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件極品到手

    陳非眉頭微蹙，這人一眼就認出了這件瓷器，應該也是個行家，只是貌似有點不懂規矩啊！

    在國內古董行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上家如果沒有放棄談價，下家就不能接手，除非一開始老闆就邀請了幾家同時競價。

    中年人這會兒也好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似得連聲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爲你們已經成交了，你們先談你們先談。”

    說罷，他雙手合十連拜數下，直接轉身朝着一邊走去。

    只是看他行走間不時回頭的樣子，很明顯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陳非想了一下，輕輕將碗放下，“算了，君子不奪人所好，這件我就不要了。”

    這件瓷碗，看着神似道光早期的真品，但剛纔他已經用珠光寶氣訣看過，這極大可能是一件民國時期的高仿！

    “啊……”

    看到陳非竟然果斷放棄，老闆不由一臉的愕然，莉莉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福克斯，李，你們不要再演了，陳是我的朋友！”

    陳非看看尷尬的老闆，又看看同樣一臉尷尬表情的中年華人，心下恍然，不由開始默默的瘋狂吐槽。

    “這麼秀的嗎？我丟！要不是我能認出這是件老仿，但凡有一點點的貪心，都不免要上當！”

    “簡簡單單一個看似莽撞的舉動，就預設出一個迫不及待的接盤俠，這簡直是把人心給算計到了極處！”

    只是他雖然在心裏瘋狂吐槽，面上卻依然八風不動，淡然如舊。

    睿智如老夫，又怎會被爾等這雕蟲小技所惑？

    這個逼格必須要拿穩了！

    “陳，這是李，是福克斯的……合作伙伴，你知道的，有時候……嘿嘿！”

    莉莉說着說着又笑了起來，同時也對陳非更加的好奇。

    這一招平時都屢試不爽的，今天居然被他給看破了，他有這麼厲害嗎？

    還是說，他之前也被人這麼坑過？

    跟攤主交接過那件青花天球瓷瓶，跟莉莉打了個招呼，陳非提着東西轉身離開。

    差不多快走到市場盡頭的時候，他看到一個攤位前圍了不少人，人羣中還隱隱傳出爭吵的聲音，不由好奇的湊了過去。

    這是一個專營刀具的攤位，攤位前，一名華人老者正在和一名白人老者激烈的爭辯着，攤主則茫然的看着兩人，一臉的無辜。

    陳非站在人羣裏聽了一會兒，就明白了兩人究竟在爭執什麼。

    這兩位老者本來是結伴一起來逛跳蚤市場的，結果因爲老闆攤位上的一柄青銅古劍，竟一直從青銅器的作僞技術，講到了東西方青銅器的鑑定方法上。

    華人老者認爲西方根本就沒有成系統的青銅器鑑定方法，也不可能會有，白人老者當然不可能贊同，就這樣說着說着一對朋友竟翻臉吵了起來！

    陳非頗爲無語的搖了搖頭，從心理上他是支持華人老者的說法的，因爲西方青銅器多爲武器，既沒有華夏青銅器的品類繁多，也缺乏銘文大器，所以很難整理出成系統的目鑑方法。

    而青銅器本身的特殊性，又使得碳14和熱釋光測年法等科學手段均無法直接作用於器物本身，因此西方的青銅器鑑定看起來就有些單薄了。

    但這玩意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很大程度上也是一個屁股決定腦袋的問題，又怎麼可能說的清楚？

    想了一下，陳非自顧自的擠出人羣，他有點好奇，想看看能讓這兩位老朋友都反目的那件青銅器到底是件什麼東西。

    “就是這把青銅劍？”

    陳非拿起了擺放在攤位上的一把青銅劍。

    這是一把沒有開鋒的青銅劍，通體呈土黃色，沒有絲毫的鏽蝕的痕跡。

    只是劍身看起來頗爲古怪，長度只有三十多釐米，寬度卻很大，就好像是一柄短了一截的雙手闊劍，給人一種不太協調的感覺。

    陳非仔細看了看劍端，琢磨着有沒有可能是一把斷劍重新打磨成型的。

    “臆造的東西？”

    陳非想起之前看過的一篇資料，上邊介紹了一些歐洲出土的古劍，有不少都比較怪異，比如70多釐米長的青銅匕首，還有德國出土據說距今兩千多年卻閃爍着鋼鐵寒芒的所謂古劍……

    攤主看到終於有人打破僵局，連忙招呼兩位還在爭執的老人，“兩位老先生，我這兒還要做生意，能不能請你們讓一讓，不要打攪這位先生？”

    兩位爭的面紅耳赤的老先生看到陳非居然在審視青銅劍，不由不約而同的輕哼了一聲，齊齊將目光盯在了陳非身上。

    看到兩人終於停止爭執，攤主長舒了口氣，笑着給陳非介紹起來。

    “先生，這把古劍是公元前古羅馬帝國王族使用過的闊劍，是高盧一座古教堂遺址出土的珍貴文物，歷時兩千多年而沒有絲毫鏽蝕……”

