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斬龍劍再現

    “這把劍...爲何會在你身上？”

    陸雪琪沉默了片刻，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勁，聯想起先前陸淵屍身的去向，眸光不由得銳利了起來，冷聲問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

    “和魔子路元究竟是何關係？”

    斬龍劍只是一把九天神兵。

    從客觀角度來分析，比較重要。

    能把自身的法寶鍛造成九天神兵，鍛造者必定是一代天才，而且還是驚豔才絕的那種天才。

    因此，每一把九天神兵，無論初代鍛造者的修爲當時究竟達到了何等地步，但無法否認的是，這些初代鍛造者，日後皆成爲了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萬劍一的身份地位，談不上舉足輕重。

    但能領着一衆青雲弟子，在毫無後援的基礎上殺入魔教的聖地，其意義絕不遜色於霍去病帶兵北逐匈奴，甚至把匈奴的祭天聖地都給打下來了。

    魔教的起源很長，但在如此長的時間裏能被人打到這種地步的，有一說一，還是前所未有的！

    因此，固然萬劍一的身份地位目前還達不到舉足輕重的程度，但在天下中，可謂是赫赫有名。

    死後，或許每個人都能跳出來，大言不慚的說萬劍一不算什麼。

    但在萬劍一活着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人敢跳出來，說出這種容易招禍患的話，更不敢口出狂言。

    萬劍一是如此。

    其餘九天神兵的初代鍛造者盡皆如此。

    因此，從客觀角度來講，斬龍劍這把原本屬於青雲門的九天神兵，即便是流落在外了，在發覺之時，青雲門弟子也有義務將其帶回。

    而從目前的角度來看待此事……

    毫無疑問，斬龍劍更應該被帶回！

    同時，也要儘可能搜尋陸淵的屍身。

    其次，才是如何處理這個魔教妖女。

    陸雪琪的思路很清晰。

    因爲斬龍劍的下落，本就和陸淵是一起的，雖然不敢說找到斬龍劍就等同於找到了陸淵，但說是找到了有關陸淵的線索，還是很準確的。

    當時，陸淵離開青雲門。

    手裏持握着兩把長劍。

    一把長劍，就是斬龍劍。

    而另一把長劍，則是不知名稱的白色長劍，雖然讓很多人感到陌生和意外，但聯想到數年前流傳出來的消息，陸雪琪似乎也推測出來了幾分線索。

    首先，陸淵並非沒有法寶。

    只是在多數情況下，陸淵沒展示出來而已。

    或許是認爲不需要。

    或許是存在什麼弊病。

    總而言之，這把白色長劍很少露面。

    但在很多年前，其實就已經有陸淵擁有法寶的說法了，只不過因爲陸淵自身的種種原因，沒辦法被證實。

    最後，才被轉化成了“不能確定”的小道消息。

    而在事情發生的當天，以及從後續的各種消息中，不難看出，陸淵在登上天音寺山門之時，手裏一直存在着兩把劍。

    根本不存在半路遺失的可能性。

    天音寺收繳戰利品的可能性，也是小的可憐。

    畢竟，在道子佛子一同身隕後，還未等天音寺喘口氣，緊接其後的，就是魔子路元和煉血堂。

    無論這兩個魔道宗門，在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糾葛，或是做出了什麼交易；道子屍身和佛子屍身落在這兩個魔道宗門手裏的事實，是毫無爭議的！

    因此，陸雪琪立刻就把碧瑤划進了“魔道妖女”的行列中。

    當然。

    從側面來講，這也是一種誇讚。

    如果是相貌醜陋的魔教女子，固然身處魔道，也絕不會被任何人劃分“魔教妖女”的行列中，劃分進“妖魔鬼怪”的概率反倒會略高幾分。

    歸根結底，主要還是看顏值。

    對於碧瑤的顏值，陸雪琪是認可的。

    或者說，她也感到了幾分驚豔。

    不過，驚豔歸驚豔，在立刻判斷出碧瑤身份的基礎上，陸雪琪隨後就展開了細緻的分析和推測。

    “首先，對方只可能是煉血堂或鬼王宗的一員，而絕無可能是合歡派亦或是長生堂的一員。”

    “因爲當時在場的，沒有這兩派的人。”

