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裝神 二

    “哎，”

    “荒川區的地鐵又封鎖了？”

    電車上，天女目瑛看着手機上的提示，歪了歪頭。

    “誰知道呢，也許是昨天地震的餘波？”

    對此，某個閉目養神的‘罪魁禍首’聳了聳肩，一副‘雨我無瓜’的姿態。

    “昨天不是恐...這樣啊，”

    差點說漏的天女目瑛擡手捂住自己的嘴，如果不是因爲‘小一葉’的關係，他們也肯定以爲荒川區只是地震吧？

    雖然，渚一葉從父母那裏聽到的消息，也是被掩蓋過的謊言。

    “奈緒醬，你在看什麼？”

    “學習筆記...”

    身旁有兩位美少女貼貼，車廂中的衆人紛紛向春日悠投來羨慕的目光。

    三人放學後，正在前往皇櫻高中的電車上。

    至於擔心美少女吸引電車之狼...

    那都是什麼年代的事情了！

    曾經島國的電車上，的確有不少癡漢。

    後來隨着這種行爲被不斷報道、發酵、上升到‘國恥’的地步。

    警視廳重拳出擊，加上一旦被抓，就會‘社會性死亡’的代價，早已幾乎絕跡。

    只要被女學生指認爲‘電車癡漢’，那幾乎就等同於當場定罪。即便上了法庭，敗訴率也高達百分之九十七，緊接着就是工作被勸退、個人信息被曝光、徹底被社會拋棄...

    所以車廂中的上班族們，個個都雙手高舉抓着吊環，恨不得在臉上寫一句‘我是性無能’。

    每天上班已經夠累了，他們可不敢奢望什麼青春邂逅，有的只有碰瓷敲詐。

    又不是那個小白臉——

    衆多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掃過春日悠。

    而閉目養神的春日悠，卻在分心操控着遠方的戰鬥。

    ————

    轟！

    一發穿甲彈轟在‘地震鮎’額頭，

    鎢鋼彈頭瞬間貫穿了黑色巨魚扁平的頭顱，然後從另‘脊背’飛出，釘入其身後的大樓。

    巨大的‘地震鮎’毫無所覺的繼續向前遊動，徑直向一臺巡邏裝甲車追去。讓通過攝像頭觀察這一切的，竹雅總監等人暗自思索的同時再次下令。

    “使用破甲彈，”

    在‘地震鮎’追擊87型裝甲巡邏車的時候，一輛16式突擊戰車旋轉炮臺，瞄準了遊動中的‘地震鮎’。

    轟！

    轟！！！

    炮口噴吐出火焰的同時，地震鮎巨大的身軀陡然一顫，一股‘火焰’從它的身軀另一邊噴涌而出。

    不，那不是什麼‘火焰’，而是以9000米/秒噴射而出的金屬射流！

    和直接穿過的‘穿甲彈’不同，破甲彈造成的破壞更加駭人，但是巨大的‘地震鮎’只是越發狂暴，捨棄了87型裝甲巡邏車，轉而向那臺16式突擊戰車撲去。

    “果然，”

    “這只‘超凡生物’並沒有內臟、大腦之類的要害。”

    連接試探之後，指揮使中的大部人心中已經有數。對方的身軀並不算堅固，那麼——

    “用碎甲彈吧。”

    雖然很遺憾，但也不能任由這頭‘地震鮎’鬧下去，即便是荒川區...那也是東京！

    爲了應對各種情況，第一師團派來的裝甲部隊，攜帶了各種各樣的彈頭，就算是‘落後’的碎甲彈同樣也有準備：街道對面的一臺16式突擊戰車停下，悄無聲息的瞄準了‘地震鮎’。

    轟！！

    炮口噴吐出硝煙，一團巨大的火球瞬間將‘地震鮎’淹沒。

    現代化的裝甲車戰鬥中，並不會出現電影中那種，一炮一團火球沖天而起的情況：除非是打到了彈藥架殉爆。

    穿甲彈是動能彈，以高強度合金彈頭硬生生鑿開防禦，簡而言之就是力大磚飛的‘物理攻擊’；破甲彈則是以聚能裝藥爆炸後形成的金屬射流穿透裝甲，可以看做是‘魔法攻擊’。

    而碎甲彈...則是通過塑性炸藥，在裝甲板上爆炸產生衝擊波。

    利用超壓崩落裝甲內層碎片，來殺傷車內人員和毀傷設備，可以看做是‘震盪攻擊’。

    同時，碎甲彈也可以當做高爆彈使用！

    一發碎甲彈下去，造成的場景可謂是非常壯觀：十幾米高的煙塵滾滾而起，彷彿瞬間來到了混戰不斷的中東地區。

    這種攻擊，對披掛複合裝甲、貼滿爆反的現代化裝甲沒有多少效果，經常發生‘有煙無傷’的情況。

    但是對‘地震鮎’這個超凡生物來說，就是絕殺！

    爆炸中，無數碎片飛濺而出，大量硃紅色木屑，是其背上‘鳥居’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厲害，

    遠方電車上，閉目操控分身的春日悠忍不住讚歎。

    現代武器的威力，不輸上忍。

    如果春日悠在現場，早就被轟成碎片。

    但那被島國警察稱爲‘地震鮎’的超凡存在，不過是他的忍術造物。

    毀了，再製造一個就是。

    “幹掉了嗎？”

    濃煙升騰的荒川區、西尾久町，裝甲車中的觀察員盯着爆炸中心；而遠在警視廳的大人物們，也緊張的看着屏幕。

    煙塵逐漸散去，露出了...小半截殘破鳥居，以及滿地的碎石。

    呼~~

    “看來是我們勝利了...”

