,便自告奮勇地繼續着審訊諸事。

    二人用涼水浸了一把臉,洗去了一夜苦熬之後的油光和疲憊,都是年輕人,一晚上倒也熬得起,看上去依舊精神地走上了街頭。

    清晨的京城,人間煙火和市井喧囂迎面而來。

    這家的油條在鍋中滋滋作響,散出陣陣香氣;

    那家的一屜包子正在被端出,熱氣升騰而起;

    攤主熟練地爲顧客準備着吃的,交由扎着羊角辮的小姑娘靈活地穿梭在桌椅間,端上桌去;

    力夫從馬車上將大包小包的貨物卸下;

    起得早的書生匆匆跑過街頭;

    看着這一切,陳穩的心頭漸漸被一種充實填滿,人才是一個世界最鮮活的註腳。

    走在街頭,陳穩低聲問道:“顧兄走南闖北,大夏如今國力如何?”

    顧松柏稍作沉吟,“不怎麼樣,每況愈下,尤其是地方上,民不聊生。山上仙宗視民如螻蟻,愈發奢靡,山下朝廷,仰人鼻息,也只能屈從。”

    陳穩看着四周的一派繁盛,沉默無言。

    好似一切的美好都被定格在這個碩大的雄城之中,就像蠟燭上的火芯,在燒盡最後一絲蠟油之前,都是花團錦簇。

    直到養料耗盡,繁華便會如泡沫,猝然崩碎。

    而如今,從這短短一天半的見聞來看,這個大夏所剩的蠟油怕也已經不多了。

    在顧松柏的引路下,二人來到一個早點攤上坐下。

    點好吃的等待上菜的時候,陳穩主動問道:“顧兄,還沒問你今年貴庚?”

    顧松柏聽着這話,忽然神色悵惘起來,“年輕的時候,我很窮,後來遇見了二先生,進了國師府,好好奮鬥了幾年。”

    “如今?”

    “如今我終於不年輕了。二十八了。”

    “咳咳......”陳穩無語地看着顧松柏,“國師府待遇這麼差?”

    “那倒也不是。不提了,先吃飯吧。”

    二人風捲殘雲地吃了早飯,陳穩下意識地想掏出手機掃碼,然後猛地僵住,尷尬地看着顧松柏。

    顧松柏嘴角扯了扯,一臉悲憤,“我都已經說得那麼慘了,你連一頓早飯都捨不得請,你還是人嗎?”

    陳穩真的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下次一定!”

    ......

    迴歸倒計時:08:03:16。

    下午申時,陳穩讓顧松柏帶着整理好的案情去往了二先生的院子。

    既然崔姑娘靠不住,自然就得報給二先生。

    但和拜謁上官的情況不一樣,結合先前種種,這位主持國師府事務的二先生並未主動召見,陳穩自覺還是不要去湊熱鬧的好。

    就在顧松柏送完了文書回來之後不久,崔桃花就緩步來到了密諜司的房間。

    看着埋頭專心致志的陳穩和顧松柏,揮手虛按一下,制止了二人起身行禮的動作,隨意地朝房中的椅子上一坐。

    “聽說你們揪出了國師府的內奸?”

    陳穩笑着道:“都是顧兄的功勞。”

    “他能有那本事,二師兄早就讓他進門了。”

    崔桃花癟了癟嘴,“讓顧松柏先看着吧,這事兒既然交給了二師兄,那就不急,陪我走走,有事與你說。”

    陳穩微不可查地遲疑了一下,站起身來,“好。”

    顧松柏無語道:“三娘子,你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欺負一個長得不好看的人吧?”

    崔桃花嘆了口氣,“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二師兄要把你打發來密諜司了。”

    二人走出了密諜司的院子,陳穩一路默不作聲。

    崔桃花扭頭看着他,“你不說點什麼?”

