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4.再見牧塵

    在一位明確掌握着機緣的前輩面前。

    哪怕是最好鬥的武癡，也不敢妄動。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看實力說話的，陸淵雖然沒露肌肉，這些剛剛趕到山巔的考生也不清楚陸淵是誰，但這些考生的智商還是在線的，他們非常清楚，作爲散佈這些機緣的人，也是直面他們這些兌換者的人，實力一定強的不可思議，更何況，他們也不認爲隨手拿出幾百本靈訣的人會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看上去普通，恰恰說明了境界上的差距。

    因此，規規矩矩的排好了隊。

    雖然在過程中有推搡的動作。

    但都只是肉體層面上的較量。

    能擠進去的，一聲不吭的擠進去。

    被擠出來的，一聲不吭的往後站。

    誰都知道第一個挑選靈訣的人有更多的選擇機會。

    但在陸淵這位前輩面前，他們還不敢真動手較量。

    萬一惹怒了陸淵這位前輩，覺得他們過於吵鬧，拂袖而去，導致他們所有人都無法從陸淵這位前輩手裏兌換機緣，他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鬥爭，只是在私底下的鬥爭。

    在明面上，經過短暫的混亂後，這十幾名少年還是排好了隊，站在隊伍末端的人則負責傳話，對那些姍姍來遲的考生複述着陸淵說的規矩，原本還有點混亂的場面頓時被控制住了。

    至於那些姍姍來遲的考生怎麼排隊。

    能否插隊，能否擠上前。

    則按照抵達隊伍最末端的名次排列。

    實力？

    論實力，在這裏，誰能強的過陸淵？

    所以，別管你有多強的實力，只要你來晚了，不是第一批來的人，就通通按照抵達隊伍末端的名次作爲排隊位置，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絕對的公平，明明是你自己來晚了，在這個被陸淵親口承認的暫時安全區裏，如果不想被驅逐，就只有遵守安全區的規則，機緣不等人，晚了就恨自己爲什麼跑的慢吧！

    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年紀小一點的也有十六歲以上，在大千世界，已經到了爲自己所作所爲買單的年紀了，在這個同齡人衆多的環境裏，沒人會慣着你，更不會跟你講什麼謙讓！

    這就是大千世界的規則！

    所以，當牧塵等人趕到時。

    在他們前面，排了足足六七十號人。

    要麼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要麼耐心等待，閉口不言。

    牧塵甚至發現，有閒的沒事，捉了幾隻螞蟻過來，放在腳下那塊土地上，逗弄螞蟻玩的考生。

    沒辦法，靈訣太多。

    哪怕每本靈訣只有前兩頁介紹，數百本至尊級別的靈訣，對於第一個挑選的考生來說，最起碼也要花費十分鐘以上的時間才能做出選擇。

    而後，對於第二個挑選的考生來說，一樣也要花費十分鐘以上的時間做出選擇，畢竟，和第一名挑選的考生相比，靈訣總數只少了一本，這意味着第二個挑選的考生還需要把第一個挑選靈訣的考生看過的那些簡介重新看一遍，往往挑着挑着就挑花了眼，這還不考慮某些考生會有選擇困難症，如果有的話，選擇時間會更長，後面人的等待時間也會變長。

    至尊級別的靈訣，博大精深。

    哪怕每本靈訣只有前兩頁介紹。

    也讓這羣從小到大沒見過至尊級別靈訣的考生看花了眼，下意識細細品讀，反正後面的人也不敢叫罵，除非是活膩了，自然是按照自己的需求先來，先把不適合自己的靈訣篩掉，而後，按照自己喜歡的規則，再篩一次靈訣，最後剩下來的這些靈訣，再從中選出一本。

    不公平，但強者爲尊。

    很多事都要搶。

    也只有搶了，才會有選擇權。

    有了選擇權，就不會被選擇。

    同理，這也是一個判斷機會和把握住機會的考驗。

    是選擇在這裏等待。

    還是趁着時間差，去外面堵路。

    堵着那些比自己來的更晚的考生，戰勝這些考生，給自己積累戰績，然後，再及時回到這裏，兌換出能拿到的物資，兩種選擇各有利弊。

    等待，不一定能輪到自己。

    畢竟，誰都清楚，這個機緣不是永久存在的機緣。

    指不定陸淵在這裏停留幾日，就去其他北蒼界了。

    甚至過分一點，沒有理由，也無需理由的在某個北蒼界停留的時間久一點，而後隨便削減下一個北蒼界的停留時間，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歸根結底，選擇權在陸淵手裏。

