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銀子開路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藍鯊不吃魚字數:2575更新時間:24/07/21 00:20:30
晏旭就看向了一側珍寶架上的沙漏。
再指了指後道:“看那急脾氣的道士幾時回來。如果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咱們就先回去,不等了。”
如果超過這個時間,就說明被長空道長給拒絕了。
晏旭也不準備再增加銀子的籌碼。
因爲五萬兩都敲不開的話,只能證明:長空的盛名不是虛的。
他就不能再做出不尊重對方的行爲。
這話,又給趙北晴說緊張了,幾乎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如果見不到長空,晏旭還有沒有其它的辦法、解決自己的事情。
太煎熬了。
而長空道長,在聽到自己大徒弟的稟報、和呈上的銀票之時。
卻不如大徒弟般歡喜激動。
他皺緊雙眉,看着銀票想了會兒,搖了搖頭。
對大徒弟、申道士說道:“拒了吧,銀票還他。”
申道士聞言吃了一驚,大睜了雙眼,不解地看向他。
“師傅,這、這、這可是五萬兩銀子啊。那小子無非就是想算個卦而已,您隨便糊弄幾句不就得了?”
這種事他們不是經常幹?天天幹?
所謂算卦,就是根據易經、卦象等基本的一些東西,再加上打聽來的、對方的家世、喜好等等。
然後在聽到對方的心願後,再結合籤文,說出讓對方信用的話後,再適時地說些危險之類的話語。
再雲山霧罩、莫測高深一番,等將對方心裏的弦、繃到差不多的程度,再給予一番破解之法。
這對師傅來說很難嗎?
怎麼這次就不肯了呢?五萬兩啊!
“師傅,您不是誇讚過那個晏旭?不是也曾說過:想和對方見上一面嗎?這怎麼?”
人自動送上門來了,還是用銀子敲門,師傅怎麼就不見了呢?
哦哦哦,對了!
申道士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他一拍腦門就道:“師傅,聽聞晏旭的壽數活不過十八歲,您是不是在爲這個感到爲難?”
這要算出來,人家晏旭問如何破解,那師傅肯定也破不了啊。
申道士其實是知道晏旭的。
不過,他曾經也是反對晏旭是個天才的人之一。
想他和師弟們,學習和跟隨師傅都已多年,卻極少得到師傅的誇讚。
而晏旭的文章一出,立刻就被師傅誇了個不停,還主動要求與其見上一面。
這如何能忍?
這也是他和二師弟、之前爲難晏旭的真正原因。
但五萬兩,他拒絕不了。
只是沒想到:師傅反而拒了。
申道士有點兒着急。
卻見師傅仍舊雙眉緊皺,出聲回答他道:“恐怕晏旭並非爲他自己而來。”
“你之前也說了,晏旭身邊跟着位十一歲左右、看起來很貴氣的小姑娘,那位應當就是寧靜郡主才對。”
申道士聞言,又是一拍額頭。
他總算明白師傅爲什麼拒見那二位了。
寧靜郡主要被陛下賜婚一事,他們也有打聽到過。
也有聽說過:寧靜郡主和晏旭來往過密。
顯然:是拒絕賜婚的。
那寧靜郡主此來,應該就是尋求此事相應的破解之法。
這讓師傅怎麼破?
破了就是在和陛下作對,怎麼可以呢?
五萬兩銀子可遠遠不夠。
申道士想通後就行了一禮,心下帶着遺憾,伸手去拿銀票,準備退出去。
卻見銀票又被師傅一指按住。
申道士疑惑,擡頭看過去。
就見師傅雙眉舒展,笑容再現。
“可以一見,去喚吧。”
申道士:“……”
疑惑一瞬後,也兀自笑開。
就說師傅就是師傅嘛,糊弄兩個孩子肯定不在話下。
這也算是變相地、爲他出了口惡氣吧?
於是,興沖沖就退出院子,去山峯下傳人。
只是在快到客院外時,放慢了腳步、繃緊了面色,顯出一副極爲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來。
“師傅有請。”
站在屋門口,冷冰冰扔下這四個字。
這讓趙北晴聽到事成、剛剛歡喜起來的心情、又給潑了個忐忑。
她想不明白:長空道長這態度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晏旭,絲毫沒有在意對方的語氣,也沒多看對方的表情一眼,只招呼趙北晴起了身,以正常的行走速度、踱出屋外。
一路無話,直到進入長空道長的觀院。
見到了滿面紅光、白須白眉白髮、一派仙風道骨的長空道長。
晏旭和趙北晴先行禮。
長空一手輕甩拂塵、挽去另一手小臂上,再一手擡起,食指屈起,單掌還禮。
“貧道對晏善信的神交已久,今日終至一見,總算了卻一樁心事,晏善信,寧靜郡主,請坐。”
晏旭微笑着謝坐。
趙北晴則在心裏翻白眼。
果然晏旭說的就是對的。
什麼世外高人?簡直是對凡塵之事瞭如指掌嘛。
趙北晴可沒報過身份,卻被長空一語道破。
那之前還故意攔着他們?
她的五萬兩啊……
想着就忘了緊張。
晏旭則看了眼退出去的兩位道士,再看向笑容慈藹、彷彿帶着極度包容涵養、道光燦燦的長空道長。
淡淡出聲道:“道長對善緣如何看?不爲,觀陋。爲也,引衆生效仿,卻破了緣法自然不是嗎?”
道家講究一切遵循自然規律,就像野草,任它肆意生長。
就像道觀,應該開着就開着,信者自來,信者自捐,不強求、不多問、不索取。
因爲道家本來就不宣揚道法,這是和佛法的最大不同。
佛法是:都來信我吧,你會得償所願的。
道法是:愛信不信。如果不信,不能如願別怨我。
晏旭這話的意思,是在說:五萬兩銀子才能敲開你的門,你這是爲了還是不爲?
如果傳出去,人人都知道得有銀子才能見到你,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效果?
你這又是爲還是不爲?
不過我也理解你:你若不這麼做,你的道觀也就可以倒閉關門了。
像不少的小道觀一樣,正因爲本着愛信不信的理念,所以几几不存。
晏旭在說:歸根結底,你怎麼都是在爲,而不是不爲。
與道法理念悖存。
“呵呵呵,”
長空道長被指責到,笑容未改變半分。
只是笑出了聲,笑着回答晏旭:“無量慈悲,看起來,晏善信的怨念有點兒大啊。”
“晏善信着實誤會貧道了。貧道已言明:對晏善信神交已久,早盼一見。若知是你來,必不會與你爲難。”
“相信這一點,晏善信也是十分清楚。貧道在這兒代門下兩位弟子、向晏善信表達感謝,多謝你對他們的體諒和理解。”
晏旭聞言,微微一笑,端杯敬了敬,掀蓋慢慢品了一口。
他聽出長空道長、故意繞開了自己爲與不爲的話題。
意思是說:我可沒讓你出銀子,是你體諒我兩名弟子的難處、自己願意給的。
這也是緣出自然。
我自然不能什麼人都隨意見,弟子自然見人都要攔一攔,你自然地給了銀子,那我們就自然收下。
這與我想不想見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