    推了推平光眼鏡，竹雅總監發表完勝利感言，面前的畫面陡然一變。

    “吼！！！”

    汽鳴般的聲音化爲雄渾的嘶吼，

    一個龐大的身影陡然從爆炸中心沖天而起！

    “地震鮎？”

    “它沒死...不對，它變強了？！”

    幾乎所有目睹‘地震鮎’的人，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因爲曾經只有十來米長的黑魚，現在變成了二十米的超巨型怪物！

    二十米，聽起來不多。然而一般的重型貨車不過六米，12個輪子號稱‘百噸王’的重型大型平板貨運汽車，也才17米而已。

    經典戰鬥機，大部分都在二十米左右：然而和‘修長’的戰鬥機不同，這‘地震鮎’明顯是個短胖的傢伙。

    從爆炸中心昂起頭來的‘地震鮎’，重重的將自己的身軀‘砸’在街道上。

    轟隆隆隆！！！

    一圈圈肉眼可見的震盪波紋滲入地面，整個戰場彷彿劇烈快速敲打的鼓面，猛烈震盪顫抖！大片大片的水泥街道帶着樹木、地磚被蠻橫無匹的巨力掀飛，迸碎成一股夾帶着數十上百噸碎石的滾滾濃煙。

    土遁·裂土轉掌

    在這股連綿不絕的震盪下，四周劇烈搖晃的建築上，無數蛛網般的裂紋肆意遊走，最後：

    人類堆砌而起的建築終於承受不住，鋼筋扭曲變形、土石滾滾傾泄，如迅猛的瀑布般轟然垮塌，激起千萬震盪餘波。

    很好，升級了！

    隔壁文京區，走出地鐵站的春日悠目光一閃。

    和其他施展出來，華麗得見不得人的‘火遁’、‘雷遁’等不同。

    幻術悄無聲息，制敵於念動之間；土遁潛行於地下，能隨意在大地中施展。

    在與軍隊的高強度對抗中，土遁率先突破到了中忍等級，解鎖了所有的C級土遁！

    好！

    獲得了大量新忍術，能夠施展的手段又變得多了起來。

    一邊和班長奈緒、天女目瑛向着皇櫻學校走去，春日悠一邊飛速檢索過腦海中的新忍術，同時操控更加龐大的‘地震鰱’目光掃過東倒西歪的自衛隊。

    反擊時間，到了！

    吸——

    巨魚張開大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吐——

    無數細小的石頭從龐大的利齒中飛出，在半空中膨脹開來，化爲一個個磨盤大的岩石，然後在重力的作用下。

    轟轟轟轟轟轟！！！

    土遁·巖羣炮之術

    密密麻麻的岩石如雨墜落，彷彿中世紀重型投石車拋出。

    但是當數量多到一定的程度，就算是最先進的鋼鐵戰車，也會在如此密集的‘巖雨’下落敗。

    機槍被砸成零件、機炮的槍管彎折、就連主炮的炮管，也在巨巖轟擊下扭曲...整個自衛隊第一師團當場潰敗。

    這不是什麼正常的兩軍對壘，完全就是一場‘毫無情報’、‘毫無準備’、‘毫無計劃’的埋伏，面對越發強悍的‘地震鮎’，除了躲在裝甲車中苟延殘喘，已經沒有任何反擊的手段。

    不，並非沒有。

    “武裝直升機，發射空對地飛彈！”

    事已至此，竹雅總監紅着眼下令。雖然這個命令完全‘逾越’了他的權限，但現在也顧不上了。

    拉高高度的武裝直升機下，一枚枚飛彈呼嘯着，向下方更加巨型的‘地震鮎’飆射而去，這些飛彈一枚足以將普通建築炸成渣。就算是高強度的鋼筋水泥結構，也難以支撐連番轟炸。但是：

    “怎麼會這樣...”

    “該死，難道是不死之身？！”

    “喂，我們是在與‘安泰俄斯’作戰嗎？”

    警視廳的作戰室中，托馬斯准將看向那屏幕上，不斷被飛彈炸傷，緊接往大地一‘鑽’；再露出頭來時，已經完好無損的巨型鮎魚，忍不住開口。

    安泰俄斯，

    希臘神話中的巨人，大地女神蓋亞和海神波塞冬的兒子。

    傳聞安泰俄斯力大無窮，只要他保持與大地的接觸，就是不可戰勝的。

    後來赫拉克勒斯發現了安泰俄斯的祕密，將安泰俄斯舉到空中，使其無法從蓋亞那裏獲取力量，最後把他生生扼死了。

    “那麼，我們有什麼辦法讓這條魚，離開大地嗎？”

    面對托馬斯准將的詢問，亂哄哄的作戰室中一片沉默。

    “我認爲...”

    湯島天滿宮的神主，再次開口。

    “‘地震鮎’所揹負的鳥居，很有可能是封印它力量、妖性的結界。”

    “如今的地震鮎不僅更加強悍，攻擊慾望也變得更高...”

    “那該怎麼辦？”

    雙目赤紅的竹雅總監豁然轉頭，

    警視廳在第一時間，就疏散了周圍的居民。

    可現場已經打成了一片狼藉，不提自衛隊的傷亡，僅僅是現在這副模樣，該如何向民衆解釋？

    反恐？

    恐怖分子見了都要腿軟！

    “竹雅先生，你還是考慮如何攔截這只超凡生物吧。”

    托馬斯准將的話語，讓警視廳的總監回過神來。

    監控畫面上，自衛隊已經放棄了戰鬥，巨型的‘地震鮎’似乎也失去了興致，猛然向大地中一扎。

    下一秒，它龐大的身軀就從幾條街道外的公園中浮現。

    緊接着再次沒入泥土中，就像是...

    “地震鮎正在地下高速移動！”

    “目標是...”

    “文京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