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靈魂

    “星乃...谷村夫人，”

    被召集過來的大隅教授摸了摸銀白的絡腮鬍，再次向眼前的少女解釋。

    “我們僅僅只能做到從超凡體內，提取出帶有超凡之力的血清，然後將其注入生物體內，讓這份力量自我複製、運轉。”

    “期間，會消耗生物大量的肉體能量，以及精神能量：如果人的意識可以量化...”

    “簡單來說，必須具備強壯的身體，以及不屈的意志。”

    說完，這位老教授閉嘴不再說什麼。

    言下之意，少女你不夠格。

    “我知道，教授。”

    少女和谷村渡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對方幾乎沒有什麼隱瞞她的事情，所以關於‘人造超凡’的內情，八木...不，谷村星乃是很清楚的。

    “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但是——”

    “我必須儘快成爲超凡！”

    雖說有竹雅總監的承諾，然而現在的星乃可不會隨意相信別人，唯有自己掌握力量、權勢、才能保護渡的遺體。

    甚至...她已經暗中給兩條超凡狗下達了命令，如果三個小時之後她還不出現，就讓它們：

    大開殺戒！

    所見皆敵，至死方休！

    既然最後的機會都失去，那這個世界怎麼樣都與她無關。

    島國政府的‘項圈’計劃的確非常完美，可惜項圈...也是帶刺的，特別是現在受到劇烈的刺激的少女。

    明顯從一個極端、滑到了另一個極端。

    “請開始吧，”

    “由我來繼承渡的一切。”

    ...

    “谷村夫人都這麼說，那還等什麼？”

    另一邊的本庶教授倒是興致勃勃，之前一直用超凡狗做實驗，好不容易遇到能用‘超凡者’搞研究，他早就急不可耐了。

    “生物體死亡後，細胞內部的各種酶不會瞬間失去活性，細胞中也多少會保存一些ATP之類的能量物質，在有能量供應、酶也保持活性的情況下，細胞還能存活一段時間。”

    “但由於細胞供氧已經停止，此時細胞進行的是無氧代謝，代謝產物是乳酸，並在細胞內積累。細胞中的能量物質消耗完後，酶失去能量支撐，就會失去活性，這時，細胞才算死亡。”

    本庶教授搓了搓手，眼中閃着興奮的光。

    “這個過程大約爲半個小時，最長的記錄也沒有超過4個小時。”

    “即便是超凡者，也會遵守基礎的生物規則：我們沒有多少時間浪費了！”

    “好吧，”

    既然‘實驗對象’和‘同僚’都不斷催促，大隅教授也不再猶豫，開始投入工作。

    “希望你不要後悔。”

    ————

    “啊啊啊啊！！！”

    被固定在手術臺上少女身軀劇烈掙扎着，皮膚下有無數‘蚯蚓’不斷起伏跳動，彷彿每一根肌肉，都有自己的意識，即將破體而出，場景異常駭人。

    “快，再掛兩瓶營養液！”

    “腎上腺素，注射一個...兩個單位！”

    “心率在持續升高，已經超過了300；體溫也...”

    一羣生物教授在她周圍忙碌着，不斷的試圖穩定少女的狀態：雖然只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方式，但以之前的經驗來看，的確可以製造出‘人造超凡’。剩下的：

    “就看你自己的意志了，女孩。”

    戴着口罩、帽子、手術服的大隅教授目光掃過不斷掙扎慘叫的少女，暗暗爲她加油。

    人，一輩子總會爲什麼拼上性命。

    嗯，竟然是...？

    在他們察覺不到的層面，春日悠驚訝的目光，通過紙烏鴉落在這個手術室中。

    別誤會，不是春日悠突然開啓了‘白眼’、‘紅眼’之類的超視覺血跡，而是這場實驗，向他反饋來了新的術。

    山中一族祕術！

    之所以會反饋回來這樣的術，那是因爲：

    在只有春日悠能夠看到的層面，一個淡淡的人影站在手術檯前。

    谷村渡！

    或者應該說，混合了谷村渡靈魂和查克拉的殘響。

    “不行，實驗體出現了器官衰竭！”

    “是失敗的徵兆...”