    “雖然魔道宗門間，或許已經進行了一些交易，但像這種珍貴物品，甚至是蘊含了他感悟的法寶，在情理之中，是絕對不會被交易出去的！”

    “天驕也需要成長！”

    “參悟其他人的道法，也是一條捷徑！”

    “其次，根據以上這個理論，能拿到斬龍劍的人，而且還是一個魔教妖女，必定就不是兩位天驕之一；而且，在這個基礎上，這個魔教妖女的身份地位必定很高！”

    “要麼，就是能壓制住兩位天驕。”

    “要麼，就是兩位天驕的身邊人，而且還是絕對被信任的那一種，就好像是田靈兒和他一樣，彼此之間的祕密少的可憐，甚至連萬法領域這種超越四大真決的道法，都能隨意傳授！”

    “因此，目標只有兩個！”

    “一個，就是合歡派的少掌門金瓶兒。”

    “在向鬼王宗靠攏的過程中，這位合歡派的少掌門自然更貼近魔子路元，而且此女的實力也不算差，能在魔子路元的手下撐過兩招，足以見得此女的實力高強。”

    “近些年來，此女倒是很消停。”

    “鬼王宗時常與我青雲門發生摩擦，雖然每一場摩擦都不打，但在所有摩擦中，幾乎看不見此女的身影。”

    “若真是此女，倒也不可小覷。”

    “畢竟，手握斬龍劍，此女的實力已經不遜色於我分毫，如果先一步突破，說不定能壓制我。”

    “剩下的另一個，就是鬼王之女碧瑤。”

    “目前，也是魔子路元的未婚妻。”

    “鬼王有意招婿，這並非是什麼祕密。”

    “魔子路元也並未表示過不滿，所以可以分析出，魔子路元和鬼王之女碧瑤之間的關係很親密，或許談不上完全信任，但把斬龍劍送給碧瑤，也是很有可能的！”

    分析完這一切後，陸雪琪微微擡眸，打量了一眼面前這個身着青衣、手腕上還戴着一朵白花的魔教妖女，目光微凝。

    顯然。

    她已經猜到了碧瑤的身份。

    只不過，這主要還是陸淵的鍋。

    若是放在原本的情況下，陸雪琪其實是不認識碧瑤的，哪怕是讓碧瑤坐在陸雪琪面前，陸雪琪也依舊不認識。

    畢竟，碧瑤被萬人往保護的很好。

    雖然萬人往的保護方式有點瑕疵。

    但這並不能否認，碧瑤的身份相當隱祕的事實！

    或許有人知道，萬人往有個女兒。

    但這個女兒具體是誰，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對於外界的所有人來講，其實都是未知的。

    但是！

    這些都是原本的情況！

    陸淵一來，救了小癡和碧瑤。

    隨後，魔子路元開始興風作浪。

    對於天驕，無論是正道還是魔道，都在不知不覺間重視了起來，連帶着不少天才也受到了一定的重視。

    在正道中，這些天才也常常被提及。

    不過，倒不是爲了譴責這些魔教天才。

    正道的幾個宗門只是希望，在弟子下山執行任務時，不要稀里湖塗的就去挑戰一個惹不起的對手。

    碰上了，跑不掉，沒什麼可說的。

    碰上了，能跑掉，也沒什麼可說的。

    碰上了，因爲某些事不能坐視不理，哪怕明知道打不過，爲了信念必須上，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

    怕就怕在，明明這些魔教天才或許只是路過，就被一個正道弟子以“斬妖除魔”的名義強行對決；雖然這些魔教天才大多都不會有事，但主動發起挑戰的正道弟子，下場可就很難說了！

    總而言之，並不是不推崇除魔衛道。

    只是說，建議弟子都擦亮眼睛，不要去做出一些毫無意義也毫無效果的犧牲，有些時候選擇視而不見，也是一種顧全大局的保護自身。

    得益於此，天才的名頭也愈發響亮。

    魔教雙姝，就是其中之一。

    其描述大概是這樣的：合歡派少掌門金瓶兒，接魔子兩招而敗，喜穿鵝黃衣衫，善用媚心之術，掌法寶紫芒刃，乃當世天才之一；鬼王宗鬼王之女碧瑤，接魔子三招而力竭方敗，喜穿青衣，狡黠靈動，掌法寶傷心花，乃當世天才之一；以上二者，皆容貌豔麗，並成爲魔教雙姝。

