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項圈

    那幾個警察離開了，

    等四名警察的氣味徹底遠去，谷村渡才放下心來。

    “嗚嗚嗚~~”

    手中的少女再度掙扎起來，然而以她普通人的力量，在谷村渡面前，連小貓咪都算不上。

    “聽好了，我會放開你。”

    “但你不能大喊大叫，明白嗎？”

    被單手捂住嘴的少女點了點頭後，谷村渡也如約放開了手。

    “呼~呼呼~~”

    少女果然沒有嘗試高喊呼救，而是喘息之後，驚訝的轉頭看向窗戶的位置。

    “這裏是三樓！”

    “你是怎麼上來的？”

    ...

    喂、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面對驚訝中帶着興奮的少女，谷村渡忍不住無語。

    被他放開的少女快步走到窗戶面前，伸出頭向外看了看。

    “沒有梯子，好神奇——”

    刷、

    剛回過頭來，鋒利如匕首的利爪停在了少女的眼前，將她興奮的話語憋了回去。

    “好奇心害死貓，”

    “你就沒想過，我會殺了你嗎？”

    看着眼前臉色一僵，在威脅下變得瑟瑟發抖的少女，谷村渡內心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放下了手指。

    “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美好，追尋刺激的下場，就是粉身碎骨。”

    “忘掉現在發生的一切，好好讀書才是伱應該做的事情。”

    “什麼嘛，一副像是我老爸的口吻...”

    少女小聲的咕噥，熟悉的話語讓谷村渡臉色變了變。

    “對不起！”

    眼看面前這個滿臉‘鬍鬚’的男人臉色不好，一頭姬髮式的少女趕緊雙手合十道歉。

    “你、您要錢嗎？我只有幾千的零用錢...”

    似乎反應過來，面前之人並非‘好人’，少女笨手笨腳的翻出粉紅色的錢包。

    “...不，你不需要道歉。”

    “我也不要你的錢。”

    垂下眼簾，自從獲得‘妖力’之後，谷村渡第一次語氣如此柔和。

    像、

    太像了。

    眼前的少女，和他的妹妹谷村明美非常相似。

    當然，作爲哥哥，谷村渡還是能夠一眼分辨出兩人之間的區別。

    但是...不管是語氣、還是動作，都讓他忍不住感到恍惚。

    就連這種粗線條的性格，都和‘明美’如出一轍。

    “是我私自闖入你的家，該道歉的是我。”

    走到窗邊，腳步一頓。

    魁梧的谷村渡又轉過頭來。

    “這段時間，東京會很不太平。別在夜晚外出，也別開着窗戶。”

    刷、

    說完，

    再次從窗戶中躍出，

    輕盈的落在小巷中，拉了拉兜帽，人影一閃消失在夜色中。

    至於對方會不會報警，谷村渡其實並不怎麼在乎。

    說白了，他之所以躲着警察；只是不願意引起麻煩，而不是怕了警察。

    普通的小手槍，還對他構不成威脅。

    ...

    “真是個怪人，”

    從窗戶中向下張望，梳着傳統姬髮式...也就是‘公主頭’髮型的少女咕噥了一句，還是聽話的關上窗戶，開始坐下學習。

    看起來就是個正常的女高中生，起碼在躲在暗中觀察的谷村渡，看來是這樣的。

    好好享受你的青春生活吧。

    像‘明美’的女孩。

    ————

    “好！”

    “計劃第一步成功了！”

    千代田區、東京警視廳某個樓層中，竹雅總監重重的一揮拳。

    監控畫面上，清晰的出現谷村渡離去的身影，以及最後那一瞥和無聲的嘴脣開合。

    這裏是專門開闢出現，作爲‘項圈計劃’的辦公室，所有人員都經歷過層層篩選，祖宗三代都是島國人，沒有和任何外國人——或者直接一點，和阿美利加人有任何私交。

    這些人員有心理學家、有微表情專家、有脣語大師...