    陳穩指了指自己的右邊眼眶,沉默在此刻震耳欲聾。

    崔桃花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的紅暈,“昨晚隨便打了一下,確實沒想到你這麼不禁打。”

    好好好,合着是我的問題。

    “崔姑娘,修行是怎麼回事?”

    崔桃花看着陳穩,“你想修行?”

    陳穩笑了笑,笑容純澈而坦然,“應該沒人不想吧?”

    崔桃花點了點頭,然後在陳穩期待的眼神裏開口道:“我也不知道。”

    陳穩懵了,“你不是修行者嗎?”

    “我就是師父叫我練,我就練,沒事喝點酒,喝着喝着就練成了。”

    陳穩皺着眉頭,怎麼有種學霸說我也就是隨便翻翻書就考了這麼高分的感覺。

    崔桃花忽然展顏一笑,“逗你玩的,哪有修行者不懂修行的。只不過我的見識淺薄了些,我怕說錯了,給了你知見障,今後有機會,你問別人吧。”

    “崔姑娘,就你我這般深交,你都不說,在下還能有找誰?”

    崔桃花淡淡一笑,“會有的。”

    見狀陳穩也好不多說,他一個手上僅有扶雞之力的人,在這威嚴尊貴的國師府裏,面對着一巴掌就能把自己拍成肉泥的高人,除了好生做好一片魚肉,還能有什麼別的選擇呢。

    走着走着,當陳穩的面前出現一方湖泊之時,身旁忽然失去了崔桃花的身影。

    明明走在身旁的身影,就像一個美麗絢爛的泡沫,猝然消散在空氣之中。

    “過來。”

    他的耳畔,響起一個輕輕的聲音。

    如玉石般溫潤,又如春風般溫和。

    陳穩看向前方,忽然瞪大了眼睛。

    那處方纔他才瞧過空空如也的水榭之中,不知何時竟坐着一個青衣身影。他緩緩上前,在水榭外面停步。

    “進來。”

    對方的言語很簡潔,但陳穩卻並未感受到太多居高臨下頤指氣使的高傲,反倒像是渴了要喝水,餓了要吃飯,困了要睡覺般,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而自然。

    陳穩站在一旁,這才發現這青衣人年約三十,相貌十分英俊,但卻半點不顯陰柔,就如高山鬆崗,蕭蕭肅肅。

    “華陽縣陳穩,字鎮之,見過尊駕。”

    青衣人並未自我介紹,只是微微頷首,坐在水榭旁邊的椅子上,握着魚竿看着安靜的湖面,輕聲開口,“聽說你昨夜遇刺了?”

    “承蒙崔姑娘與午馬相救,安然無恙。”

    “你怎麼看此事?”

    “混淆視聽,以蓋其行。”

    “有懷疑對象了嗎?”

    “沒有。”

    青衣人終於轉過頭看着他,“你破獲了洪家滅門案,不該想不到太子的。”

    “無實證,豈可妄自揣測一國儲君。而且,在下認爲,此事不在朝野之爭,而在另一個層面。”

    青衣人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湖中,“這兩日在密諜司,情況還好嗎?”

    陳穩點了點頭,“還好,諸位密諜不愧是國師府訓練有素的高手,縱然對在下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小輩擔任辰龍之職十分不滿,但都保持了剋制。”

    青衣人平靜道:“國師府不該有密諜,但國師府必須有密諜。”

    “在下明白。”

    “十二生肖,的確威名赫赫,每個人都各有所長。你要統領他們着實不容易。”

    “在下願竭盡所能,不負貴人所託。”

    青衣人輕笑一聲,隨着他的笑容,四周的花草樹枝似乎都在隨之起舞雀躍,“你這般年紀,何來如此謹慎圓滑。”

    陳穩也不知怎麼,在這一刻,就很想一吐心頭之快,“本是水中萍,何當風中樹。”

    “自覺身似浮萍,沒有底氣,便只能謹慎小心,卑微求活?”

