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2.上古天宮

    都說在強者的眼裏，沒有弱者的席位。

    這句話說的非常真實。

    但是，真實，往往意味着殘酷的現實。

    不管是對於曼陀羅這位地至尊來講，還是對於陸淵這位至尊來講，都不會去關注和在意其他人的感受，顯然，也不會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他們沒必要對其他人解釋什麼。

    比如說，大羅金池的封閉問題。

    比如說，一消失就是這麼多天。

    也比如說，陸淵和曼陀羅在忙什麼。

    以上所說的一切，只有被認爲是重要的人，亦或是必須知道內情的人，才會略知一二，畢竟，在棋子和棋手之間，終究是隔着一層隔閡。

    棋子不需要知道棋手的想法。

    它只需要遵循命令。

    棋手也不需要知道棋子的想法。

    這會干擾到他的判斷。

    所以，在大羅金池之爭結束後，三位優勝者焦躁不安的等待來自於三皇或諸王的通知時，三皇和諸王也在焦躁不安的等待曼陀羅的通知，而曼陀羅則在焦躁不安的等待陸淵提供的丹藥，至於陸淵，他正在不慌不忙的煉着丹。

    煉丹，是個細活。

    都說慢工出細活。

    當然，細活就是細活，跟慢不慢工沒關係，快，不代表幹不好，慢，也不代表一定能出成績。

    決定快慢的，是技巧。

    讓一位三品煉藥師，煉製四品丹藥，就算他把每一個步驟慢到龜速，該煉不出來的丹藥，依舊是煉不出來，但如果讓一位五品煉藥師煉製四品丹藥，哪怕每一個步驟看似魯莽，但只要能煉出丹藥，一切的魯莽都會被視爲大巧不工，畢竟，煉藥不是一條標準的數學公式，多一點，少一點，根本不能按比例變動。

    因此，陸淵煉藥，完全不着急。

    順便剖析金池靈泥的性質。

    確定金池靈泥的藥用價值。

    在藥老的觀念中，無物不可煉。

    當然，這也是藥帝曾走的路，也是一條正確的路。

    煉藥，豈是如此不便之事？

    而對於曼陀羅來說，在吃過一次糖豆般的丹藥後，她也迅速喜歡上了這種便捷高效的恢復方式，畢竟，和單純的服用各種靈物相比，服用丹藥，在各方面都能拉開明顯的優勢差距。

    從最基本的吸收開始說。

    服用靈物，不管靈物的品質如何，不管靈物的屬性如何，甚至可以不考慮靈物的任何問題，只說吸收靈物的效率，服用靈物的修煉者，必須要通過靈力煉化的方式，才能汲取靈力。

    對之前如同篩子的曼陀羅來講。

    煉化靈物所獲得的那點靈力，可能都比不上她才煉化過程中扔出去的靈力多，虧得血本無歸。

    但要是不煉化，使用另一種暴殄天物的做法：吃……

    雖然曼陀羅的身體還是地至尊……

    不需要考慮被靈力撐爆的風險……

    但這種暴殄天物的做法，不僅會讓靈物裏的靈力大量流失，對曼陀羅來說，連是剩下的那點靈力，也會在接下來的吸收過程中大量流失。

    假設有一個靈果。

    正常人服用，能得到一萬點靈力。

    咬碎，或者說，使用的不得方法，或許就只剩下了一百點靈力，間接流失了百分之九十九，而這剩下的一百點靈力，在曼陀羅的身體裏轉悠一圈，又會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靈力流失，換句話說，一枚給正常人服用就能獲得一萬點靈力的靈果，如果到了曼陀羅手裏，只能獲得一，比例大概是萬分之一甚至是更低。

    所以，曼陀羅才會把自己泡在池子裏埋在淤泥下。

    就是爲了用最低的損耗加快自己的傷勢恢復速度。

    但是，如果是丹藥的話，由於丹藥本身就是多種靈物重組到一起的東西，在重組之前，需要依次提煉出精粹，相當於直接省略了煉化靈物所需的靈力，而且，多種靈物精粹組合到一起的效果，甚至比依次服用靈物起到的效果更好，畢竟，煉藥師也要考慮成丹的問題。