    兩千多年前的古劍？還古羅馬王族的佩劍……

    這劍柄要不是居中而是偏向一側，你說這是古羅馬宮廷御廚的菜刀怕是都會有人相信！

    陳非頗爲無語的搖了搖頭，正想將劍放下，忽然心中一動，悄然開啓了珠光寶氣訣。

    若有若無的涼氣在眉間匯聚，旋即化爲兩股細流分別注入雙目。

    然後，毫無任何預兆的，一團刺目的黃色光團在他眼前憤然綻放，就好像是一輪煌煌大日！

    凝目細看，只見一道粗大凝實如液體般的明黃色光帶首尾相連，似乎在緩緩流動着，就好像是一條會發光的金色河流！

    浩浩蕩蕩，煌煌大觀！

    旋即，刺目的光華散去，陳非這才注意到最外圈同樣凝厚無比的紫色光圈，以及最內圈被信靈壓制成了一個綠色光點的生靈。

    一種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陳非瞬間明悟，這竟是一件極品寶物！

    看到陳非對攤主的介紹沒有絲毫反應，只是死死的盯着古劍不言不動，那名白人老者忍不住了。

    “年輕人，你看出來點什麼沒有？你覺得這東西可能是兩千多年前的古劍嗎？”

    老人充滿譏誚的聲音傳入耳中，陳非猛的打了個冷戰，一下就清醒了過來，他忍不住又看了幾眼古劍，才搖頭苦笑道：“不好意思，剛纔有點走神了。”

    “我不是學青銅器的，對這方面的研究也很粗淺，只是這把劍給我的感覺有點古怪，具體古怪在哪兒又說不上來……”

    “古怪？呵呵，像是闊劍卻又這麼短，說是古劍卻又沒有鏽蝕，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古怪吧！”

    “或許吧……”

    陳非一邊應付着白人老者，一邊急速的思索着究竟該怎麼辦。

    現在出手，很可能會引起這兩個人的懷疑，可如果不出手，等回頭再找過來，老闆那邊就又不好說了。

    雖說能被珠光寶氣訣認定爲極品寶物的東西，花費再大的代價拿下也都值得，可是能少花點錢，他有病才會想着伸頭去挨人家一刀……

    幾個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陳非晃了晃手中的青銅劍，直接衝老闆說道：

    “別給我說什麼古羅馬不古羅馬的，也別說什麼哪兒出土的，直接說，多少錢能賣？”

    看到陳非居然問價了，圍觀的衆人瞬間安靜下來，紛紛臉色古怪的看向陳非，這個年輕人究竟想幹什麼？

    他們可是一直都在看着的，雖說那兩個老人爭執的挺熱鬧的，可他們都聽明白了，人家那是立場之爭！

    至於這把劍，雖然沒有明說，但很明顯，兩個人是一致給判了死刑的！

    老闆的臉上浮起一絲喜色，“先生，這把古劍確實是在法國出土的……”

    “好，那你告訴我，這把劍的主人是古羅馬王族中的哪一位？考古發掘出土的又怎麼會流落到你的手上？”

    “這個……”

    “行了，沒必要多說這些，直接開價，合適我就拿上，不合適就放這兒你接着賣！”

    老闆撓了撓頭皮，猶豫着伸出三根手指，接着又收回去了一根，“兩萬美元！對，就是兩萬美元！”

    陳非呵呵笑了起來，開價都開的這麼沒底氣，那還客氣什麼？

    “一千美元！”

    “那不可能！最低一萬八千美元！”

    兩人一陣討價還價，最後在3800美元的價位上成交。

    看到陳非拿起古劍就要離開，華人老者連忙攔住，“等一等小夥子，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從這把劍上看出了什麼？”

    陳非……我看出個錘子！要是沒有珠光寶氣訣，我也能噴這老闆一臉你信不信？

    “不好意思啊老爺子，我這還有點急事，要不咱們改天再說？”

    “好吧，你等一下，我拿張名片給你……”

    公寓，客廳。

    靜坐片刻，陳非的心情終於恢復了平靜。

    他將包裹着古劍的布袋慢慢打開，一手持握劍柄，一手持握劍身，閉上雙眼，按照記憶中的功法修煉圖，默默的運行起了珠光寶氣訣。

    黑暗中，忽然出現了一抹碧綠色的華光，慢慢的光芒越來越盛，陡然間變成了一個旋轉着的碧綠色光點。

    隨着光點的旋轉，一縷縷溫熱的氣息從陳非持握的劍柄處緩緩渡入他的體內，一路上行，慢慢的融入光點之中。

    光點旋轉的越發快速，一段信息忽然浮現在陳非腦海。

    “珠光寶氣訣之查字訣，可破一切遮掩，辨萬寶真身，查萬寶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