    “算是吧。”

    “那不行,辰龍就要有龍行天下的霸氣。沒有底氣,我給你。”

    青衣人淡淡一哼,右手掌心翻開。

    但卻沒有動靜。

    “嗯?”

    隨着他這一聲輕哼,一旁的樹上才默默飛出了一個光團,好似一個依依不捨拿出自己最寶貴玩具的孩子。

    光團晃晃悠悠卻精準地落入了青衣人的掌心,被他遞給了陳穩。

    “拿着,回去吃了。”

    陳穩雙手小心地接過,深深一躬,“多謝貴人賞賜。”

    青衣人笑了笑,“你不問問我姓甚名誰?”

    “貴人名諱,在下不敢妄言。”

    “我叫南宮正德,嗯,你今日也不用去密諜司了,回去吧,這案子交給我你就不用管了。另外,吃這果子,最好在家牀上吃。”

    青衣人說完了今日最長的一句話,就不再開口。

    陳穩也識趣地欠身,慢慢退出了水榭。

    不遠處的一顆樹下,真正的南宮正德和崔桃花並肩站着,望着陳穩的背影。

    南宮正德一臉豔羨,“這小子走運了啊,那可是五靈果啊!”

    崔桃花淡淡道:“人家應得的,我們讓他頂了這麼大的事,總得給點好處吧!”

    “我都沒有的好處,在你嘴裏說出來怎麼這麼輕巧?”

    “但是我有啊,所以我無所謂啊!”

    南宮正德:......

    “五靈果,生五行之基,三神丹強身心之蘊,洗髓液得九層樓之姿。小師妹,你說他能拿到後面兩樣嗎?”

    “肯定會。”

    “爲何?”

    “可以更氣一氣你啊。”

    好在南宮正德涵養上佳,崔桃花只要不亂扔垃圾,製造混亂現場,都不會讓他破防。

    他微微一笑,“那這樣,我們打個賭,就賭這少年明日能不能來。”

    崔桃花翻了個白眼,“你這不廢話嘛,大師兄吃了五靈果都在牀上打滾了一天一夜,抵得上他一年的運動量了,陳穩再厲害能比得過大師兄?”

    南宮正德微微一笑,“你若贏了,我替你找師父再求一壺桃花陳釀,你若輸了,只需要再輸給我兩次外勤。”

    桃花陳釀對崔桃花的修行助力極大,崔桃花聞言陷入了思考,就像一隻嘴饞盯着陷阱裏魚幹的貓。

    知道那是陷阱,但哪個小貓貓能拒絕小魚幹的誘惑呢?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陳穩那雙平靜而清澈的眼神,不知怎麼的,她想起了路邊的青草。

    低微,但卻倔強。

    普通,卻又自然。

    “我賭了!賭他能來!”

    崔桃花,斬釘截鐵!

    “好!我賭他不能來!”

    南宮正德微微一笑,滿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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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歸倒計時:05:27:58

    從水榭中離開,陳穩果然沒有再回密諜司。

    他雖然心頭有着許多的疑惑,但既然對方明確吩咐了,他便不會自作聰明地去做什麼可能觸怒對方的事。

    興許是昨夜崔桃花的親自護衛給了那些暗處之人一個震懾,這一次,回到院子的一路十分平安。

    走入院子,姜伯還在滿足地收拾着那些左鄰右舍還回來的東西,瞧見陳穩,立刻大喜,“哎喲我的少爺,您可終於回來啦!”

    陳穩笑着道:“我在國師府,還能有什麼事不成,不必擔心。”

    “誰說的!老奴已經知道了,昨夜您可是被歹人謀刺了啊!這幫天殺的,就是看不慣我們過點好日子!”

    看着姜伯又擔憂又憤怒的樣子,陳穩微笑道:“但這不是有國師府的高人保護嘛,你看看,毫髮無傷。”

    “這次毫髮無傷,下次可不一定啊,少爺您既然入了國師府,就與那些貴人說說,要不讓他們教教你修行吧!”

