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0.五百年前紅線，五百年後天刀

    “您這樣說的話，讓我很尷尬啊。”

    “優秀畢業生也就算了。”

    “接近天至尊層次的機緣？”

    “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那種東西，豈是我想拿出來就一定能拿出來的？”

    山巔，陸淵淡定的看着面前這個虛幻的投影，哪怕隔着層層疊疊的空間，也依舊讓操控這個投影的北蒼靈院院長太蒼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畢竟，他確實是沒詢問陸淵的意見，就私自替陸淵做了主，哪怕他認爲陸淵會喜歡這種遊戲，但他可不敢肯定陸淵會不會因此跟他翻臉，更不敢肯定陸淵是否會拒絕提議。

    所幸，在一開始介紹的時候，他就給自己留了退路：“沒有也無妨，之前，老夫已經說了，機緣的去向，老夫也不知道，如果沒人能找到這種機緣，自然也就不需要拿出所謂的機緣，說到底，只是這批新生沒那個福氣罷了！”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三言兩語，把退路都交代完了。

    客觀評價，太蒼說的並不是沒有一點點道理，雖然這種道理有些無恥，有些挑戰道德的下限，但換一個角度來想，分明是你們和這道機緣無緣，又怎麼能說是北蒼靈院沒有安排呢？

    “文字上的藝術，還真是被您運用的淋漓盡致啊！”

    “找不到，不等於沒有。”

    “邏輯正確的難以反駁。”

    陸淵無語的攤攤手。

    半是吐槽，半是開玩笑。

    當然，他也不是一個特別摳的人。

    故地重遊。

    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內。

    撒下去一些機緣，也並非不可。

    畢竟，在九星狐一族崛起的時期裏，爲了確保九星狐一族安穩發育，他確實是狠狠殺了一批敢來挑戰自己的地至尊，如今，他手裏的資源雖然比不上某些天至尊的正常儲備，但拿出一部分用不上的資源灑下去，也足矣確保這些北蒼靈院的考生在撿到之後受用一生了。

    比如說，某位地至尊修煉的功法。

    再比如說，附帶了地至尊筆記和感悟的某道靈訣。

    亦或是地至尊的貼身兵器。

    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顯然沒用。

    但對任何一位地至尊以下的修煉者來說都是瑰寶。

    拿功法舉例。

    如果一名神魄境的考生得到了某位地至尊的功法，意味着，只要他的天賦足夠，在修煉到天至尊之前，他都可以不用更換功法和彌補功法上的缺陷，畢竟，就算地至尊的功法有缺陷，也不是一個小小的神魄境修煉者能看出來的，而在更加直觀的戰鬥中，上限爲地至尊的功法所提煉出來的靈力，不考慮其他方面的壓力，只考慮靈力品質，將會給這位神魄境的修煉者帶來難以想象的超長續航能力。

    靈訣和功法是一個道理。

    至於兵器方面，體現的則更爲直觀。

    當你拎着手裏的兵器和敵人手裏的兵器碰撞時，你就會發現，敵人手裏的兵器簡直就像是一根稻草，一碰就碎，你可以肆意運用手裏的兵器壓制敵人，因爲大部分修煉者的身體素質顯然達不到他們所持兵器的那個強度級別。

    雖然到了大後期都是靈訣對轟。

    但這不代表修煉者不需要近身作戰。

    事實上，越是到了大後期，越強調全面發展，因爲你的對手往往也是一個全面發展的強者，同境交鋒，任何短板都會成爲你致命的弱點。

    有一件好兵器的加持太大了。

    好比蕭炎的玄重尺。

    一直用到大後期。

    能抗能打，豎起來當盾牌，立起來能當門板砸人。

    堪稱大多數修煉者的理想兵器。

    當然。

    之所以是理想兵器，而不是慣用兵器或常見兵器，主要是因爲鬥氣大陸上能跟玄重尺這種奇門兵器適配的鬥技太少了，雖然在超凡世界裏，奇門兵器多的數不勝數，但任何奇門兵器都需要輔以相應的招數套路才能發揮威力。

    所以，兵器方面，往往是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但是！

    陸淵殺了數十名地至尊！

    別的東西沒有，武器還是有不少的！

    更何況，大部分地至尊的儲物戒裏不止一件兵器，雖然大部分兵器的品質都比不上這些地至尊手中最長使用的那柄武器，但任何一柄武器的強度，也都達到了在地至尊交手中不會輕易破碎的地步，換句話說，哪怕是這些地至尊收藏的兵器，也一樣達到了地至尊層次。

