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有人想單幹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藍鯊不吃魚字數:3622更新時間:24/07/05 04:46:14
可惜……
這頓酒吃得鬱悶無比。
只聽到烈武隊壓抑憋屈的沉哭之聲,卻沒有聽到他們說出任何詳情。
甚至,他們都不敢承認踢了假球。
而因爲火武隊的空、烈武隊的輸,滿城處處可聞對他們的厭棄之聲。
就連行伍之人,也受到了波及。
將東北連捷帶來的振奮和喜悅,不知被沖淡到了哪裏去。
趙雲義就把自己灌多了。
次日上臺抽籤之時,還有些兒暈暈乎乎。
這次,晏旭暫時沒押。
雖然他心中篤定:趙雲義會抽到花省隊。
因爲……
有人可不喜歡在這個時候、讓火武隊對上槐省隊、好把那口氣給出了的。
更不喜歡讓同仇敵愾、再起士氣的火武隊,踢出個意外、把皇家隊或者踏舞隊給踢飛了的。
此次,進入決賽圈的有七支隊伍。
第一、二名的順序沒變,第三名成了槐省隊,最後一名仍是火武隊。
第六名換成了花省隊。
果然,趙雲義高聲念出了花省隊的名字。
聽者無不將嘴撇到了頰角。
果然還是火武隊不行啊,靠着輪空混進決賽圈,還是只能對付最弱的隊伍。
嘁,看你們靠着狗屎運能走多遠!
而因着覺得火武隊運氣不錯,押火武隊會贏的人多了不少。
賠率只有1:2。
不過,這對於晏旭來說足夠了。
他毫不猶豫將剛到手的、上次押注贏來的三萬兩,全部押火武隊贏。
杜景辰照做。
趙北晴的莊卻沒開。
事不過三,晏旭沒讓趙北晴再開莊。
這就讓本來已決定看好火武隊的人大起疑心。
加上烈武隊的輸,也讓都想撤莊了的莊家們,堅持了下來。
尤其是在收到大筆的銀子入注的時候,莊家們一邊迷惑着、一邊高興着。
迷惑:怎麼就有人這麼不開眼、還以這種方式支持火武隊呢?
這擺明不是爲了掙銀,就是在賭一口氣。
賭給頂上那位看。
高興的是:又有傻子要上當了。
陛下既不喜歡烈武隊贏,那肯定更不會喜歡火武隊贏。
而火武隊的大部分隊員,都直接住進了戚浩家,無聲的練球。
晏旭等人則呆在侯府內,也不出去了。
這種時候再四處走動,容易跟人打起來。
加之那位不是就想讓他們怕嗎?
那就做個怕怕的表現出來讓那位看看。
柳興賢則氣急敗壞地去找了自己的父親。
“父親,賢兒不懂。”
柳興賢被負債的壓力逼得透不過氣,也忘了平日裏對父親的敬畏之心,衝進書房後就直接了當地問。
“若說此次比賽、沒有人伸過手,賢兒怎麼都不相信。就拿賢兒抽籤時來說,不就按照程公公的意思抽的嗎?明擺着這就是你們的安排。”
“可您爲什麼不告訴賢兒該怎麼下注?您自己又怎麼也會押輸了的?還有王家,怎麼也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看着賢兒輸錢您就很高興嗎?”
“這是什麼混賬話!”
正因爲押輸了銀、猜測到某些事情、而連續幾日都不高興的柳宗遠、氣得拍了桌子。
“你懂你們不是在踢球嗎?那踢的什麼?背後都代表着什麼?!你就知道胡押一氣,一點兒腦子都不動,還有臉來怨爲父,滾出去!”
柳宗遠怒喝。
柳興賢卻不想滾。
靠他自己想,他不就是沒能想清楚才來的嗎?
雖然面對盛怒的父親有點兒怕怕,但他還是堅持着要把話說完。
“賢兒知道,各家大戶都有私下裏開莊,或者,暗中支持着一些莊家,從中掙了不少。”
“但提前支會兒子們一聲就不行嗎?不然你們在那頭掙、我們在這頭輸,又有什麼意義呢?”
柳興賢非常懷疑:身爲朝中重臣的孩子們,此次被當了出頭的筏子,故意被輸給外面的人看的,想讓外人以爲這次比賽活動沒有貓膩。
可他爹爲什麼也輸了?
“滾出去!”
柳宗遠見自家這小兒子、死活就揪着他也輸了的事情不放,頓時氣更不打一處來,指着房門再次讓其滾蛋。
其實,柳宗遠也實在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這次沒有得到任何風聲。
程餘在抽籤時做了手腳,這事還是柳興賢回來說給他聽時、他才知道的。
他爲此也去問過了王福庭。
結果王福庭也在因爲押輸了銀子鬱悶。
再去問郭家和崔家,同樣如此,似乎均是一頭霧水。
他們就懷疑:這一切是老皇帝搗的鬼。
這是老皇帝在王勳致仕後、終於能撒開了手腳是嗎?
還是想藉此警告他們四大世家?
那現在最慌的,應該是王勳了吧?