    “修行是那麼容易的嗎?”

    “對尋常人自然是不容易,但對堂堂國師府的高人而言,就簡單了啊!”

    “姜伯對這些很瞭解?”

    “倒也說不上瞭解,都是些人盡皆知的事情,老奴活了這麼久,多少也聽人說起過。”

    聽到這兒,陳穩也來了興趣,順手扯來兩個凳子,“姜伯與我說說?”

    姜伯手拿抹布,在凳子上坐下,“其實也沒啥,老奴這點見識都是聽以前府上的供奉說的,咱們府上以前沒敗落的時候,可也是有修行者供奉的呢!”

    “聽說修行要看資質,要能夠勾連天地,感知天地元氣,就可以修行,沒有資質那就斷然無法。一些普通的一品、二品修行者,打起來興許還沒江湖高手厲害,但只好上了三品,那就不一樣了。一個人能打死十個八個的江湖高手。”

    陳穩好奇道:“怎麼看自己能不能勾連天地呢?”

    “這老奴還真知道,哈哈!那供奉曾經與老奴說過,山上各宗各派都有自己的獨門手段,利用各種法器測試。至於那種不靠外力激發,自己就能感知的,那可就是萬中無一的天才,都是山上宗門搶着要的。”

    “這個要怎麼感知呢?”

    “這老奴哪兒知道。”姜伯笑了笑,“不過聽說五行是最基礎,也是最好的,其次就是那些什麼劍啊、冰啊之類的衍生靈根,最後就是雜靈根。不過就算是最低等的靈根,只要能修行,那都是實打實的改命大道啊!”

    陳穩點了點頭,“這世上修行者真的很厲害嗎?”

    他手撐着膝蓋,面露回憶,“那可不,一二三品的那些勉強還和江湖高手差不多,至於四五六品那些,就是實打實的山上高人了,世俗的一切對他們來說,恐怕都是唾手可得,老奴當年曾經見過一個五品劍師的打鬥,坐那兒不動,江湖高手都近不了身,一道劍氣就是一丈長,可厲害了!”

    陳穩忽然心頭一動,“那國師大人有多厲害?”

    姜伯搖了搖頭,“老奴不知,但只聽說,國師大人的修爲很高。”

    “多高?”

    “九層樓那麼高。”

    ......

    又閒扯了一會兒,姜伯把腦子裏那些關於修行者的知識都顯擺乾淨了之後,就係上圍裙去廚房忙活了。

    陳穩坐在院子裏,難得做起了白日夢,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真的成了修行者。

    頭頂北斗閃耀,少年的心,馳騁天地之間。

    迴歸倒計時:03:28:19

    當和姜伯吃過了來到此間的第一頓飯,他便躺在牀上假寐着思考起了這短短兩日的種種。

    如夢似幻,只有手中的果子帶給了他一絲真實。

    他深吸一口氣,拿起果子,咬了一口。

    但隨着這一口咬下,這個果子就如同一個爆珠,被咬破的瞬間化作一道氣流鑽進了陳穩的口中,直入腹腔。

    陳穩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陣滔天劇痛便瞬間將他挾裹。

    “啊!”

    一聲長嘶,驚醒了陋巷的夜空。

    隔壁的屋子裏,姜伯嘴角扯了扯,低聲嘀咕了一句,快步走到了他的牀邊。

    只見陳穩死死咬着新換的被子,身上面上,都已經被汗水打溼,口中不住低吼着。

    看着陳穩的慘狀,姜伯一臉擔憂,“這纔剛換的新棉絮啊!”

    在陳穩痛苦的呻吟和輾轉中,時間緩緩流逝。

    迴歸倒計時:00:00:02

    迴歸倒計時:00:00:01

    迴歸倒計時:00:00:00

    世界再度迴歸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