    不過，換個角度思考，也可以理解。

    到了地至尊這一步，眼光都很挑剔。

    哪怕是作爲收藏品，亦或是在戰鬥中備選的兵器，這些備選兵器的強度也一定能支撐住接下來的戰鬥，可以說，任何一名修煉者坑誰也不會坑自己，尤其是在性命關天的節骨眼上。

    而在之前，這些地至尊全被陸淵乾脆利落的斬殺。

    這也就導致這些地至尊的財產也落到了陸淵手裏。

    陸淵曾詳細的清點過。

    只說能修煉到地至尊的功法，就有六十五本，能被地至尊當做殺手鐗的靈訣，共計十七本，能被地至尊當成主要攻擊手段或防禦手段的靈訣，共計二百七十二本，品質可以支撐地至尊日常戰鬥的兵器，共計三百四十五件，被這些地至尊當做貼身兵刃的武器一共三十四件，以上這些，加在一起確實算是大機緣。

    誰要是能得到這個大機緣，雖然不敢保證堆出一個天至尊家族，但最起碼堆出一個地至尊家族不成問題，規模起碼不會比西天四神族小。

    確切的說，西天四神族手裏的資源加起來都沒有陸淵手裏的多，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拿出兩百多本到了地至尊手裏都能當成主力的靈訣。

    洛璃出身洛神族，家世顯赫。

    爺爺洛天神就是地至尊。

    但她隨身的那把長刀，也不過是一位至尊的兵器。

    在這位洛神族的至尊死後，這柄長刀就被封存在了洛神族的寶庫裏，直到前些年才被取了出來，交到洛璃手裏，確保洛璃在靈路的安全。

    所以，真不是陸淵凡爾賽。

    實話實說，哪怕是從他的手指縫裏不經意間掉下去的一點點機緣，都足夠這批新生受用終身。

    因此，在片刻的思考後，陸淵還是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覆，當然，也不是沒有要求的：“我會拿出一部分機緣，通過競爭的方式分發下去，您在後臺調整一下權限，所有靈印等級達到七級和七級以上的學員，都可以參與到競爭之中，淘汰一名七級或七級以上的學員，可以從我這裏得到一本上限是至尊級別的任選靈訣，亦或是得到一柄至尊用過的兵器，淘汰十名的話，可以從我這裏得到一本上限是地至尊級別的任選靈訣，亦或是得到一柄地至尊用過的兵器，淘汰一百名的獎勵兌換選項中額外增加上限爲地至尊的修煉功法，數量有限，先到先得，把我的定位標一下。”

    投影太蒼先是沉默了一下。

    隨後，罕見的有些破防了。

    長吁短嘆了片刻，試探道：“我能買兩本功法嗎？”

    身爲一名至尊。

    還是一名九品至尊。

    太蒼可太清楚九品至尊到地至尊的坎有多難邁了。

    而且，按照陸淵說的方法計算。

    就算數量有限。

    第一個吃滿了配置的新生，也能保底獲取到一柄至尊級別的武器、一本地至尊級別的靈訣、一本地至尊級別的功法，說句不好聽的話，絕大部分至尊都沒有這個配置，哪怕是他，除了武器方面能好一點，其他方面也差不多。

    陸淵敢給是一方面。

    他看着也是真的眼饞啊！

    “作爲購買功法的代價，我手裏目前擁有的資源，你看上哪個，可以直接拿走，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跟北冥商量一下，讓他再出點血。”

    太蒼下了血本。

    但問題在於……

    “靈訣加功法，三百多本。”

    “我打算拿出一半。”

    “而後，向下取整。”

    “作爲提供兌換的具體數額。”

    陸淵的回答讓太蒼當場傻了，當然，這和北冥龍鯤這位地至尊沒殺過其餘地至尊有關，如果北冥龍鯤殺過其餘地至尊，一殺就是幾十個的那種，太蒼這個旁觀者就能漸漸習慣這種高數值帶來的震撼，畢竟，地至尊已經算是可以橫行大千世界的強者了，手裏有幾張底牌，再有幾招出名的手段，幾乎是標配，一個地至尊貢獻一本功法和五六道主流靈訣，幾十名地至尊，湊出來的數量也就很客觀了：“不如這樣吧，等考試結束，您再從我這裏挑選幾本功法，目前，還是以考試爲主吧？”

