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跳出來的未婚夫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藍鯊不吃魚字數:2535更新時間:24/07/21 00:20:30
    晏旭淡笑不語。

    道家講究:道法自然,指遵循和順應自然的發展規律。

    無爲而治:是道家治國理念的核心重點。強調不過度干預、不妄爲妄行。

    同樣是讓事物按照自然規律發展的意思。

    再就是修身養性和重視生命。

    身不妄動、心不妄動,外界該咋就咋。

    晏旭準備順順自然,該咋就咋。

    那不該跟趙北晴說的,他也就沒有說,接着轉移了話題,與趙北晴閒聊起來。

    一直等到近晌午,才終於聽到知客小道士說:“可以登山進觀了。”

    他倆才下了馬車,裹好大氅,順着人流,慢慢朝着山頂爬去。

    “這麼快安樂公主就算好了?”

    趙北晴又好奇起來。

    她原以爲要等到下半晌的。

    上山的路不止一條,皇家人有條專門的路上下,這也是防止類似今日這樣的事發生。

    不然所有香客都得倒轉才能騰出道兒來,引得人人抱怨可就不太好了。

    “是不是卦象不太好啊?”

    趙北晴沒聽到晏旭的回答,又忍不住繼續自己的猜測。

    晏旭卻聽出、這是趙北晴自己心裏在發慌了。

    “別擔心,萬事有我。”

    晏旭安慰着北晴。

    晏旭不會做無把握之事,今日來道觀上香也絕非興之所致。

    他算到了安樂公主今日會來。

    也猜測到:在安樂公主給衆香客造成麻煩之後、長空必然會爲了安撫香客們的情緒、而不得不多接見幾個人。

    那麼,趙北晴的郡主身份,就會是這個特例中的第一個。

    西南侯府又不是倒了,人家郡主肯按規矩、老老實實隨衆人上山、沒有搞特殊。

    這長空要是再給拒了,那長空的聲名也就不用要了。

    不過,晏旭並沒打算用趙北晴的身份、去叩開長空的門。

    他要親自會會那位道長。

    否則,長空只怕仍舊會雲裏霧裏、不會答應趙北晴的請求。

    畢竟,看樣子,安樂公主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想着這些事,晏旭走走停停,到了山頂時,日頭都已偏斜。

    他們的後面,都沒別人了。

    在他們之前進觀上香的香客們,都已做完了自己要做的事。

    有的到處走走看看,有的去附近山峯上的客院暫歇,有的已經往山下回返。

    晏旭和趙北晴,在按道觀規矩上完香後,就去了道觀專門爲香客提供吃食的齋院。

    “用完齋飯,你在此小坐,我自己先去拜會一下長空道長。”

    齋飯上來,晏旭一邊吃,一邊小聲跟趙北晴道。

    趙北晴點着頭表示知道,然後就放慢了用飯的速度。

    其實她也實在是沒有胃口,不知道晏旭要如何才能見到人,更不知道晏旭要怎樣說服人。

    如果只是請長空道長幫她算下命數,那她情願不算。

    她是真的很害怕:給她算出個順應天命來。

    這個天命,可就指的是帝王之命了。

    她嚥下口中的飯食,正想叮囑晏旭多加注意。

    便看見齋院外,經過了一羣人。

    此時她和晏旭二人,正坐在最裏邊、靠窗的位置。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一條主要的觀道。

    那羣人腳上長長的皮靴、踩踏在青石磚地面上、發出響亮的咵嚓聲響。

    正是安樂公主一行人。

    原來他們現在才要離開,去往的方向也是另一邊下山的道。

    而被他們擡着的軟轎上,轎簾晃動間,露出安樂那張嬌花一般、卻顯得憤恨又有些沮喪的小臉。

    這讓趙北晴更加緊張了。

    她不知道:如果連安樂都不能成功的話,那她這個完全威脅不到長空的人、又拿什麼去說服長空?

    而她緊張的小模樣兒,不僅晏旭看到了,隨行護衛安樂公主的、侍衛馬軍司、樊陽,也看到了趙北晴。

    侍衛馬軍司,是皇城禁衛軍中、從五品的軍職。

    禁衛軍,多是官員子弟。

    樊陽,是禁衛軍統領的嫡次子。

    長得一表人才、人高馬大。

    看到趙北晴,就落後隊伍兩步,再從後拐了過來,站在窗戶外,對着趙北晴就道:“郡主不會也是來求姻緣籤的吧?”

    樊陽對趙北晴的態度、實在算不上客氣,更多的,是像對自家人一樣。

    他已經知道:陛下想將趙北晴賜婚給他。

    他有意見,覺得趙北晴不太能守婦道。

    小小年紀就東奔西跑、拋頭露面,還和晏旭來往過近,有礙閨譽。

    但樊陽不止一見偷看過趙北晴,很喜歡她的容貌,也喜歡她持家有方,加之這可是西南侯的嫡長女。

    樊陽覺得:只要趙北晴嫁過來後,能改掉這些不好的毛病,還是很不錯的。

    他就等着陛下的賜婚聖旨了。

    他母親也等着好好調教一下趙北晴了。

    結果,他就在這裏看到了趙北晴,還又看到趙北晴和晏旭在一起。

    這二人單桌對坐,慢飲笑談,簡直……

    他就沒忍住,過來提醒趙北晴。

    趙北晴看了這人一眼,只覺莫名其妙。

    “你誰啊?”

    她聽出對方語氣中、不客氣的熟稔,於是就更不客氣、只帶冷漠地問了回去。

    樊陽一噎。

    這才想起,趙北晴還根本不知道陛下的打算。

    他瞟了眼晏旭,再看向趙北晴,決定捅開天窗說亮話。

    再不說的話,他怕趙北晴的閨譽會被敗光,那就算是陛下賜婚,他也不想要了。

    “陛下已有意你我的婚事,我勸你:還是收斂着些。我們樊家,可容不下失禮失儀的媳婦兒。”

    他本來想說:傷風敗俗的。

    但到底礙於趙北晴的郡主身份,生生給換了個詞兒。

    他想:有着這樣的提醒也就足夠了。趙北晴應該是知廉恥、懂禮教的人。

    趙北晴都給氣笑了。

    “這位司將,失禮失儀的是你才對吧?原來你樊府的家教不過如此。”

    “本郡主與你素不相識,你上來就說……說那些無恥之言,敢問司將,陛下的心意你如何得知?”

    “妄測聖意是何罪你可知曉?再有,就算陛下有這意思,那聖旨呢?定物呢?”

    “什麼都沒有,你就敢跑到本郡主面前來胡說八道,誰給你的膽了?!”

    樊陽被說得麪皮就繃不住了,心下頓生氣惱。

    口中也再不客氣。

    “果然是父母不在身邊,縱得你丟了女德女誡和女訓,居然還敢當衆與我頂嘴,看我日後怎麼收拾你,還不滾回京城去!”

    “竟在這兒拋頭露面、丟人現眼,實在有失調教!”

    儼然一副:當家男人的姿態。

    這在外人看來:卻相當合情合理。

    畢竟陛下要賜婚這樣的話,沒有十足的把握,任誰也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

    還沒走的食客,就都看了過來。

    還有些對着趙北晴、悄悄地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都不用聽他們在議論什麼,僅從那些看過來的、眼神中的鄙夷,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