    有了這些描述，其實就很好辨認了。

    因此，不僅陸雪琪辨認了出來，就連一旁的齊昊和遠處的田靈兒等人，再這短短的片刻沉默中，也辨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當然。

    這種辨認是極其模湖的。

    如果讓碧瑤和金瓶兒互換衣衫。

    再把斬龍劍扔給金瓶兒。

    說實話，陸雪琪等人其實也很容易把金瓶兒認成碧瑤，畢竟，這些描述雖然提供了一個大致的方向，但具體長什麼模樣，還是沒寫。

    一個“容貌豔麗”能說明什麼？

    無非就是說明長的好看。

    可天下里長的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因此，這這是一個模湖的說法。

    辨認時，真不能按照這個詞來分辨。

    好在，碧瑤也沒什麼壞心思。

    還未徹底覺醒狐族血脈的女孩，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無非就是替心上人說句實話罷了。

    順便，扎一紮別人脆弱的小心靈。

    因此，在面對陸雪琪的問題時，碧瑤並沒有緊張，只是笑着搖了搖頭，旋即略帶感慨的調侃道：

    “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

    “問別人之前，先看一看自己！”

    “這把劍...爲什麼不能出現在我身上？”

    “難道有人規定過，我不能佩劍嗎？”

    “沒人規定過。”

    “所以，你第一個問題就問的很可笑。”

    “其次，關於我究竟是什麼人這件事，難道你在問別人姓名身份時，不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的姓名和身份嗎？”

    “最後，關於我和魔子的關係……”

    “我能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退一步來講。”

    “就算是有關係，有必要告訴你們嗎？”

    聞言，齊昊等人頓時有點傻眼。

    說這番辯解沒道理...也不全沒道理。

    說這番辯解有道理...也不全有道理。

    回答了和沒回答差不多。

    詭辯的意思，大過了回答的意思。

    但偏偏還無法從話中挑出什麼毛病來！

    畢竟，目前大家都還沒撕破臉皮，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下，即便是他們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也不能直接說出來，更不能用這個來攻擊對方。

    原因其實很簡單。

    誰先開罵，誰就輸了。

    更何況，以碧瑤這種身份，在鬼王宗的地盤上或許都有護道者貼身相護，更何況還是在青雲門的地盤上？

    雖然沒人清楚碧瑤的來意。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山海苑裏，就在他們和碧瑤的身邊，絕對存在着一位鬼王宗的高手，而且還是最頂尖的那種，論修爲，應該不弱於幾脈首座。

    所以，不是他們不想動手。

    是真的不能動手。

    不過，他們不敢動手，碧瑤和鬼王宗的高手也同樣不敢動手。

    一但動手，對方的身份必定會暴露。

    河陽城距離青雲門不遠。

    當然，這是以修仙者的速度來算的。

    不過，無論如何，如果他們真在這裏全部死亡了，碧瑤這個鬼王之女，以及鬼王宗的高手，也必定會被留下來爲他們陪葬！

    青雲門不會甘受此辱。

    只不過，事情若真發展到那個地步，無論是鬼王宗還是青雲門，損失的其實都足以傷筋動骨。

    青雲門的未來，基本上是沒了。

    陸淵走了，本身就是一個傷筋動骨的大損失；如果陸雪琪沒了，田靈兒沒了，齊昊曾書書林驚羽張小凡都沒了，青雲門也不比天音寺好到哪裏去！

    鬼王宗也是一樣。

    而且，鬼王宗或許還會分裂。

    因爲鬼王手裏沒有讓魔子路元可以妥協的資本了！

    換而言之，沒信心壓下魔子路元！

    因此，鬼王宗也有可能分裂。

    這是雙方都承受不起的代價。

    所以，誰都不能撕破臉皮。

    陸雪琪自然也清楚這一點，聽見碧瑤的這番詭辯，雖然感覺到了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但還是冷笑了一聲，把這種錯覺從腦海裏剔除了出去，反問道：