    “要終止試驗，開始搶救嗎？”

    少女畢竟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依織一華、藤聖子那種位於警察第一線，鐵血鍛鍊的身軀和意志。

    很快，她的超凡試驗就出現了失敗的徵兆，雖然這才是正常的情況。

    與此同時，手術檯旁邊的虛影，做出一個‘低頭’的動作，看向手術臺上承受着融合劇痛的少女，似乎嘆了口氣，最後雙手緩緩的輕撫少女的頭。

    ？！

    “渡——”

    手術臺上的少女驟然停止了掙扎，

    溫暖的力量在她內流轉，熟悉的氣息讓她眼角流下血淚。

    與此同時，周圍的高科技儀器上，少女的身體各項指標飛速向正常靠攏。

    “成功了？！”

    “這...不科學啊...”

    “很好，繼續輸送營養液...”

    情況陡然一百八十度轉變，讓一羣生物學教授猝不及防。

    刷、

    手術臺上的少女猛然起身，束縛她的工具紛紛炸裂！

    嚇得周圍的教授們連連後退。

    噗、

    一把將身上的電極、輸液管等拔掉。

    翻身下了手術檯，氣質大變的少女走向手術室旁邊。

    谷村渡的屍體就躺在那裏，整理過的遺容，彷彿僅僅只是睡過去了而已。

    “渡，”

    以‘公主抱’的姿態將愛人的遺體抱起，對成爲超凡的少女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我們‘回家’吧。”

    “等等！谷村夫人，先做個檢查——”

    拉住激動的本庶教授，

    大隅教授無奈的開口，勸阻這位相識多年的老友。

    “讀讀空氣，別打擾人家。”

    讀空氣？

    本庶教授一愣，作爲諾貝爾獎獲得者，他已經到了不需要在意別人情緒的層次。

    不過——那也僅僅限於普通人。

    “是我魯莽了，”

    畢竟是頂尖聰明的人，本庶教授很快反應過來。

    這種時候急吼吼的衝過去做什麼檢查，被對方反手一巴掌：定好的高檔墓地就可以使用了。

    “可惜啊，以剛纔的實驗數據，那具屍...遺體，足夠製造出幾十名超凡...”

    任由對方帶回去，隨着時間的流逝，細胞活性必將趨近於零。

    到時候，就僅僅只是具屍體而已！

    若不是這個原因，

    公安委員長何必心急火燎的試圖奪走屍體？

    “你想得太美好了，”

    對此，大隅教授有不同的看法。

    “剛纔試驗瀕臨失敗，但這位谷村夫人卻憑空逆轉，你覺得這正常嗎？”

    “伱的意思是？”

    本庶教授轉過頭來，

    “民俗小組已經證明了‘靈魂’的存在，”

    “既然是超凡，那靈魂自然更加神異：也許是那位谷村渡幫了她一把，也說不定？”

    ...

    不得不說，這位教授的猜測觸及到了真相。

    “竟然是‘守護靈’？”

    在春日悠的眼中，離開手術室的少女身後，飄着一個虛影。

    這種待遇，火影世界中可是只有‘我愛羅’才有的：靠着母親留下的查克拉，被抽中‘守鶴’的我愛羅，一手‘媽佐能乎’甚至能和斑爺過幾招。

    不對，太子爺也有...

    是了，

    我愛羅、太子爺都是因爲母親難產而死，將查克拉留在了體內。

    而這個少女，體內的查克拉本就是來自於谷村渡，谷村渡還沒有消散的靈魂，附在她身上也順理成章。

    雖然：

    和我愛羅一樣，這個少女也察覺不到‘谷村渡’的存在。

    “汪~~”X2

    兩條一瘸一拐的狗迎了上來，等在外面的竹雅總監、依織一華看到少女抱着遺體出來，也紛紛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項圈’計劃是依織一華操辦的，但她本質上並不是惡黨，對於‘谷村渡’的死，她是懷抱愧疚的。

    至於竹雅總監...那當然是因爲又獲得了一大戰力！

    “好、很好，成功就好！”

    百鬼散落島國，未來必定是戰鬥頻發：這種時候，必須抓緊一切機會擴充實力。

    內閣中，很多人主張以谷村渡的遺體爲原料，製造超凡血清，甚至是另外兩頭超凡狗，也囚禁起來作爲原料！

    但是被竹雅總監聯合其他人否決了。

    且不說這種‘竭澤而漁’的方式，會讓警視廳麾下的人寒心，一旦消息走漏，絕不會再有超凡投靠；光是那兩頭超凡狗，在谷村渡的帶領下，最後合體爆發出的威力，就足以讓人側目！

    這樣的戰鬥力，僅僅只是拿來作爲超凡原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總監，我要帶渡回家，能幫我準備...”