    “也對，也對……”

    “考試爲主……”

    太蒼麻木的點點頭。

    看了一眼修改完的後臺。

    客套了兩句之後，關閉投影。

    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沉默許久。

    第一次感覺自己這個院長活的連那些考生都不如。

    雖然對於那些考生來講。

    戰勝七級靈印持有者也一樣困難。

    畢竟，能在數十萬考生中脫穎而出的七級靈印持有者，包括等級爲七級以上的靈印持有者，歷年也不過五千位左右，每一個人都堪稱百裏挑一，陸淵把兌換一開，這五千人能剩下一半就不錯了，說到底，人的慾望無窮無盡。

    所以……

    “作爲第一名到達七級的考生，你有什麼需求呢？”

    “洛璃學員？”

    看着吃驚到不知不覺小嘴微張的白髮絕色少女，陸淵的心情很好，尤其是自己目前不需要用泥巴裹身，實力在手，心情自然更好，揮揮手，打了個招呼，隨後，笑眯眯的補充道：“作爲第一位到達七級的考生，你有一份特別的獎勵，看一看，這些東西，你想要哪種？”

    看着被陸淵遞過來的紙單。

    洛璃雖然接住了，也拿在了手裏，但並沒有翻看，而是攥在手裏，反問道：“我可以捨棄這個機會，問你幾個問題嗎，不方便可以不答……”

    “當然可以。”

    “也不用捨棄機會。”

    陸淵點點頭，雖然說當時的自己比較狼狽，確實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但同樣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和洛璃有過一段並肩作戰的經歷，雖然沒有像牧塵一樣，和洛璃具有“一個小時的朋友”的相關經歷，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像是暫時的盟友，但在那種情況下，奢求太多顯然也是不現實的，至於洛璃會不會喜歡他，他又不是荷爾蒙，還沒有那種自大的自信：“讓我猜猜，你是想問紅塵絲的事吧？”

    “不。”

    洛璃搖搖頭。

    陸淵問的問題，當然是她想問的。

    但是，飯要一口口吃。

    在她的心裏，有更加重要的問題需要她先一步確認：“我最想知道的，其實是你的具體身份！”

    “我的具體身份？”

    陸淵慢悠悠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補充道：“你的意思是，你想知道我是不是無盡火域的那個陸淵，還是想確認我在靈路時期的身份？”

    “兩種意思都有。”

    在回答陸淵問題的同時，洛璃已經從陸淵的反問中得到了答案，哪怕這個疑問在她的心裏早就存在，但當這個懷疑真正被驗證的這一刻，還是忍不住有些驚訝：“你可以穿梭時間？”

    洛璃的問題過於刁鑽。

    讓陸淵無法直接作答。

    最好的方式是介紹一下前因後果。

    因此，陸淵意簡言賅的總結道：“嚴格意義上說，這方面跟我在神魄境吸收的靈獸種類有關，如果你查詢過我的背景，查詢過無盡火域的背景，你應該知道，我來自於小千世界，第一次進入大千世界，時間線應該在二十年以前，和如今的你差不多，我也選擇了北蒼靈院，因爲對於那時只是通天境的我來說，學院是最適合我的地方，後來聽說遺蹟出世，就去那邊實地考察了一下，結果被傳送到了五百多年前，而後期突然傳送到靈路的原因，是因爲我當時正處於至尊三小難的階段，我在神魄境吸納的靈獸名爲時空之鯨，這才降臨到了靈路，後面的事就不用我說了吧？”

    “五百年前，地至尊無敵，是你。”

    “二十年前，天榜第一，是你。”

    “三年多前，靈路裏，是你。”

    “如今……”

    “還是你……”

    洛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畢竟，她並不清楚自己在靈路裏遇到的陸淵家庭背景如何，兄弟相似，父子相似，這些都是非常常見的，尤其是實力強大的修煉者駐顏有術，很難從外貌上分辨出陸淵是不是陸淵，如今得到答案，確確實實讓她釋懷了不少：“話說，你爲什麼要給我紅塵絲？”

    “三個原因。”

    “第一：你我並肩作戰過。”

    “第二：你長的很好看。”

    “第三：我樂意。”

    陸淵依次豎起三根手指。

    給出了三個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