    他們這羣考生沒有要求的權力。

    因此，如果來的太晚，就算得到了七級靈印，就算滿足了條件，就算各種靈訣還有相關庫存，也一樣有可能因爲陸淵離開失去兌換資格。

    這對考生接下來的選擇，會產生極其深遠的影響。

    當然。

    以牧塵的性格，肯定是落袋爲安的。

    “等一等吧。”

    “我是八十一，芊兒姐是八十二，你則是八十三。”

    “再等八十個人過去。”

    “就能輪到咱們三個了。”

    “甚至都不用等八十個人過去，我看前面也就六七十個人，有可能是某些學員已經兌換完了。”

    牧塵跟前面的那個考生打聽了一下。

    得到了這個相對準確的排名。

    至於這個排名準不準，誰也不知道。

    用告訴牧塵的那名考生的話來說，他雖然沒打聽，但站在他前面的那個少年調侃他時，就說過他的排名剛好是八十，所以，他也就稀裏糊塗的成爲八十了，總而言之，沒什麼影響。

    至於說，爲什麼會有這個排名……

    這些考生爲什麼願意告訴其他考生……

    準確的說，這些考生也不是傻子，雖然後面來的人比較晚，但能來到這裏的，都是這一屆考生中的風雲人物，再不濟也是一個天才，雖然這裏都是天才，這個形容詞有些廉價，但是，首先可以肯定一點，這些考生還不至於在如此無聊的事上欺騙其他人，也沒有意義。

    或許他們在未來會產生激烈的競爭。

    但顯然不是現在。

    而且，就算競爭真的出現了，也不是一句話能避免的，出門在外，沒必要平白無故的得罪人。

    看着前方高矮胖瘦不一的同齡人。

    牧塵的心中萬分感慨。

    由於清衍靜跟牧鋒沒有了關係，也就導致了牧塵不再以追尋母親的腳步爲理由，進入北蒼靈院，而且，由於洛璃和陸淵產生了交際，也就導致牧塵和洛璃之間沒有太大的聯繫，更沒有什麼約定，不過，作爲一個從小地方走出來的人，想要往上爬，能走的路屈指可數，五大靈院是最好走的路，他當然不會捨棄。

    至於說，他爲什麼會選擇北蒼靈院。

    原因也非常簡單。

    第一：北蒼靈院的院長太蒼，曾對他發出過邀請。

    第二：他喜歡但沒來得及表白的女孩選擇了北蒼靈院，他來這裏，只是想試着追求一下對方。

    因此，一路走來，牧塵常常感慨自己的運氣不錯。

    支撐着他收復九幽雀。

    支撐着他一路走到這裏。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間，也就輪到了他進行挑選。

    按理說，身爲一名神魄境修煉者，別說隔着上百米，就算隔着上千米，牧塵也應該能看到陸淵和洛璃，可惜，肉眼是永遠無法透視的，而現如今的牧塵，還不具備感知周圍的能力，就算具備，也不可能感知到精神力比他更強的陸淵，所以，直到前面只剩下幾個人了，他才看見了陸淵和洛璃，一瞬間人就傻了。

    渾渾噩噩的走到陸淵面前。

    沉默了四五秒，這才穩住心態。

    看了一眼至尊級別的靈訣數量和被挑選過後的至尊級別的兵器數量，語氣莫名其妙的有些乾澀：“原來是你，抱歉，應該說原來是您啊……”

    “咦？”

    站在牧塵身後的唐芊兒聽見這話，情不自禁的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墨嶺也被牧塵的感慨嚇到了，看看陸淵，又看看牧塵，一臉不敢置信。

    當然。

    不僅僅是唐芊兒和墨嶺如此反應。

    由於牧塵說話時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聲音也不會受到什麼障礙物阻擋。

    因此，對於此刻排在牧塵身後的那四五十名神魄境的考生來說，他們也都聽見了牧塵的感慨。

    紛紛探頭向前望去。

    想要看看，前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對於這種現象，陸淵非常淡定，哪怕是面對牧塵，陸淵也依舊非常淡定，畢竟，洛璃就是這種喜歡閃擊的性格，跟清衍靜有些類似，他沒有刻意搶牧塵的女朋友，洛璃從一開始也不是牧塵的女朋友，自然談不上心虛：“自靈路一別，仔細算一算，應該過去了三年吧？”