    因此，有了更多的選擇後，曼陀羅顯然沒必要繼續使用那些古老的方法，與時俱進才是主流。

    當然。

    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要遵守基本的守恆定律。

    曼陀羅作爲吃丹藥的人，考慮的可以不用太多，但陸淵作爲煉丹藥的人，考慮的自然會更多。

    在這一大一小的默契配合下。

    曼陀羅的傷，比預期恢復的更早。

    不過二十天。

    在約等於無限量供給的資源下。

    拿回本源的曼陀羅就成功恢復到了地至尊的境界。

    雖然在這幾萬年的時光裏，陸恆一直處於進步的狀態，而曼陀羅直到今天，才找回當年的實力，但是，這不是曼陀羅龜縮在一方的理由。

    不過，好在，曼陀羅也清楚自己目前有幾斤幾兩。

    實力恢復，是件好事。

    但她也沒發展到猖狂的去找陸恆決一生死的地步。

    冷靜的帶着陸淵離開了大羅天域。

    暫時的那種。

    冷靜的帶着陸淵登上了前往天羅大陸東界的飛船。

    天羅大陸的總面積太大。

    哪怕是地至尊，也別想在短時間內逛完天羅大陸。

    至於說，爲什麼不坐傳送陣……

    “你很着急嗎？”

    “你着急有用嗎？”

    “你自己能找到嗎？”

    來自於曼陀羅的三次暴擊，成功讓陸淵乖乖閉嘴。

    畢竟，這三個問題的答案相當複雜。

    在獲取不朽金身的這件事上，陸淵肯定是着急的，但是，不朽金身，包括未來的萬古不朽身，都只是他未來道路上的一個小波折，凡事都是過猶不及，又不是他遇到了什麼生死危機，指望着獲得不朽金身或萬古不朽身活命，對於目前的他來講，確實也不是那麼着急。

    至於說，他着急有沒有用，這個答案想必已經很明顯了，換句話說，但凡他着急有用，他也不會來大羅天域這邊，把曼陀羅這個上古天宮的老人請出來，希望對方幫自己尋找天宮。

    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和上面所提到的第二個問題差不多，區別在於，他只知道上古天宮位於天羅大陸的東界，而具體位置則不得而知。

    所以，三個問題一出。

    陸淵立馬清醒了過來。

    修煉這條路，確實不好走。

    不僅僅是物理意義上的不好走，還有心態的問題。

    稍有不慎，就會走入歧路。

    因此，看見陸淵非常聽話的買了兩張前往天羅大陸東界的傳票，曼陀羅很開心的拍了拍陸淵的肩膀，補充道：“天帝大人曾說過，修煉之道，在於一張一弛，別對這句話不以爲然，這可是天帝大人和另一位聖品天至尊論道時，從對方口中說出的話，天帝大人都深以爲然，你可別把這句話隨意當成耳旁風忘了。”

    “放心，我知道分寸。”

    “更何況，我差點就吃虧了。”

    “還是你把我拽了出來。”

    “及時指正出我身上的問題。”

    陸淵從不認爲自己全知全能，所以，既然不是全知全能，活到老，學到老，也就成爲了一個不爭的事實，畢竟，這個世上還沒人敢自稱是最聰明的人，可以不吃虧的明悟各種道理。

    吃一塹，長一智。

    這也是一種幸運。

    最起碼，這個虧，還沒虧到讓人爬不起來的地步。

    “你能這麼想，是最好的。”

    在空間飛船的客房裏，曼陀羅坐在椅子上，不安分的晃盪着小腳，當然，話是這樣說的沒錯，但有些預防針還是要打的：“如果你提供的範圍沒錯，我確實能找到上古天宮的位置，但是，找到了，不等於你能把陣法破開，這個點你可要想清楚，我說了不知道多少遍，就是不明白你從什麼地方而來的這些底氣……”

    不是曼陀羅瞧不起陸淵。

    而是說，陣法這種東西，絕大部分都是有傳承的。

    在一個超凡世界裏。

    任何涉及到超凡的知識都是寶貴的。

    陣道，作爲大千世界本土出產的副職業之一，在各個小千世界也多有運用，比如說九星狐一族的陣法，再比如說陀舍古帝洞府的陣法，以及在武動世界裏，各種由符籙組成的陣法。

    因此，大千世界的尖端陣道，更準確的說，頂尖的陣法知識，全被各個古老的種族所壟斷了。

    別問曼陀羅爲什麼如此清楚。

    問，就是天帝也做過類似的事。

    當然，天帝還活着的那個時期，壟斷的概念和現在的壟斷概念根本不是一碼事，現在的壟斷，是真正意義上的壟斷，是爲了鞏固家族和自身的地位，以此確保家族始終能長盛不衰，所以，做出的下下之策，而天帝還活着的那個時期，大千世界正在和域外邪神一族開戰，雙方大的是你死我活，上古九帝拼死了一大半，這還沒算神獸、靈獸、兇獸一族的各位聖品天至尊老祖，比如說祖龍和祖鳳，就都戰死在和域外邪神的混亂交手中，因此，爲了避免這些有可能決定戰局走向的知識流落在外，甚至被域外邪神一族偷偷學走，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人族只能將陣道封存，基礎還在，但尖端的陣法只有部分人能學。