畢竟王勳在蹴鞠活動開始前,就提醒過他們四大世家:都別開莊。
柳宗遠思來想去,在把兒子罵滾蛋後,就擡腳,再次去找了王福庭,拜見了王勳。
王勳深知他們的來意,捧着個茶盞,一臉高深莫測。
說出來的話,似乎還帶着幾分輕鬆隨意。
“不就是輸了點兒銀子嗎?你柳家不缺,我王家也不缺,讓你們這些做小輩的輸點兒,能哄了陛下高興又有何不可?”
“父親,您的意思是?”
王福庭畏懼父親、比柳興賢畏懼柳宗遠更甚。
要不是柳宗遠非捅咕的他來問父親,王福庭自己哪怕輸得再鬱悶、也不敢問出口。
眼下見父親態度隨意,他就小心翼翼地探問。
王勳呵呵呵地笑。
這笑聲不知爲何,聽起來有些瘮人。柳宗遠不禁感覺後背毛毛的。
他緊了緊雙腿,恭謹地聽王勳說下去。
王勳說得卻很簡單。
“涉及軍權,咱們不需要知道太多。”
柳宗遠和王福庭不由猛醒。
這真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
這次比賽活動,由陛下一手操控,也是陛下和軍權的一次搏弈。
不關他們文臣的事,陛下也沒必要告訴他們。
他們頂多也就是輸了點兒銀子,還能在明面上、不會讓行伍之人察覺到什麼。
如果大家都知曉內幕,都搶着來爭這塊大肥肉,那事情就做得太明顯了。
那些武將們豈肯善罷干休?
扯到最後、扯出真相,武將們佔了理,那陛下就不得不犧牲點兒什麼、以慰將心。
那陛下的火氣會衝誰出?
衝去咬那塊大肥肉的人出!
所以,各家的老狐狸們都悄摸摸的不吭聲,任由家中的小輩們去胡亂折騰。
而最大的莊家是誰?
都心知肚明:是英王!
讓他們輸點兒銀子給英王怎麼了?
誰敢鬧出來?
且除了他們四大世家沒開莊外,別的權貴可有不少是開了莊的。
小輩們輸了,莊上又掙了更多的回來,何樂而不爲?
但如果四大世家也開了莊、也玩了這麼一手前腳出後腳進的把戲,就同樣是咬了口大肥肉、破壞了陛下的計劃。
想通了的柳宗遠心裏嘆着氣,謝過王太師,告辭出來。
只覺堵得慌。
原來自己和王勳的差距這麼大,原來王勳對他也還是防着一手,把他當成小輩們去看待了。
任由他丟乖出醜、任由他被兒子指責、任由他一輸再輸。
也肯定在陛下那兒留下了個蠢印象。
身爲堂堂吏部尚書,對陛下的聖意竟然半點兒沒有摸着……
不對!
柳宗遠回過了味兒來。
也許,陛下就認爲是他故意輸的銀呢?
或許,這就是王勳在保他呢?
算了,不想了,不就是輸了點兒銀子嗎?他還輸得起。
雖然……老臉有點兒丟到外頭了。
卻不知,他家小輩們可沒少輸。
尤其是柳興賢,他根本不敢告訴父親說自己已輸了十多萬兩。
被罵着滾了蛋之後,越來越鬱悶,就想出個鬼主意。
打着父親的名義,又從大嫂那支出了一萬兩銀子。
都來不及捂熱,就急不可待地去押了火武隊輸。
柳興賢多多少少也猜出了一點兒:陛下想打壓武將。
那火武隊就贏不了,這次他穩賺!
而王延康呢,什麼都不敢問,什麼都不敢說。
在問到柳興賢怎麼押了下一注之後,他就趁着母親去和姨娘們鬥智鬥勇的時候,偷拿了母親的私庫鑰匙,搬出兩件最值錢的稀罕之物,去柳家當鋪當了兩萬兩銀子。
不是柳家當鋪故意摳他銀子,而是每次王延康當物件兒,都是他想當多少、人家給多少。
此前,王延康不敢當多,怕自己贖不回來。
畢竟關係再好,那也得贖。
但這次王延康輸得太痛了,他發了狠,想一次全給掙回來,再能多留點兒存餘。
同樣的,踏舞隊其他隊員們,也紛紛“各出奇招”,再次跟了柳興賢的意思走。
尤其是崔向榮,平日裏什麼都愛唱反調的一個人,這次不但沒唱反調,反而拿出了比誰都多的三萬兩,押了火武隊會輸。
這一下,就平息了隊員們私心裏對他積存下的不滿。
柳興賢也覺得這個兄弟、太給力了!
而不管暗地裏都在想什麼、幹什麼,時間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爲轉移。
決賽開始了。
七支隊伍:皇家隊、踏舞隊、槐省隊、金省隊、卷省隊、花省隊,和火武隊。
除開卷省隊輪空外,三日之中,六支隊伍都紛紛下場。
決賽和總決賽不僅要看輸贏,還要看進球的比分,最後要由這些比分,決定出第三名至第六名的排次來。
因着卷省隊的輪空,哪怕他們在總決賽時輸得一塌糊塗,也是第四名。
皇家隊和踏舞隊,分別在第一日的上時場和下晌場、踢贏了槐省隊和金省隊,順利拿到進入總決賽的名額。
而第三日下半晌、也就是決賽圈的最後一場。
火武隊,對陣花省隊。