    “這把劍，本就是陸師兄的劍，無論你究竟是用何種方式撿到它的，難道現在讓你物歸原主也不可以嗎？”

    “還是說，這是你的戰利品？”

    “亦或是，別人借給你的東西？”

    碧瑤的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她討厭這個伶牙俐齒的女孩。

    尤其是這個女孩身後的天琊劍。

    如果她所料不錯的話，對方應該是殺了陸淵的那個女孩，也就是青雲門小竹峯的陸雪琪。

    但碧瑤也知道。

    現在她不能撕破臉皮。

    所以，微微停頓了一下後，面帶笑意的反問道：

    “誰告訴你這是我撿到的了？”

    “誰告訴你這是我的戰利品了？”

    “誰告訴你這是別人借給我的了？”

    “你又沒有證據；那我完全可以說，這是我親手製作出來的一把劍，只不過形狀和你印象中的那把劍一模一樣罷了！”

    “但實際上，這卻是我的劍！”

    “你師兄丟的那把劍，還在外面呢！”

    “明白嗎？”

    聽聞這番不講道理的詭辯，不說齊昊等人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也不說張小凡的眼角微微抽搐，就單說陸雪琪，此刻也是被問的啞口無言。

    從邏輯上來講，碧瑤說的也沒錯。

    從頭到尾，碧瑤其實都沒承認這把劍就是斬龍劍，擁有也沒否認過，這把劍就不是斬龍劍！

    一模一樣的劍怎麼了？

    鐵匠鋪裏多的是！

    這就像家家廚房裏的菜刀一樣。

    拿出去一看，百分之七八十都是類似的模樣，少數有幾個不同的，也能和各別人家裏的菜刀湊成一對。

    因爲這玩意完全沒有形象上的要求！

    所以，如果碧瑤非要說，她身後揹着的這把劍就是一把和斬龍劍外形一模一樣卻不是斬龍劍的長劍，從理論上來講，確實無法反駁。

    畢竟，劍在人家的手裏。

    證據什麼的，都是人家說了算。

    反問更是不可能。

    從未聽說過質疑者要求被質疑者拿出證據的情況，一般情況下，都是質疑者拿出懷疑的證據來，然後讓被質疑者一條條的去反駁。

    因此，反問這條路走不通。

    可最讓人生氣的還不是這個！

    而是碧瑤說“你又沒有證據”的這句話！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了碧瑤就是知道他們沒證據，卻還要把這個事實挑破，告訴他們，我已經看清了你們的想法，你們隨意出招吧，反正都是我贏。

    氣焰囂張到了不可一世的地步！

    讓人聽上去就恨得牙根癢癢。

    林驚羽主動上前，大聲反駁道：“具體是不是，一看就知，如果你不心虛，就把劍拿出來看看！”

    “可我爲什麼要給你看我的劍？”

    “就因爲你們懷疑？”

    “就因爲你們覺得是？”

    碧瑤挑了挑眉，面帶戲謔之意。

    “如果我不拿出來給你們看，就說明我心虛了；用他的話來將，你們這個說法算不算道德綁架？”

    “還是說，這把劍比他這個人重要？”

    陸雪琪瞬間大怒，厲喝道：“住口！”

    田靈兒也是生氣的附和道。

    一時間，罵聲四起。

    但碧瑤卻顯得很澹定。

    澹定的拉了把椅子坐下。

    澹定的拖着臉蛋端詳着。

    澹定的看着陸雪琪等人罵她。

    由於碧瑤沒反駁，剛剛升起的罵聲瞬間就失去了針對的對象，即便很不願意，但也不得不散去。

    直到這時，碧瑤才緩緩開口。

    臉上的戲謔漸漸澹去，沉聲陳述道：

    “在我看來，最沒有說話資格的，其實就是在場的各位！”

    “不論身份，不論立場，我就以一個公平公正的角度來看這件事，都覺得你們沒有資格在這件事上開口。”

    “是他配不上你，讓你感到了厭惡？”

    碧瑤直視陸雪琪。

    眸中，陸雪琪的身軀微微顫抖。

    旋即，話鋒調轉了一下，指向張小凡。

    “還是說，他沒提醒過你？”