    陸淵確實存在特殊對待的嫌疑。

    但沒人敢質疑他。

    也沒人對他有不滿。

    說到底，這個世界的觀念，對強者都是寬宏大量的，只要強者不是錯的離譜，就不會有人站出來譴責這位強者，舉例說明，假設一個普通人衝撞了強者的車馬，強者如果放了這個普通人，那就是仁慈的典範，如果斬了這個普通人，則算是正常的情況，但如果因此遷怒於全城百姓，這就算是典型的魔頭型強者。

    所以，總而言之，就算特殊對待，這些考生也只是羨慕牧塵，羨慕牧塵神祕的背景關係，並不會因此產生某些不公的念頭並站出來糾正。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是明哲保身之道。

    而且，就算陸淵損害了他們的利益……

    退一步說……

    難道他們能把陸淵殺了？

    他們但凡有這個能力，早就動手搶奪那些靈訣了！

    所以，沒人有意見。

    大家都在豎起耳朵，偷聽陸淵和牧塵之間的談話。

    “是啊，一晃三年多了。”

    “還記得我進入靈路時，十五歲。”

    “如今，已經十八歲多了。”

    “前輩倒是風采依舊，不減當年。”

    說到這裏，牧塵看了一眼洛璃，由於洛璃此刻沒依靠在陸淵的肩膀上，而是比較正經的坐在一旁，看着書，所以，牧塵一時間分不清具體關係，也就沒敢瞎說話，簡單的打招呼道：“還有洛璃，你也是，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牧塵的人品還是比較不錯的。

    換句話說，土豆筆下主角的人品都算是說得過去。

    雖然距離聖人，確實有一段差距。

    但和普通人相比，已經很不錯了。

    因此，作爲洛璃在靈路中少有的幾個不討厭的人之一，洛璃也願意給予牧塵一份平等迴應：“確實是好久不見，你怎麼也來北蒼靈院了？”

    唐芊兒和墨嶺等人收斂聲息。

    生怕漏聽了某句話。

    當然。

    這個問題對於牧塵來說，算是一道送命題，不過，牧塵還是比較含蓄的，並沒有沒皮沒臉的湊上去噓寒問暖，而是把暗戀的情緒藏在心底，言不由衷道：“我是北蒼靈院直轄的北靈院種子學員，加入北蒼靈院也非常正常啊！”

    “說的也對。”

    “你和溫清璇她們不同。”

    “你是標準的學院派出身。”

    “不是家族派出身。”

    “選擇北蒼靈院，在待遇方面，確實能好上不少。”

    洛璃和溫清璇既是對手，也是朋友。

    換句話說，她們之間存在競爭關係。

    但不會落井下石，反而會拉上一把。

    相應的例子，在靈路裏就有過。

    所以，在洛璃的心目中，牧塵和自己也是差不多的關係，區別在於，溫清璇的背景不比她弱，甚至隱約比如今衰敗的洛神族更強，而牧塵的背景則比較神祕，她一直沒能調查出來。

    該說不說，背景小也有小的好處。

    如果牧塵不說，估計洛璃這輩子都想不到牧塵出身於一個小家族，家族中的最強者是神魄境。

    因此，在簡單的客套完之後，洛璃收回目光，繼續翻閱着手裏拿着的地至尊級別的靈訣，冷傲的姿態，讓牧塵這個對洛璃比較瞭解的人都只能苦笑，其他考生見此就更不敢搭訕了。

    “說起來，前輩和北蒼靈院有關？”

    “是北蒼靈院的畢業生？”

    在從陸淵手裏接過來靈訣介紹時，牧塵好奇的問了一句，準確的說，這不僅是他想知道的，也是後面不少人想知道的，包括陸淵的具體身份，以上所說的一切，都是他們想知道的。

    而對於這個問題。

    陸淵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在把縮水了不少的靈訣介紹遞給牧塵挑選後，淡淡的解釋，讓牧塵和牧塵身後的不少人都麻了：“嚴格意義上說，由於我還沒走完畢業流程，所以，不能算畢業生，但考慮到我離校時間非常久，如今的境界肯定不能當學生了，因此，我也就被太蒼院長劃分到了畢業生的行列裏，說是你們中某些人的學長，不算誇張，前提是你們能通過北蒼靈院的考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