    他們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分析名爲‘谷村渡’的一言一行，然後建立心理模型，從而‘預測’他的下一步行動。

    “別高興得太早，總監。”

    旁邊的依織一華，習慣性的給上司潑冷水。

    “這僅僅只是第一次接觸，距離成功還很遙遠。”

    “一華，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如果少說兩句，早就已經升職？”

    “有，上次總監你降我職的時候說過。”

    飛車黨大姐頭造型的依織一華，毫無顧忌的回答，讓自家頂頭上司都忍不住搖頭。

    雖然他也承認一華的能力，但這張嘴...果然被降職是自找的！

    “總之，‘明美’和對方成功接觸，並且沒有被當場擊殺，毫無疑問是一場大勝利，這都是一華你的功勞！”

    “過譽了，總監。”

    看了一眼這間貼滿了各種‘谷村渡’照片，無數個監控畫面，不斷追蹤那個在城市中穿行的身影，以及正在認真做功課的‘明美’，作爲計劃的提出者，依織一華依然忍不住，對國家的力量感到畏懼。

    沒錯，

    這一切都是警視廳安排的‘戲碼’。

    不管是那些被強行困在原地的殘齒組成員、還是維修下水道線路的電工、亦或者巡警的路線...

    都是精心佈置的舞臺，爲的是給‘男女主角’創造一個邂逅的場所！

    谷村渡、和‘明美’！

    死人自然不能復生，起碼島國政府沒有這個能耐。

    但是要找一個和‘谷村明美’七分、甚至是九分相似的少女，卻不是問題。

    全力開動的國家機器面前，真正搜山檢海般，短時間內就找到了一名和‘明美’五官相似的少女。

    在國家大義的驅動下、少女很容易就答應下來，然後是緊密鑼鼓的排練，以及各種注意事項：雖然在專業人士看來，剛纔少女的表演破綻百出、但她需要面對的也不是什麼老戲骨，而是一個驟然獲得超凡力量的大學生。

    “也許這樣青澀的演技，更貼近現實？”

    “有道理，太過匠藝的表演，反而會適得其反...”

    幾名表演方面的專家正在討論，自從被告知工作內容之後，他們就斷掉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繫，同時也明白自己工作的重要性。

    那可是‘妖怪’...不對，應該叫‘超凡者’！

    一旦失控，以對方的破壞力，立刻就會造成巨大的傷亡。

    所以他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任何一個表情，力求能以一種‘溫和’的方式讓對方臣服。

    那位少女‘明美’，

    就是政府爲谷村渡準備的‘項圈’。

    以谷村渡如今對政府的警惕和敵意，貿然接觸只有戰鬥。——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是人就有軟肋，而谷村渡的軟肋，毫無疑問就是他的妹妹。

    真正的谷村明美已經死了，那就給他再‘製造’一個！

    “谷村渡返回了地底，”

    整個足立區的下水道井蓋周圍，已經被緊急安裝了大量攝像頭。

    之前北千住町一丁目那場戰鬥，谷村渡的血跡就消失在下水道入口，政府之所以沒有派人下去搜查，就是在等對方自己露頭。

    這一次，他們不光要讓谷村渡爲政府所用，還要通過對方，暗中調查潛伏在島國的超凡！

    北千住町那邊，經驗豐富的專家，已經發現了第二處戰場：

    谷村渡與其他‘超凡’的戰鬥痕跡！

    原本政府以爲，那名製造霧氣的超凡，是谷村渡的同伴，掩護他離開。

    但是從那些痕跡上來看，對方竟然是衝着谷村渡來的！而且從留下的痕跡來看，明顯是谷村渡吃了大虧。

    甚至結合阿美利加黑鷹戰機墜落的情況，說不定現場還有更多的超凡參與！

    如此一來，更要調查清楚，那些未知的超凡，在謀劃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