    張小凡死死的咬着嘴脣。

    口中的腥甜，勉強幫他控制了淚水。

    碧瑤的反問卻沒有結束。

    話鋒再轉，反問道：

    “是他沒給你一個交代？”

    “還是說，他沒給你們一個交代？”

    田靈兒的臉頰微微抽動了一下，脫口而出的反問道：“那你又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裏說話？”

    碧瑤笑了笑。

    帶着幾分無奈，搖了搖頭。

    “我真爲你的智商感到着急。”

    “直到現在，你還沒察覺到異常。”

    “我能坐在這裏說這些話，如果說沒有一定的瞭解，先不說能否說到點子上，就先說一說...你們認爲我的底氣從何而來呢？”

    “不用去問我這些問題。”

    “我也無法回答這些問題。”

    “我更知道你們會問怎樣的問題。”

    “所以，我不會回答。”

    “你們只需要知道，我比你們更有資格問這些話就足夠了，而且，你們應該感覺到很慶幸，若是按照我的性格，若是在我家的地盤上，你們這幾個人有一個算一個，早就被我挫骨揚灰了！”

    “尤其是你！”

    “陸雪琪！

    ！”

    碧瑤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

    指名道姓的看向陸雪琪。

    氣氛瞬間變的冰冷了起來。

    陸雪琪的一張小臉毫無血色，伸手，就握住了背後的天琊劍，白皙的手掌因爲用力顯得異常脆弱，手背上，隱約有青筋顯露出來。

    “怎麼？”

    “要和我動手？”

    碧瑤笑了笑，澹定起身。

    隨後，張開懷抱，肆意道：“來啊？”

    身影似乎和當時的陸淵重合了起來。

    陸雪琪按在天琊劍上的小手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本來想要動手的田靈兒，也情不自禁的恍忽了一下，手頭的動作頓時僵住了，原本讀條到了一半的法術，瞬間從零再度開始。

    “怎麼辦？”

    曾書書咬咬牙，看向齊昊。

    齊昊也是咬咬牙，看向陸雪琪。

    陸雪琪沉默着，不安着。

    卻遲遲沒有選擇動手。

    而就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中，一道突如其來的話，卻強行插入了進來，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

    “碧瑤，不得胡鬧！”

    身着黑色長裙，面帶黑色面紗的女子站在山海苑的二樓上，目光從陸雪琪等人的身上一掃而過，旋即，才落到了撅起小嘴的碧瑤身上。

    陸雪琪微微皺眉，握着天琊劍的手掌微微放鬆，同時，對着田靈兒等人微微搖了搖頭。

    氣氛頓時爲之一緩。

    碧瑤則是不滿的都囔道：“幽姨！”

    幽姬卻沒理會碧瑤。

    準確來講，也不會去理會碧瑤。

    在這種場合下，誇讚和貶低其實都是不對的；誇讚無疑會激化矛盾，貶低則是她說不出口。

    畢竟，先不說碧瑤的身份，也不說碧瑤母親小癡和她的關係，就單說鬼王萬人往不久前才批准了她把斬龍劍歸還給青雲門的計劃，她也不能在此時此刻，對碧瑤這個鬼王之女進行呵斥。

    固然，萬人往是考慮到了親情。

    畢竟，魔子路元和道子陸淵是親兄弟。

    這是當年碧瑤撒的謊。

    萬人往不知道。

    所以，自然選擇了尊重陸淵這份親情。

    換而言之，保下陸淵的屍身。

    而斬龍劍，則歸還給青雲門。

    同理。

    如果青雲門不知道見好就收，那麼，鬼王宗也會爲了保護陸淵的屍身，而和青雲門硬槓一波！

    這就是鬼王萬人往的意思。

    幽姬，則是擔任“信使”的角色。

    畢竟，只有幽姬適合擔任這個職位。

    和萬劍一打過交道的人不少，但面對萬劍一的斬鬼神，卻還能反擊，並且和萬劍一形成某種意義上的孽緣，整個鬼王宗裏只有幽姬一人。

    外加上碧瑤也確實需要歷練。

    不能長期在鬼王宗的地盤上窩裏橫。

    所以，碧瑤就被萬人往放出來了。

    前期，跟幽姬來找萬劍一還斬龍劍。

    後期，帶着幽姬遊歷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