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送神更難

    我做了一很長的夢。

    夢到了一位白衣勝雪，貌比潘安的古代美男。

    他神色清冷，冷冷地站在那裏，像冬日的冷感陽光，又好似秋夜裏疏離的星光，淡漠而又遙遠。

    像是我不可觸及高高在上的謫仙。

    但他那雙狹長的眸子微微上挑，斜眼睨着我。

    又有那麼幾分人間煙火氣。

    我有點看癡了。

    下一秒。

    我被一股神祕力量丟進後山的水潭裏。

    咕咚咕咚

    冰冷刺骨的潭水沒過我的頭頂，滅頂在窒息感，讓我感覺肺腑在某一刻，都要憋炸開了。

    我使勁撲騰着，想要逃離。

    可不管我怎麼努力，都爬不出來。直到我肺部痛到呼吸越來越困難，快被淹死時，剛剛那位謫仙才大發慈悲把我的頭從水裏拎出來。

    咳咳咳

    我拼命咳嗽着吐出一口潭水。

    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空氣。

    我懊悔不已，“哇”的一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極度恐慌下，我一下子抱住了謫仙大腿，大聲懺悔自己所作所爲。

    順便糊了他一褲腿鼻涕。

    又被那謫仙般的人嫌棄的一腳給踢開了。

    然後。

    我醒了過來。

    睜眼就看到了我奶奶手裏拿着香，滿屋子轉悠着給我喊魂。

    “奶奶，媽…”

    我剛發過燒，這一開口。

    聲音沙啞，把我自己都嚇到了。

    “醒了，醒了，娘，小夏醒了。”

    “我，我怎麼了這是？”

    咳咳！

    我嗓子又幹又疼。

    看着激動到掉眼淚的媽媽。

    我還處於懵逼狀態。

    我奶奶把香插進香爐，給我倒了杯水，虎着臉問我，“你昨天怎麼把神請回來的？”

    “娘，小夏剛醒，您別這麼兇她。”

    我媽抹着眼淚，滿眼心疼我。

    可我聽到我奶的話，心咯噔一下。

    想起我剛剛做的夢來，小臉刷的白了。

    莫非昨天晚上我夢到的謫仙人物就是神明？

    如此想來，昨天晚上夢裏的人跟那神明畫像的人還真有幾分神似。

    我瞬間緊張起來，緊緊攥着水杯，心虛地舔了下乾燥的脣，大腦飛速運轉中。

    我奶恨鐵不成鋼，戳着我額頭道：“你個死妮子，你請錯了神你知不知道？”

    啊？

    我驚呼一聲。

    整個人都傻了。

    待我反應過來後。

    嗷的一嗓子抱住我奶扯開嗓子乾嚎，“奶啊！您可就一個孫女啊！我死了您老可就絕後了啊！您得想想辦法救救你唯一的孫女我啊！”

    嗚嗚嗚嗚嗚

    我痛哭流涕，抱着我奶也不管她那套規矩了。

    跟小命比起來，那都算個屁！

    “行了”

    我奶一把扯開我，冷着臉瞪着我，“你還有臉嚎？你知不知道惹了多大禍事，以前我都怎麼教你的，不可對神明不敬，哪怕你不信也不能不敬。

    你現在倒是好，直接認錯神明，還挺有本事，硬是把陰王給拽下了山。

    你可真能耐啊！”

    我被我奶戳着額頭教訓。

    她常年幹力氣活，力氣很大，戳得我腦門生疼。

    我愣是不敢吭聲。

    因爲我有錯啊！

    我需要我奶幫我，我哪敢跟她嗆聲，她說什麼我都認了。

    “嗚嗚嗚嗚嗚奶，我知道錯了哇…”

    我哭得更大聲了。

    其中也是腦門被戳得疼得要命。

    我奶似乎氣還沒消，恨鐵不成鋼地睨着我。

    最後還是我媽心疼我。

    “都是我的錯，我不讓小夏去請神算卦，就沒這樣的事了，嗚嗚嗚娘，您就幫幫小夏吧！

    她爸去得早，我可就她這一個閨女啊！”

    我媽哭了。

    我也哭。

    在我娘倆的眼淚攻勢下。

    我奶妥協了，深深嘆了口氣道：“我昨晚問了我廟裏的長仙，她說小夏惹的是咱們山上最不好惹的冥府陰王。”

    “啊？”

    我媽驚呼一聲。

    我不懂這些，但看我媽跟我奶臉色，我想，這個神明一定很厲害。

    不然也不會跑我夢裏教訓我了。

    想到這，我冷汗都冒出來了。

    夢中那冰冷刺骨的潭水淹沒鼻腔，帶來的窒息感，清晰得如同我真的經歷過一樣。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奶見我着實被嚇到了。

    語氣也軟了幾分，繼續說道：“這冥府陰王職責原因，幾乎沒有被人請下山過，這你一去不但打擾了人家清修，還胡攪蠻纏把人請下來。

    而且，人家都提示過你了，不下山，你還誆騙人家，許了空頭支票把人騙了下來，擱誰誰不惱？”

    我：？？！

    “奶，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呼吸發緊。

    想想昨日，那香斷了兩次，不都提示我人家不下山嗎？

    我還傻乎乎地硬是許了諸多好處，硬把人家請來了。

    真想抽死我這個大聰明算了。

    我媽：“娘，小夏也不知道這些，您也不能都怪她。”

    “行了，你起開”我奶奶拽開我媽，把衣服丟給我道：“穿衣服，不管怎麼着，先跟我上山去道歉，看看人家怎麼才能原諒小夏。”

    “哦”

    我不敢反駁。

    乖乖地穿好衣服，跟着我奶奶出了門。

    “娘，小夏剛退燒，要不明天再去吧？”

    我媽攔住了我奶奶。

    我奶奶繃着臉，沒理她。

    拽了我就走。

    來到山上，我才知道我錯得有多離譜。

    大家排隊請的神是周公。

    我奶帶着我路過周公廟，我朝裏面看了一眼，依舊人潮擁擠。

    “這是周公廟，昨天大家夥請的都是周公，周公擅長卜卦，你說你怎麼就想到去請冥府陰王呢？冥府陰王掌管着凡人生老病死，那是死神啊！”

    哎！

    我奶說完重重嘆了口氣。

    我能說什麼？

    別人算卦請周公，我算卦請死神陰王。

    嗚嗚嗚嗚嗚

    跟着奶奶朝前面走了段路，來到冥府陰王的廟裏。

    廟裏沒人。

    跟剛纔的周公廟比，顯得冷冷清清。

    “跪下”

    聽到我奶發話，我“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嘶！

    這水泥地好硬。

    趁我奶沒注意，我齜着牙使勁揉了揉膝蓋。

    我奶點燃三支香。

    我不知道是什麼香，但味道特別好聞。

    我奶見我瞅着她手裏香，解釋了句，“這是天香，神明最喜歡天香。”

    我似懂非懂。

    心裏卻暗暗吐槽，這神明還挺有品味。

    這香味道真好聞。

    “把眼睛閉上，虔誠道歉。”

    我依言照做。

    可我剛閉上眼睛，就感覺身邊吹來一陣風，那股風夾雜着剛剛天香的味道。

    來到我跟前。

    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