    “早就準備好了。”

    竹雅總監笑着按了按耳麥，旁邊立刻有人推來一座冰棺。

    “你住的地方周圍，我安排了兩隊警員24小時巡邏，不用擔心遺體的問題。”

    “...謝謝，”

    將愛人放入冰棺中，

    少女輕鬆將幾百斤的儀器扛起來，在兩條超凡狗的簇擁下，走出了警視廳。

    “就這麼讓她離開？”

    “總監，我對你有些刮目相看了。”

    對於衣服下纏滿繃帶的一華話語，竹雅總監推了推平光眼鏡笑道。

    “不然呢？”

    “你也太小看我的胸襟了。”

    成爲了超凡就能無拘無束？怎麼可能！

    目前出現的超凡，除了‘稻荷神’之外，其他的存在還不至於讓國家機器畏懼。

    谷村星乃必定會和警視廳合作，因爲竹雅總監在那個少女的眼中，看到了不顧一切的執着。

    “總監，收收你的嘴臉，野心勃勃都快掩飾不住了。”

    ...

    “一華啊，我好歹也是你上司。”

    “就不能放尊重點？”

    ————

    “山中一族的祕術...”

    過來看戲，卻得到一套祕術的春日悠正在研究新術。

    “能夠控制別人的精神，侵入和讀取生人、死者的記憶，並且兼備與他人傳遞信息的特殊能力，擁有強大的感知能力。”

    很不錯的術，特別是‘精控’和‘讀取’，如果春日悠想，甚至可以控制阿美利加大統領發核彈：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世界對他已經沒有祕密可言。

    “山中一族的能力延伸下去，就是S級的‘靈化之術’，如果是那個術，可謂是真正的無敵！”

    靈魂離體，無視距離穿梭並殺敵，亦可以控制對方身體和進入他人精神世界...所謂的‘元神出竅’也不過如此。

    “倒是意外收穫，嗯~~”

    烏鴉最後看了一眼乘坐警車離開的少女，將對方記下後，揮動翅膀離開。

    ————

    港區，白金臺町。

    這片區域位於港區的西南方，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豪車美人；但並非說這裏窮，恰恰相反，這裏號稱港區‘綠洲’，街道兩旁綠蔭濃密，優雅安靜，洋食餐廳與cafe林立，主打一個低調又奢華。

    同時，還有不少精巧別緻的日式庭園，和那些住高樓大廈、頂級公寓的‘港區人’不同，生活在這裏的都是低調新貴。

    “我回來了，”

    夜色下，名爲‘本鄉姬奈’的少女走下黑色轎車，正好遇到出門的一對夫妻。

    “啊，是姬奈啊。”

    中年男女停下腳步，竟然主動讓到一旁。

    “父親，母親。”

    面對少女的躬身行禮，兩人也趕緊還禮，繃緊的臉色看不出一絲‘家人’的溫馨。

    “那個...姬奈，豐田家的三公子，想要邀請我們加入他的實驗室...”

    “那個草包？他手中絕沒有超凡資源。”

    提着書包的少女站在門口，平靜的回答...或者說下令。

    “他只是想要坑我們一筆而已，嗯...不過也沒必要直接回絕，吊着他好了。”

    “是，”

    中年男人點頭，態度完全是面對上司。

    而不是自己的‘女兒’。

    “姬奈，那我們...”

    中年婦人指了指旁邊的車，換來了少女擺手。

    “玩得開心點，父親、母親。”

    等少女進入眼前這棟精緻的日式庭園，一名青年立刻迎上來，蹲下，殷勤的幫她脫鞋。

    “姬奈，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還不錯，哥哥。”

    少女一邊換鞋，一邊隨口回答。

    “雖然那間學校沒有任何超凡的痕跡，但是...”

    “但是？”

    瞥——

    隨着少女目光掃過，

    疑惑的青年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多言。

    “小穹的哥哥？”

    推開屬於自己的房間，本鄉姬奈將書包放在彈藥箱上，手指點在下嘴脣。

    “不錯的意外收穫呢。”

    房間的書櫃中，擺滿了各種型號的槍械。

    牀頭櫃被幾個氧氣瓶取代，瓶上的‘人類救濟’幾個字怎麼看怎麼可疑。

    牆壁上，掛着便攜式反坦克武器...這裏與其說是少女的閨房，不如說是一間軍火庫！

    “找個時間，私底下與他接觸一下。”

    ————

    PS：本書不會出現任何本土超凡，這位姬奈目前只能算是‘人類’中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