    說的更直白一點。

    只有被確認沒問題的聖品天至尊，才有資格學習。

    而這些聖品天至尊所學習的。

    根本不是現在市面上流傳的這些。

    甚至都不是五大靈族裏保存的那些。

    而是比五大靈族裏保存的那些尖端陣道更加完美的最初陣道，五大靈族保存的那些只能算是殘次品，畢竟，在大戰過後，連聖品天至尊都折損了一大半，不少聖品天至尊家族更是直接沒落，比如洛神族，這些所謂的知識，最終下場如何，可想而知，基本上都是還活着的聖品天至尊，匆匆忙忙的把這些由當時的大千世界共同研究總結出來的陣法瓜分一下，自己拿回去研究，休養生息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剩下的一切，也沒人再有心思去管。

    那個時期的大千世界。

    哪怕是坐擁聖品天至尊的家族，也有全族上下掛白綾的風險，而且，這種情況在戰爭結束後的百年裏，極爲盛行，畢竟，誰都不是傻子，家族頂樑柱到了，族人哭的肯定真心實意。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

    哪怕聖品天至尊殘了。

    甚至是苟延殘喘。

    需要家族砸大量資源吊命。

    這些擁有聖品天至尊的家族，也願意砸這筆資源。

    聖品天至尊，只要活着，那就是一張頂天的底牌。

    所以，實事求是的說，曼陀羅不認爲陸淵手裏能有什麼尖端的陣道知識，天帝雖然不擅長陣道，但天帝的悟性，顯然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不擅長，只要會了，設下的大陣也不是一般人能破開的，除非五大靈族的聖品天至尊老祖出手，亦或是獸族中的某些老祖出手。

    比如說，五百多年前，承認九星狐身爲狐族的青丘一族，青丘老祖就是一位女性聖品天至尊。

    當年還跟洛神一較高低過。

    結果，到了如今，洛神都不知道具體死多少年了。

    好在，陸淵自己倒是非常有信心。

    擺擺手，安慰道：“山人自有妙計。”

    “妙計？”

    “我只是不想陪你白跑一趟。”

    曼陀羅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過，曼陀羅一向嘴硬。

    傲嬌歸傲嬌，身體還是相當誠實的。

    跟着陸淵，上了空間飛船，在經過一段不算特別漫長的旅途後，終於在一個月之後順利抵達了天羅大陸的東界，站在了一片極寒之地裏。

    之後，顯然是跟隨曼陀羅。

    兜兜轉轉了不到一天。

    就被曼陀羅領到了一片看上去毫無破綻的空地上。

    “我的感知在這個是最敏銳的。”

    “所以，如果我所料不錯，這裏應該就是天帝大人的臥室，而我，是被天帝大人養的一朵花。”

    “可以說，這裏是我的誕生地。”

    “當然，也是我最熟悉的地方。”

    曼陀羅指指遠方，苦笑着總結道：“但我也不能肯定，這裏是不是天帝大人的臥室所在，總而言之，如果是，以天宮的總體積來計算，天宮的四個門，應該在那邊，很遠很遠，想要在如此大的範圍內找出陣法，還要避免陣法被激活後的殺機，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現實就是特別喜歡讓人沮喪。

    明明能感覺到。

    但使用任何手段驗證，都沒問題。

    曼陀羅甚至是在刻意的掀起周圍的空間之力，形成空間風暴，想試探一下被天帝佈置在這裏的陣法，但是，別說陣法了，連根毛都沒有。

    所以……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確認自己辦不到的曼陀羅乾脆利落的把交接棒遞給了陸淵，隨後，站在一旁，默默看了起來。

    看看陸淵打算怎麼發揮。

    在這片似乎根本不存在陣法的區域裏把陣法找出來，然後，才能考慮後面的如何破陣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